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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东南的声音透过长长的网络回荡在整个礼堂之中,清晰而有力,又一次展现了HM的强大语音功能。
当然,主持人的开场和HM软件的性能很快就被所有人略过,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正方一辩的立论吸引过去。
什么是信息时代?莫凡的语速因为时间限制而有些快,不过由正方放映负责播放的背景画面紧跟着他的声音变化,波澜壮阔的网络大时代仿佛已经跃然眼前——由各种漂亮界面展现的种种精彩设想证实了他的话有多高的可行性。
网上交易、网上创作、网上管理……远程教学、远程研讨、远程互助……都是信息时代带来的便利!
作为反方一辩的张仲春似乎也被莫凡展示的一切震惊了,在主持人大猴的第二次提醒下才猛然回神。好在张仲春观察力很强,张口就指出了最直接、最尖锐的问题——如何应对层出不穷的网络骗局?如何应对网络行业对传统行业的冲击?如何应对网络文学、网络影音、网络舆论可能带来的社会问题?抓住了要点,张仲春侃侃而谈,毫不怯场。
大屏幕中展示的材料同样紧跟着他的话变化。
等双方立论完毕,整个自由者频道已经炸开了。巨大的信息量在好友之间口口相传,又引发了新一重的讨论。
短暂的停歇之后辩论赛进入攻辩阶段。
到了这会儿,其实那边辩赢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心里所想的都是如何把正方的设想化为现实,同时解决反方提出的问题。
后面还有自由发言、观众提问、连线提问几个环节。赵宇彬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双方理论时的那些构想,并用自己的方式把它们架构成完整的程序——很快
地,赵宇彬发现那一切几乎都可以化为现实。
赵宇彬走出礼堂,安静地看着远处。九月的秋风还没凉透,高高的天空飘着几丝游云,看起来空旷而漂亮。
刚才的辩论赛让他想起了当初《时代思潮》那场“学术论战”。那时《时代思潮》上各种改革思路百花齐放,利弊都讨论了一轮又一轮,讨论到最后,总能遇上敢于应用于实践的实施者。
《时代思潮》后来被称为“改革的温床”。
两件事情摆在一起,看起来多么相似!经过今天这一“辩”,HM的这个辩论场模式也许会变成“信息时代的温床”也不一定。
如果能够追随这样的人,有什么不服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卡卡卡卡文了……
今天各种泪流……一大早坐着车去另一个校门等车,一路上好想大喊永别了母校……跟好基友坐同一趟火车,我在前一站,下车时跟她说“永别了”……被拍飞……
基友表示以后写包子文要召唤她捧场……写不出来啊,忧伤
结果回来后被老妈扔去帮老姐看店……傍晚下大雨回不了家,蹲店里饿了一晚上,更忧伤
辩论这章试过从霍少角度写,从莫凡角度写,从各种角度写,都写不顺手,今晚蹲店里已经扔了一版了……想来想去,干脆就就地取材,从大雨的角度写(喂
人生何处不卡文,大家忍忍就过了,其实收个小弟也挺爽的嘛(……
谢谢筱笙和苦逼陌310(明明在店里看不是这名字呀)的地雷!!回归电脑终于看见你们的名字了/_
☆、郑老辞世(上)
莫凡和霍劲并不知道赵宇彬的来意,因为郑老一通电话打过来喊他们到郑宅一趟,他们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赶往郑宅。
一路上莫凡莫名地有些心惊,在那个“未来”里,郑老就是在一九九九去世的,即使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他还是无法接受。
可就算是霍劲也没有办法改变生老病死的规律。郑老身边没有好医生吗?郑老身边的人没有照顾好他吗?当然不是!所以就算莫凡和霍劲来自“未来”又能有什么办法?霍劲也是第一次有这种使不上劲的感觉,他与莫凡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担忧。
到了郑宅,佣人把霍劲两人领到书房。莫凡和霍劲以前都不知踏进过这地方多少次,这一次却有些迈不开脚步。
郑老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和蔼地说:“进来吧,愣在那里干什么?把椅子拉过来坐到我身边。”
莫凡和霍劲一左一右地落座,一眼就扫见了郑老桌上的地图。华国的疆土在白纸上显得非常清晰,分崩离析的前苏联在最上方,它跟其他邻国一样被描成了灰色,只是有几个的地点被特别标了出来。相比其他国家的暗淡,国内就显得丰富多了,五个大区已经以不同的底色划分开来,西南青、西北黄、东北褐、中南绿、东南蓝。
青色代表辽阔的草原,黄色代表广袤的沙漠,褐色代表肥沃的土地,绿色代表广阔的森林,蓝色代表繁华的都市——这是每一个地区的特点,既有它们各自的优势又有潜在的危机。
郑老年轻时走过了大江南北,将近八十岁时仍然坚持完成了南巡之旅,在他心里整个华国几乎都已经从零到整又从整到零地拆分和组合,来来回回地思考过无数次。
什么样的路线最适合华国?
郑老从抽屉里拿出两叠材料分别递给莫凡和霍劲:“这是我几年的心得,以后也许会出版。不过这一份稿件比出版版本多了不少案例和数据,以后你们可能会用上。”
莫凡和霍劲都有些激动。“未来”那份出版稿他们当然烂熟于心,那时候他们没机会接触郑老,只能从那些断章里揣摩郑老的本意。不过这份激动很快就消失了,他们都记得这份稿件是在郑老去世后才印刷成册广为传播的。莫凡还学不来霍劲的沉稳,神情很快就变了。
郑老是什么人,还能看不出莫凡的心思吗?他笑着开导了几句就让莫凡和霍劲回去。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虽然很想多和莫凡和霍劲聊聊,可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事等着自己去做。
时间越是紧迫,事情看起来就越复杂。
莫凡和霍劲走出郑宅,天空忽然下起了雨。老佣人送来两把大伞给他们,霍劲伸手接过一把,道过谢后就和莫凡慢慢走进雨里。莫凡负责抱着两叠文稿,他觉得怀里沉甸甸地,既压抑又难受。
首都的天空蒙着一层黯然的灰,无情地挤压着远处的楼宇,雨丝像断了线的珠帘一样随风飘飞,飘摇不定。
不知走了多久,霍劲的住处到了。
大黑站在门边迎接他们,似乎感受到两个主人之间的沉重气氛,它没有上前,只是甩了甩尾巴,用那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霍劲和莫凡。
莫凡搁下手里的文稿,趴在地毯上和大黑玩,脑袋在大黑脖子上蹭啊蹭,蹭得霍劲看不下去了,也跟着扑上去,两人一狗不是你按倒我就是我按倒你,最后都累到躺着不动。
歇了一会儿,莫凡才开口:“一旦郑老不在了……首都这边就要重新洗牌了吧?”
霍劲也皱起眉。郑老可以说是稳住局势的一根平衡木,只要他还活着,国内就乱不起来,就连国外也会有所忌惮。可如果郑老倒了呢?东南这块大蛋糕,想伸手的人少吗?北方稳定的局面还能维持吗?郑老留下的东西,最后会被分到谁的手里?
虽说霍家目前形势大好,可首都的水实在太深了,霍继海在中南地区撑得起来是因为霍老爷子的面子还在。区长很大吗?再大也只是一方大员,放回首都实在不够看——如果淌进这趟浑水,连霍家都有可能赔进去!
这件事已经不算是郑老个人的事了!
郑老恐怕也在着急,所以连多聊一会儿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这不是霍劲和莫凡可以插手的事。他们搞搞民生、搞搞商业没有人会阻止,因为哪家没有三两个这样的子弟?张习远不也靠着张母的支持把远动娱乐玩得有声有色吗?
但是权力相关的东西不能碰。即使他们早就达到了很多同龄人无法达到的高度、即使他们不停地吸收各方面的知识、即使他们再努力,大佬们的博弈也由不得他们伸手进去搅和。
那是禁区。
莫凡趴在大黑背上,伸手让大黑舔了舔自己的手背。
他觉得自己这双手真是太小了,除了拿到一些虚名以外,实质的东西根本碰不到。
他们回来以后都做了什么?除了避免了中南洪灾造成的重大损失以外,也就只有那场学术论战算是比较大的事——可惜那其实也并不是他们的功劳,只不过他们提供的论点刚好是别人用得上的而已。后来华夏美食“走出国门”也只是前期舍得砸钱砸人,没什么好夸耀的。
至于他在开阳一小的小打小闹、在首都一高的小小辩论,都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顶多只是仗着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帮其他人开拓思路。
所以自己看似风光,其实根本没有骄傲的本钱。这几年来他无惧无畏地向前走,不过是仗着有郑老在后面支持。
郑老是整个华国的脊梁,更是莫凡的心理支柱。
意识到郑老即将离世,莫凡那刚刚冒头的那一丁点沾沾自喜被毫不留情地掐灭了。莫凡意识到自己就算比别人多了二十年的记忆,始终也只是莫家的幺子;父亲莫建东即使成了墨海市市长,也仅仅是厅级干部一个;霍劲再怎么厉害,霍家始终也只是首都各大家族中的一员……他们能做的,毕竟太少了。
对于游说父亲西调这件事莫凡也说不清是对是错。没了父亲这把枪,卫家不也看着越来越“肥美”的徐家干瞪眼吗?而且目前徐家立场坚定地黏着卫家,如果徐家事发,卫家恐怕也会被牵连吧?所以徐家的底气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大,国家利益和普通人利益受到的损害也越来越大。
莫凡当然知道是因为父亲躲开了、霍劲也还没成长到可以随意决定其他家族命运的程度,徐家才有机会活蹦乱跳到现在。但是莫凡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还没有大公无私到明知父亲插手这件事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仍然傻乎乎地让父亲一头扎进去。
而且有件事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徐家居然跟霍家一样没有再犯当年站错队的错误。本来他以为经过那一件事徐家蹦跶不了多久,所以安心地和家人去西北,没想到徐家居然也变了立场!
对于现在这种局面,莫凡也无可奈何。情绪有些低落,莫凡把头埋在大黑颈边,安安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去做饭。”
其实根本没心情做什么菜。在厨房莫凡的心一向是最安静的,因为教给他这身厨艺的爷爷说过:“食物这东西吃进去以后是要经过五脏六腑,给人的感受是最直观的。要是经常把多余的心情带进厨房,永远做不出好饭菜。”这时莫凡却做不到心静。
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莫凡从冰箱里拿出还很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准备开始洗菜和切菜。
霍劲从外面走进来,很自然地接过莫凡手里的蔬菜放在清水里清洗。莫凡沉默着在另一边的水池洗了洗新买不久的牛肉,放在砧板上熟练地把它们切成漂亮的薄片。
窗外传进来的雨声已经不太清晰,到了耳里只能听见一阵阵稀里哗啦的乱响。不久以后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耀亮了半边天空。
莫凡蓦然停顿下来,眼微闭,眼角有微光闪现。
霍劲从踏进厨房开始就视线就锁在莫凡身上,莫凡的情绪他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事实上这样的莫凡霍劲以前见过不知道多少次,莫凡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心里有多少想法,他都说不出口,一个人压在心里。他那时也没多想,单纯觉得把他心里压抑着的东西逼出来就好。
后来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莫凡的忍耐力,也高估了莫凡的承受力。
霍劲伸手从后面搂住莫凡,抬唇亲吻莫凡的眼角,感觉到眼泪咸涩的味道在口里泛开,他低声安抚:“不要紧的,就算郑老真的走了,他也会安排好一切。反正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比以前更糟糕……”
是啊……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比以前更糟糕……
可是心怎么就定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不带你们这么打击人的!居然都选在今天一起把那残酷的事实说出来!我可是冒着暴露智商(你有这东西吗……?)的危险艰难地挤出那些内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直接!你们应该这样说的:“哇,好文哇!看起来一点不费脑!老轻松了!哇,我好喜欢!哇,原来做大事这么容易,好励志!我也去干一票!”
这样多治愈//_
你们太坏了,罚你们留言一百遍啊一百遍!//_
☆、郑老辞世(下)
秋季如同它带来的满枝果实般低着头颅,谦逊地迎接一九九九年的冬天。蒋安和张仲春这会儿已经是一高学生会的干事,钱威和依然踢他的足球,只有莫凡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莫凡整个学期都低调得耐人寻味,几乎只和张仲春三人接触。
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整个一高都沉浸于迎接千禧年的激动中,莫凡却裹上围巾走出校园。
霍劲早就开着车等在一高门口,手里夹着一支烟,背靠在驾驶座上,神情有些阴郁。
莫凡迟疑片刻,还是打开车门上车。
霍劲也不开车,把烟送到唇边缓缓吸了一口,又缓慢地吐出一口烟气。无论是在那个“未来”还是在这边,霍劲都是很克制自己的人,很少需要借助尼古丁来舒缓心情。
莫凡皱起眉,但终究没有抢掉那根烟。郑老在上个月去世,首都果然有了乱象,霍家也受到了波及,首当其冲的就是早早上位的霍继海。
这段时间霍劲确实是累了。
而且这几个月里莫凡都没有主动找霍劲。莫凡这段时间在思考未来的规划,莫家已经远离了权力漩涡,霍家却是不可能退出来的,霍继海还在局中,霍劲肯定会不断为霍家谋划——这样走下去未来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郑老如期而至的死亡给莫凡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他们需要留一条退路。霍家上一次不就败落得迅速无比吗?别看霍家现在这么风光,一旦卷入了最高权力的斗争里,什么都是虚的。
但莫凡知道霍劲一定不会赞同他的想法,霍劲有多骄傲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为了未知的风险而同意他退开?所以他只能另外想办法……
莫凡正沉浸在思绪里,霍劲却已经摁熄了手里的烟。
他转过头,九年来霍劲第一次用凌厉到冰冷的眼神看着莫凡:“你最近经常去找卫旭了?”
莫凡没有说话。他确实以“询问课业”为理由找过几次卫旭,而且是趁着人最多的时候去,霍劲也在首都大学,听到传言也很正常。
霍劲的脾气一向不算好:“说话。”
莫凡依然沉默。
霍劲自认也算了解莫凡,这次却真的看不透了。以前莫凡喜欢过卫旭他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喜欢过莫凡后来就不会那么痛苦。可是这九年加上“未来”的三年,他们相处的时光也将近十二年,难道比不上少年时期朦胧青涩的感情吗?霍劲不相信。
但莫凡瞒着他去找卫旭又是不争的事实。
霍劲骨子里其实是非常狠戾的一个人,以前他跟莫凡在一起从来没有掩饰过。回到这边后一切都很顺利,霍劲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再在莫凡面前展露自己的这一面了,可莫凡的沉默惹恼了他。他伸手把莫凡按在椅背上,整个人欺了上去,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唇直接抵在莫凡鼻尖,语气变得更不好:“我叫你说话!”
莫凡鼻端一下子充满了霍劲的气息。这几年他们虽然没少相聚,可霍劲的自制力一向很好,最过分的也只是亲亲脸颊,从来不曾真正越界。感觉到霍劲身上透出来的躁怒,莫凡忍不住想后退——但他已经无处可退,反而让自己的意图暴露在霍劲眼底。
霍劲目光一沉。
他的唇微微下移,直接找上莫凡“这辈子”还无人光顾的唇,不深也不浅地吻了下去,淡淡烟味在彼此间的唇齿间交融。
莫凡一向适应不了烟草的味道,口腔突然被它填满,他连呼吸都有些难受,下意识地将手肘一抬,顶向霍劲最没有防备的下腹,隔开了霍劲。
霍劲也没再欺近。
一时间有些沉默,这是九年来他们之间第一次这么僵持。莫凡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多聪明的人——要是他够聪明,当初也不会看不出卫旭对自己有多厌烦,一心要凑上去解释。以他的能耐,真要光明正大地霍劲在一起,他没有把握可以不拖霍劲后腿的人;而要是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他又没有把握瞒得滴水不漏,还能怎么办?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当初以为的那样轻松,在华国这地方一旦正式出柜,前程恐怕也就断得差不多了。霍劲在那个“未来”里再怎么肆意妄为,还不是经常制造一些绯闻瞒下自己的真正性向?
本来前程这东西莫凡是并不在乎的,他只要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就行了。可郑老死前的殷殷嘱托经常在莫凡脑海里就不停地翻腾着,有些事他做不到,霍劲是能做到的。
他已经有了父母,哥哥,堂姐……比“未来”要幸福太多,不能再贪心。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未来真的有个万一,自己也可以成为霍劲的退路之一。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彻底断个干净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