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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拦下而已么?”张儒冷冷道。
那百户一手摸肚子一手摸胡子,舔了舔嘴道:“哪里来的小旗,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对方身上穿着的也是飞鱼服,再加上两个力士都叫那人为百户,姜伟有些畏惧的拉了拉张儒的手。
张儒一把将姜伟的手扫开:“这位大人请了,我不过来找一下镇抚司的牟斌,你手下两位力士却将末将拦住,是何道理?”
胖子淡淡道:“本官在问你话。”
“我乃东司房小旗张儒,不认识这位大人,故而不行礼。”张儒傲然道。
开玩笑,见到皇帝老子都不肯行跪拜礼,你一个小小的百户想让老子行礼,做梦!
胖子眯着眼睛嗤笑道:“现在你应该认识本官了,可以行礼了?”
张儒道:“我乃东司房小旗,前来办事,难不成百户大人就是想让属下行礼?”
胖子眉头一挑,不怀好意地道:“看样子,你是不将我这个百户放在眼里呀!老周手下的人就是不懂事,改日我会亲自向你们周百户好好说道说道。”
张儒懒洋洋地道:“悉听尊便。”
他说完连看都不看那胖子,径自站在一旁,胖子怒火再起:“还不滚,杵在那里做什么!”
张儒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闻言一个箭步上了台阶,眼睛如虎一般盯着胖百户:“我来找人而已,你最好不要找不痛快,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胖百户名孙强,鞑靼犯边他侥幸砍了几个人头才得来的试百户官职,自以为位置是军功换得,一向眼高于顶。
平日里孙强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只知道靠祖宗荫庇才能横行霸道的二世祖,很不凑巧,东司房就是一个二世祖扎堆,纨绔成群的所在。
所以在张儒说出自己是东司房小旗的那一瞬间,孙强便在心中将这年轻人看轻了许多。他不认为这个年轻人的后台很硬,毕竟,真正有后台的人不太可能窝在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东司房。当然,泰安郡王朱祐樬是个例外。
当着一众手下的面,被一个年级轻轻的小破孩子逼得倒退数步,孙强感觉颜面无光,一拳朝张儒胸口捣去。
出手的时候留了三分力道,是怕真的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那少年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孙强用力拉了拉,对方就像坚硬的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他感觉脊背发凉,强自镇定的轻喝:“放手!”
张儒手指用力一捏,孙强脸色从红润变得煞白,再从煞白到铁青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手指的骨头仿佛完全碎裂了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捏了一下之后,张儒慢慢松手:“把牟斌叫出来,就说东司房张儒找他。”
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的孙强再不敢居高临下,朝左边力士使了个眼色,那力士慌忙朝衙门内跑去。
没一会,满脸狐疑之色的牟斌走了出来,看到张儒那一瞬间,他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一般。
“牟兄难不成忘了张某?”张儒笑道。
牟斌仔细端详了一阵,皱着眉头道:“这位小兄弟眼熟得紧,你我难道是旧相识?”
张儒佯怒:“好个牟斌,竟然连我都忘了,兄长可还记得万通父子?”
牟斌眼前一亮,可算是想起了张儒的身份,他开心的走到张儒身边,看着张儒身上的飞鱼服赞道:“不错嘛,两年时间就成了锦衣卫小旗,兄弟现在在哪里当值?”
张儒摇头叹气道:“说出来怕兄长笑话,小弟现在在东司房。”
牟斌面色古怪,过了一会才拍着他肩膀安慰:“没事,英雄何惧无用武之地。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飞黄腾达的。哦,对了,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方才孙百户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张儒淡淡道:“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物而已,今日来的确有事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去东司房做事?”
牟斌瞪眼道:“东司房?那里可”
“兄弟那边缺人手,就看你肯不肯给小弟这个面子了。”张儒摆出一副横蛮无理的姿态。
牟斌为难道:“不是兄弟不想去,只是调令需要百户大人用印,兄弟也无能为力啊!”
他心里是不想去东司房那样的地方混吃等死的,可又抹不开张儒的面子。他相信张儒应该不是一个甘心雌伏一辈子的人,毕竟那可是连锦衣卫前指挥使万通都敢揍的人。可是相信归相信,普通人都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更何况有着野心的牟斌呢!
所以,他只好找这样的理由搪塞。
不料张儒听了理由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这个牟兄不需要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两人的对话被孙强听了个正着,右手已经肿起来的他气不打一出来,怒道:“想让我放人,休想!”
张儒眯着眼睛阴测测地道:“我可不是来跟商量的,今天这人,你给我要带走,你不给,我也要带走。”
第13章 :抢人
双方的剑拔弩张让气氛显得十分紧张,牟斌不想得罪上司,也不想让张儒和上司闹起来,站在中间劝道:“二位,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孙强道:“牟斌,想要调离,门都没有。你要是敢私自离开,就是擅离职守,等着下昭狱吧!”
说罢,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张儒身子一晃,绕过牟斌两步窜到孙强身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往外用力一拉,孙强只觉脚下不稳,口中发出惊呼,人已经飞了出去。
紧紧跟随他飞起轨迹的张儒趁他还没落地稳稳的站在下方,单腿直立,屈膝一顶,顶在孙强柔软的大肚子上。
胃部受了刺激之后,孙强哇的一声吐出不少秽物,一身力气化为乌有,疲惫的瘫软在地上。
牟斌大惊,拉住还想继续动手的张儒道:“张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在北镇抚司衙门口殴打锦衣卫百户,难道想下昭狱不成!”
牟斌的话语充满了冷意,本来他就跟张儒不是很熟,也就一起打过一架而已,两年多没有联系,如果张儒不出现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认识这个人了。
对方突然冒出来殴打自己的上司,如果自己不说话,只怕事后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了,这里是北镇抚司,牟斌怎么说也是北镇抚司的校尉,别人都打上门来了,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就太不是人了。
张儒抬头,看了牟斌一会,然后笑道:“怕什么,打了万通都没事,我还怕一个小小的百户?”
牟斌不由心谤腹非开了,感情您是不怕,可我是人家手下的兵,这仇算是结上了。
张儒蹲下对已经缓过来的孙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孙百户,牟斌我要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
抹了一把嘴角的秽物,抬头发现张儒身后有人,孙强桀桀冷笑:“小子,你不知死活,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他头上的发髻用力掼在地上,手的主人狞声道:“你最好不要威胁我,我从来都不怕任何人威胁。”
说罢,不理会地上嘴脸已血肉模糊的孙强,张儒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姜伟吩咐:“姜伟,带上牟斌,咱们走!”
“放肆!”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给老夫拿下!”
从镇抚司衙门内突然跑出两队整齐的锦衣卫,这些锦衣卫所着服饰比门口两个力士要鲜艳许多,腰间绣春刀更是镶嵌着宝石。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麒麟服的老者威风凛凛的站在衙门口,老者胡子花白,头发已然全白,身高七尺有余,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张儒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锦衣卫中如今到了这个年纪身着麒麟服的,怕只有那都指挥使袁彬一人!
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张儒装作轻松地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来了,这孙百户和小子比武论道,小子技高一筹,哈哈,承让,承让了哈!”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后挪动脚步,显然是想溜之大吉。
可袁彬没给他这个机会,两边的锦衣卫纷纷抽出腰间绣春刀,明晃晃的刀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看那架势,只要自己敢离开,只怕这些锦衣卫真的会动手。
他虽自傲一身武功鲜有人能敌,可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又不是万通手下那些不知道将时功夫废了多少年的废物。他要是强行离开,只怕不只是困难。
眉头一挑,他冷声道:“指挥使大人是要拿下我?”
袁彬怒道:“小子无理之极,身为锦衣卫小旗,竟敢来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闹事,不拿下你,我锦衣卫颜面何存!”
张儒左跨一步,单手伸出:“那就来吧!我也想看看洪武爷手中战力无双的锦衣卫,经过这么多代指挥使的操练,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一众锦衣卫不敢小看张儒,别人不知道,作为袁彬身边的亲卫,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张儒的师父乃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五大千户之首的崔克己,那可是在锦衣卫内武功第一的存在。论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张儒对手,于是几人对视之后,三人一组,上中下夹攻。
带鞘的绣春刀挥舞得呼呼作响,三人分工合作,攻击的部位都是不致命却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
歪脑袋躲过左边的绣春刀,一脚踢开攻向丹田的拳头,然后一侧身,手掌正好拍在迎面而来的绣春刀刀身。
那身体前冲的锦衣卫一个踉跄,身子不稳的情况下还被张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脚给绊了一下,当场就摔了个狗啃泥。
一人倒地,配合精密的锦衣卫马上就有人上前补上缺口,看这架势,是不拿下张儒不罢休了。
姜伟在一旁干着急,他就是有那个帮助张儒的心,也没有那个能力。
倒是牟斌一直都冷眼看着这一切,他进锦衣卫的时间不短,清楚指挥使袁彬是什么的人,若是换一个人在北镇抚司衙门口这么放肆,只怕袁彬早已下令就地诛杀。可生性火爆的袁彬偏偏没有对这个少年下格杀令,这就值得他揣摩了。
只过了一炷香时间,二十多个锦衣卫倒下了九成,只有袁彬左右还有两个身着飞鱼服的中年锦衣卫一直没什么动静。
“咔擦!“张儒将最后一个锦衣卫的手臂卸下,颇为挑衅的看向那两个中年汉子。
两人没动,袁彬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训斥:“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他将北镇抚司给拆了才罢休么!”
别说袁彬是个火爆脾气,就算他是老好人,被人当着面打脸,只怕也下不来台了。这可是北镇抚司衙门,一帮子锦衣卫被一个小旗打得满地找牙,饶是他已年过半百,却还是被羞辱了个面红耳赤。
两人同时上前一步,脚步极为稳健,落地的脚未曾激起任何尘土,连衣袍都不曾晃动半分。
张儒打起了精神,不敢再吊儿郎当,这二人步子稳健,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之辈。
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突然发动攻击,一人一个鞭腿甩向张儒的脑袋,另外一人则蹲下身子,出拳。
脑袋那一腿还不是什么事,下身那一拳若是避不过去,只怕张儒下半辈子就要跟汪直一样了。他慌忙之中只好抬手格挡迅猛如雷的腿,然后勉强抬腿想要挡住拳头。
他武功不低,可终究还是比不上崔克己,这两人武功和他不相上下,又是上下夹击,一个交锋,张儒就落了下风。
嘭的一声。
张儒身体晃了晃,然后后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右手手臂微微发麻,小腿胫骨更是疼痛难忍。
为了不被对手看出破绽,他咬牙忍着剧痛,揉身而上。
相距数丈,两步走完,张儒身子一矮,手臂微微收力,肩膀往上一顶,朝出腿的飞鱼袍腹部顶去。
出腿的飞鱼袍双拳猛然往下一砸,正好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势大力沉的拳头将他这一招彻底击碎。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没有遭受攻击的飞鱼袍也没闲着,趁着张儒矮下身子的空挡,他竟然不顾风度飞腿踢向张儒的后背。
牟斌见状大呼:“小心身后。”
然而,他的声音出现得有些晚了,当张儒听到呼声的时候,那两条钢爪一般的腿已经重重的砸在了背上。
一口逆血喷出,张儒斜着飞出去四五丈才落地,落地之后还在地上擦行了一丈有余,崭新的飞鱼服一般成了破布。
袁彬见状微微颔首,北镇抚司丢掉的面子,总算是找回来一些了。
他对这两个手下还是很放心的,两人都知道张儒的身份,不至于对张儒下死手,这次让手下两位爱将出手,就是为了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吐了一口黑血之后,张儒面如金纸,他血肉模糊的右手颤颤巍巍的伸出,紧紧握住腰间的绣春刀,然后拄着刀一点点慢慢站了起来。
“来,继续,老子还没倒下呢!”张儒呸了一声,狞笑道。
袁彬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张儒不倒,从他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时的张儒情况十分糟糕,左腿筋脉受伤,因为他那条腿只是足尖点地,而且颤抖得很厉害;呼吸间有风声,想必肺腑也受了不轻的伤,脊背佝偻,那一脚应该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换一个人,此时绝对是躺在地上的。
他不知道,张儒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这是自己来到大明的真正第一战,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让自己倒下。
这是在大明活下去的第一战,他不能败,他也坚信自己不会败。
两个身着飞鱼服的中年汉子看了看袁彬,站在原地犹豫不前。
袁彬干咳两声道:“好了,给了这小子一个教训就行了。”
说罢,袁彬将头转向牟斌:“你叫牟斌是吧,从今日起你不是北镇抚司的人,既然张小旗看得起你,你就去东司房,好好干!”
只剩下最后一口力气支撑着身体的张儒听到这话之后,目光稍微变得柔和了些,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然后仰面倒下。
第14章 :野心
要说张儒也够倒霉的,来大明王朝还只有几年,就躺在床上好几次了。
当宫中太医表示张儒没有大碍之后,满脸复杂神色的牟斌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带着对一直端茶送水伺候的姜伟都换了个好脸色。
张儒昏睡了两天之后才清醒过来,期间皇帝派了梁芳来探望,太子朱佑樘更是亲自到了他新买的宅子里。不过这两人牟斌都不认识,除了和姜伟一样小心伺候着,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直到张儒醒了之后,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再次到来,张儒一个脱口而出的殿字,才让牟斌猜出些许端倪。
这也仅仅是在心中怀疑,他依然不知道朱佑樘的真实身份。
几日之后,张儒身体好转了不少,牟斌正打算跟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一个不速之客却将牟斌的所有想法暂时按下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中最为特立独行的千户——崔克己啊。
双腿迈进张儒的卧房,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徒弟,崔克己如玄冰一般的脸上有了怒容:“方庸和李珂为这两个老匹夫,真是长本事了,连我徒弟都敢打!”
张儒挣扎着要起身,被崔克己温暖的大手按住:“小子,还没死就不怕,只要咱不死,总有一天他们会付出代价。你放心,今日你所受的屈辱,师父替你讨回来。”
张儒忙道:“师父息怒,两位锦衣卫前辈没什么错处,是徒弟太过莽撞了。他们也不过是各为其主,怪不得他们的。”
崔克己霸道非常:“各为其主又如何,我教出来的徒弟,要教训我自己会教训,还轮不到他们替我教徒弟。还有,你小子还是这么不长记性,被万通打了才多久,又跑出去胡搞,等你好了之后,给老子好好在家里练功!”
张儒不由一阵感动,来到大明,对自己好的人有那么几个,可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的,除了东宫的太子爷,也就只有眼前这个面冷心热的师父了。
感动归感动,他还是拒绝了崔克己的好意:“师父听虎子一言,虎子长大了,这个仇,虎子想自己报。”
崔克己深深看了张儒一阵,才高兴地道:“好,有骨气,不愧是我的徒弟。”
如果张儒身体是好的,他估计会在张儒肩膀上好好拍打几下。
崔克己算是崔家的异类,他父亲乃是前首辅,可他不爱学文偏喜习武,身上还有一股说不清的草莽气息。
牟斌被崔克己的举动惊得张大嘴巴,崔克己可是北镇抚司公认最不好打交道的千户。平日在衙门里别说看到他的笑脸,就是怒容都很难见到。
今日在北平城算得上寒酸的小院子里,他竟然看到了崔克己开怀大笑的模样。
就在他心中惊起骇浪的时候,崔克己忽然回头,却正好看见他呆滞的模样,马上板着脸道:“你就是牟斌?我徒弟为了把你拉到东司房,不惜大闹北镇抚司衙门,以后跟着张儒好好干,他不会亏待你。”
自知师父板起脸的模样有几分吓人,张儒插嘴道:“师父,可别吓坏牟兄了。”
崔克己白了张儒一眼:“躺床上了还不消停,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再收拾你。”
姜伟和牟斌恭敬的送走崔克己之后,姜伟回衙门处理事务,而牟斌则踌躇着走到了张儒的病床前。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儒一眼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