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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宅此时的忙碌程度不亚于北城庆王的中军帅帐,各支各房的重要人物进进出出,不断有人衔命而去,悄悄融入来回调动、满城游走的军士、民壮之中。
负责猝袭夺城的、暗杀庆王将领的、发动之即四处点火制造声势的、还有负有一个特殊使命,控制地牢保护刘继业父子性命的,所有的主事人都在调集自己的人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安排。
而杨浩也把今日攻城的指挥权再度交到折惟正手上,他自己坐于中军,随着他的一道道将领,心腹小校们驰马往赴,在激烈的攻城中悄悄酝酿着另一个滔天巨浪。
天黑了,杨浩一如昨日,仍旧鸣金收兵,精疲力尽的士卒们回到了营寨,有最好的郎中、药物和丰富的食物迎接着他们。杨浩对自己这支折损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队呵护有加,打仗就要死人、就要有损伤,但是经历了这样惨烈战斗的士兵,每一个都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他有钱有粮,只要拥有充足的领地,随时可以扩充军队,但是这支军队是一支乌合之众,还是一个有着勇猛作战、号令如一的优良传统的军队,这薪火相继的重任,就要靠这些老兵了。
城中守军一天大战下来,也是个个精疲力尽,一身臭汗的羊丹墨连盔甲都来不及躺,便四仰八叉地躺到了榻上,就算他是铁打的人,一天奔波下来也累散了架,。侯咙也喊得哑了。那厨子端了美味的菜饭进来,羊丹墨懒懒的躺在床上,根本不想爬起来。
“将军,饭菜已经好了。”那厨芋毕恭毕敬地道。
“放那儿吧,老子歇歇再吃。”羊丹墨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
“将军,饭菜放久了就凉了,你还是起来吃些吧。”
那厨子殷勤地说着,把菜盘捧到了面前,羊丹墨大怒,霍地坐了起来,大骂道:“老子什么时候吧……你要干什么?”
他一声惊呼未止,托盘已整个儿砸到脸上,菜汤沸水泼了一脸,痛得他哇哇大叫,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他情知不妙,一手去抹脸上菜汤,一手去拔腰间佩刀,可他眼睛还没等睁开,一柄所骨刀便狠狠劈在他的脖子上,半边脑袋马上歪到了一边,那厨子还怕他不死,挥刀又是狠狠一劈,一颗人头“吭”地一声砸到了榻上,那厨子抹一把满脸的鲜血,便拔足逃去。
守在门外的兵士忽闻帐中发出惊呼,急忙持戈冲进来一看,只见一具无头的尸体坐在榻边,羊丹墨那颗狞眉厉目的人头就放在他的左手边,后帐破了一个大洞,他们冲进来时,一个人的后袍刚刚从那|百|度|莲|吧|文|字|首|发|破洞处消失,两名士兵大惊失色,立刻抢步追了过去,头一个人州从破洞中钻出去,一枝冷箭不知从何处飞来,便狠狠地掼入他的颈项,锋利的狼牙箭透颈而入,箭尖紧贴着后一个人的右眼止住,吓得他一声尖叫,额头一滴冷汗刚刚滑落,身侧一柄所骨刀便向他的头顶狠狠地劈了下去……
像羊丹墨这样遇刺的高级将领并不多,大多数将领用的不是银州厨子,出入侍卫环绕,也不易近身。杨浩提议的斩首计划,斩的并不是一个首,而是以实际指挥作战的中下级军官为主。
他们职位不高,没有扈从,又需要常和民壮、银州兵打交道,是最容易下手的人群,而这些人一旦死掉,在新的将校任命之前,却会立即造成指挥失灵,全军瘫痪,效果比杀掉一员主将更加明显,也更容易得手。
于此同时,小野可儿率领的由党项七氏精兵组成的四万五千名精兵也已从他们预先潜伏的地点飞快地赶向杨浩营地。四万五千党项精兵,这是杨浩潜藏起来的实力,整整四万五千名能征善战的勇士,如果让他们攻城,恐怕大多都做了炮灰,可是这支游骑兵用来山野间作战、街巷间混战,却绝不逊色于任何人。
杨浩一支苦苦支撑着,就是不肯动用这支秘密集结起来的预备队,一方面是因为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他们用来攻城,作用并不在明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如果拿不下银州城,不能在地理上形成一个让他进退自如的战略纵深,就不能把党项七氏已投靠了他的秘密昭告天下,如今,终于走动用他们的时候了。
南城下,李指挥不惧疲劳,指挥所部修补城墙、堵塞城门,显得异乎寻常的热情口契丹兵精疲力尽,眼见他如此效力,乐得退到一边去好生歇歇,他们解了盔甲、丢下刀枪,懒洋洋地坐在碎石杂物上,正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押着脖子盼着大锅饭早点煮熟,银州兵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作一声喊,丢下沙袋条石,拔出佩刀向离他们最近的契丹兵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散落各处的民壮也都按照预先的安排,向他们盯住的军官们动手了。血激射,尸横卧,南城守将羊丹墨被杀,军中许多将校同时殒命,银州兵和民壮突然造反,失去了指挥的契丹兵溃不成军,堵向城门的条石巨木被迅速搬开,城头放下了吊桥,一枝枝火把就像流星一般被人从城头抛了下去,照亮了进城的道路。
小野可儿的大军人如虎、马如龙,片刻不停地冲关而入,蹄声如雷,震天撼地。
与此同时,城中处处火起,坐在牢房中的刘继业发现几名契丹兵吃过了饭、喝过了水,便一一趴伏在外间桌上,酣声如雷,正觉有些异样,就见那个一直被契丹人呼来喝去,差遣的像个灰孙子似的牢头儿老戴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柄解骨尖刀,揪住一个契丹兵的小辫儿,像杀猪似的往喉咙上一桶,随即又向第二个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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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坐拥银州
耶律胜策骑狂奔,迎风烈,发凛乱,夜色昏沉中也不知有多少兵马跟着他逃了出来,仓惶回顾,他只能看到远远一道火把组成的洪流滚滚而至,紧紧蹑在他的身后。
这一败,败得和他即将杀死耶律贤,登上皇帝宝座的那一刻一般莫名其妙。那一次思虑不谓不周详、准备不谓不充分,可是千算万算,就连宫门口有几名兵士站岗都计算了进去,唯独没料到紧要关头会出现三个奴隶,坏了他的大事。这一次,他本以为凭仗着牢不可摧的银州城,可以和契丹、芦州抗上三年五载,直到把他们拖死、耗光,迫使他们无功而返,却万万没有料到已经占了一半兵力的银州兵和民壮会突然造反。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满城混乱,帅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处处火起,到处都是咆哮厮杀、精力充沛得像是一群野牛犊子似的党项兵,银州兵反了、民壮反了,满城的百姓都在推波助涠。
黑夜之伞,攻进城来的党项兵如有神助,迅速占据了庆王府、东城、北城,南城兵马则源源不绝,不断地融入这场全城、全民的大战乱I,o
这样的场面,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已无法实施有效指挥了,庆王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亲兵杀向西城,即便明知杨浩围城一阙,故意留出西城来做为生路必有陷阱,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如果再不走,不等到天亮,他可能就要死在哪个无名小卒的刀下。
耶律盛扯起大旗,一路往西城冲,一路呐喊聚兵,不少散处作战的契丹兵见了庆王大旗都聚拢过来,追随着他往西城逃,半路上遇到了领兵前来寻他的耶律墨石,两下里合兵一处,逃到庆王府也就是原银州防御使府附近时,不知从哪里又杀出一队俱着轻便的黑藤胸甲、青帕包头、使短刀盾牌的兵马,人数虽不过五百人工下,却是杀气冲宵,气势如虹,直向耶律盛的大旗冲来,耶律墨石急忙分亲兵,亲自拒敌「如今也不知生死如何,是否安然逃出了。哗啦啦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灭,想至此处,耶律盛悲从中来。
“啊!”一声惨叫,前方一名士兵忽然连人带马仆到在地,耶律盛大惊,还道前方有人埋伏,这时冲在前面的骑兵接二连三地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只听人喊马嘶,却不见一人一马爬起,耶律胜恍然大悟,大叫道:“前方尽是陷马坑,往北逃!”
黑灯瞎火的,蛴律胜也不辨道路还是野地,领着人马便向北拐去,这一耽搁,追兵便近了,火把的洪流兵飞四路,取直线袭向耶律胜所部的头、中、尾,另一部截向了他们前面一箭之地,显然是志在必得,绝不容他再逃走。
耶律胜猛地勒住战马,看了看西面,那里黑沉沉一片,也不知被人挖了多少陷马坑,往南看,山林莽莽,绕向银州,往东看,四道火把洪流,像四支利箭,分头戬向他的要害,耶律胜悲愤不已,忽然一提马搔,拔刀在手,大喝道工“宁可战死,绝不投降,杀回去!”
“杀、杀、杀!”响应声此起彼伏,耶律胜听在耳中,心中大惑宽慰,随他逃出城来的士兵至少在千人左右,这些人马或可一战,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大喝一声,一磕马腹,便向杀向自己中路的那支追兵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誓死追随他的本族士兵和与契丹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白甘部族人毫不犹豫地跟在他马后杀去
紧跟而来的是耶律斜轸全部人马,兵分四路每一路军人马还在四万左右,一见耶律盛困兽一般反身扑来,耶律钭轸暗暗冷笑,夜晚之中亮不得旗号,又因追的仓惶不能以鼓乐号令,他便立即以火把打出灯号旗语,号令其他三部呈环形向敌军围拢,勿使逃脱一个,备己所部则散开阵形,洪水一般向耶律盛俯压下去。
杨浩夜袭银川,使四万余一直蓄势以待的精兵在李家子弟的带领下里应外合,迅速抢占各种要隘,一阵阵厮杀声已传入契丹军营。耶律斜轸闻警而起,只见城中处处火起,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面派人与杨浩联络,一面迅速集结军队,把刚刚歇息的士兵都集中起来,以防生变。
这时杨浩业已派人赶来见他,声称银州兵哗变,开城迎杨浩军入城,芦州所部正与哗变的与艮州兵与契丹兵巷战,抢攻各处城头守军,庆王耶律盛已向西城退却,有遁逃的可能,请耶律大王迅速驰援。
耶律斜轸此番西来唯一使命就是诛杀叛逆耶律盛,一听说他有逃是的可能,根本无从多想,立即挥兵便追。此时东、北两城仍在契丹军手中,趁着内乱他固然可以得手,可这一耽搁,只怕耶律盛早已逃之天天了,所以耶律斜轸挥军沿护城河疾驰西城,待他赶到西城时,庆王耶律胜刚刚冲出城去,耶律斜轸马不停蹄,立即自后追赶,紧紧咬住不放,终于逼迫耶律盛回军决战了。“杀!”
双方还有两箭之地,耶律斜轸这一路军突然又分裂开来,变成了一箭三头,前方探出的冲锋队形像两柄锋利的刀子,掠着耶律盛的锲形阵从两侧飞驰过去,迂回侧翼,且驰且射,漫天的箭雨就像一柄刀子,不断地削减着耶律胜的人马,不时有人跌落马下,把那锲形冲阵越削越薄。“杀杀杀!”
双方还未肉搏,已经红7眼睛,所有的骑士都高举起马刀,屁股离鞍,双脚踩直了马镫,做出了决死一战的架势。
两支队伍硬生生地碰撞在一起,就像一枝弓箭锋利的尖端碰上了用床弩射出的踏橛箭,弓箭的尖端立即钝了。骑兵在冲锋中才能显示它的威力,一枝失去了箭头的箭,还有S大的威胁?
耶律盛手中一口刀左劈右砍,血光乍现,迎面之敌纷纷落马,被他劈得头效分离、肢离破碎。耶律盛本来拽使的是一口长柄大刀,马战功夫骁勇无敌,可他当初闯宫弑君时曾被罗克敌一枪刺穿肩头,!}经名医诊治,但是一条臂膀却再也使不得大力了,于是便换使了一口马刀,这样一来比起他自己当初的武功固然是大打折扣,但是对上这些普通的士兵却仍是势如破竹。
血雨纷飞,凭着他精湛的武功、凶悍的气势和蛮牛一般的膂力,耶律盛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前冲、冲、冲……杀!
眼笛一个敌兵刚刚落马,与此同时耶律戍自己的右肋也被人一枪刺中,胯下战马被掉落马下的一个士兵砍折了马腿,战马悲嘶向前扑倒,耶律盛在马背上借力一按,那马轰然倒地的同时,他已飞身上了对面那匹马。
耶律盛一扯马搔,正欲回身再战,忽见身后跟来的士兵已寥寥无几,离得最近的几名亲兵也被人隔在了四丈开外,火把丛中,只见枪戟如林,正向他们身上招呼着。
耶律盛双目泛赤,他大吼一声,挥刀猛劈,架开一杆枪,顺势抹了那人的脖子,一颗人头飞起,一腔热血喷没,耶律盛勒马回转,再也不管是否有人跟来,只顾向着前面那条一眼望不到边的火的洪流,像一只飞蛾般继续冲去,钢刀飞转,血光四溅,当面之敌如刈草一般纷纷劁地一一r一一一
双方兵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契丹兵包抄上来,在黑夜中像一囹圉硕大的光环,缓缓向中间收拢,而围在中间的庆王兵马就像一只只流萤。流萤的生命是短暂的,他们一只只地陨落,最后小环套大环,无数个光环的中央,只留下了一个仍在绝望地劈砍着的战士,那是庆王耶律胜。
汗水已经沁湿号的战袍,身上染满了鲜血,自己的掺和着敌人的,汗水和血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可他却一直没有时间去檫上一把,终于,敌人退却了。围拢在他身周的敌人缓缓向后退却,最后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环。
耶律盛这才抽暇拂开头发,擦去流到眼角的血与汗,定晴向前看去,只见正前方火把通明,一个骑在高大战马上的将军被众星拱月一般蔟拥着,正冷冷地看着他。“耶律斜轸!”
耶律斜轸提着马缰,睨记着他一言不发,耶律盛只觉手臂酸软,已经快提不起手中的刀了,他深吸口气,勉强举起严重卷刃,已经从马刀变成了铁尺的钢刀,厉声喝道:“耶律斜轸,可敢与某一战?耶律斜轸不答,却一招手,立即有人呈上一柄弓、一枝箭。
耶律盛先是一怒,慢慢却露出一副穷途末路的惨笑,他丢掉手中刀,缓渡抬起头,望着满天的星辰,望了许久,忽鲦闭上了眼睛,留在他脑海中的,昙…有那梦幻般美丽的星海。
弓弦声响,耶律励左肩一震,他咬了咬牙,大声讥笑道工“耶律斜轸,就只这样的箭术吗?叫你的人把火把再打亮一些,不然就叫你的爪牙们动手,给我一个痛快。”
耶律斜轸还是没有说话,耶律盛忽然发觋中箭的左肩并不痛疼,反而有一种酸麻的感觉,他猛然明白过来,霍地张开眼睛,嗔目大喝道,“鼠辈,你想捉活的,在万千臣民们面前把本王千刀万剐么?”
他的兵刃已经丢下,便急急去摸腰间的的小刀,但是夜空中七八条套马索准确地落下,刹那间已栓他捆了个结实。耶律盛努力张大眼睛,想痛骂、想挣扎,可是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当他被人从地上拖起来时,已昏昏欲睡……杨浩勒马站在高坡上,看着契丹兵马浩浩荡荡北地,暗暗松了。气。
萧绰的心思他着实猜度不透,这不是一个**和爱情就会迷昏她头脑的女人,如果她想搂草打兔子,剿庆王、占银州,两样一起未,恐怕自己真要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尽管介时他占了地利人和,一旦对上这么一个强敌也头痛的很,那时就不得不硬起头皮去和赵光义打交道了,幸好,耶律斜轸志只在耶律盛,活捉耶律盛之后,他就痛痛快快的退兵了,看来北国的注意力一时半晌还不会放在西北。
回过头来,再向银州城望去,杨浩心中感慨万千,打下这座银州城真是着实不易呀,可是能得到这座银州城,再大的牺牲都值得,一座新建两年的城市,对周边地域的辐射力,无论如何
都比不得这样一座古城的。浅滩上只能养虾,永远也养不出蛟龙。占据了银州,他才能贯通横山,盛加党项八氏、西掠吐蕃健马、北收回纥精兵、东得横山诸羌之勇,真正拥有与夏州李光睿分庭抗礼的本钱,府州折氏、麟州杨氏才会真正唯他马首是瞻。
眼前河渠纵横,沃野千里,草浪绵绵,山峦起伏。当战火硝烟远备这里的时候,很快就会牛羊遍野,牧马成群,这片沃土将成为他的根基,拥有了这片广袤的土地,他就大有用武之地了。想到这里,杨浩豪情顿生,折子渝策马伴在他身旁,轻轻瞟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迷惘。
杨浩腰杆儿笔直地坐在马上,纵目眺望远方,睥睨四顾,意气风发。那宽广的额头、挺拔的背项,甚至猎猎随风的大红披风,都透着一股英武之气。他日渐地成熟了,已不再是当初程家大院里相识的那个只会说风趣话儿的小家丁,他如今是一方统帅,掌握着不下五万可以随时出动的大军,在西北,这样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