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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个年轻人。可本将来了宣府已经不下时日,以谢家的人脉关系,没理由不知道本将的身份。昨夜却连谢老爷都对本将不屑一顾,这已经不是对本将的不敬了。
本将年轻,但这不能成为谢家欺我的理由。
锦衣卫的卷宗上写得明明白白,你谢家发达之后不显山不露水,而且时不时还会让下人给穷人送衣食。这宣府的道路十条有八条是你谢家出钱铺设的,这宣府的建设,和你谢家有莫大的关系。
可俗话说得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谁知道你谢千斤谢老爷在发达之前是不是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
刚才谢大公子磕头的时候,本将就一直在为你们找理由,绞尽脑汁,才找到这么一个理由。”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千斤。
谢杰揉着额头上青肿的位置,听到张儒故意卖了个关子,马上问道:“什么理由。”
谢千斤瞪了儿子一眼,喜笑颜开:“不知督帅这次要谢家做什么,只要谢家能够办得到的,谢某绝对竭尽所能。”
张儒淡淡问:“不知谢老爷可知最近大同边境的动静?”
谢千斤摇摇头表示不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个年轻的九边总督绝对不会没有目的的问大同边境的情况。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很有可能跟大同有关。
果然,张儒皱着眉头说道:“鞑靼兴兵三十万,已经在前往大同的路上了。我的人现在随时关注着鞑靼大军的行军速度。不日京城就会定下方针,到时候只怕宣府的十万大军、加上蓟镇的十二万大军都会调往大同守卫边关。
这一路需要不少粮草,也需要不少辎重。
陛下前几年崇尚炼丹,耗费了不少资财,如今内库只怕是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户部那帮大老爷每天都是精打细算的,他们本来就不是主战派,哪怕是敌人打到了家门口,他们也要捂紧钱袋子。想要那些家伙从户部银库里拿银子出来,那是天方夜谭。
所以,这次调兵,得请谢老爷帮忙了。”
这个要求,饶是富可敌国的谢千斤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不说,那辎重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真要是打起仗来,只怕到时候很多生意都会被迫停下,一时间,他有些犯难了。
谢家最不缺的是钱,可他也要保证这些产业才能保证自己的家业。
正在犹豫之际,坑爹高手谢杰十分果断的站起来答应了张儒的要求:“还以为督帅只是个飞鹰走马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督帅也是为江山社稷计的肱骨之臣。此事不是大事,谢某替家父答应了。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督帅原谅。”
这次,他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因为在这一刻,不管张儒是不是为了坑他家的钱,他都觉得张儒的形象是光辉伟岸的。
谢千斤被儿子的一番话搞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用什么措辞。
张儒看出了他的难处,笑着对谢杰道:“谢公子拳拳报国之心,张某待九边百万边军先行谢过。不过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时间长了,就算谢家有金山银山也难以为继。本将的意思不是让谢家无偿资助,只是想请谢老爷在能力范围之内,从江南和湖广调集粮草和辎重,以便大军随时购买。
这些东西所需银钱,张某无法按照市价给谢老爷,请谢老爷斟酌之后给小将一个实数,就是砸锅卖铁,张某也会把钱凑齐了给谢老爷的。”
听到他说不是要无偿资助,谢千斤心头的重担彻底卸下,挺直了有些弯曲的脊背,拍着胸脯道:“督帅放心,老朽回去就令各地运送粮草来宣府。老朽也是大明的子民,为大民效力,是老朽应尽的本分。”
张儒高兴的点点头:“好,有谢老爷这句话,张某就放心了。不过今日之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切莫传扬出去,以免引起百姓恐慌。若是外面传出任何流言蜚语”
“督帅放心,绝度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谢杰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道。
张儒点点头:“好,也到了饭点了,二位不妨留下,吃些粗茶淡饭。”
谢千斤有些犹豫,谢杰又冒出来替老子做了主:“那就叨扰督帅了。”
第113章 :谢宏图与张文轩
下面的人很多都是不会做饭的,索性从外面买来了饭食。
说粗茶淡饭,也还真是粗茶淡饭,一个荤菜,两个素菜,加上一盆清澈见底的汤,饭是白饭。
谢公子在家里何曾吃过这等粗劣的食物,可在这里,他端着一碗白饭,吃着并不是那么可口的饭菜,竟然十分香甜。
张儒倒是习以为常,来回奔波于九边之中,路上啃馒头干粮那是家常便饭,更不要说小时候在冷宫之中吃的那些基本上要送进潲水桶里的食物了。这些饭食,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因为有客人在,张儒特地加了一坛子不算贵的烧酒,这酒没名字,最大的特点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烈。当然,这酒就是再烈,也比不上前世那些蒸馏酒,顶天了也就二三十度。
对他这个能够把酒当水喝的人来说,几碗酒下肚没什么感觉,可对谢千斤父子来说,几碗水酒下肚,那感觉就不是很好受了。
喝了几碗酒,谢杰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顾老爹脸色渐黑,攀着张儒的肩膀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连范统都有些佩服这二愣子谢大少爷的胆子,寻常人可没几个敢攀着张儒肩膀喊兄弟的。这世上倒不是没有这样的人,不过那人现在在毓庆宫当大明的东宫太子。
张儒也是酒气上涌,面色红润的将手搭在谢杰肩膀上,两人那模样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谢千斤干咳了好几次,都没能让儿子回过神来,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桌上杯盘狼藉,跟着坐下喝了几杯水酒的范统和姜伟纷纷站起来四处巡逻去了,谢千斤见状站起来打算离开:“多谢督帅款待,时间也不早了,小老儿现行告辞。”
说罢他就伸手去拉谢杰。
可谢杰跟个八爪鱼一样挂在张儒身上,压根就不甩自己的老爹。
张儒拱了拱手道:“谢老爷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镇守太监府暂住一晚吧!我与谢兄一见如故,难得相聚一堂。”
谢千斤十分尊敬地道:“犬子无状,请督帅见谅,这毕竟是官邸,小老儿不过是平头百姓而已,不敢居住。”
张儒笑道:“谢伯父不用见外,我与谢兄都称兄道弟了,谢伯父怎的还是一口一个督帅的。督帅两个字,那是让外人叫的,咱是自己人,您叫我虎子便好。”
谢千斤连道不敢,执意离去,很显然,他不相信张儒会因为跟谢杰喝了一场酒就变得如此平易近人。
可谢杰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最后谢千斤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谢杰留下。
谢千斤走后,张儒拉着谢千斤重新坐下,又拿了一坛子烈酒出来,谢杰迷离的醉眼突然变得清醒了不少,他慢条斯理的将酒碗倒满:“督帅留下在下,是不是为了报仇?”
张儒呵呵一笑,从谢杰手中夺过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之后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倒是那装模作样的功夫不浅,把你家老爷子都骗过去了。”
谢杰不满的瞪了张儒一眼:“这种烈酒在宣府乃至大明都不多,被你这么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老爷子平时很少管我,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知道我能喝多少,我也从来没在他面前喝过酒。你留我下来不是为了报复,莫非还真的要跟我把酒言欢不成?”
张儒喝了一口烈酒,哈了口气:“难道和你把酒言欢你不乐意?”
谢杰端起酒碗朝张儒举了举:“乐意之极。”
张儒笑道:“我留你下来,不过是给别人一种态度而已,这种态度,足以让你谢家的生意更上层楼。”
谢杰皱着眉头问道:“督帅应该不是简单的想帮助我谢家吧!如果是为了表达歉意,只需要将那些封掉的铺子还给我们就成,何必多此一举。”
张儒淡淡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家老爷子答应从江南和湖广调粮食到宣府来,我不会这么做。卖个好给你们,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是不想要这种面子,明天我让人将你吊在外面吊一天,保证以后你们谢家的生意伙伴都会少不少。”
谢杰摆摆手有些着急地道:“可别,我家生意做得越大,对你这个九边总督能够给予的帮助就越多,你可不能做这种事。”
张儒笑道:“看来,你还是挺在乎家里的生意的嘛!我说了我留下你的原因,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你自己愿意留下的原因?总不会是因为我这个年轻的总督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亲近,让你想要接近吧!”
谢杰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以为你是朵花啊!我谢杰在宣府虽然被称为纨绔子弟,可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只是不想你为难家父,所以才留下来让你出气的。”
张儒没好气地道:“我要是想出气就不会让你起来,反正一个大公子在门口磕头,让人看了去丢脸的可不是我。”
谢杰笑道:“好吧!我承认,留下来的确别有用意,你也别寒碜我了,事情很简单,我谢宏图也是一个热血青年,作为大明的子民,虽然是白身,也有着拳拳报国之心。是你那番话,让我留下来的。我想要看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你自己所说那般一心为国。
你背后有什么人支持,那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反正你背后的人也不会出手对付我这样的小人物。
倒是你,算得上大明开国百十年一个奇葩,总让人想去了解你。
凌天那小子要不是跟你共同在追求苏姑娘,估计你们早就成为同道好友了。可惜那小子现在恨不得你赶紧消失在宣府,你们二人,怕是难成朋友了。”
张儒语气变冷:“看来谢大公子还真知道本将的身份啊!在知道本将身份的情况下对本将如此凌辱,莫非以为谢家财大气粗到足以和朝廷作对了不成。”
谢杰不屑的撇了撇嘴:“别拿你那套官僚主义作风来吓唬我,今夜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凌天也只是当你是锦衣卫一个小军官而已。如果早知道你的身份,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招惹你。
像你这样少年得志的人,可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够招惹得起的。
锦衣卫不好惹我知道,可锦衣卫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势力,至少在宣府,有张将军压着,那姓陈的也不敢得罪我谢家。”
张儒自嘲一笑:“真没想到,为了唐傲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明知道锦衣卫不好招惹还要招惹我。”
谢杰淡淡道:“那是我的朋友。”
张儒问道:“为了朋友可能会让谢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觉得值么?”
谢杰苦笑道:“有什么值不值的,想到就去做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想这些。再说了,你这不是没把谢家怎么样嘛!”
张儒端起酒碗举到嘴前:“就冲你对朋友之义,我敬谢公子一杯。”
谢杰眉头一挑:“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想取得我的信任,也用不着什么都不想,装得太像,可不是个好主意。”
张儒没好气地喝道:“你喝是不喝,不喝拉倒,老子自己一个人喝。”
谢杰嘿嘿一笑:“喝,堂堂九边总督让我喝酒,我怎么敢不喝呢!不过要交朋友的话,你最好别跟我摆九边总督的官架子,惹恼了我,我可是会打人的。”
张儒扬了扬拳头:“来来来,让我看看宣府第一公子到底有几斤几两,话说我也好久没跟人打过架了。”
“粗鲁!”谢杰嗤笑道:“别交我谢公子了,看得起的话,叫我表字宏图便可。”
张儒笑着拍了拍谢杰的肩膀,这一下差点没将谢杰给拍得趴下:“好,我得明年才及冠,不过我那过世了的老师,却给过我一个表字,你以后可以叫我文轩。”
谢杰乜着眼看怪物一样看张儒看了好一会才道:“这么粗鲁的人,竟然取这么文雅的表字,我真醉了。”
张儒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得,醉了赶紧睡觉去。”
谢杰双手一摊:“我睡哪?你总得给我安排一下不是。”
张儒高呼道:“姜伟,过来,请谢公子下去休息。”
姜伟一瘸一拐的跑进来,诧异的看了张儒一眼,然后为难道:“大人,咱这宅子里,可没地方睡了。”
他这么一提醒,张儒才想起,自己的房间都让给苏七七了,连他自己都只能在书房里将就。啥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谢杰打趣道:“看你这大厅挺大的,让人送被褥过来,咱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就是了。”
姜伟为难的看向张儒,这并不是待客之道,可现在的确腾不出地方给谢杰居住。
张儒洒脱道:“去弄被子过来,我和老谢今夜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姜伟道:“大人这”
张儒眼睛一瞪:“啰嗦什么,让你去取就去取,别废话。”
无奈之下,姜伟只好让人去取被褥过来,大人喝了酒,说出醉话,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劝张儒,毕竟在他看来,还有谢杰这个外人在场。
第114章 :兵部令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下面的人送来被褥之后两人又干了两坛子烈酒之后才酣然入睡。来到大明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的张儒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的时候,谢杰已经不见了。
他摇晃着胀痛的脑袋缓缓坐起,听到里面动静的姜伟第一时间将热水和毛巾递了上来。
稍微洗漱了一番之后,喝了点养胃的小米粥,将身上带着浓郁酒气的衣裳换下之后,张儒走出了镇守太监府。
只是出来走走,身边没有跟人,但是四周还是有锦衣卫护卫的。
没走多久,他就回到了宅邸,身上总感觉有些不得劲,回到宅子里让人准备热水沐浴。直到将身上的酒气全部洗掉之后,他才神清气爽的再次出现。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开始离得远,张儒以为是过路的马匹,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张儒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就让姜伟出去看看。
姜伟是瘸腿,速度比较慢,还没走到门口,马蹄声就消失了,一个身着铠甲的把总出现在门口。
门口的门子是锦衣卫的缇骑,看到这人的装束之后拦住他去路问是干什么的,那大胡子把总神情焦急地道:“末将有紧急军情,奉张总兵之命前来禀报督帅大人。”
正好姜伟来到了不远处,看到这人的装束,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马上让人放他进来。
在他身上搜寻了一下之后,才带着他出现在张儒面前:“大人,张总兵的人来说紧急军情要汇报。”
张儒看着那大胡子把总道:“什么紧急军情?”
大胡子把总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纸,纸上面有兵部特有的红色印戳,他将信纸双手递给张儒之后道:“兵部已经下令,内容末将不知晓,但是总兵大人吩咐,督帅看完之后务必前往总兵府一叙。”
姜伟正色道:“张总兵好大的官架子,竟然要督帅去总兵府,莫非他张安不能来这里?”
张儒正在看信,没理会姜伟的责问,倒是那把总毫不畏惧地道:“末将奉命行事,不知将军为何如此下令。”
正好,张儒看完了公文上的内容,脸色凝重地对姜伟道:“去总兵府,带上几个得力的弟兄。我们这镇守太监府什么都没有,地形图都看不到,怎么谈论军中大事。不要为难边军的兄弟,大家都是大明的军人,你们只是所处的位置跟他们不同而已,没比人家高一等。”
大明是封建社会,总有很多人有高人一等的想法,现在锦衣卫的年轻人倒是少有这样的毛病,毕竟第一批人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之后的人都是牟斌根据他交代的方法训练出来的。
不过姜伟以前不是他的人,后来跟了自己之后才成为现在锦衣卫的一员,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把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不过军人不善言辞,他没有表达出来。
张儒带着姜伟和范统朝总兵府方向行去,一路快马奔驰,因为事情已经变得十分紧急了。
他差点没将那兵部的公文撕碎,因为公文上竟然要求宣府的所有边军按兵不动,等到大同告急的时候再出发。
原因公文上没有说清楚,不过张儒估计那是朝堂上纷争之后的结果。
到了张安府邸之后,张儒和张安直接进了白虎节堂。
来白虎节堂的人都需要将兵器解下,张安和张儒都不能例外。这是军中的规矩,传扬下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纵然是张儒这种离经叛道的人也无法打破这样的规矩。
进去之后,一个庞大的沙盘几乎占据了白虎节堂三分之二的空间,沙盘周围就是一排凳子。这沙盘上的地形囊括了整个九边重地,一条长长的边防线上面插满了小旗子。
张安一边走一边道:“这事你怎么看?”
张儒愤愤道:“还能怎么看,恨不得将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夫子拉到边疆来看看,看看到大同镇的人是怎么在战场上浴血搏杀的。我大明以武建国,承平百年,让那些老夫子都忘了和平是用战争换来的了。”
张安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满以为张部堂会帮忙,没想到他也帮不上忙。这要是大同失守,哪怕是宣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