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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的亲信好不容易才冲出重围,期间砍倒了不知道几个作乱的士兵,火急火燎的骑马冲到总兵府,下马之后便是双膝跪地,求见张儒。
锦衣卫缇骑无孔不入,哪能不知道大营发生的事。
将发生的事情汇报张儒之后,早已之情的张儒铁青着脸出现在那求助的边军校尉面前。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杨荣是****的不成,怎么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那校尉大气都不敢出,重新回到原地跪下。
张儒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对身后的姜伟道:“让唐龙召集所有锦衣卫,全副武装前往西大营,镇压叛乱,凡是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姜伟大声道:“属下遵命。”
做了一场戏,无非就是想通过这个校尉告诉杨荣,我张儒对你可没什么敌意,你听话的话,咱们有话好说,你要是不听话,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西大营进发,速度十分快,饶是如此,到了西大营之后,杨荣也已经被逼到了犄角旮旯里。
身后的马蹄声让那些丧失理智的士兵暂时清醒过来,大同守军统共三万人,参与战斗的就有七八千人。
算起来,杨荣能够调动的人不过两三千,面对两倍于己的敌人,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可以说,张儒麾下的三千锦衣卫如果再晚来一炷香时间,只怕杨荣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些当兵的杀红了眼睛之后,可不管你是不是大同的副总兵,反正只要许宁能够出来,法不责众,到时候他们也没什么事。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锦衣卫来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看到校场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残肢,鲜血染红了校场的泥土,张儒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劲驽就瞄准了所有人。这个所有人,就包括衣衫褴褛的杨荣在内。
一看到张儒,杨荣就像看到再生父母一般,就差没跪在地上请安了。
他朝张儒高呼:“张大人,救命。”
张儒冷冷的扫了一眼,而后中气十足的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写朝廷命官,想要造反不成!”
有大胆的不知道张儒的身份,只是摄于那些弓弩才不得不停止战斗,马上跳出来道:“造反又怎样,老子为朝廷拼命,朝廷不但不给老子军饷,反而还要撤了总兵大人,朝廷已经黑了,还不如反他娘的。”
张儒一把夺过身边一个锦衣卫的弓弩,二话不说瞄准那人腿部就射。
“啊!”箭矢顺利钻进按士兵的小腿,他痛得大呼一声,在地上打滚不停。
士兵们开始骚动,张儒再次下令:“瞄准,谁再动弹,射他娘的,出了事,我亲自跟陛下解释。”
这下,再没有人敢跳出来了,因为张儒没有杀掉那个士兵,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反抗,这个看上去一脸正气的年轻人,真的会下令杀了自己。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张儒这才高声道:“按照大明律,凡是有胆敢造反的,为首者诛灭九族,其余从犯,一律杀头。你们可知道造反的后果?如果知道,那么我恭喜你们,因为你们的脑袋已经不属于你们自己了。如果不知道,胁从造反,一样要流放岭南,你们想过后果么?”
大家都被这话给震到了,他们只想着威胁杨荣,可没想过后果。
张儒接着道:“我大明的男儿,一个个不想着和鞑靼作战,反倒是窝里斗很在行。摸摸你们下面,那根软哒哒的东西还在不在,他娘的大同卫还有爷们么?”
“可朝廷拖欠军饷,我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我…”有人怯生生地道。
张儒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如果是这个原因,你们就更不应该冲击校场。经查,大同总兵许宁,贪墨军饷合计二百二十万两,****女子三十七人,罪大恶极,现关押锦衣卫大同千户所昭狱内。你们,谁还想让本官放了许宁?”
第32章 :消弭于无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没人想到,这贪墨军饷的背后主使,竟然是总兵许宁。
那些不明就里的士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们不是许宁亲信,只不过被许宁亲信蒙蔽了,这才糊里糊涂跟着杀过来。
可现在人杀了不少,事情也闹大了,却从钦差大人口中得知许宁才是真正的贪官,一时间所有正义的名目全部成了谋反的证据。
“哐当!”
有人手一松,兵器掉在地上发出铿锵声,那声音似乎能够传染一般,马上哐当哐当的声音变不绝于耳。
直到这些人放下兵器之后,杨荣才色厉内荏地朝站着的亲信喝道:“给我拿下,拿下!”
张儒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住手!”
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玩了的哗变士兵们马上向看到救世主一样,纷纷朝张儒跪下求饶。有说什么一切都是许宁亲信的错,是他们撺掇自己才会拿起兵刃逼迫上面发军饷;也有说自己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没了军饷就没法生活的。
看到此情此景,张儒特意扫视人群,发现手里没有兵器却没有跪下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他不由有些失望,没想到偌大个大同镇,数千中军士卒,竟然没有一个带种的。
杨荣在手下亲信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张儒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好像根本就没在意张儒喝止了他的命令。
腿上挨了两刀,手背上更是有一刀一尺来长的大口子,杨荣这次算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身上伤势不轻。
张儒虚扶了一下,关切道:“总兵大人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有张某处理,问题应该不大。”
杨荣心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赖在这里一样。
反正在不在,都无法阻止张儒要做的事情,杨荣很是光棍的点头,然后让手下人搀扶自己回府。
张儒心里则窃笑不已,来到大同之后一直没染指边军,只是巧立名目占据了总兵府。不是因为他怕了这些刀头喋血的莽汉,也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控制一部分边军,而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突破口。
是以入住总兵府近两旬,他不曾对边军有过半句指手画脚的言辞。
如今想要睡觉,杨荣就送了个枕头上来,这正合他意。
对张儒而言,大同不能是铁板一块,不然他在大同将彻底孤立,寸步难行。但是在外部环境来说,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连年来犯,大同又必须是铁板一块。两相矛盾之下,张儒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将大同变成自己的铁板。
闹剧需要一个合适的收场,杨荣走了,这个闹剧收场的,自然只能是张儒。
一个个士兵被压着跪在点将台前,所有人的双手都被束缚了。
地上受伤的士兵被抬着去军中医馆那里处理,死了的尸体一字排开,摆放在点将台旁。
张儒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平静的看着那些或年轻稚嫩或桀骜不驯的脸,所有人都秉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接下来降临的到底是什么,怕是只有那年轻的钦差大人知道,是死是活,全在那位钦差大人的一念之间。
很多人想明白了,所以大家伙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张儒。
半天不说话,气氛越来越沉闷,张儒没觉得,因为他就是在考验这些人心性。很多领导都不喜欢调皮的属下,张儒反其道而行之,他就想看看,这活着的两千多叛军里,到底有没有不听话的。
许是被气氛压迫的喘不过气来,那些殷切期盼的目光消失了不少,因为他们低下了头。
“敢问大人,到底如何处置我等?要杀要剐,好歹给个说法。”一个年轻人站起来道。
看那模样,也就十**岁,跟自己年纪相仿,张儒心里在心,脸上却越来越严肃:“怎么,连造反这种诛九族的事都做了,难不成害怕在点将台跪这么一会?”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犯错在先,大人要杀要剐好歹给个章程,何必平白折辱于人。”年轻人缩了缩脖子,见没人站起来帮腔,不由挺直了脊梁,梗着脖子道。
张儒大声道:“我让你们跪,不是让你们跪我,而是让你们跪那些死在这片热土上的先辈。他们在沙场上流血,有的人把命送了进去,有的人落得一辈子残疾的下场,有的人甚至成了街头的乞丐。
可是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看到自己辛苦拼搏保护的江山土地上,自己那些袍泽兄弟的后辈,竟然不知道讲兵锋指向鞑虏,而是将目光瞄准了自己人,他们估计九泉之下都瞑目不了。
一个个窝里斗是内行,碰到北元的人就成了缩头乌龟。
汪直只是一个阉人,尚且有拳拳报国之心,你们呢?你们裤裆里面的鸟还在,却连汪直这么没鸟的人都不如,你们还有脸?
老子是个书生,老子同时也是锦衣卫的武将。老子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原因发生暴动。老子只知道一个事实摆在面前,那就是你们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袍泽兄弟。
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些兄弟的眼睛是不是睁着的。”
大部分垂下了脑袋,他们都被张儒这番话说得惭愧不已。
可张儒要的不是他们的惭愧,他要的是激起这些人的血性。
大明边患由来已久,最为头痛的就是鞑靼和瓦剌。那些蒙古轻骑兵来去如风,战斗力比明君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每次鞑靼来袭,明军除了坚壁清野之外,就只有龟缩不出。
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这种风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张儒来大同边镇,第一目的,就是要整顿边军的风气,他不容许离北京只有数百里的大同出现任何闪失。
那年轻人本来已经低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敢问大人,没有军饷,一家老小要如何养活?男不成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我们当兵为国,自然也要为家,不为国枉为人臣,不为家枉为人子。”
张儒道:“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是非不是谁都明白。你们在不知道是谁贪墨军饷的前提下,将副总兵杨荣当成出气筒,这就是触犯了国法和军法。本官只有八个字的评价:其情可悯,其罪当诛!”
那士兵傲然道:“军饷发放下来,属下任凭大人处置。”
张儒摆了摆手:“我相信他说的是你们大多数人想说的,许宁的宅子已经被我给抄了,银子也暂时扣了,但是军饷发放,还需要兵部同意。就算兵部同意了,巡抚叶大人不同意也是枉然。”
“大人是钦差,有专断之权。”年轻人不卑不亢地道。
张儒笑道:“本官自然有专断之权,所以你们的军饷,三日之后便会发放。至于那几百万两银子够不够发,许宁又送了多少银子出去,本官就不能保证了。但是本官能够保证,所有人,都会得到一笔银子。”
那年轻人闻言双膝跪地:“属下甘愿领罪,是杀剐任由大人做主。”
杀了这么多自己人,责任肯定是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张儒,总感觉这个人能够说到做到。
张儒淡淡道:“我让你们跪下,就是对你们的惩罚,这惩罚只是为了让你们记住,留着自己的力气,去战场上杀敌,别他娘的跟老子窝里斗。此次兵变,瞒是瞒不住的,所以我会如实禀报顺天府兵部张大人。至于张大人如何处理你们,我不知道。至于现在,我肯定要杀人,不过我只诛首恶,其余人等,概不问责。”
年轻人脑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下:“大人仁慈。”
张儒佯怒道:“别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本官可不是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这位大人看来气量不大啊!
但是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就有了准备,所以他很干脆地道:“属下马璁。”
暂代大同锦衣卫千户的唐龙生怕张儒会杀了这个愣头青,赶紧在张儒耳边耳语道:“南京户部尚书马文升独子。”
张儒冷冷道:“听说你是马尚书的独子?你不在吏部待选,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干什么?莫不是觉得你父亲是应天府的兵部尚书,本官就不敢动你不成?”
能够放弃大好前程不要,眼巴巴跑这鬼地方来,张儒就已经对马璁高看了一眼。他之所以问责,只是在吓唬马璁而已。
马璁道:“属下来大同数年,看到无数袍泽因为没有军饷而长吁短叹,实在不忍心再看他们这样下去,所以仗义执言。”
张儒微微点头:“好啊,既然你要仗义执言,本官也不好说什么,指出是哪些人煽动此次兵变,本官就相信你。”
马璁犹豫了一会,还是站起来朝那些煽动的军官走了过去。
每指出一个,就有锦衣卫上前将绣春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没一会,十几个千总把总被抓出来,一字排开。
张儒眼睛都不眨一下:“砍了,人头送京里去。”
一排脑袋被齐刷刷砍下,血喷得三尺高,彻底的震慑了那些跟着造反的士兵。
第33章 :诡计叠出
杀了人,办完事,张儒让那些士兵分散入各个卫所,命令唐龙将这些曾经有造反经历的人彻底打散编制,防止勾连,然后伸手指了指马璁:“你,跟我去总兵府。”
马璁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又不能跟张儒作对,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张儒屁股后面去了总兵府。
张儒直接将马璁先晾在一边,让锦衣卫的人用石灰先将人头腌好送往顺天府,又让人将银子准备好发放,这才叫过马璁问:“怎么想着到大同来当兵?”
都说好男不当兵,张儒这么问,也不无原因。
怎么说马文升也是南京的兵部尚书,自家儿子也算是读过圣贤书的,无端端在大同这个战乱之地冒出来,多少还是让张儒有些意外。
马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乡试之后,蒙父亲照顾,便去了吏部待选,可家父因当年陈钺之事得罪朝中不少大人,属下一直得不到机会。家父乃是武将,巡抚辽东,本欲将属下调往辽东任职。然属下想建功立业,便央求家父调我来大同。”
建功立业,不是在和平地方能够做到的。
而大同,是个不错的地方,因为这里经常会有战争发生。
对马璁的小心思,张儒表示非常理解,前世的时候,他也想着要成为一个戎马疆场的将军,剑锋所指所向披靡,骑马扬刀,何等威风。在那个和平年代,年轻人每日除了玩游戏找寻快感,便再也找不到其他途径发泄。
这个时代不同,十二三岁就定亲,十六七岁就当爹,没那么多时间游手好闲。该当兵的当兵,当不了兵的就老老实实读书,或者做点小手工业。
了然之后,张儒笑道:“我看你小子胆子不小,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亲卫吧!”
接下来的日子,张儒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大同卫的所有士兵全部被打乱编制,按照新的便是领取军饷。
之前那些统属习惯了千总把总们,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在几天之后,一切成为既定事实,军中的军心这才勉强安定下来。
这一切,都是在杨荣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对张儒所作所为非但没表示异议,反而表示十分支持。至少,他手下的兄弟都很老实的执行着张儒的要求,没有任何一人反对张儒的决策。
饶是如此,张儒依然不认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大同卫,所以每日和士兵一同训练,用严厉的军法约束下面的士兵,同时以身作则。
另外一边,数百里奔袭之后回到京城的锦衣卫将人头送到兵部之后就马上离开了,兵部右侍郎马中锡立刻汇报尚书张鹏。
一水的人脑袋,整整齐齐摆放在眼前,张鹏感到震撼的同时心也悬了起来。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锦衣卫的人留下的信件和人头一同带着去了万安的大学士府。
当睡眼惺忪的万安看到那些脑袋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你说,这些人头是张儒从大同派人送回来的?那小子怎的如此大胆,许宁和严复是干什么吃的?”
张鹏小声道:“许宁被拿进了锦衣卫的昭狱,现在兵部没有下发文书,陛下没有命令,他没有让人将许宁带回来。只是送了许宁贪墨军饷的账簿抄录本,还有这十几颗人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乱了方寸的万安忘了让人将人头提走,而是一眼看到了张鹏腋下夹着的奏折。
张鹏忙将奏折递给万安:“这是张儒上的奏本,下官还没来得及看。”
万安拿过奏折,展开一看,只见张儒苍劲有力的自己出现在眼前:“臣张儒,蒙陛下恩宠,自小幽居深宫之中,不知百姓疾苦。陛下垂怜,委以重任,臣殚精竭虑,唯恐有负圣恩,今初至大同,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着大同锦衣卫千户所严查。
经查,大同锦衣卫千户所千户萧乾,收受贿赂,为虎作伥,庇护知府严复,鱼肉乡民。现已拿入昭狱,只待兵部发令,刑部行文,便可立即押解进京。
经查,大同卫总兵征西将军许宁,贪墨军饷二百二十万两,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女子数十。经营田庄万亩,草菅人命,现已捉拿归案,囚于昭狱之中。
又有许宁乱党,煽动军卒哗变,妄图冲击总兵官邸,虑及大同稳定,鞑靼虎视眈眈,臣善作主张,只诛首恶,将人头奉上。
乱贼许宁、萧乾二人,身居高位,如何处置,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