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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苏五姑娘根本没有给谌仁和解释的机会,径直走了。
谌仁和望着苏五姑娘的背影,一脸痛心疾首。
怎么他这样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有幸见到苏五姑娘,却是这样的情形。
谌仁和对苏瑾瑜苦脸道:“苏兄,你今日可有时间陪我饮一杯?”
“我五mei mei恐是恼了,我还是要先去追她才行。谌兄,今日我本是有意领五mei mei出来……”苏瑾瑜欲言又止,他狠叹了一口气,叹得谌仁和肝胆俱裂。
他的心人……
转身离开的苏瑾瑜心情却很好。
其他人都说他苏瑾瑜是个拘板的老先生,可老先生也是有脾气的。敢在后面动手脚害他二mei mei,苏瑾瑜也是会挖坑给人跳的。
这厢谌仁和是被家里人抱怨、被心人指责,各种不顺不遂。
另一厢,有人同样感觉万事不顺。
南怀信的绝情,让七公主对自己这段少女的初恋彻底死了心。她对与陈天扬的婚事失去了所有的抗拒。
同样是有着求而不得的人,七公主觉得,自己与陈天扬未尝也不算是一对天涯沦落人。
两个可怜人,自此凑做一双人,也未必不可。
七公主坐在新房之,等着陈天扬执喜杆来挑。
开门的声音传进来,七公主只当是陈天扬进来了。
但那脚步声很轻,轻得有些不正常。
七公主犹豫着要不要掀起盖头来看,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方才门外的侍女为什么没有说话?
来人到底是谁?
感觉到一股危机感,七公主忍无可忍掀开盖头,却见到了一个她分外熟悉又此刻觉得分外陌生的人。
安怡县主穿着丫鬟的衣服,跪在她的面前。
安怡一脸的泪痕,这般脆弱的安怡是七公主不曾见过的。
“安怡,你怎么会进来?”饶是觉得安怡模样可怜,七公主也理智尚存,此时此处都不应该出现安怡。
安怡跪着匍匐到七公主的脚边,抱着她哭求道:“公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收下我做你的侍女吧。”
“安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门口的侍女呢?”七公主站起身,想往门口走去,可她的脚却被安怡县主死死抱住了。
“公主,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喜欢了天扬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想离开他。我知道嫁给他的人是你,所以我即便想做个妾室也不可能。”安怡紧紧抱住七公主,诉求道,“你让我在骠骑将军府做个丫鬟好不好?”
“我只要每天能看到天扬,每天能见到他一面我知足了。”
安怡这剖析心意的话,让七公主只想冷笑。
这些话,前不久不是她自己说过类似的吗?
对方是怎么回答她的?
“安怡,你真的只想要每天看到陈天扬吗?”七公主此刻只想重复南怀信的举动。
这所谓的每天见一面,和她自己同南怀信说的不过想要一句感谢,不都是自欺欺人吗?
她七公主,确实想要的不是南怀信的一句感激。
面前的安怡,也绝对不可能只想要见陈天扬一面。
“见过陈天扬了,然后呢?你知道你不能以妾室身份留在骠骑将军府,那么你认为你可以以丫鬟身份留下来?”七公主望着面前的安怡县主,唇边满是冷笑。
她怜悯安怡,所以更想刻薄地指责安怡。
人只有看清楚了自己,才能够更好的生活。
“你看看你今日做得有多错——破坏本公主的大婚之日,你觉得自己会受怎样的处罚?”七公主训斥安怡县主的话直白难听,她最后那般质问,惩罚之外更多的是给予安怡县主一个警醒。
有什么当头棒喝更让人清醒呢?
七公主自觉她是一份苦心,也该让安怡县主有所顿悟。
可惜现实狠狠给了她自己一个耳光。
在七公主这样教育安怡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陈天扬。
见到七公主脚边的安怡,陈天扬也是一愣,旋即直接同安怡县主道:“安怡,你怎么在这里?”
安怡依旧跪在地,没有起来。她泪流满面地道:“天扬,你帮我求求七公主,让她同意我留在骠骑将军府做个丫鬟好不好?”
“胡说。你是县主,怎么可能做个丫鬟。”陈天扬皱眉拒绝道,“好了,安怡,你赶紧回去吧。”
安怡跪在地并没有动。
七公主有些不悦地在旁提醒道:“安怡今日进来,门口的侍女都被她伤了。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安怡你还不快给七公主道歉!”陈天扬声音一提,可这话却一点也不让七公主觉得舒服。
感情自己大婚被破坏打扰,安怡给句抱歉可以了?
七公主心有了怒火,扬声道:“来人……”
“公主,安怡已经知错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今日饶了她。”陈天扬拦阻道。
他见七公主一脸怒容,便又特意补充道:“公主,安怡这般动作,也是过去被我惯坏了。她与我自幼结交,所以在骠骑将军府进出十分随意。这次也是如此。还请公主原谅她这一次。”
“安怡你不要再犯了,听到没有?”陈天扬像在哄小孩一样的,一步步地哄着安怡说话;“你与七公主虽然平日也多有情谊,但有些事却不能够一意孤行,今日之事,你此揭过去吧。”
七公主知道自己今日如何都不能惩罚安怡县主了,她深吸一口气问道:“我问你,门口守着的人去哪里了?”
“我给她们吃了点**,然后让人把她们弄下去休息了。”安怡望了七公主一眼,又看向陈天扬那边。
“胡闹。安怡,你绝对不可以如此了。”陈天扬面色一沉,对安怡呵斥了一句。尔后,他又走到七公主面前,朝七公主双手作揖道,“公主,天扬求你,饶了安怡县主这一次。”
七公主突然很想笑。
她喜欢的人,对她这个一厢情愿的人那般绝情。可是她嫁的人,却做不到对另一个一厢情愿的人绝情。
明知道安怡做得已经很错很错,陈天扬却依然要来求自己原谅她。
七公主不禁想起了当日围猎场的事。
怪不得苏昭宁会恼了陈天扬。呵,谁愿意自己的夫君随时为另一个女人付出和担责呢?
作者有话:本月单更。孩子发烧咳嗽折腾一周了,我实在有些心力交瘁,勉强双更担心影响质量。所以本月都单更。见谅。
本来自
第二百四十章 试探和挑拨
冬日的宴会,总是比其他季要略多一些。一方面,这是因为冬日天寒,人多不仅热闹而且暖和。另一方面,冬季也靠近年末,总给人的感觉是办宴的名目更多了。
比如今日的,就是赏梅会。
苏昭宁喜梅,又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出去应酬,这次的宴会她就没有拒绝。
赏梅宴,顾名思义,自然是在梅园里。在这别院梅园里,众人虽然分了男客与女客,但实际上却界限不特别明显。
至少苏昭宁站在这边园子里赏梅的时候,是偶能见到那边她夫君南怀信身影的。
女客之,有苏昭宁这般已为人妇的,也有与南宛宛般待字闺的。
因有了前些日子的那番跌宕起伏,一众女眷都对苏昭宁有所耳闻。
年纪小些的,是对她生了羡慕。虽然苏昭宁也是侯府的姑娘,但长安侯府的姑娘又不是长安侯爷的姑娘。如今直接嫁作了定远侯夫人不说,婆家还对她这般维护。
可真是好命!
年纪大些的,就从苏昭宁去看南宛宛。苏昭宁确实不是养在定远侯府的,但她如今是定远侯府的主母。这主母若是不差,姑娘也歪不到哪里去。反之亦然。
“侯夫人这帕子瞧着甚是好看,像是两面都有图案?”有年长些的夫人主动与苏昭宁攀谈道。
说话的这位夫人,苏昭宁是见过的。在顾府做客的那一次,这当家主母虽然只是出来张罗吃食,但她既是顾家的主母,又容貌间能依稀看出顾袅袅的模样,苏昭宁就一眼认了出来。
既算得上是相熟,苏昭宁说话便放得开些。她将那帕子大大方方地递给顾夫人看,说道:“确用的双面绣。我喜欢梅花,便都挑了梅花样。”
“稀罕的不是梅花样,而是这帕子两边图案竟然是不同的。”顾夫人喜滋滋地将帕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才递还给苏昭宁,她话语颇有遗憾地道,“早听袅袅说过侯夫人你的才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若是袅袅还能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这话的意思简直就只差没有挑明,真想你做我儿媳妇了。
这顾家人都是出了名的才痴,虽然是深闺妇人的顾夫人名声没有这样远扬,但听了顾夫人的话,众人对苏昭宁的才名是没有疑虑了。
娶妻当娶贤。除了才学,品行当然也是必要的。
有夫人就有意提及旧事:“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日见了侯夫人,我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瞧你那纤纤细指,也就是那睁眼说瞎话的会编些那样的话出来。”
一句一句都在暗指些什么,可又不直接挑明。
坐得近的几个夫人,目光就同时投向苏昭宁。
苏昭宁望了率先提传言的那位夫人一眼,然后答道:“多谢许夫人称赞。许夫人亦让我叹服,这梅花酿如此之香,半点都不像是才酿的酒。”
许夫人听了便笑了,她顺着苏昭宁提起的话题而去:“侯夫人谬赞了。这梅花酿确实不是今冬才酿的。”
“莫非是去年酿了,埋在雪下的?”苏昭宁一脸好奇。
她那诚恳讨教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这位本想挑她茬子的许夫人。
许夫人的话题方向被苏昭宁不知不觉地带着离定远侯府那传言远了。
等待许氏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话题已经开了好几个,不好再回头言说了。
苏昭宁的行径,在大部分人看来都是十分值得称道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即便作为新妇是真的委屈,那也不能在外面谈论太多自己婆家的事情。
方才许氏分明就在给苏昭宁挖坑,苏昭宁不仅没有跳下去,还顺便还了回去。
明言人都知道苏昭宁那句“亦”字是几个意思。
许氏若真心夸苏昭宁,苏昭宁也真心夸她。
许氏若是含沙射影,苏昭宁未必不可以曲解这番话。
这可对谁都没有好处。
话题试探到这里,有的人家就对南宛宛生了惧意。这定远侯夫人尚是新妇就如此厉害,她那小姑子到时候恐也不差。
但除了这些少部分自己气势不足,非要靠踩着新媳妇才能寻出得意劲的人家,大部分人家都对苏昭宁这样的处理段很是满意。
选媳选贤,又没说选媳选傻。真被人打脸到了面前还不知道反击的,那叫傻。
对苏昭宁这做主母的有了几分满意,好几个人家就有意让女儿去与南宛宛交谈相处。
有年轻的姑娘就主动邀约南宛宛道:“南姑娘,那边的梅树边有小溪,我们去流觞曲水,竞诗如何?”
南宛宛可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她当即就点头允了。
于是,这一群姑娘们就暂时与夫人们分开了。
看着那边的姑娘们玩得甚欢,夫人们便也都放下了心。
苏昭宁其实也认真打量起这一群的夫人来。
南宛宛的婚事已经被吴老太君放到了眼前。谌家是暂时不行了,其他人家不代表就全部不行。
苏昭宁有了谌仁和的前车之鉴,便少不得在此事上也分外留意一些。
她在这厢观察着诸位夫人,南宛宛那边却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犹记得初见南姑娘,你便是众心拱月一般站在众人间。如今被簇拥围绕的,倒像是被换了一人了。”一个明显带着挑拨的声音出现在南宛宛的耳畔。
南宛宛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初见苏姑娘你的时候,宛宛简直觉得你容貌惊为天人。可没有想到如今,你却是这般模样了。”
南宛宛上下打量一番苏珍宜,眼神多有不屑。
她的声音并不小,加上苏珍宜方才也是突然过来,于是聚在一起的姑娘们便也都看过去。
苏珍宜穿了一身雪貂袄子,将整个人身形衬得是有些圆。
南宛宛偏要戳她伤处道:“那会儿只觉得苏姑娘你是明珠耀眼,如今看着却是珠圆玉润得,也算打眼了。”
苏珍宜简直被气得要五佛升天了。
她今日这一身,可是富贵的好料子。换了在长安侯府,她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就是如今在周家,她能穿成这样,也全靠腹这块肉。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自量力的人
苏珍宜望一眼那边被众官夫人围着的苏昭宁,心的不平油然而生。
自己可是长安侯爷的嫡女,苏昭宁不过是一个娘死爹不疼的,凭什么比她过得好?
苏珍宜将目光垂下,用一副颇为遗憾的语气道:“万事难周全,为了腹这块肉,我怎么也要忍了。”
“南姑娘如今年纪小,当然不懂我这种情形。”苏珍宜又捂着嘴轻笑了起来,“倒是你嫂嫂应当懂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苏珍宜有意挺了挺肚子,一副甚为骄傲的模样。
只可惜她这骄傲用错了对象。
如今这边站的全是待字闺的姑娘,谁会真正在意这个身孕的话题。
所以这句话扔出去,就像一团气扔在了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上一样,响声、波纹通通激不起来。
苏珍宜张了张口,还想说话,姑娘们已经继续对其了诗,根本没人搭理她。
苏珍宜的动作,苏昭宁其实全盘看在眼。她见苏珍宜如今身上衣着华丽,腹部又微隆,就知道她依靠着这孩子,在周家过得很是不错。
只是,这周遭的夫人们,把苏珍宜放不放在眼就另说了。
苏昭宁指着苏珍宜回答许夫人的话:“我从许夫人处知道你是酿酒的人,并不是言语的缘故。就像那边,周二少夫人是有了身孕。这是她肚子告诉我的。”
许夫人口快,答道:“那是的。我也看出来了。而且,我还从这里看出来周二少爷如今入了仕途,也是这个缘故。”
周若谦原来克服了自己毁了容的事情,通过举荐途径进入了guan chang。
许夫人就又问苏昭宁:“那侯夫人也是从我的举止行为看出的我酿了这梅花酒?”
“诚然。许夫人今日连饮了五杯酒以上,显然平日也是爱酒的。爱酒之人,初次饮一个新酒,必然是要先放到鼻间闻一闻酒香的。许夫人并没有这个举动,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尝梅花酿。”苏昭宁并没有因为许夫人的直言而生气,反而是耐心解释道。
她这样做,自然也是有这样的原因。
夫人们的圈子,她迟早是要进入的。如今宛宛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她何必为了一句口头上的话,恼怒甚至影响了他人对对宛宛的印象?
苏昭宁说完这一点,许夫人脸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疑虑了。她没有再说话,认认真真地等苏昭宁的下。
苏昭宁继续往下说:“今日的宴会是陈夫人办的,许夫人和陈夫人明显情谊甚笃,这是其二。”
“其,方才姑娘们离席去那边的时候,许夫人在丫鬟们移酒的时候起身了。虽然不知道你与她们交代的什么,但我猜八成是在说梅花酒的一些注意之处。比如后劲大。”苏昭宁说完以后,便望向许夫人。
她目光毫无畏惧,甚至不是一种等待肯定的情绪。而是完全的自信。
这种沉重冷静、耐心自信的态度让旁边的众人都有些受感染。她们仔细望去先前做比方的苏珍宜那边,深觉得苏昭宁说得很有道理。
其实细心谁都有,只不过嫁人之后,众人的心思一般都拘泥在夫君身上,最多还时时提防妾室等人,对着旁人就忽略了。
如今瞧这打扮张扬的苏珍宜,众人就低声讨论起来。
“说起来,过去我也见过这周二少夫人,她过去可不曾穿得这样贵气。”
“你见过现在的周二少夫人,我还见过过去的苏姑娘呢。美则美矣,但美人无……”
苏珍宜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她忍不住转身看向这边。目光正好与苏昭宁的对上。
这种时候,苏昭宁倒是不吝啬对苏珍宜笑一笑的。
因为苏珍宜显然不会相信这是善意的笑容。
果然,见了苏昭宁的表情,苏珍宜当即脸色一沉,心思索着其他夫人看自己的深意。
绝对是苏昭宁伤了自己!
苏珍宜正要走过去理论,一个人却抢在了她的前面,站到了苏昭宁面前。
“侯夫人,许久不见。”
苏昭宁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嘴唇微微上扬,答道:“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