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时代你不好好刷牙,到时候牙疼的时候你指望我上哪给你找牙医?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云大背着手走到一个矮矮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腊肉已经把加了豆子的热粥端了上来,又拿过一碟子用盐腌好的野菜,三个人就开始吃早饭,喝粥的时候云大告诉云二和腊肉自己今天打算带着他们去豆沙关转一圈,顺便去拜访一下老主簿,早点把考试的事情落实好,听刘都头说,距离考试也就剩下五六天了。
见自己要出门,腊肉匆匆的将稀粥喝完,就跑到楼下去喂猪,喂牛,顺便还要将牛车擦干净,少爷最见不得肮脏了。
等到出发的时候日头已经爬上山头一丈多高了,山间又升起了雾岚,这非常的讨厌,别的地方只要日出大雾就会消散,只有这个山谷里,日头升起来烤干了露水,才会有雾岚。
牛车的木头轱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云二站在竹篓里指着草丛里不时飞起的野鸡一个劲的问云大能不能给他捉一只回来。
这种报复性的语言云大按照惯例是不理会的,腊肉则会唧唧喳喳的告诉云二这种花大姑的肉是骚的,吃不成,所以才会飞得到处都是,没人去抓它们。
“我就喜欢骚的。”云二继续蛮不讲理,还要腊肉去捉,云大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把,这才乖乖地坐在竹篓里生气。
路过大青石的时候俩个捕快挎着刀子守在那里,闲杂人等一概会被撵走,另外几个捕快则在不断地往山沟里运货,今天又是一个交易日,捕快们很忙。
“云大,尝尝新收的山货。”一篓子竹蕈就扔了过来,刘都头抹着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在云大的牛车上,撩起袍子扇风,看样子累的够呛。
“娘的,山民就认老子,每一笔交易都需要老子在场才能放心的交易,现在刚开春,主要收的就是山珍,还有一些竹鼠你要不要。”
“当然要,我就是挑这个时候过来混礼品的,今天要去拜访老主簿,我是后进末学,拜见座师,两手空空的可不像话。”云峥眼睛一瞪就狮子大张嘴。
刘都头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断断续续的指着云峥说:“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肯吃亏的,知道我来的时候老主簿是怎么说的?
他老人家说,云家的小子今天必定来拜见老夫,前几天没来,是因为没有趁手的手信,你小心今天被人家打劫,哈哈哈,果然,老子才开张,打劫的这就上门了。”
云峥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半晌之后拉着刘都头的手说:“知道怎样才能把这门生意长久的做下去吗?”
刘都头连忙拱手道:“请指教。”
“无他,利益均沾而已,你现在做的就很对,这里面的利润到底有多大,这段时间你也该知道了,只要你不想着独霸这门生意,十年之后,我在京城说不定都能从奏报里听到你的名字!”云峥理所当然的说道。
ps: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八章无根兄
县衙就在豆沙关,老主簿就住在城南,牛车在石板路上一扭一扭的走着,很快就到了老主簿家的门口。
别人家的门口放石狮子,老主簿的家门口放着两个石头雕成的山羊,山羊的身子倒没有什么别致的地方,但是两支大角却格外的粗大,尖锐的羊角冲着外面,似乎要刺破什么似的,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含义,大门上方的桃符看样子有些历史了,黑黝黝的,上面的神荼郁垒两个神像长得狰狞恐怖。
再看看门楣上用木头刻出来的勤善人家四个大字,云峥就止不住腹诽,妓院的幕后大老板,无论如何也与勤善两个字不挂钩。
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统着手站在台阶上好奇的看着这位不急着递名刺反而仔细观察大门的少年,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吩咐了,说是有一个年轻的学生可能会过来,让自己守在门口等候,看样子就是眼前的这位。
这个少年很是怪异,头发没有盘起来,用簪子固定,只是简单地梳成一条用绳子扎起来垂在脑后,衣衫不是很新,但是非常的干净,白麻布做的内衣领子上见不到半点的油垢,事实上最让小厮惊讶的是那个明显是丫鬟的小姑娘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站着一个正在冲着自己瞪眼睛发火的小孩子,人虽然小,可是身上穿的衣服却不是小孩子的衣衫,和那个少年的衣衫样式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好多而已。
云峥打量完了大门,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拜帖,笑着拿给小厮道:“请小哥回禀尊翁,就是豆沙寨云峥求见。”
小厮接过拜帖,感觉手里一沉,转身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上多了十枚铜钱,赶紧谢过云峥,就匆匆的进门了。
“我要吃竹鼠!”云二揪着腊肉的大辫子冲着云大叫喊。
“你要是再喊,我就把这一笼子竹鼠都烧熟,晚上你一个人吃。吃不完我就硬塞。”
云二知道云大干的出来,别人都把自己当孩子,云大不会,他只会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孩子爱护,其他方面绝对不会骄纵自己半分,所以闭上嘴是最安全的。
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冲着云峥抱拳道:“云少兄请进,家祖已经念叨好几回了。”
云峥不敢失礼抱拳回敬道:“让尊翁久候,是云峥的不对,这就前面去向老尊翁请罪。”
年轻人只是笑笑并不接话,肃手请云峥进门。
府宅很大,地面上都铺着方砖,左面的花园里嫩黄的迎春开的正艳,右面的地面却是光秃秃的,屋檐下面还插着一个兵器架子,都是些粗笨的长家伙,据云峥所知,这些东西都是犯禁的,不知为何会这样正大光明的摆在这里。
少年人见云峥有些疑惑遂笑着解释道:“家祖乃是行伍出身,曾随太宗皇帝远征边地,现在虽然做的是文官,这些东西却舍不得放弃,摆在家里也有个念想。”
“原来老尊翁还有这样的经历,失敬,失敬。”
“失敬什么,在杏花楼里明知道老夫就在內间,却避而不见,是何道理?”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翁站在门前,笑着质问云峥。
“污秽之地怎敢拜见长辈,生恐被老先生知道小子流连花丛,所以才会狼狈逃窜。”云峥一边解说,一边将一篓子竹蕈,一篓子竹鼠,放在台阶上再一次拱手道:“小子身家微寒,只有这些小小心意还请老先生笑纳,也让小子的愧疚之心稍减。”
“当然要收,这些东西里面有三成是老夫的,为何不收,借花献佛的手段你小子用的忒熟了。以前做这种事情的都是老夫。“老主簿笑着拍拍云峥的肩背又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小的一个发现就让豆沙县凭空多出一条财路,还能消弭祸患,英雄出少年诚不我欺啊。“
”老尊翁这样说可就宠坏小子了,自古以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数不胜数,小子何德何能能当得起英雄的称谓。“
老头子明显的是在吹捧自己,他自己的亲孙子站在一边都有些不高兴,再这样下去,那就是捧杀了,那比陷害还要厉害。
”你现在自然当不起,但是如果你能在今年连过县试,府试,院试这三关,老夫的话就丝毫的不过份,知不知道,豆沙县今年考童生的人只有五人,这还要算上你,所以给你找保人很容易,老夫腆着脸做了你的坐师就想沾沾你的光。“
那个少年人不由得哼了出来,云峥看了一眼这个少年人,拱手道:”到现在还没有请教兄长大名,真是失礼了。“
”在下萧无根!字充容。如今在府学进学。”
“原来兄长就是咱们豆沙县十五年以来的第一位秀才,失敬,失敬,乡下人的信口胡饶,您是豆沙县的才子,岂会不知自己乡亲是什么德行。这和小儿要发誓娶三个老婆是一个道理,一笑而过就是。“云峥好不容易将这位无根兄哄得露出了笑容,就听云二在旁边说。
”云大,先生以前就说过,你才是天底下的第一才子!别的都是傻瓜!“
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了,齐齐的望着趴在桌子上挑拣干果点心吃的云二,他不但自己吃,还不停的拿给腊肉,吩咐她给自己装好,到了路上慢慢吃。
”哈哈哈,“老主簿顿时就笑的喘不上气来,指着云二对脸色发绿的云峥说:”果然是兄弟情深,小小年纪就知道向着自己的哥哥说话,果然是一家人。“
无根兄脸色难看了一瞬间,也立刻转变过来,谁会吧一个三岁孩子的话当真,自己在这个年纪说不定认为自己的父兄才是天下的第一好汉。
重新落座之后,老主簿并没有考校云峥的学问,反而向他详细的讲解了童子试的规矩,如果在别的县,自然不可能如此的简单,但是在豆沙县,考试的地点就在县衙,卷子是县尊所出,考试的题目不会有太过离谱的,县尊也不会故意阻挡自己治下的学子的前程。
拿到了考试的贴目,眼看着已到了中午,云峥就非常有礼貌的请辞,那位无根兄已经不耐烦的看了无数遍太阳了。
第二十九章取舍之道
出了萧家的大门,云二就催促腊肉早点走,离云大远一些,今天闯祸了,挨揍可能跑不掉,可是就坐在牛车上能跑到那里去,牛车拐了一个弯,到了没人的僻静处,云大呲着白牙瞅着云二笑。把他从竹篓里拽出来,拔掉裤子,露出白嫩的屁股问他。
“几下?”云二撅着嘴狠狠的说:“五下,不,三下。”
“三下只能惩治你普通的顽皮,五下才是惩治你的坏脾气。”云大说完就抡圆了巴掌重重的在云二的屁股上抽了五下,白嫩的屁股顿时就有了五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子。
云二挨了揍,把自己的裤子提起来,看着眼泪巴叉的腊肉问:“挨揍的是我,你哭什么?”
“我看到你挨揍……”
“一般般了,二少爷我抗揍着哪,不过今天被揍的有点多屁股疼,你要背着我走,咱们去吃馆子,今天多吃一点,争取补回来。”云二摸着腊肉的脑袋安慰她。
云大横跨在车辕上,摇着手里的鞭子丝毫不管背后一双恶狠狠地眼睛,至于另一双幽怨些的,就更加的不在乎了。
怀里的考试凭证已经到手,五天之后,也就是二月十日,就要在县衙参加自己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考试,并不感到紧张,只感到一阵阵的兴奋。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这是李渔的《笠翁对韵》当初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可没有少对这东西下过功夫,现如今用起来虽然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用来对付几个童子试的对子应该不成问题,李渔乃是明末清初时期的人物,用这样的已经成熟的典籍对付宋代的原始对联,云峥心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因为刚才老主簿说了,县尊就是喜欢在考生的卷子里夹杂这东西,好多的考生就败在这一关上,不会对对子被县尊称呼为文牛,意思是光知道死读书的蛮牛。
“云大,你真的打算用这东西去混文凭?”
“胡说,现在叫功名,不当上秀才我连你的饭碗都保不住,你以为我愿意把山民的生意交给刘都头他们?不交给不行啊,咱们俩的小命比较金贵,哦,现在是咱们三个的小命比较金贵,等我东华门唱名之后,我们再收拾他们。“
云峥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就阴郁的像是能拧出水来。
”这个老头子好像还不错,给你指路指的很清楚详细啊?“云二不解的挠挠头。
”那是咱们用大生意换来的,你看看他的那个孙子就知道他的家教如何了,你看着咱们离开豆沙镇之后,他一定会和刘都头争夺的,刘都头这人对我们有恩,我已经提醒了他一句,就看他能不能醒悟了,如果脑子一根筋,说不定会出人命。“
云峥将这件事情揉碎了掰开了讲给云二听,他希望云二能长点记心,将来少遇到点麻烦。十几岁的孩子了,也该接触一点黑暗的层面的东西了。
”他们现在为什么不打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好么?“云二扬起小脸问云大。
”你想多了,咱哥俩现在是老掉牙的渔翁,手里拿着破网,水里相争的对我们来说就是两条鲨鱼,再虚弱的鲨鱼咬死我们哥俩还不成问题,坐收渔翁之利的前提就是渔翁足够强大,装备足够好,这两条我们都不具备,所以放弃也是一种战略。“
云二点点头,把身子依偎进腊肉的怀里不再言语了,估计在想云大说的这些话,人只要开始思考,不管对不对,都是一个好的习惯,云大对云二非常的满意。
这里名吃烤豆腐如果不加麻辣汁根本就没办法吃,蘸着酱醋吃到嘴里实在是难以形容那种滋味,反正云峥有种要发狂的感觉。
既然辣椒这东西现在还在美洲,云峥没办法说人家是在糟蹋美食,只能站在边上看着腊肉吃的狼吞虎咽,这孩子不管吃什么都有一股子狼劲,云二拿着一个被腊肉吹凉的烤豆腐也吃得精精有味。烤豆腐的脏老汉见云二长得好看,居然多给了他们一个。
云峥从来不歧视,也不敢歧视劳动人的手,相反认为粗糙的大手有一种别样的美,但是这样的手如果不洗,擦完鼻涕继续拿着豆腐接着烤就过份了。
一把打掉云二手里的豆腐,顺便把腊肉手里的豆腐也打掉,一个感冒的老家伙烤出来的东西也敢吃?根本就不管两个人委屈的表情,强行拖着他们离开那个脏老汉。
”很香,少爷,很好吃,我以前就想吃,今天终于吃到了。“腊肉一只手被云峥拖着挣不开,用另一只手擦着眼泪委屈的对云峥说。
”香什么,以后调料合适了我给你做,这么脏的老汉做出来东西再好吃你也不许吃,为了嘴,吃出病来麻烦就大了,还有你,云二,以后看清楚了再吃。“
两个人都在哭,弄得云峥头大,好在前面有卖甘蔗的,挑了一根特别紫的,上面有白霜的甘蔗,拿自己的刀子削好了皮,一人手里塞了一截,这才将两个人哄得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边走路边啃甘蔗,丝毫不理会旁边人的指指点点,更不理会后面那个脏老汉闷雷一样的叫骂声,准备回家。
牛车路过大青石的时候,刘都头已经没了踪影,看样子山里的交易结束了,这两个藏娃今天接触了流清鼻的脏老汉,云峥认为很有必要弄点板蓝根和金银花回去熬汤喝,药铺的活计火速的分好了药,告诉了煎药的方子,云峥拜别了夫子,回到了寨子。
老族长知道云峥今天去做什么,一个人蹲在寨子口上的卧牛石上远远地看见云峥赶着牛车过来,飞快的跑过来问:”娃,咋样?“
”成了,初十考试。“老族长结过云峥的具贴,虽然看不懂,也看不明白上面的字,这丝毫不妨碍他翻来覆去的欣赏。
嘴里翻来覆去的就一句话:”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ps:求推荐,求收藏
第三十章盖房子
云家的小楼成了寨子里的禁地,谁家的牛在竹楼跟前叫唤一声都会被老族长拿鞭子抽,小孩子只要敢靠近云家的竹楼,立刻就会父母揪住猛揍,全寨子都等着云大考上童生,将来再考上秀才,这样一来,寨子里的人就能投效在云家,至少不会被官爷拉去在冻雨里修堡垒。
云二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回头对正在烤肉串的云大说:“已经有三个娃娃被他的父母亲揍了,你说那些寨子里的乡亲如果知道你在烤肉,会不会拿锄头把你打死?”
“你吃不吃,这些肉我可是放了秘制调料的,算是补偿你和腊肉的那顿烤豆腐。”云大小心的将穿在竹枝上的翻卷的薄肉片涂抹上一些黄黄的调料,自己吃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烧烤没辣椒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好在有茱萸,这东西晒干了之后捣成粉末也能有点辣味。
云二吃了几片子,还想再吃,被云大毫不犹豫的把他盘子里的全部倒进腊肉的盘子,小孩子吃多了烧烤不是什么好事情。
老主簿打发人送来了一堆的书籍,老族长就是看到了这些书才对云峥肃然起敬的,自己攒了一辈子的书,也不过积攒了一套蒙学的书本而已,云峥带回来的书本,都是非常新的书本,而且数量也要比自己收藏的书多得多。
因为寨子里已经有了文气,所以老族长现在已经看不起山原上光岭村的老周,一个三十岁的童生有什么好显摆的,自家的寨子里马上就会有一个十三岁的童生,所以他老人家在路过光岭村的时候,从来都不停留,水都不喝一口,嫌弃人家那里的水不干净,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担心那个老童生的晦气沾染到自己身上,再传染给云大。
云大,云二的口音已经和自己没什么两样,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