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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惠瞧着苏昭宁的背影,恶意满满地同小黄氏说道:“母亲,你说,若是苏昭宁等下缺席了佛堂的诵经,祖母会怎么样?”
小黄氏抬眼看了苏柔惠一眼,说道:“她一贯无足轻重,缺不缺席,都不会被人注意到。”
“真要惹恼老祖宗,还是要捧着的佛经出问题。”小黄氏与苏柔惠对视一眼,两母女顿时将对方的想法了然于心。
苏柔惠唤了自己的丫鬟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丫鬟便朝着苏昭宁的方向急急跟去了。
清泉寺的厢房之中,春鹃很快就让人抬来了浴桶,准备好了热水。
苏昭宁蹙眉说道:“不必沐浴了,佛堂那边稍后就要诵经了,我不宜迟到。”
春鹃一边上前替苏昭宁解身上的衣裳,一边说道:“二小姐不用担心,方才我听三夫人那边的丫鬟说,三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在马车上呕吐了许多秽物出来。老祖宗让三夫人先休息一会呢。”
“二小姐,方才那盆水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了什么,好大一股腥味。您不洗洗,这味恐怕去除不了。”春鹃把解下来的外衫捧到苏昭宁的面前。
一股难闻的腥味确实十分刺鼻。
苏昭宁便自己解了里衣,坐进澡桶之中。
春鹃忙上前拿了葫芦瓢,往苏昭宁身上慢慢地淋水。
苏昭宁靠在浴桶之上,似乎十分享受。她闭目享受了半晌,朝春鹃吩咐道:“既是要沐浴,你且再去寺门口摘点桃花过来。我方才瞧了,那门口有许多开得正盛的桃花。花瓣泡在水里,才能真正去了这腥味。”
春鹃心底不太愿意,她如今好歹也是三姑娘面前的一等丫鬟,哪有去爬树的道理。
可想想三姑娘的交代,她又只好应了下来。
三姑娘说了,让自己出去一会,并且把二小姐的衣服也捧出去。
春鹃答了一声是,便轻声退出了房间。她低着头,将苏珍宜的那套衣服悄然捧在了自己的胸口,带了出去。
门被关上,苏昭宁自澡桶中站了起来。她环视一眼房中,立刻就发现了不见的东西。
果然是有圈套。
苏昭宁已经不相信苏珍宜还能改邪归正,对自己存什么好心。
她走出浴桶,打开一直捧着的蓝色布包,将布包里的盒子露出来。
那盒子四四方方,与叠起来的经书模样没有什么差别。
只见苏昭宁细长的手指将那盒子轻轻打开,里面却是一套被卷起来的衣裙。
她速度极快地将干净的衣裙换上,将盒子用布包包好,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面便是寺庙的院子。苏昭宁隐隐听见了脚步声,她环顾四周,迅速躲到了院中那水缸后面。
只见一个带着幂蓠的白衣男子走进了院中。他手中握了一块帕子,径直走向苏昭宁先前沐浴的厢房。
走到厢房的外面,那男子停下脚步,轻叩了下房门,出声问道:“苏二姑娘可在里面?”
水缸后面的苏昭宁双手用力地环抱住了那蓝色的布包。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来寻自己?
男子脚下穿的是双黑色云纹的短靴。这短靴用的是极其名贵的青云锦料子,上面绣云纹的也是价值不菲的银月丝线。
苏昭宁自己擅长女红,对于布料丝线的质地几乎是目测便能猜个无差。更重要的是,她能断定,这绣云纹的绣娘,手艺也很是不错。
寻常的布莊里,买不到这样的鞋。
苏珍宜是从哪里又结识了这样一个身份不凡的贵公子,想借他来毁自己清白?
那男子仍在自说自话:“在下贸然求见,实在是那日得见姑娘一面,就终身难忘。姑娘丝帕上所言,可是真心的?”
“只要姑娘不嫌弃若谦,若谦敢向姑娘起誓,此生仅你一人,绝无二心。即便日后有父母之命,或是子嗣困难,若谦也绝不纳妾,绝不再娶她人!”
周若谦伸出三个手指郑重起誓,他这般诚心诚意,房中还是杳无回音。他便有些心灰意冷。
“若谦知道了。苏二姑娘保重。”周若谦转身寂寥地走出了院子。
水缸后面的苏昭宁一张脸已有些发白。
她早知道苏珍宜心狠手辣,却不知道对方既敢这样胆大妄为。
若不是与大哥哥苏瑾瑜如今走得颇近,苏昭宁也不能立刻想到方才这位若谦到底是何人。
头戴幂蓠,衣着富贵,行走间风度又显而易见是位出身极好的若谦公子,除了礼部尚书嫡次子周若谦还有何人呢?
从一品的礼部尚书就不好惹。这位周若谦的姨母还一个个嫁得甚好,太傅夫人、王妃……
这样的人,苏珍宜也敢去惹、敢拿来利用!她就没有想过,被揭穿了该是个什么样子、什么下场!
倒是自己忘记了,从第一次算计自己开始,苏珍宜就说过,她不在乎定远侯府。
苏昭宁觉得,咏絮社的踏春行,她很有必要带上这位三妹妹一起同去走走。
只不过,苏柔惠那里,却要找个机会让她提前死心才好。
苏柔惠寻自己麻烦的次数这样多,只要加以利用,苏昭宁便能将这种拒绝,解释成是苏柔惠的自作自受。
而这个机会立刻就来了。
第五十五章 教训四姑娘的机会
苏昭宁从水缸后面走出来,她望向寺庙里的回廊,选了一条去佛堂并非最近的路。
大抵是因为换了路线的原因,这一路倒是还算安稳。直到临近佛堂门口,一个小丫鬟正等在那里。
见苏昭宁过来,小丫鬟忙热情地冲过来,去捧苏昭宁手中的布包:“二小姐来了,老祖宗等了您许久了。奴婢来替您拿佛经吧。”
苏昭宁听丫鬟这样说,便略扬了下眉,问对方:“其他人都到了吗,只在等这佛经了?”
“是。”小丫鬟双手捧住布包的下方位置,有些紧张地望着苏昭宁。
她担心二小姐不愿意把经书交给自己。
“是夫人让我替您拿经书过去的。”小丫鬟担心完不成苏柔惠交代的任务会受罚,所以只好搬了小王氏出来。
苏昭宁笑着重复了一句:“夫人让你替我拿经书啊。”
小丫鬟的心顿时提到了半空中。
苏昭宁却是松开了布包,将它完全递到了小丫鬟手中,说道:“你可要好好捧着,好好跟在我身后。”
佛堂里面,其余人却是都已经齐聚在里面。方丈住持正与侯老夫人确定佛经的卷数。
侯老夫人回头慈祥地看向苏瑾瑜,唤道:“瑾瑜,你上前同方丈说。”
“方丈,今年总数上,比去年添了三卷。分别是一册《心经》,七册《妙法莲华经》,三册……”苏瑾瑜一册一册的,将经书的全名都说了一遍。
他注意到所有人中,唯有二妹苏昭宁尚未到佛堂。
他在有意拖延时间。
方丈当然不会催促苏瑾瑜,其他人也并无焦急之色,只有苏柔惠和苏珍宜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的位置。
苏昭宁千万不要赶到。
苏昭宁一定赶不到。
“还请施主将经书先交给贫僧。”
苏瑾瑜终于说完了,方丈同他说道。
苏珍宜和苏柔惠都是心中一喜。
“施主?”方丈见苏瑾瑜面露难色,不禁问道,“可是有何不便?”
“瑾瑜?”侯老夫人也有些不解地看向苏瑾瑜。
苏瑾瑜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劳方丈稍等。”
“瑾瑜,怎么回事?”侯老夫人出声问道。她知道她这长孙处事一向有度,绝不会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出纰漏。
“咦,二姐姐怎么还没过来?”苏柔惠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出声问道。
侯老夫人知道苏瑾瑜如今看重苏昭宁。她环视一遍佛堂,见媳妇们都在,孙辈中又独缺了苏昭宁,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沉了一张脸,看向苏瑾瑜,问道:“佛经,在二丫头手中?”
“是。”苏瑾瑜不可回避,只能承认。
他替苏昭宁辩解道:“想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来得慢些。不如再去庙门口迎一迎。我去吧。”
说完,苏瑾瑜便抬脚往佛堂外面走去。
苏柔惠嗤地一声笑出声,望着苏珍宜说道:“大哥哥去门口可接不到二姐姐,她与我们是一辆马车过来的。你说是不是,三姐姐?”
苏珍宜明白苏柔惠是要向苏昭宁发难了,她当然乐见其成。苏珍宜清脆爽利地答道:“是。”
“那你们到了,二丫头人呢?”侯老夫人不悦地问道。
苏柔惠望了一眼苏珍宜,说道:“可不是觉得自己抄了佛经,地位不一般了吗?二姐姐今日在马车上就一直说她的衣裳少,出来见不得人。”
“所以呢?”侯老夫人对门口的苏瑾瑜唤道,“瑾瑜,你回来。听你妹妹们怎么说。”
苏瑾瑜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苏柔惠。
这位四妹的性格,他是清楚的。
她说二妹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只听苏柔惠继续说道:“二姐姐没有漂亮的衣服不愿意进佛堂,三姐姐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让给她。所以二姐姐去厢房沐浴更衣了。”
“胡闹!”侯老夫人重重地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敲,厉声喝道。
苏瑾瑜忙走近侯老夫人,双手扶住他祖母手臂,说道:“祖母先不要生气,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二妹岂是这样不懂事的人。”
“那大哥哥是说我在撒谎咯?”苏柔惠记恨着苏瑾瑜在南宛宛来长安侯府时,让自己当着苏昭宁面出丑的事情。她索性连着苏瑾瑜一起污蔑道:“大哥哥如今是看重二妹妹都超过看重祖母了?”
“诵经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如今二姐姐耽搁了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大哥哥却还非要让祖母忍耐,莫非此事要怪祖母定在这个时辰诵经不成?”苏柔惠咄咄逼人地说道。
别人都怕苏瑾瑜,她苏柔惠可不怕。
偏爱一个无关紧要的苏昭宁成这样,苏柔惠不相信她姨母、她大姐姐心中就没有想法。
换作平时,若是苏柔惠敢这样怼苏瑾瑜,苏柔嘉定是要出声帮腔了。
今日,苏柔嘉却只是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瞧着佛堂中的情形。
“四妹说得对,诵经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如今既然时辰还没有到,我们就不要在佛祖面前道人是非了。”苏瑾瑜也动了真怒。
如今这情形,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分明就是四妹算计了二妹。说不定,还有三妹在其中。
苏瑾瑜忍不住把视线移到苏珍宜身上。
苏珍宜低下头,当作没有看到。
苏柔惠也望向苏珍宜,她有些得意地笑道:“有非才是是非。三姐姐,我说的话,一个字都没错,你说是不是?”
“不如……”苏珍宜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她看向苏瑾瑜一眼,似乎是十分顾及对方的情绪,说道:“不如我与大姐姐一同去厢房找找二妹妹吧。”
苏昭宁这个时辰还没来,想来与周若谦已经见上面了。再加上她吩咐春鹃放在澡水中的东西,和周若谦手中的帕子碰到一起,那可是一桩活色生香的好戏。
苏柔嘉听苏珍宜提自己,立刻便想到了周家的事上。
这是成了?
她右边嘴角轻抿,露出脸颊一个小小的梨涡,望向苏珍宜。
苏珍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二人只觉得自己做得隐蔽,却不知道这一来一回的交流,尽数落入了苏瑾瑜的眼中。
苏瑾瑜微握拳头,心里已经难受得不行。
他的大妹、他的嫡亲妹妹也参与了此事。
不可能……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那我们几姐妹就都同去看看吧。”苏柔嘉终于开了口,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侯老夫人的胸口,甚是体贴地说道,“祖母可不要气坏了自己,左右时辰不是还没到吗?姑娘爱俏是好事,如果咱姐妹们都清心得如同一块石头般,那祖母才要痛心呢!”
“就你会哄人。”侯老夫人脸上的不快也渐渐散去了一些。她自己在娘家就是做这样的姑娘,嫁到长安侯府这些年,长安侯爷又不是没有纳过妾室。
所以,任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已经是给了二丫头一个教训了。
苏柔嘉的话才落音,苏昭宁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祖母为了什么事情痛心呢?”苏昭宁的身后,跟着的是苏柔惠的贴身丫鬟,还有苏珍宜身边的春鹃。
三妹和四妹两个的贴身丫鬟,站到了二妹旁边。此事还说与她们没有关系!
苏瑾瑜忍无可忍,当即便冷声教训苏柔惠和苏珍宜道:“你二人丫鬟都放到二妹身边,是要做什么?姐妹之间,这样算计实在令人耻笑!”
“大哥哥如何说这样的话,二姐姐沐浴更衣带上我们俩的丫鬟帮忙,这不正是姐妹情深的体现吗?”苏柔惠可一点都不害怕苏瑾瑜。
她朝苏珍宜扬了下下巴,满是得意地说道:“二姐姐这身衣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她出府的时候,可不是这套衣服。三姐姐,你瞧二姐姐穿着你的衣服,也不如你好看呢!”
苏珍宜没有搭腔,她望向苏昭宁身后的春鹃。
春鹃轻轻地摆了摆手。
苏珍宜顿时脸色一白,明白事情已经是不成了。
只是不知道苏昭宁发现了没有。
她不敢再出声半句,只能悄悄后退半步,想将自己完全隐藏住。
可诺大个佛堂,却是藏不下一个人。
苏昭宁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苏珍宜,问她:“三姐姐,四妹妹说,我穿了你的衣服。你说,这是你的衣服吗?”
苏柔惠也看向苏珍宜,朝她道:“三姐姐,二姐姐在马车上说的话,你可也听见了。她嫌弃自己衣服不好,非要换了衣服才肯进佛堂送经书,你这才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
苏柔惠又望一眼苏瑾瑜,愤然地说道:“如今大哥哥可认定了是我们两姐妹联手污蔑二姐姐,三姐姐你要再当哑巴,脏水可就泼到身上了。”
“联手污蔑二姐姐,岂有的事情。”苏珍宜目光中露出几分怯怯来,她带着畏惧地看向苏昭宁,说道,“是我犯了错,被大哥哥丫鬟泼水的时候拉住了二姐姐手臂,这才连累二姐姐要沐浴更衣。”
不管苏昭宁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计谋,苏柔惠的这个污蔑理由已经是铁定不成了的。
苏珍宜看出苏昭宁穿的不是自己的裙裳时,当机立断地就倒戈相向了。
苏柔嘉也重新回到旁观者的位置,静看这三个妹妹互撕。
她,长安侯府的大姑娘,可从来都是心思纯净,不屑去做这些事情的。
第五十六章 恨意滔天
苏柔惠顿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脸颊有些火辣辣地烧,苏柔惠嘴上仍不肯认输。她指着苏昭宁说道:“二姐姐如今今非昔比,什么人都不敢违背你说的话。三姐姐这样说,无非就是害怕你罢了。”
“一派胡言!”苏瑾瑜挡在苏昭宁面前,冷下目光去瞧苏柔惠。
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若事情真像四妹所说,那如今被挑错的人,还会是二妹吗?”
佛堂之中的和尚,包括方丈住持在苏瑾瑜先前说要稍等片刻的时候,就已经暂时去了内禅室。如今整个佛堂中,并无长安侯府以外的人,苏瑾瑜就不忌惮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四妹你这样咄咄逼人,今日二妹被三妹撞到,以至于不得不去换衣来迟,这是否就是你的事先安排?”他直接质问道。
“我没有!”苏柔惠当然没有参与苏珍宜的算计。她污蔑苏昭宁是张口就来,别人污蔑了她,她却是格外愤怒。
“大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偏心!”苏柔惠气愤地扬声喊道。
苏瑾瑜也不与她口头争个高低。他径直走到苏昭宁身边,问苏昭宁身后的春鹃:“二小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去换衣,换的又是谁的衣服?”
春鹃望了眼自家的主子苏珍宜,得了对方一个眼神,便立即跪下去回答:“就像我们小姐说的,二小姐是弄脏了衣服才不得不去换衣的。”
这话答得很有技巧。既没有直接指证苏柔惠,但如今此刻的情形,这样的话,怎么也不是在漂白苏柔惠。
苏瑾瑜听了,便觉得自己已经猜对了大半。他又望向苏昭宁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审问道:“你是四小姐的人,怎么跟在二小姐旁边?”
那丫鬟见自家主子都被逼得语塞,心中慌乱不已,她抱着那布包,退后了两步,答话也是吞吞吐吐:“奴婢、奴婢是奉小姐、不,奴婢是奉夫……”
眼看丫鬟就要把夫人们也扯进来,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母亲,既然昭宁都过来了,就先去请方丈出来诵经吧,不要耽误了时辰。”小黄氏目光悠长地看了丫鬟一眼,朝侯老夫人说道。
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