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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武面对着老太太，早就把头给垂下去了。
程英想这样孩子，一般都是能人，千万别得罪狠了。惹不起。
老太太从被窝下面拽出给程英一早就捂好的棉袄“趁着热乎快穿”
程英心酸的想哭，多少年没人这么对她了。棉袄上都热乎气。
程英把棉袄穿在身上，连心都是热乎的。
老太太看着程英穿整齐了，上炕把被子叠起来。炕梢上就是高高的一摞被子。
老太太穿鞋，就下炕了。程英看着老太太的小脚。心里都是佩服。
这样还能这么利索。
老幺太太端着一个蓝边大瓷碗，重新进来。
这碗看在程英眼里，有点影响食欲，倒不是不干净，是太具有历史价值了。
这是啥年代的蓝边大碗呀。
老太太端着碗的手，干枯枯的，就像树枝子一样。把碗递到程英的身前。
程英那眉头皱的呀，这奶奶岁数也太大了，手都这么老了。
“英子，趁热喝了”老太太特有的声线，对着程英闻言软语。
程英看着一碗熬出油的粥沫，心情澎湃，多少年没喝到这口了。
棒米粥呀，二十一世纪，比大米还贵呢，粗粮，大伙都到农村淘换着卖。
农村没亲戚的，都买不到新棒渣子。真是我亲奶奶。
就是算着今天，程英都吃了四天了，真的吃够了。
程英想往后自己一定孝顺老太太，虽然这个老太太嘴巴遭了一点。
说道这个，就听见边上的老太太优美的嗓音了。
老太太三角眼一翻“看什么看，还不出去端菜，要死了”
这是对边上的池武说的。
程英那才到嘴边的帮米粥沫子，都给咳嗽出来了。
咋吧这池武给忘了。
抬眼就看到一个冻得有点哆嗦的背影。可能是这里的天气太冷了。
老太太转脸对着程英就是春暖花开的“英子，别管那短命玩意，奶就你一份，馋着他去吧”这是多幼稚，这是多没有谋划的欺负人呀。
程英能说，不带这么欺负小孩的吗，她喝不下，心里压力忒大。
不过程英对老太太有点怕，真的不敢说。
在老太太殷殷的期盼下，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着棒米粥沫子。
别说，还真香，真香呀。
老太太看着孙女把粥沫喝了，才端着蓝边大碗出去。
从始至终，程英坐在炕上，老太太就没让程英下地。看着地上来来回回端菜，放桌子的池武，程英觉得自己就是地主婆的待遇。
就想抱着老太太叫声亲奶奶。
那么的一张桌子，就放了两样菜，一个是，酱，一个是咸菜，连葱都没有。
程英心里哀怨什么时候能换换口味呀。弄点干的吃也行呀。
他们家以前虽然穷过，真的没有穷到这份上过。
还有就是，那个蓝边大碗，整整的摆了一桌子呀，大家庭呀。
桌子上没有菜，却摆了一圈的碗。充分说明了这生活的艰难。
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一层金光的时候。
一大早出去上工的人都回来了。
掀开门帘，钻进来三个小孩，都跟程英不相上下。大伯母家两个程铁，程明。二伯母家一个程栓。
程英就看到三孩子甩开鞋子，蹿到炕上，一人抱着一个蓝边大碗。
这是等着吃饭呀，都不带有人看她一眼的。
自己这是没人缘怎么地呀。
然后就听见外面，一串的喊娘声。
程明转头“英子，过来吃饭”还捎带拽了程英一把。
顺着孩子的手，往桌子边行凑了凑。
程英就看到自家亲奶奶端着一个偌大的粥盆进屋了。
程英想吃食堂也用不着这样。老太太腿脚麻利的脱鞋上炕，在炕尖上盘腿做好。
第十二章 舀粥
老太太腿脚麻利的脱鞋上炕，在炕尖上盘腿做好。
然后才从外面走进来老太太的儿子媳妇们，程英端着碗，看着进来的人，那眼睛就没眨过。
这个也模样也太统一了。
程英摸摸自己的脸，这一家子都是高颧骨，一个一个跟瘦竹竿是的，家族遗传式的竹竿身段。大了省得减肥了。
这也不错，就是这些亲人吧，没有一个眉开眼笑的，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这一村的人，都这个样子，程英都怀疑，是不是刚死了爷爷。
怎么这么巧一家子都是哭丧脸呢。
还是自家老妈显得亲“英子咋了，头还疼呀”
程英觉得这妈不错。对她挺好。这事还记着呢。程英对着自家老妈摇摇头。
女人没有听到程英说话，情绪有点低落，头垂得低低的，也没往下在说什么。
默默地站在桌子的最外面。
老太太坐在炕尖上，看着程英的妈，脸色就变了“哼，老二媳妇把墩儿给我”
程英的二伯母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呢。用小被子裹着。
二伯母看着比亲妈年轻，声音也清脆“墩儿，找奶奶去”
然后二伯母对着自家婆婆说到“娘，墩儿今儿早把裤子尿了”
程英就看到自家亲奶奶，当着这么一窝子老小的面，解开了免档棉裤的腰带。
一把就把家里最小的孩子，墩儿，只穿了一件小棉袄的孩子，给揣裤子里面了。
程英的嘴巴，合不上了。这叫啥事呀。
听说过穷的把孩子赛灶坑里放着的，没听说疼孩子放在裤兜子里面装着的。
他们家穷的，孩子就一条棉裤呀，尿了可不就没有穿的吗。
程英还没惊讶完呢，就见老太太把一个半拉的葫芦瓢，给边上大伯母“老大家的，盛饭吧”
程英看着那个盛粥的瓢哀怨了。命呀，吃粥都得用瓢舀。
程英在这吃了不是一顿饭了，给桌子上的人盛粥，那也是有讲究的。
因为她得看着老太太的眼神盛粥。最先给孩子盛，都是撇的粥沫。
程英就看到老太太一口一口的味着裤兜子里面的小孙子。
程英想才认的亲奶奶，转头就变成别人的了。
这人呀，怕比。原来自己是跟地上站着的池武比，才出了那么一点头。
不过老太太要是把她塞到裤兜子里面稀罕，她也不乐意就是了。
然后就是轮到自家亲妈跟老二家的，还有老大家的。最后才给男人舀粥，因为越往下粥越黏糊。
程英看着能照出人影的粥盆，再看看亲妈端着的粥碗，就这点粥，这一家子都得下地干活。
哪来的体力呀。
盛粥有讲究呀，想来最后端碗的人，才是这家里最受宠的。
因为到最后，粥里面肯定有米粒了。
一个大炕坐了十几口子的人，地上站着三个他妈，他后爸，还有池武。受气呀，待遇真的不一样呀。
那么一大盆子的粥，这么一圈轮下来，还剩下一半了。
程英看看粥盆，还好，估计都能吃上一碗带着米粒的粥。
程英想的不错，这是一人两碗粥的标准，就是等到自家后爸盛粥的时候，老太太咳咳两声。
大伯母的手，就那么一哆嗦，程英后爸，就盛了半瓢粥。
程英低头，这是受气呀。
十好几人，围着一张大桌子，中间那么一碗酱，一碗咸菜，都是喝粥的的声音。
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当真是沉闷。程英偷眼看到自家新妈把碗里的粥，给后爸倒了半碗。
偷眼就看到自家老太太那对竖着的三角眼。
吓得程英哆嗦一下子，真的没本事挑战老太太的权威。
这老太太那嘴巴，让程英怕的慌。
吃过早饭，刚才挤得满登登的一屋子人都出去了，就剩下老太太刚才揣在裤兜子里面的小孩子，围着小被子在炕上玩。
一个早晨就这么过来了。程明招呼程英“英子，跟哥出去玩不”
程英摇头，外面多冷呀，再说了，跟你们一群猴孩子，能玩到一块去吗。
程明带着兄弟几个走人了，当然了池武肯定不在他们兄弟当中。
没有一会老太太过来把墩儿给包严实了，对着英子“奶去队长家唠嗑，你在家好好的呆着”
说完老太太走人了。
家里就剩下池武还有程英，池武在外面刷碗，烧炕，还要给喂鸡。
不到十点都没有闲下来的功夫。
程英关上门。一头进了自己的空间。昨天的羊毛也不知道啥样了。
程英盯着空间里面的水坑子，眼睛有点发直。
这还是昨天自己扔进去的，黄吧垃圾骚羊毛吗。
程英看着水里面一丝一丝的细白羊毛。心里忍不住的稀罕。
这也太神奇了。都没有用洗调剂呀。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程英伸手捞出一把羊毛。细白柔亮，晒干了就能用。
不愧是号称优雅的空间呀。这么管用。
程英上手捞出羊毛，摊在从自家屋里拽紧空间的一块木板上。
不知道空间里面能不能把羊毛晾干了。想想不太靠谱。还是出去凉吧。
程英把羊毛上的水，给拧干，趁着家里没人，把羊毛弄到火炕上晾着。
这东西不能让人看到，注定见不得光。
然后程英在回身进了空间，程英看看水坑子，坑水清凉，比昨天还多呢。
这是说自己挖出来泉眼了。
程英皱眉头，后悔了，这水在清亮她也不敢喝呀，泡过羊毛的。
程英看着水坑子那个后悔呀，要知道有这个效果，她泡什么羊毛，先把自己扒光了放到水坑子里面泡会。
黑着脸想了，回头在边上重新挖个坑子出来。专门留着自己喝水。
然后程英把昨天弄进来的白薯，还有萝卜，白菜，挖坑埋上。
还有一颗千辛万苦弄来的棒子粒。这个真的不容易，这年月，这东西，每家每户都是放在柜里锁着的。
程英费老劲才从自家奶奶的柜子里面弄出来就一个棒子粒。
顺便弄进来一个破瓢给白菜，萝卜，白薯撒上洗过羊毛的水。
这个在程英看来，完全是实验的性质。诚心诚意的祈求明天能长出一片白菜萝卜还有白薯来。
这是丰富餐桌的主要副食品。程英弄完了才走出空间。
第十三章 狼呀（求收藏）
程英把炕上的羊毛翻一面，然后小心地把自己的门给带上。
跟老太太一样弄把锁还把们给锁上了。
这个不是她小气，让人看到自家炕上的羊毛。自家一家子都得弄到队里去挨批。
程英才锁门，就看到池武不声不响的站在边上，
用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程英拍拍心口“不声不响的吓人呀”
池武阴沉着小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程英闭眼，咱们不跟毛孩子一般见识“你的活干完了吗”
池武防备的看着程英“你想做什么”
程英“嗤，谁还能吃了你，走带着我出去转转”
池武“我不去，我还看家呢，回头老太婆看到我不在家，又要抽我了”
程英“跟我去，没事”
池武“不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坑我”
这小子还挺有心眼。程英不跟他废话，直接过去拎起池武的耳朵，顺手把门给带上。
要说就说身材的优势呀。池武跟程英同岁，不过是比程英小了两个月，身材上愣是跟程英差了半头。
这个时候可不是显得吃亏了吗池武“你放手，你干什么呀”
程英“去不去”
迫于淫威池武红着眼“去，你不能在去我爸的羊圈害他”
程英咳嗽一声挺不自在的，原来这小子是怕她在去偷羊毛“你当我稀罕那地方呀，又骚又臭的，快走吧”
池武不乐意在程英后面跟着，程英就是出来看看四周的情况，算是了解一下现在生存环境。
路上遇见别的孩子，对待池武的态度都不大好，
程英算是知道这孩子过的啥日子了，原来在村子里这么受排斥。
难怪脾气那么阴阳不定。
两人正走着呢，就听正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帮当帮当的敲盆子的生音。
且随着第一声破盆子的声响，有越来越多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程英茫然了，这是做啥呢。难不说还来唱大戏的了。
她才刚来，真的不适应呀。
池武当时听到响声，立刻就窜起来了，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跑了两步，看着程英没动。转过脸来拽人“快走呀”
程英呆愣的看着池武“这咋回事”
池武拽着程英就想往前窜“吓傻了吧，狼羔子进村了，快走，咱们追上去”
程英一个机灵，还有狼羔子呀。太他妈的玄幻了。
反手拽住池武，用风一样的速度，往自家院子里面冲。
还冲上去，这孩子傻了吧。当时程英就是这么想池武的。
池武在后面，差点被揣给趔趄，个头小，跟程英比起来，那真是不是一个级别的“你做什么呀，我还跟着去吓唬狼羔子呢”
程英抿着嘴巴一鼓作气的往回跑，看到自家的木栅栏，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总算是找到一个比较稳固的地方。才刚重生，可不想被狼羔子给拆吃入肚。
拽着池武进屋插门，一连气的动作，做的那个顺手。
程英都不知道自急怎么就，从来没有研究过，就知道那个大木头的门栓怎么用的。
然后掏钥匙打开东屋的门，脱鞋上炕，扒着窗户缝往外看，就怕自家的篱笆墙挡不住狼呀。怕死了。往后有机会，第一件事就是拆除篱笆墙，弄最牢固的石头墙。
甭说狼呀，最好能挡住大象。那才保险嗯。
池武就这么被程英半拖着摔在炕上的，那个不情愿呀“我还得出去吓唬狼呢，你跑什么呀’
说着就要下地开门往外冲。谁让他身板小呢吗，叫人拽着跑的事情，也就不追究了。
程英疾言厉色“老实呆着，敢出去开门，我收拾死你，你这小身板，专门出去喂狼羔子呀”
池武黑着脸，这人怎么这么不一样呀。思想怎么这么落后呀。
贪生怕死。还打人。这是池武现在对程英的看法。
不过原来也没跟这丫头说过几句话就是了“拿着盆子在后边敲着哄狼，能给两公分呢”
程英的手，撒开了，还能换公分“没有危险吗”
池武翻白眼，能有啥危险呀“狼羔子听见响就吓跑了“
程英看着池武“怎么不早说，咱们这不是回家拿盆子来了吗，咳咳”
转折有点生硬呀。
程英看着对面的池武，那眼神怎么看都是鄙视自己。
不过她做的也没什么不对，至少他没有自己跑回来，那不是把池武也给撤回来了吗“看什么看，碰到这种事情本来就应当自己先跑，知道吗，下次给我记住了，最好是找个安全地方先躲起来”
后面这句话完全是自我反省，今天跑得有点冲动，万一碰到狼多危险呀。
“对了，那狼是咋回事”
池武听了程英的话，还在震惊呢，不爱大集体，这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你别到外面乱说呀，别人会说你是被我爸给教唆坏的”
看吧，到底是十岁的孩子了，知道他们家是外来户。
有点膈应人的事，都往他们家头上泼脏水，这孩子被整怕了。
程英皱眉眼睛蹬起来“问你狼呢”
池武“狼又不是第一次来村子，看到了翘着盆子，弄点动静给吓唬走了就成。队上有规定，凡事吓唬狼的不管大人小孩，都给两公分呢”
程英看了一眼边上的池武，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孩子还得教育一下，以身饲虎，那太缺心眼了“这事要看火候的，知道不知道。即便是要冲出去，那也要知道外面到底啥样。真让狼叼走了，你那两公分，够你爸给你买纸钱吗。咱们要知道，狼什么的，都是有危害性的，现在什么情况在往外冲，知道吗，这叫分析”
程英说的迂回，分析的入理。教育的颇为费心。
看着用白眼仁看自己的孩子，程英摸摸鼻子，好吧，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一腔热血的，他目前为止还有点不太适应。
教育问题还是有机会再说吧“那个现在咱们出去吧，去挣工分”
池武看着这个非常不要脸的人“狼都吓跑了，还哄啥呀，我不去，丢人”
程英脸黑下来了，公分那是什么，那就是换粮食的。
这年代粮食代表啥呀，那代表的是就是不被饿着，能吃饱肚子。
谁跟她的肚子过不去，程英就跟他过不去。
威胁的看着池武“快点拿盆子去，慢一步拿不到公分，晚上我把你按在锅里煮吃了”
池武看着眼睛都发红了的女人“你要不要脸”
程英说的大无畏，而且说出了人生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