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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确认了涂弥的身份,他就好针对性下手。
对付浙江官场上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他用自己带来的三千京军蛮横执法,而是让这些人窝里斗。
涂弥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公爷放心,涂弥忠心于朝廷。虽然末将是魏国公府出来的人,可末将的心,还是向着朝廷的。”
这种虚头巴脑的话,张儒完全不会放在心里,知道了对方的出身之后,他松了口气。
徐俌的人,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他不认为涂弥真的清廉如水,军中吃空饷的事是存在的,哪怕是他待过的大同镇边军、辽东边军之中,同样存在着吃空饷的事情。
这些年朝廷给军队的军饷高了不少,士兵们的生活也提高了不少,这样的事依然存在。
“吴守蔼是个怎样的人?”张儒随口问道。
涂弥一脸为难的道:“实不相瞒,末将跟吴守蔼之间没有太多交集,平时这清高的读书人也不屑于跟末将这种大老粗说话,末将也懒得去舔人家的腚眼子。”
“那祖义涛呢?”张儒又问。
这下涂弥倒是没有再推脱,直接道:“这祖义涛说起来也是个怪人,平时跟末将的交集不多,但是为人十分低调。
他住的地方是杭州城最为贫穷的地方,到处都是下九流人物,可他在这种地方,却能做到如鱼得水。
按察使司有时候有些案子实在找不到凶手,只需要在这个地方说一句话,不出三天,凶手就会被江湖人拉到知府衙门。
他跟吴守蔼看上去有些不对付,跟末将也谈不上关系好。
反正不管末将跟吴守蔼怎么斗,他都不掺和。平时也很少看到他跟谁红脸,唯一一次,还是因为案子的事情他出手整治了一下杭州知府薛明生。
不过末将总感觉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没有少了提防之心。”
“你自己呢?”张儒再次发问。
这次的问题,可让涂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自己的好话吧,某些时候某些作为不用调查,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问问就能问出来。摆明了说谎的事情,他也不敢跟张儒玩小心思。
不说自己的好话吧,别看这位公爷说是不追究责任,天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功劳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桌案上都放着魏国公的书信,说是要他好好配合,他也决定好好配合,可配合不意味着自己就得把自己卖了不是。
在没有弄清张儒的意思之前,他还真不敢乱说话。
张儒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放心大胆说便是。这次来杭州,还得你相助才行。”
涂弥不愧是个行伍之人,直愣愣的问道:“公爷是否会卸磨杀驴?”
张儒淡淡道:“你不是那头驴,怎么杀?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徐老哥几分颜面才是。”
涂弥稍稍放心,试探性的道:“末将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逛窑子,虽然家中有娇妻美妾,总感觉味道不对。
每年末将能够多拿五千两银子,仅此而已,别的就没什么了。”
764。第764章 :我要你教2
张儒笑道:“你一个都指挥使,就这么点事,你还怕跟本公说?”
可以肯定的是,涂弥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他做的。他做的,也绝对不是说出来的这么少。
见张儒没有动怒的意思,涂弥胆子也大了不少:“公爷呦,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官员嫖宿,在咱大明可是大罪。公爷什么身份呐,那是能够跟圣上称兄道弟的存在,末将若是不搞清楚就说出来,公爷一拿我问罪,末将一百个脑袋,也不够锦衣卫绣春刀砍的。”
张儒板着脸道:“其实,现在也是可以砍的。”
涂弥闻言双手护住脖子,哭丧着脸道:“公爷,您可不能这么干呐!”
张儒笑骂道:“行了,老大不小了,跟个活宝似的。你手里头有没有吴守蔼跟祖义涛的罪证,如果有,现在就交给本公。没有的话,让你手下的人仔细查,只要能够查出来,本公不仅对你做的事既往不咎,还能保你加官进爵。”
涂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阵之后道:“公爷,这罪证的话,还真没有。不过公爷放心,他们的屁股绝对干净不了,只要公爷手下的查,绝对能够查出来。”
张儒笑眯眯的看着涂弥:“说半天,你的意思就是让本公自己查呗!”
涂弥道:“公爷,末将实在是没有办法。”
张儒不再为难涂弥,这家伙绝对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只是他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徐俌虽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却也不能让他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张儒的狗头铡下面等死。
人都是自私的。
那些看上去大公无私的人,不是大奸,便是圣人。
可这个世界上的圣人能有几个?连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莫不是其他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所以,张儒对涂弥表示很理解,只要对方愿意顺从自己的意思,愿意配合自己的行动,他也懒得跟对方扯太多没营养的话语。
第二天一大早,张儒就被训练的士兵给吵醒了,回到京城数月时间,他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再次听到军号声,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独自漫步在铺着砂石的小路上,走过一座座帐篷,到达一个可以眺望校场的地方。
放眼望去,无数军汉在清晨的暖阳下挥汗如雨,训练的方式是比较传统的方式,不像张儒训练锦衣卫的时候那种特种训练模式。
时代有时代的局限性,特种作战,只适合在小规模方面训练。因为一旦展开训练,他可以拍着胸脯担保,这些士兵,有九成不合格。
后世共和国的特种训练,都是从一群兵王之中选拔出来的精锐,随便一个就能以一人之力灭掉敌人一个班,甚至是一个排。
虽然在大明有武功这一说,练武之人的本事也的确要强过普通人太多。可战争终究是大规模作战,不是一两个人的比武。
杭州卫的士兵大致是能够让张儒满意的,这还得益于张儒当年巡视九边的时候斩了一个总兵的脑袋。
江南这边的军人,谁都不知道这杀人的阎王什么时候会来江南捣鼓,所以一个个卯足了劲训练下面的人。
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伙房看了看吃食,伙食似乎还算不错,有肉有蛋。
要看一支部队的士兵日子过得怎么样,只要看他们的伙食就能够知道。
跟一帮大头兵吃了个还算可口的早餐之后,张儒带着人去了杭州府那边。随从只有不到三百人,其中还有四五十人是涂弥的人。
其他人留在军营内,原因只不过是张儒不想太多人跟着,免得让人觉得他这定国公架子大。
到达杭州府之后,张儒马上就命孟海、杨廷和、周伟、陈杨、郭兴四人开始查承宣布政使司的账。
账面上的东西,一般是很难造假的,当然,如果造假的时间够长,就算是十分精明的人,也很难看出端倪。
张儒此举,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让吴守蔼这老狐狸露出端倪。
这一晃,便是大半天过去了。
几个读书人一无所获,都有些不好意思见张儒。
而一直看上去十分淡定的陪张儒喝茶的吴守蔼,则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张儒问道:“没查出来?”
郭兴很不好意思的道:“没查出来,请公爷责罚。”
“去把账本拿过来我看看。”张儒又道。
吴守蔼见张儒还不肯罢休,有些不悦的道:“公爷,您这是要干什么?这么多高手都说查不出问题,那就证明没有问题,公爷就是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张儒淡淡道:“看过之后才知道,高手看不出,可能门外汉能够看出来也说不定。”
吴守蔼不无讽刺的道:“公爷还真是精忠为国,也罢,看吧看吧,看完之后,咱们一起吃饭。”
此时在吴守蔼眼中,张儒已经变成了一个故意找麻烦的恶棍。
账本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
问题肯定是有的,不过吴守蔼做准备做了很久,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账面上的问题所在。他不相信张儒一个武将能够看懂这些东西,也不相信张儒在没有看出问题的情况下能够为难自己。
张儒接过账本仔细翻看起来。
乍一看,这账本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里面的内容条款都写得十分清楚,收支明细也都很仔细。
也难怪郭兴等人看不出痕迹,就算是皇宫里面的人来,户部的人过来,只怕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张儒不动声色的将账本合上:“这本账,从弘治十一年记录至今,还挺厚啊!”
吴守蔼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一本账如果太薄了,公爷这样的人来翻看,岂不是太过麻烦了。公爷,走,咱们吃饭去,这账本没什么好看的,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张儒笑道:“也是,不过看不出问题,也得仔细看看才行呐!”
吴守蔼道:“何必呢,公爷为难下官,没有什么意思。”
张儒目光突然变得阴鸷:“本公如何做,要你教?”
765。第765章 :给本公个解释
吴守蔼登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要知道这大厅内,可是有不好浙江官面上的人。 这其中就包括左右参政三人、左右参议五人。
这些人都是官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张儒一通呵斥,吴守蔼脸色变得铁青,偏偏碍于张儒的身份,又发作不得。
张儒阴测测的笑着,拍打着手中的账本:“用了两年的账本,竟然崭新如初,你倒是给本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守蔼瞪大眼睛,在听到张儒找茬的理由之后,他后背上的冷汗登时就冒了出来。
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这最为关键的一点。
账本是一个月前重新做的,真正的账本已经被他给藏了起来。这新做的账本上面,没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可没想到,一份崭新的账本,却还是让张儒给看出了端倪。
“怎么不说话?有话就说,现在你还有点时间解释,等到本公耐心耗尽的时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了。”张儒好心道。
吴守蔼强辩道:“公爷可不能如此冤枉下官呐!这账本一直都在衙门里,下官平日里连接触都少,岂能擅自更改。手下人爱惜,所以账本崭新如初,这又于下官有什么关系。”
张儒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过,依然强词夺理。吴守蔼,本公还真是高哦看了你。要不是看在你座师是刘阁老的面子上,本公真恨不得马上扒开你的胸膛看看你这颗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公爷要行滥杀无辜之事,下官只好引颈就戮。反正公爷是强权所在,下官就是解释再多,公爷心中的疑惑也不会消失。”吴守蔼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反正就是一句话,账本是在恨得,就算是假的也跟我没关系。
这要是以往,张儒还真拿吴守蔼没办法,不过现在的张儒已经不是以前的张儒了,他做事的手法比以前要成熟了许多。
“好,你既然打死都不承认,本公子唉没有拿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自然也不能对你滥用私刑。既然你说这账本是真的,那本公就命人查,只要查出半点造假,吴守蔼,本公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儒威胁道。
吴守蔼心中颤抖不已,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神色来。
能够走到他今日的地位,心理素质还是十分不错的,如果露了怯,就会让张儒攻破心理防线。到那个时候,他只怕也是百口莫辩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他内心深处的强大信心。
他觉得在张儒来江浙一带之前,他已经事前把该做的准备工作全部给做好了。现在的他,认为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二人不欢而散,那本假的账本也被张儒给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张儒歪头对身边的几人问道:“你们可看出了什么端倪?心中可有什么疑惑?”
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是郭兴,胆子最大的也是郭兴。
在他眼里,张儒是一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所以他一点都不在张儒面前掩饰自己的无知。
孔夫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用在郭兴身上正合适。
在其他人犹豫、徘徊,乃至战战兢兢的时候,郭兴率先开口:“公爷,不才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公爷不吝赐教。”
张儒笑道:“说来听听。”
郭兴道:“为什么公爷明明可以在看出账本有假之后悄无声息的把账本给带走,找个由头暗地里查探,而公爷非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闹得不欢而散?
为什么吴守蔼明明没有露怯,公爷却能一口咬定这件事他做主的?
为什么公爷对另外两位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死盯着吴守蔼这个布政使不放?”
三问,算不得字字珠玑,却算得上针针见血。
从这一点上,其他几个人都只适合当谋士,而郭兴,则有了国士的潜质。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在场的所有人,至少得排除一个杨廷和。只是杨廷和这家伙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卖弄才学。
二人的出身不同,郭兴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尝尽人世间的冷乱悲欢;杨廷和则算得上含着金钥匙出身的,虽然也有过寒窗苦读的日子,可中了进士之后,他凭借自己的才学颇得朝中大佬的看中。
一般读书人,就算是朝中为官的某些读书人,都未必能够把事情看得如此之透彻。
张儒不厌其烦的一点点给郭兴做出解释,同时,也是给其他人做出解释。
“我之所以选择把问题摆在明面上,目的有很多个,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目的,便是我觉得与其自己带着人傻乎乎的在暗地里查,还不如让敌人自己露出马脚来的痛快。人无完人,他们只要害怕,就得露出马脚。
小辫子很难抓,马脚比较容易抓。
而吴守蔼死不承认,就证明了他肯定是知道账本造假这件事的。他一个布政使都不知道,难道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会知道?
布政使名义上是一省最高的官员,官居正三品职位,哪怕是跟他平级的按察使和都指挥使都比不上。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吴守蔼背后的人是一位内阁首辅,还是跟我关系不错的内阁首辅。
斩断了吴守蔼,就等于斩断了他跟京中的联系,就算吴守蔼是受别人指使,事情也牵扯不到刘阁老身上。”
针对三个问题,每一个做出详细的解释,几人豁然开朗。
原来,公爷做一切事都是很有根据的,原来公爷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然,这些人都没有小看张儒的意思,只是谁都想不到,张儒一个武将出身的官员,竟然对人心掌握得如此细致。
周伟问道:“公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张儒揶揄道:“接下来我们该做的,你不能插手,你要做的,就是回去继续教训你妹婿。范统这小子,可是窝在温柔乡里,不愿意给本公办事了。”
766。第766章 :范统出马1
周伟面对张儒意有所指的话语,立刻心领神会:“公爷放心,不才回去之后一定教训范统这小子。 ”
他的实际年龄比范统要小,沾了妹子周清芷的光,所以他能够肆无忌惮的叫范统小子。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走回杭州卫驻地,一点都不像是刚在布政使司那边吃了一个闭门羹。
回去之后,周伟果然依言找范统麻烦。
他看到范统的时候,范统这不争气的小子正在给自家媳妇剥桔子,小心翼翼的将桔子上的白丝一点点抽掉,然后才将金黄色的桔瓣放进媳妇的樱桃小口中。
“范统,你给我过来!”周伟黑着脸站在营房门口吼道。
他气不打一处来,难怪公爷会说这小子现在办事不力了,感情他娶了媳妇之后连正事都给忘了。
对媳妇好,周伟感到欣慰,因为范统的媳妇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可对媳妇好,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是。
此时的周伟,似乎忘了范统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侯爷。
“你每天没事干就知道陪女人,难道忘了大丈夫该建功立业了!”周伟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范统也没生气,这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为了不让媳妇难做,他挠着脑袋道:“我记得老大说过男儿何不觅封侯,大舅哥,你看我这侯爷也封了,何必再理会那些事。”
周伟颇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侯爷,一个侯爷就能让你止步不前,以后我怎么放心把妹妹交给你。”
范统道:“哎呀,大舅哥,何必那么严肃呢!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没必要上纲上线的不是。”
上纲上线?
这个新颖的词周伟没听说过,范统也是从张儒那里学来的。
见周伟沉吟,范统道:“大舅哥,我的意思是人生就那么几十年,别太拼了。你看我也是四十郎当岁了,当年跟师父浪迹江湖的时候,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当年没见过女人,随便一个清秀些的村姑在我眼里都是大美人。
后来跟着老大,见识多了,两位嫂子都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之后我便发下宏愿,一定要找一个好媳妇。
遇到白莲教的沈红莲之后我被她给彻底迷住了,之后不论做什么,我都没有心思。老大没有管我,而是让我好好想想。
我思来想去,想来想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