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美人?
美人!
两兄弟同时惊醒过来。
“那是什么?”苏瑾瑜心中的不悦大大增加,他没有想到这个弟弟性子有些娇气就算了,还这样小就沉迷美色,往歪路上去了。
苏瑾轩却是脱口而出解释道:“那是我的姐姐!”
察觉到旁边长兄的目光,苏瑾轩又重新补充道:“那是我的三姐。”
苏瑾瑜这才皱着眉勉强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女倚靠在床边,手中拿着绣布在刺绣的情景跃然纸上。
少女在床上刺绣这情景有些少见,但比情景更为少见的是少女的容貌体态。
苏瑾瑜一直还未见过自己这新归府的三妹妹。但若幼弟画无夸张,这三妹妹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西子捧心,也不过就是这样的美罢?
“画已如此,人美如斯?”周轩林叹道,他不禁将视线又望向面前的苏瑾轩。
这十五岁的少年尚有些稚气,但五官却确实清秀俊朗,周身的肌肤也是细嫩得不成样子。一双手,都比寻常女子的还要漂亮几分。
他的姐姐是何等的容貌倾城?
第十五章 艰难的拒绝
城外家庙里,苏昭宁的筷子已经初具雏形。
小尼姑蹲坐在她的旁边,好奇地看苏昭宁在筷子尾端雕字。
“姐姐,这是你的名字吗?”小尼姑问完,又指向尾端另一个字,说道,“这个字我在庵子里见过,是个福字哩。”
苏昭宁刻字用的是自己头上的发簪,发簪被打磨得很尖,划在木头上能很快产生痕迹。
她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个清晰的“福”字,又继续划手下的那个字。
“这个,也是个福字。”苏昭宁回答小尼姑。
小尼姑这些日子常来苏昭宁房中,与她相处下来,也知道苏昭宁是个性子很温和的人。是以,小尼姑丝毫不忌惮地质疑道:“姐姐,你没有刻错吗?这样的福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呢!”
苏昭宁抬头看向小尼姑,小尼姑灰色的僧帽下面是一张稚气的脸庞,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好奇。这样的表情,她过去在她的妹妹苏颖颖脸上很是常见。
“这是厥北人的福字。”苏昭宁想起妹妹苏颖颖,内心便会格外柔软。也不知道如今颖颖在长安侯府过得可好,她原以为自己能甘心留在庵堂里,如今看来,却是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两人交谈中,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只见住持走到了苏昭宁的门口。
“住持。”苏昭宁放下手中雕刻的筷子,站起身道。
“住持师父。”小尼姑也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说道。
住持一如往常地点了点头,然后同苏昭宁道:“侯府赵嬷嬷等候在庵外,你可要去见见?”
苏昭宁心中有所猜测,便当即点头,决定去见见许久未来家庙的赵嬷嬷。
只见庵子外面,王氏跟前的掌事嬷嬷赵嬷嬷正站在马车旁边。
见苏昭宁出来了,赵嬷嬷忙迎上去,说道:“二小姐近日可还好?大小姐甚为挂念你,如今就在马车之中。”
苏昭宁听了,面有讶然。她掀帘登上马车,果见侯府大姑娘苏柔嘉端坐其中。
苏柔嘉关切地看向苏昭宁,问道:“二妹妹在家庙中,可有什么短缺需要,尽管同大姐姐我说。”
苏昭宁摇了摇头,答道:“昭宁是来受罚,不敢提享受。”
“事情都过去了,其实也并非是祖母要罚你,不过是要给外面的流言一个交代罢了。”苏柔嘉拉住苏昭宁的手,有些心疼地道,“二妹妹都瘦了。”
苏昭宁听苏柔嘉这般说话,便知自己所料的事情定然是发生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似有怨气地说道:“昭宁从不怨恨祖母。只是……”
她珉唇不再往下说。
苏柔嘉则十分了然地接道:“真相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二妹妹是受委屈了。说起来,三妹妹其实也受了自己应有的惩罚了。”
苏昭宁听苏柔嘉终于提到苏珍宜身上,便知道对方话还未完。
只听苏柔嘉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三妹妹性子倔强,这里养病竟是越养越不好了。莫说身子痊愈起来,就是精神也不比常人了。前几日,她一人竟跑到花园里同八妹妹抢起秋千来,幸亏府上没有外人,只不过是大哥俩三个挚友在园中小聚。”
“那不是扰了他人?”苏昭宁皱眉问道。她早知苏珍宜不会甘心等死,是以自己也在等这个机会。
只是装疯撞到外人面前,这等手段,似乎并不算如何高明。若因此惹恼了侯夫人,一剂汤药灌下去说苏珍宜病死了也并未不可为。
但若只是这样,应该也惊动不了大姑娘苏柔嘉亲自到家庙里来。
苏柔嘉又将苏昭宁的手拉了回来,颇为推心置腹地说道:“若三妹妹同二妹妹你这般懂事,祖母也就不必烦心了。”
“三妹妹无状,惊到了客人们。所幸她待二弟赤诚,二弟一劝,她精神便好了许多。再加上,前面二弟有幅榻上刺绣图流出,客人们待三妹妹也就无怪罪之意,只有怜惜之心了。”
前话还说的是挚友,后面便成了客人们,苏昭宁便知道苏珍宜这次是寻了机会,见了侯府不能随意抹过去的客人。客人身份珍贵为其一,这榻上刺绣图上恐怕也有所猫腻。
苏柔嘉既然亲自到了家庙,苏昭宁便不担心她不说给自己听。
配合着苏柔嘉,苏昭宁问道:“大姐姐说的什么榻上刺绣图,昭宁为何从来不曾听过?”
苏柔嘉细心解释道:“是三妹妹在病中仍挂念二弟弟,倚在榻上一直坚持在为他绣书袋。二弟弟至情,便将此景画了下来。这画原只是二弟弟私人收藏,却意外流传了出去。所以如今众人都知三妹妹疼惜幼弟、至善至情的事情。”
苏昭宁听了,便幽幽叹道:“三姐姐那般好容貌,旁人见了,原就是有三分怜惜的。”
苏柔嘉拍了拍苏昭宁的手,却是没有言语。
其实她的本意就是来打动苏昭宁,迫使对方为自己所用。苏昭宁这般形容苏珍宜,换在过去,苏柔嘉定是要添油加火,同样再夸上几句苏珍宜容貌的。
只是,今日的苏柔嘉却头一次生出了不想做这最应该做的事的想法。
那副榻上刺绣图旁的字迹,苏柔嘉很是熟悉。
那并不是作画的苏瑾轩所提,而是她大哥苏瑾瑜的笔迹。
男子就皆这样为外貌所迷吗?苏珍宜这等女子,贤良淑德、才华品性,又有哪一样值得提倡。不过就是一张好面皮罢了!
可就是那张面皮,将她大哥也打动了。若是理学见了……
“啊。”苏昭宁忍不住出声唤道,“大姐姐,你抓疼我了。”
苏柔嘉忙松开苏昭宁的手,只见对方白皙的手背上有明显的月牙状指甲痕迹。
“我这指甲,不小心磕碰到了还没来得及修剪。”苏柔嘉托词道。
苏昭宁当然不会揭穿。只是这一次,大姑娘都被刺激得情绪外露,苏珍宜的手段可见一般。
“二妹妹,祖母很挂念你。要不今日你就随我回府吧?”苏柔嘉调整心绪,朝苏昭宁道。
内心盼望的机会就这样到了眼前,苏昭宁却没有立刻伸出手去握住。
因为她十分清楚,这次的橄榄枝与上次出祠堂的一模一样,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小。
苏珍宜,她固然要对付。但这样长期受控在长房母女手下,当他们的箭,这并不明智。
按捺住对苏颖颖的思念,苏昭宁摇头答道:“昭宁有错,昭宁不能错上加错,再增加长安侯府的流言蜚语。”
苏柔嘉这次是真的有些错愕了。她知道苏昭宁在家庙过的是什么日子,也知道苏柔惠上次在苏昭宁面前是如何对待苏颖颖的。
可这样重叠压迫下,苏昭宁竟然还是选择留在家庙之中。难道她真的死了回长安侯府的心?
苏柔嘉心中无比失望,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再次开口相邀。将马车中小桌上的茶壶握在手中,苏柔嘉倒上满满倒上一杯冷茶。她把茶杯递给苏昭宁。
“覆水难收,二妹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苏昭宁意料之中地没有接到那杯茶,冰冷的茶水顺着手流到她的袖子里。
湿哒哒的,十分的不舒服。
“昭宁明白。”苏昭宁忍住心底的渴望,依旧答道。
苏柔嘉便无意再与她交谈,挥手径直让赵嬷嬷送苏昭宁回庵子里了。
回到房中,苏昭宁见小尼姑趴在自己的桌上睡着了。
听到声响,小尼姑睁开眼,她揉了揉眼睛,问道:“姐姐要回自己家了吗?”
“姐姐现在不回去。”苏昭宁坐回桌前,拿起筷子继续雕刻起来。
小尼姑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昭宁,没有再说话。
长安侯府里面,苏珍宜正在喝药。
她端起牡丹花底纹的瓷碗,小口地啜着药。
一个穿着翠绿色挂衫的丫鬟端着个雕花的木纹盒子走进来,见苏珍宜在喝药,便奉承道:“二少爷料得最是准,知道三小姐您在喝药,让奴婢我送糖干梅子过来。”
苏珍宜语气有些恹恹地答道:“放着吧。”
这丫鬟是王氏派在苏瑾轩旁边的一等丫鬟,过去很是踩低捧高。有得一次不得不来给苏珍宜送东西,总是迫不及待地放下后就离去。今日苏珍宜这般情状,丫鬟却反而凑了过来。
她笑着放下手中的木盒,又双手来端苏珍宜手中的药碗,劝道:“三小姐莫小看这梅子,是周大人送给大少爷的。就是大小姐那,也不多呢。”
苏珍宜依旧兴趣乏乏的样子,她视线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盒子,却没有动作。
丫鬟却是连忙放了药碗,端了木盒献过来,说道:“过去这梅子,只有大小姐房中会有呢。三小姐且尝一颗。”
说话间,丫鬟便亲手捏了一颗梅子送到苏珍宜嘴边。
苏珍宜张口含了,这才问道:“这梅子确实不错,只是侯府什么样的厨子请不过来?”
“三小姐您才回京城,不知道是正常的。周大人的姐姐在宫中是娘娘呢,这梅子就是周娘娘从宫里赏赐下来的。也就是我们大少爷才能从周大人那里得到。”丫鬟更热情地解释道。
苏珍宜却是只尝了一颗就坐回了床边。
不过就是个娘娘赐下来的梅子么?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想起那日在花园里紫衣玉冠男子说的话,苏珍宜就觉得心中畅快。
要是侯夫人母女知道自己又要在她们眼皮底下见贵客,不知道她们会什么样的表情?
第十六章 漂亮的翻身仗
苏珍宜十分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在她看来,美貌是最听天由命的资本,却也是女人最强硬的资本。
不巧,她就拥有这种上好的资本。
在女人的美貌面前,才学、品德都是可以往后靠的。就如同这桌上的糖干梅子,表面上看,是弟弟苏瑾轩送过来的。但如奉承的丫鬟所说的,这梅子来源长安侯府可只有大少爷苏瑾瑜一处。
所以,这梅子到底代表了谁的心意已经不言而喻。
苏珍宜倚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贴身服侍的丫鬟走进来的脚步声将她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似疲惫地望了丫鬟一眼,随意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三小姐,已经申时了。”丫鬟因由上次苏珍宜跑出去的事情受了大黄氏的重罚,是以如今甚为小心翼翼。就是苏珍宜问个时辰,她也内心忐忐忑忑。
苏珍宜瞧出丫鬟的谨慎,心里只觉得好笑。侯夫人母女没有自己这样的资本,便不知道美貌这东西对男人而言,恰恰是朦朦胧胧的时候最是美好。她们越是阻止自己露面,曾经见过她的人,只会愈发地魂牵梦萦。
申时,大少爷苏瑾瑜应当已经回到长安侯府。从弟弟苏瑾轩口中,苏珍宜已经知道,这次大少爷确实是准备留京任职了。只不过,京中的官职向来炙手可热,大少爷想从中分一杯好的羹并不容易。
苏珍宜吩咐丫鬟替自己梳洗。
丫鬟忍不住问道:“三小姐您是要出去吗?您如今身子尚未痊愈,还是多多休息。”
苏珍宜倒也不恼,只是柔柔弱弱地答道:“我不过是整日躺在床上,觉得人精神都愈发不济罢了。你服侍我梳洗了,我也不过就是对着镜子瞧瞧自己,总比躺在床上看那上面的雕花来得好。”
“姐姐是想出去走走吗?”苏瑾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丫鬟脸色一变,想要阻拦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能从旁劝道:“奴婢是担心三小姐外出受凉。”
苏瑾轩径直拿过屏风上的披风披到苏珍宜的身后,说道:“就在自家院子里,受不了多少凉。是大哥叫你过去的,姐姐。”
“姐姐,你桌上这糖干梅子是大哥特意向周大人讨了给你送药的。大哥相邀,你可不能托词不去。”苏瑾轩表面上似乎是在劝苏珍宜,实际上却句句在拿着大少爷做令箭。
于长安侯府的下人们而言,大少爷苏瑾瑜到底有多重要的地位,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清楚。丫鬟便不敢再劝,只能想着等苏珍宜姐弟走了,立即去向侯夫人禀告罢了。
这厢,苏珍宜被苏瑾轩扶着往院子里走去。苏瑾轩压低了声音同苏珍宜说话:“姐姐,那人来了。”
苏珍宜微微勾唇,轻声答道:“他倒是不曾撒谎。那日同我,确实是说今日过来的。”
苏瑾轩正要接话,却看到服侍苏珍宜的丫鬟急匆匆往另一边跑去,他皱眉就要喝住对方,却被苏珍宜抬手拦了。
“唱大戏没两个喝彩的总是乏味。今日我这场翻身仗总要让侯夫人母女亲自看着,却又阻拦不下才最是爽快。”苏珍宜说话间,轻轻抚了抚自己那光洁的指甲。
花园里面,侯府大少爷苏瑾瑜背对来路,与苏珍宜姐弟能正好四目相对的反而是园中的客人。
坐于右席下方的是长安侯府的常客,礼部侍郎周轩林。
左席上端的,则是苏珍宜曾有一笑之缘、再见之约的贵客。
“画不如人,画不如人啊!”周轩林反而是第一次见到苏珍宜的真容,他当即目光胶着在苏珍宜身上,完全挪不开去。
原背对众人在吩咐丫鬟菜色的苏瑾瑜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苏珍宜。
弱柳扶风,姣花照水,正是这般情景。
可惜了。
苏瑾瑜心中叹了一声,便朝上座上的四皇子介绍道:“这正是舍妹,那日无状冲撞了四皇子殿下。蒙殿下您不怪罪,还派了御医过来替她诊治。如今舍妹身子好些了,特让她来向殿下赔罪。”
“珍宜失礼,多谢殿下不怪罪,更多谢殿下赐医之恩。”苏珍宜行了个大礼,声音娇柔地说道。
四皇子对面前这女子很有印象,除却她的美貌之外,更有她那日墙头之举体现出的胆大缘故。
不过胆大得不知天高地厚,哪个男人都不会喜欢的。
四皇子突然收了脸色的暖色,冷着眉眼望向苏珍宜道:“你需赔罪的只有花园那一次?”
苏珍宜当即一愣。
她是蓄意谋划,却不知道这贵客竟贵重到是一位皇子。更没有料到的是,对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自己翻起旧账。
这是真怪罪,还是假试探?
四皇子也不继续逼问,只是径直提起桌上的酒壶,满满倒上了一杯。
苏珍宜咬了下嘴唇,上前再行礼道:“珍宜知错,希望殿下海涵。”
四皇子抬眼望去,只见面前的佳人噙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既然说是赔罪,那就看你有没有这诚心了。”四皇子将倒满的酒杯往前推了一推。
苏珍宜心中一狠,便端起那杯酒。
苏瑾轩上前一步,想要拦阻,却是被苏瑾瑜拉住了。
四皇子脾气阴晴不定,苏瑾瑜认为,苏珍宜招惹上这位,就必然要承受些后果。是以,他才叹她可惜。
虽然流落在长安侯府外的日子,苏珍宜真的过得不算好。但这样大的一杯酒,却是从来不曾灌下去的。苏珍宜才喝了一口,就感觉到酒味呛得人难受。可她用袖子遮掩住鼻子,仍强行喝了下去。
一杯酒急急饮尽,她的脸是真切地出现了惨白。
四皇子这才满意下来。他从始至终就瞧穿了这长安侯府三姑娘的心事。宫中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连这点算计都看不穿?
只不过,今日他却难得地消了火气。
看着苏珍宜那脸白如纸的模样,他竟头一次有了种怜惜的情绪。
大抵人总归是抗拒不了美的事物吧。
苏珍宜望向面前的四皇子,想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到身子一软,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瘫了下去。
四皇子微微变色的脸映入苏珍宜最后的视线中。
不论怎样,这一仗,她最终还是赢了。苏珍宜安心地晕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