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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层层的架满了笸箩,笸箩里面铺满了桑叶,腊肉养的蚕早就不是以前黑乎乎的模样,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筷子粗细的白色胖虫子。
“现在还不成,蚕的身子还没有发亮,吐丝还要再等些时候,等到它不吃桑叶了,我们就把熟蚕放到簇器上,这样它就能吐丝了,今年咱家的蚕长得很好,收获十束丝没问题。”
说到这些腊肉就变得极为自信,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知识范畴。
“到时候给你吃大茧,用油煎了,或者拿瓦片焙烤好吃极了。”
腊肉抱着云二坐在包袱上,眼看着瘸子把自家的蚕笸箩架到架子上,得意的对云二说。
云二嗫喏了许久才对小声的问腊肉:“你不是去看你娘了吗,她们没事吧?”
“没事,我娘嫁人了,她把我弟弟也卖掉了……”说到这些腊肉的声音就变小了。
云二愣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大笑起来,笑的很疯狂,见云大冷冷的看着自己,这才委屈的闭上嘴,只是流眼泪,他母亲也是这样对待他的。
云二哭着哭着,紧紧地抱着腊肉的脖子说:“不要紧,不要紧,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对你,我和云大绝对不会抛下你,我们谁也不抛下。”
第六十一章奈何天
与世隔绝对云峥来说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几次想要去豆沙关看看战况如何,都被老族长疾声厉色的喝止了,兵荒马乱的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按照老族长的想法,等到人杀的够多了,财物抢劫的差不多了,山民就会慢慢的退去,他们没有胆子冲击成都府的,这样的暴乱说白了就是一次明火执仗的抢劫。
豆沙关方向的浓烟冒了整整三天,然后就看到好多背着包袱的山民匆匆的回到山里去了,看样子暴乱结束了,他爆发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很多人路过了豆沙寨,却没有人进来,最多趴在小河边喝几口水,又匆匆的向深山里逃遁。老族长隔着栅栏问了那些零散的山民几句话,这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跑了,原来是巴西的永兴军杀过来了,再不逃走恐怕会被人家一锅端掉。
问了豆沙关里的情况人家不说,只是那副笑容猥琐极了,这让老族长的心凉了半截,这些混蛋惹下了滔天大祸,现在拍屁股走了,永兴军来了之后当地的百姓就会遭受大难。
云峥听了老族长的诉说之后,想了好久才对老族长说:“咱们必须出去驰援豆沙关。”
“豆沙关三天前就被攻破了,咱们现在去救援,是不是晚了一点?”老族长狐疑的问云峥。
“不晚,一点都不晚,去早了咱们会被流民山民吞掉,去晚了咱们会被永兴军收拾,现在去正好,只要抓住几个贪心的流民,我们就能立下大功,到时候永兴军为难谁,也不会为难我们,要知道永兴军大张旗鼓的过来,根本就没有和流民作战,所以他们想要上报军功,就必须有首级和尸体,我们现在去,其实就是去抢尸体的,只要是流民的尸体我们就抢过来,说不定还能因此发一笔横财。”云峥一字一句的对老族长说道。
“抢尸体发财?”老族长被云峥说迷糊了。
“没错,就是抢尸体发财,如果有几个活口就更加的奇妙了,现在流民已经快要跑光了,我们过去危险性不大,咱们寨子里的汉子都是自家人,不但可靠,还勇猛,这和豆沙关的那些没用的士兵是两回事,这个时候豆沙关底下无论如何也会有几具尸体,毕竟他们在关头作战了,官兵就算再没用,依仗地利杀死百十个流民不在话下,所以啊,我们一定要快,要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这些尸体绝对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老族长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他却非常的信任云峥,咬着牙想了一会,猛地一拍大腿说:“干了,发不发财的咱们不论,光是永兴军不来找寨子的麻烦这一条好处,就值得冒险,云娃,这一次你牵头,老汉压阵。”
云峥笑了,老族长到底是一个明事理的,知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相对流民来说,官兵更加的可怕。
整个寨子只有两头牛,老族长家一头,云家一头,被苍耳特意套上了大车,留下二十个人守着仙人洞,剩下的八十几条汉子一窝蜂的跟着云峥往豆沙关赶。
云峥之前就已经对村民说了,这一趟去就是为了发财,大家要放开手脚干,在村民不知不觉中就送给了他们每人一个香喷喷的概念大饼。
所以大家的精气神很足,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豆沙关下,抬眼一看城关,云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雄伟的城关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滚木礌石扔的遍地都是,流民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倒在城关前面,中箭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被滚木礌石砸死的。
老族长看到遍地的尸体眼睛都红了,老天爷啊,云娃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果然遍地都是尸骸,这些尸骸要是按照云娃说的能卖多少钱啊!
“把这些尸体统统搬到**山坡上,摆出一副他们攻山而死的样子,什么?不会摆?没关系,就按照他们现在的样子去摆,那几个没有死透的人你们到了山上要给他们放血,把血洒的满地都是,我们要把**山变成一个新的战场。”
云峥连续不断的向村民下达命令,大家也搞不懂云大为什么要这么干,见老族长从善如流,大家也就开始做这些事情。城关到**山不过一里路,有两辆牛车算不得难事。
云峥见大家开始干活,就缓缓地推开虚掩着的城门,眼前的惨状让云峥几乎不敢多看一眼,因为城里面的尸体更多,许多**裸的妇人尸体就随意的抛在街边上,下体一片狼藉,就这样还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家伙还在人家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剩余的财物。
苍耳抡着砍刀率先进了城,身后跟着三十名大汉,这些人都是寨子里的最有力量的一批人。很快就抓到了二十几个穿着各色衣衫的流民,其中还有几个高声喊着,说自己不是流民,是城里的居民。
苍耳见云峥正在拿地上的破布往妇人的尸体上覆盖,丝毫不理会那几个城里的二癞子,这个妇人云峥认识,是这家茶馆的老板娘,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自己进城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她这里喝杯茶,她家的擂茶做的极为地道,现在想喝喝不到了,她那个老实巴交的丈夫的尸体就倒卧在锅台前面……
“会写字吗?”云峥做完了这一切,来到二癞子的身边问。
“不会!”这些人不明白云峥为什么会这么问,连忙七嘴八舌的回答。
云峥点点头对苍耳说:”不会写字好啊,把他们的舌头全部割掉,这些人能卖一个好价钱,他们是流民攻城时候的内应!“
面对守着母亲尸体嚎哭的幼儿,云峥觉得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是在替天行道,流民或许会祸祸这座城池,但是作恶最厉害的无疑就是这些趁火打劫者。
寨子里的猎户都是见惯鲜血的,掏出解腕尖刀,掐着这些人的脖子,等他长大了嘴巴呼吸的时候刀子往嘴里一捅一转,就会将舌头从这些人的嘴里剜出来。
云烨冒着火光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县衙还有县衙旁边的萧家府邸,他们才是这场无端祸患的罪魁祸首。
第六十一章死亡买卖
县令家里也在冒烟,云峥看了好一阵子才推开门走了进去,林县令的尸体就挂在大门上,看样子是自缢而死的,舌头伸的老长,面目狰狞之极,看不出有什么后悔的意思,只有满腔无法发泄的怒火和委屈。
不知道他委屈什么?该委屈的是城门前那些赤身**的妇人,还有那些死的莫名其妙的百姓,他的死云铮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
算了,人死了也就不用报复了,看在他给自己一箱子笔记的份上,云峥打算做一回好人,让苍耳他们把县令大人的尸体挂到衙门上去,死都不会死,真是百无一用,死在家里,官兵到来的时候只能说你死了,是保护自家不成被活活逼死的,死到衙门上这就大不同了,官兵到来的时候至少能给他算一个刚烈义勇的好名声,至少蓝蓝还能获得一点朝廷的恩恤。
他家女人的衣衫还算是完整,一个个嘴角流着黑血,看样子是服毒了,内宅也没有被翻动的太狠,或许这些乱民还是从骨子里对官员有一种敬畏感。
云峥走在死尸的丛林里,感受不到半点的恐惧,仔细的观察着这些死人的面容,有的绝望,有的决然,有的痛苦,当然,还有一半个活着的。
比如说蓝蓝就活着,只是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一丝生气都没有,云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发现她外面的衣衫虽然被撕扯的粉碎,内衣却好像完好无损,居然没有被强奸!
她的手上全是血迹,地上还有一把牛耳尖刀,刀口上也沾满了血迹,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一直延伸到了假山后面,云峥小心翼翼的走到假山后面,差点笑出来,萧无根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胯下鲜血淋漓,云峥拿竹杖轻轻地拨开了他破损的裤子,只见这家伙的下体已经被割掉了一大半,血水汩汩的往外冒着,这不行,再这样流下去会死人的,那东西已经没用了,而且还妨碍治疗,云峥用刀子把剩下的半边也给割掉,这样一来就变得平坦了,很好包扎,止血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好在边上有一篓子石灰,云峥抓了一大把随手就丢在萧无根的胯下,生石灰冒着泡,很快就吸干了血迹,昏迷不醒的萧无根大叫一声,身子直挺挺的绷得笔直,然后又昏迷了过去。
云峥生怕那点石灰不足以止血,赶紧又往那里多洒了一些石灰,直到完全覆盖了之后才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回,萧无根的名号算是彻底地坐定了。
萧家大门紧闭,很明显,他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不过看着他们家人在自己烧自己的房子,云峥就知道,萧老头已经准备开始争功了。
做了好事不留名,云峥带着苍耳他们将要出门的时候,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掠过,又是那个臭道士笑林,见道士也不说话,遇见自己这个老熟人一个招呼都不打,从腿弯里抄起蓝蓝就从门里冲了出去。
云峥没让苍耳他们动县令家的任何东西,悄悄地从后门退出了县令家,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在追笑林道士,自己这一群人被忽视了。
活人最多的反而是杏花楼,那些**女都站在井台边上拿水冲洗身体,见到一群人过来也不躲闪,继续洗澡,。洗的旁若无人。
旁边的竹楼里还有喘息声传过来,苍耳他们大为高兴,冲进去就从里面抓了十几个光溜溜的男人,只要看他们黧黑的身子和长满老茧的脚底板,苍耳就知道发财了,这些人全是僰人,也就说都是乱民。
苍耳根本就不客气,掏出刀子就挑断了这些人的手筋,丝毫不管他们的哀嚎,用绳子串成一长串准备牵到naitou山上去,云大说了所有的人都应该送到那里才合适。
云峥走的时候又看了那些当街洗澡的**女,发现她们对面前发生的这些事情丝毫都不感兴趣,从竹楼里又走出了十几个满身淤青的女人加入到洗澡的大队伍中去了,暴乱也好,平安也好,这一切都和她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不是说大宋的青楼都是文人墨客的恩主吗?那些妓子一个个不是貌美如花,就是体贴温柔吗?按理说应该诗唱酬和才是,怎就变成了一堆行尸走肉,下贱到连暴民都不愿意杀掉她们?
没时间伤风悲月,云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为这些尸体还有活着的暴民找到买家才行,一旦永兴军赶到这里,这些尸体就一文不值了。
死了很多的捕快,估计都是从府衙赶来的那些捕快,只是被钢刀砍死的人多了些,暴民不该有多少钢刀的,更不要说他们的身上还有箭矢插过的痕迹。弓箭这东西,数遍豆沙关都找不出二十具来,能密集攒射的箭手也挑不出几个出来,不过武勋传家的萧主簿一定有好多这样的老人手,这些捕快的死,该是萧主簿的手笔才是。
流民们攻陷了豆沙关,却没有攻破高墙大院,不光是萧主簿家没有被攻陷,繁华的富人区也没有被攻陷,说到底倒霉的只有县令家和普通百姓家。
刘都头家的宅邸高大巍峨,简直就是一座变形的堡垒,云峥来到堡垒面前,刘都头一眼就认出了云峥,站在墙上大声的向云峥打探流民的情况。
“下来吧,流民走了,我和你有一个大生意要谈。”本来打算将那些尸体全部卖给萧主簿的,但是在看到那些捕快的尸体之后,云峥就改变了想法,绝对的权利会造就绝对的**,所以云峥打算给萧主簿重新树立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就是刘都头。
不管刘都头有没有造萧主簿的心思,只要他立下比萧主簿还要大的功劳,他就只能自然的走上和萧主簿作对的道路,不会随着刘都头的心有所改变。
“流民走了?这个时候做生意是不是有伤天和?”
“没办法,军功这种东西往往都是瞬息即逝的东西,你如果不紧紧抓住,他就会从你的掌心溜走,怎么样,五百贯,给你一个杀敌无数的英雄头衔!”
第六十二章抽丝剥茧
刘都头没有给云峥开门,自己用一根绳子从墙上滑下来,知道他的意思,也清楚这些大宅门的规矩,刘都头相信云峥,不代表别人也相信,尤其是云峥身后站着三十余个面目狰狞的大汉,这就更加的让人不可信任,身家性命都维系在这道大门上,轻易不打开也是老成持重的表现。
“怎么说?五百贯,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啊。”刘都头从墙上下来之后就立刻小声的对云峥嘀咕。
“暴民洗劫了豆沙关,老刘,身为捕头,有缉拿盗匪的天职,一旦永兴军到了豆沙关,你觉得一个失职的罪名你能不能逃掉?”云铮鄙视的看了刘都头一眼,小声的回答。
“我以为暴民只是小小的威吓一下就会离开,鬼才知道他们开始屠城了,不过上面就算是打板子,也打不到我的屁股上,豆沙县的治安已经被韩德接手,豆沙关的防务由张副将管辖,再说还有林县令,萧主簿,他们这些大脑袋顶着关我何事。”
见刘都头三两下把自己摘得干尽,云峥诡异的笑了一下,就打算离开,自古以来善财难舍,这个笨蛋有这样的想法丝毫的不奇怪。
云峥的笑容让刘都头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现在丝毫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处事之精明,判断之准确,早就让刘都头心服口服,如果说以前还认为云峥说东华门唱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现在他真的认为,眼前的这个布衣少年真的能在东华门唱名,至少在刘都头的眼中,云峥绝对有这个资格。
“云哥儿,你别走,帮老哥说道说道,到底是怎么个道理啊,你刚才的笑容让哥哥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不能一走了之。“
云峥想了一会这才回过头看着刘都头说:”你大难临头都不自知吗?你刚才说的那几个能帮你抗罪名的大头,差不多死光了,林县令死了,就挂在县衙门口,那位张副将我在进门的时候没看见,估计是躲起来了,他既然姓张,就说明他是一个杂鱼副将,不是出自将门的人,文官是怎么对付武将的你很清楚吧?林县令死了,这是要表彰的,一场大灾难不能只有窝囊废,总是需要一些亮点的,比如林县令就能上《忠列传》,文官们干这事拿手着呢。
成都府的总捕头韩德死了,脑袋都已经被乱刀砍的稀烂,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力战而死吧,如果不这么说,成都府的知府大人颜面何存?
现在我们再来把事情理一理,林县令被表彰,张副将注定要被砍头,韩总捕头需要被抚恤,豆沙县需要有人重掌大局,你觉得你合适还是萧主簿合适?“
云峥呲着白牙冷冷的笑着问刘都头。
刘都头被云峥的一番话说的汗流浃背,阴湿的天气里汗水顺着下巴嘀嗒嘀嗒的往下掉,用颤音一字一句的说:”必然是萧主簿适合。“
云峥拍着刘都头的肩膀说:”算你有自知之明,军队可以拿张副将的人头交差,地方上难道就不需要给朝廷一个交代?除了你的脑袋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平息民愤?
告诉你吧,现在是城外的暴民肆虐豆沙关,等到城里活着的人受不了家人死亡的打击的刺激,他们也会很快的成为暴民,你们一个个不知道民变的恐怖,拿屁民当屁用,到时候城里的人醒悟过来之后,你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他娘的这样的一个聪明人竟然受了你的无数好处,真他娘的憋屈,本来躲在豆沙寨子里捧着饭碗看戏就好,你们一个个都他娘的死光了,山民的生意我说不定还能捡起来重做,就是因为欠你的人情,这才带着寨子里的壮丁趁着永兴军到来之前做一点安排,好救一救你的这条命。“
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