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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
朝阳长公主的容貌长相就是其之一。
苏昭宁被六公主算计的那一次,是画过幅图的。
除了六公主扮朝阳长公主的模样,六公主真正的模样,还有一幅,是苏昭宁用以猜测六公主身份,画的她年长之后的模样。
年长的六公主模样,苏昭宁是想用来揣测六公主母亲是谁的。
如今细细回想帐子里的几位女子容貌,苏昭宁眸突然就闪过不敢置信。
六公主是皇后所出,可真正说起容貌,六公主应该是更像朝阳长公主!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仅仅是侄女像姑母的缘故?
苏昭宁总觉得其还有什么环节被自己遗忘了。她心募地一动,就想去寻南怀信。
她隐隐有了一个揣测。一个很重要的揣测。
朝阳长公主今日办的这场宴会,受邀人均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因此,定远侯府的吴老太君没有过来,但是南怀信是同来了的。
只不过他与苏昭宁所去的园子当然是不同的。
苏昭宁跟南宛宛和陈雨蕊略作说明后,便往另一处园子走去。
她穿过回廊,走过亭子,又过了几张月洞门后,终于见到了男子的背影。
“方才其琛你说你丫鬟叫什么?”
“你以前丫鬟不是叫破竹吗,为啥又取个这样的名字?”
“破釜和沉舟,亏你想得出来。你那死了的丫鬟破竹该不是嫌弃自己名字难听,又屡次求你更改而不得,羞愤自尽的吧?”
“拿死人开玩笑,你们就不觉得可耻吗?”
“这有什么可耻的。你都能厚颜无耻取些这样的名字了,我们怎么就不能拿出来笑一笑。哈哈哈,最不能上战场的人,取个这样的名字。南其琛,你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你兄长这个常败将军?”
南其琛听了这话,心底的怒火腾地就被点燃,他直接就扑向面前嘲讽自己的人。
男子间的斗嘴,远不同于先前女子之间的。能动解决的绝对不光靠嘴。
南其琛将那人压在自己身下,然后一记拳头就打了过去。
那人也不是个绣花枕头,直接一个翻身又把南其琛压在了身下。
旁边的人想来拉架,却根本寻不到会下。
谁也不希望被他们误伤到。
南其琛与那人在地上互相为上风地滚了好几滚,才打了个勉勉强强。
一个眼睛上挂了彩,一个下巴受了伤。算是两败俱伤、势均力敌的结局。
苏昭宁并没有站出去,她觉得这种时候,是南其琛的男子本色,她不应该去破坏这种本色。
只不过,男人之间是能动,就不动口。
女人可不是这样。
一个尖叫声突然响起。
然后苏昭宁身边,就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冲了出去。
“天啊,是谁把我弟弟伤成这样?”那紫衣女子就是先前为难陈雨蕊的人之一。
苏昭宁记得对方姓邹。
只听这邹姑娘明知故问道:“到底是谁,竟然毫无王法,在朝阳长公主出伤人!我一定要去请长公主殿下严惩此人。”
“就是小爷我打的。”南其琛毫不遮掩地站起来。他站得笔直,声音洪亮,一副骄傲的模样。
苏昭宁也站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猪一般的队友
“既然是要到朝阳长公主面前去求个道理,那就同去吧。”苏昭宁走到那邹家姐弟面前,将南其琛有意地挡在自己身后。
可惜南小霸王是个拎不清楚事情的。他将苏昭宁推开些,举起拳头就对着那邹家小弟就挥了挥道:“只有懦夫才要跟人告状!”
邹姑娘一脸不悦,看向南其琛回道:“按照南小少爷这**,普天之下都不需要讲王法了?sha ren放火了,百姓也根本不需要去报官求公道,否则便是懦夫的行径。”
这邹家姐姐好厉害的一张嘴!
几个先前围着南其琛和邹小公子劝架的少年,默默往后退了退。
显然他们感觉到了,这是个麻烦事。
于是众人就想赶紧脱身。
熊孩子的任性脾气,此时就体现出来了。
苏昭宁还来不及回话,南其琛伸出就拽住其一个,直白道:“跑什么跑,她就一张嘴厉害,有什么好怕的。小爷我一个拳头打得她成猪头脸。”
邹姑娘脸都气白了,她指着南其琛道:“我说什么了,你凭什么打我?”
“侯夫人,我是不怕担上这懦夫名字的。今日之事,我绝对要找朝阳长公主讨个公道。”邹姑娘说完,拉着自己的弟弟就往前走。
南其琛在她身后做鬼脸叫嚣道:“胆小鬼!懦夫!”
这事原本是邹家少爷挑衅在先。可如今这样一发展,到时候孰是孰非就不好说了。
再说了,当着朝阳长公主的面,复述一遍南怀信吃败仗的事情,很有颜面吗?
da an当然是否定的。
苏昭宁悄悄地往南其琛的膝后背踢了一脚。
南其琛膝盖一弯,顿时跪倒在地上。
“弟弟,你怎么了?”
“其琛,你怎么了?”方才那几个少年也忙围拢过来。
牙尖嘴利的邹姑娘走开了,他们的同伴情谊就又出来了。
有一个少年忙问道:“其琛,是不是方才邹十踢伤你了?他竟下这样的暗?你打他都是明明白白一拳一拳在脸上,他竟然使阴招!”
少年的声音很大,前面的邹家姐弟也能听到。
邹家弟弟听了,立刻就转身往回走:“你说谁使阴招呢!我才没有!”
邹姑娘原想拉弟弟,可听着苏昭宁连声唤南其琛的名字,心底也有些紧张。她忙一边往回走,一边紧张道:“这是南小少爷先动的,拳脚又不长眼睛,真伤到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语气用得很强硬,但眼神的畏惧已经显露了其心虚。
做人家长的又有几个不清楚自家熊孩子的毛病呢?
苏昭宁其实也很清楚。
她有意把南其琛的注意力引开:“这膝盖是大事,其琛你不要忽视了。有时候一点点痛,很有可能就是大毛病。日后莫说行军打仗,就是走路恐怕也困难。”
吓唬南其琛,苏昭宁当然是希望留住邹家姐弟,把今日的矛盾就当场解决了。
可是熊孩子的本事就是这样,他们的发功永远是你预料不到的。
“痛个屁,刚刚小爷明明是感觉到有人踹了我。”南其琛怒气冲冲地扫向旁边的一圈人,质问道,“你们谁踹我啊!”
苏昭宁简直想扶额。
这群少年们面面相觑,一个个摇否认:“我们离你那样远,怎么会踹你。”
邹姑娘的目光,就有些不善的落在了苏昭宁身上。
“侯夫人,你……”
“南其琛你还想上战场,还给丫鬟取名叫什么破釜沉舟。你都是个瘸子了,破釜沉舟,就是沉了自己也没用啊!哈哈哈哈!”
响亮的笑声盖过了邹姑娘的质问声。
这嘲笑声,随着南其琛脸上的怒气越来越明显,声音也越来越大:“败仗兄长,瘸腿弟弟,定远侯府可真是好能耐!”
“邹小少爷慎言!”苏昭宁沉脸呵斥道。
邹姑娘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先前她不在场,虽然知道南其琛动打人,十成十是她那嘴贱的弟弟说了什么。但没听到,她可以装不知道啊。如今这样,叫她怎么再理直气壮!
邹姑娘寄希望于同样混账的南其琛身上。
不管她弟弟怎么嘴贱,如果南其琛又暴起打人,那形势就又要逆转了。
南其琛确实已经磨拳霍霍了:“你敢嘲笑小爷,我看你是拳头没吃够。”
南其琛立刻就要冲起来打人,苏昭宁死死去压着他。可十岁的小男孩,又是自小练了武功的,哪里会这般柔软。
眼看苏昭宁就被南其琛一把推开,南其琛就要冲到邹小少爷面前去,一个身影抢站在了两人间。
“其琛,你熄点火!”
“邹十,你也少说两句!”
劝架的人,正是先前出声说邹十使阴招的那个少年。
苏昭宁对这少爷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那少年正好也回头看向苏昭宁,同她道:“侯夫人,你也劝着其琛一些。邹十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脾气故而大些。娣姐姐也是心疼弟弟才说要去告状的。”
一个小孩,却叫十。娣姐姐,邹娣?
苏昭宁顿时明了。
她上前一步,拉住邹姑娘的道:“邹娣姑娘,今日的事情,我瞧着还是不要去朝阳长公主面前说了吧。都是两个孩子不懂事,我家其琛有些任性,你家十性情也不算好。”
“我任性,苏昭宁你说我任性!”南其琛一副要对苏昭宁动的模样,幸亏被那少年死死拖住了。
邹十的脸也不算好看,更难看的是邹娣姑娘的脸。
邹娣,这个名字,被苏昭宁说得好像招娣一般。
“侯夫人,您是给我改姓了吗?”邹姑娘沉着一张脸,质问道。
苏昭宁眉眼弯弯地笑看对方:“没有啊,‘邹’字不是用远东话就是读‘招’啊。‘招娣’姑娘误会我了,我外祖家是远东的,所以我有点儿远东音。”
“邹十,你们挑什么茬。你家不就是远东过来的,你以前第一次给我们说你自己名字,还是发的“招”音呢。”南其琛不喜欢苏昭宁,但他不允许其他外人来说苏昭宁。
南其琛望一眼邹娣姑娘,哼了一声强调道:“这话虽然久远了,相信大家都记得。因为那会儿,你家邹十还说了,他家大姐叫招子,二姐叫招娣,姐叫招儿。四姐叫招把。我们听了都笑,邹十你们家是想儿子想疯了呢!”
熊孩子南其琛这话,其实就是出于佐证自己没有撒谎的目的。可话语落在邹娣、邹十两姐弟耳,却是赤衤果衤果的讥讽。
邹娣的脸变得十分难看,对着苏昭宁道:“侯夫人,您这话,我可看不到半点和解的诚意。”
“和解你个球球,小爷我没错,为什么要和解?”南其琛对着邹十又扬了扬拳头,邀道,“来,你不服气,咱们就再干一架!看谁赢了谁说话!”
邹十先前已经被打了一顿,如今哪里想跟南其琛再打。于是他便躲在自家姐姐身后,不想接腔。
邹娣看着弟弟这模样,心底暗排,既然如此怕被打,当初何必嘴贱开口讥讽人家?
无论自己弟弟怎么不靠谱,但自家的弟弟,就是要维护的。
邹娣姑娘上前一步,对着苏昭宁道:“侯夫人,今日之事,我们肯定是要个交代的。如果你们不想闹到朝阳长公主面前去,就给我弟弟道歉,你带着南其琛去我们府上道歉,此事就罢了。”
“道歉,苏昭宁你敢跟他们道歉,小爷就不会让你再进定远侯府的门!”南其琛简直要气疯了,他挣开被牵制住的,一个扑身,就将邹十压倒在地上。
“小爷揍死你!”南其琛举起的拳头还好被人拉住了。
邹娣担心自家弟弟再受伤,忙对着苏昭宁喊道:“侯夫人,你就不管管吗?”
“管,嗯,我管。左右是要道歉的,先让其琛舒心了吧。招娣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会领着弟弟去道歉的。”苏昭宁望向旁边的石凳。
她往回走两步,索性坐了下去。
“招娣姑娘不要着急,说起来,你家姐妹那样多。招子、招娣、招儿、招把,我们家只有宛宛一个,寂寞得很。我想宛宛以后肯定想和招娣姑娘你做朋友的。即便和招娣你玩不到一起,招子、招儿、招把也可能与宛宛投缘。”苏昭宁一口一个招字,把这邹娣简直要气疯了。
“侯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邹娣疾走两步,走到苏昭宁旁边,望着她道,“你若还是这样的态度,我一定要朝阳长公主面前求个公道的。”
“嗯,去吧。带上你家招子、招儿和招把也可以。”苏昭宁答道。
她目光轻飘飘往南其琛那边看去,道:“到时候,招娣姑娘一定要记得好好描述清楚原委。”
原委,原委,跟朝阳长公主说自己弟弟笑人家定远侯是败将,然后定远侯夫人就拿着自己的名字来取笑吗?
招娣浑身都气得发抖。她握紧拳头,最终又松开,答道:“此事就这样过去吧。侯夫人,我们认输了。”
“这何来的输赢。”苏昭宁望着邹家姐弟,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想提醒邹姑娘和邹少爷一句,言语有时候远比动更伤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夫妻间的坦诚
被南其琛压住的邹十三有了先前那番切身的感受,至少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来这顿挨打了。
在拳头面前,他认错道:“南其琛,我错了。”
弟弟已经认错了,邹娣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怎么都不可能强过定远侯爷这粗大腿去。所以她也低头重新道歉道:“今日之事,是我们有错在先。希望侯夫人大人有大谅,不要与我们姐弟再计较。”
“其琛,起来吧。”苏昭宁对南其琛的问题也很是清楚明白。虽然邹十三说话过分,但南其琛的性子也并不是全然就是好的。
冲动不说,而且半点听不进人言。
就像现在,南其琛颇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他用手肘继续压着邹十三道:“道歉干嘛,你不是爱告状吗?继续告状啊。小爷我就直接压着你,压倒你爹娘来找你不是更好?你还可以给你爹娘告次状。”
邹娣今日的脸色算是已经十分难看了。她目光正要望向苏昭宁那边,却看到一个更加让她生惧的身影。
定远侯爷来了!
邹娣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其琛,起来。”南怀信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南其琛很不喜欢他这个兄长,但也知道,在外面跟兄长对着干是没啥好处的。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南怀信又道:“给邹姑娘和邹小公子道歉。”
“我不!我又没错!”南其琛立马就要跳脚了。
他害怕南怀信,可又不愿意道歉,所以眼底都有了些湿润。
这种湿润之中,是有委屈在其中的。
明明就是邹十三嘲弄这讨厌的哥哥,他才
“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其琛虽然冲动,但也是邹小公子出言不逊在先。此事,我看就这样过去了。”苏昭宁出声阻止道。
她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但她明白事理,更明白人心。
如今这种情况下,南其琛如果道歉,那就真的是既伤害南其琛的自尊,又伤害南其琛与南怀信之间的感情。
在一些不那么严重违背良心的事理面前,苏昭宁选择维护自己人。
其实这个时候,她有一种突然明白陈天扬的感觉。
都说陈天扬是个格外军纪严明、规矩严厉的将军。但安怡县主屡次因为他做出伤害的人的事情,陈天扬却依然选择了维护。
这种心理,大概与苏昭宁此时是类似的。
人总是没有办法完全避免感情,只考虑对错。
南怀信听了苏昭宁的话,看了南其琛一眼,又望向邹家姐弟那边。
邹十三面对南其琛的兄长南怀信,颇有一种被对方家中找过来的心虚感。
邹娣则想的是,还是定远侯爷明事理。他应当会代替弟弟道歉吧?
南怀信看向邹娣头上的那根簪子,问道:“邹姑娘,本侯冒昧问一句,你头上那根梅花簪子是在哪里买的?”
“啊?”邹娣很意外,忙伸手摸向头上,她答道,“这簪子是我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侯爷很喜欢吗?”
南怀信点头答道:“不知道邹姑娘能不能割爱?”
“今日的事,是我们有错在先。既然侯爷喜欢,这根簪子就给侯爷当赔罪礼。还请侯爷不要嫌弃。”邹娣忙把发髻间那根白梅簪子取了下来,双手递到南怀信面前。
看着定远侯爷那张俊朗不凡的脸,邹娣生出了一丝奢望的心思。
方才见南其琛对他这嫂子的态度,应当是因为定远侯爷并不满意这位新夫人吧?
所以他是对自己有心思和想法吗?
邹娣红着脸,把那簪子递了过去。
南怀信将簪子径直接过来,便干净利落收了话尾:“我们走吧。”
南其琛脸上神情仍有些不快。
苏昭宁便轻轻拉了拉他袖子,低声道:“我们去寻你姐姐。”
听到姐姐,南其琛的神情好看了一些。
勉为其难地走了两步,南其琛道:“那破簪子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拿着干嘛的。”
“拿着给你撒气啊。”南怀信往后一扔,那簪子就被猝不及防地南其琛接住了。
“你真是把它任我处置?”南其琛不敢置信地问道。
南怀信回头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南其琛听了,便蹲下身,将那簪子在地上狠狠插了两下。可这样并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