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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轻盈在后面呼唤了好几声也没有让他他停下脚步。(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十九章皇帝的嗜血性
十月已临,秋季行将过去。迎接这个一切沉默但闻呼啸的严冬,多少人似乎尚毫无准备。从眼目所及说来,在南方有延长到三十天的满山红叶黄叶,满地露水和白霜。池水清澄明亮,如小孩子眼睛。一些上早学的孩子,一面走一面哈出白气,两只手玩水玩霜不免冻得红红的。于是冬天真来了。
在北方则大不相同。一连几天的狂风,木叶尽脱,只树枝剩余一二红点子,挂枝柿子和海棠果,依稀还留下点秋意。
随即是负煤的脏骆驼,成串从东平门涌进。从宣武门过身时,这些和平生物可能抬起头,用那双忧愁小眼睛望望新油漆过的高大门楼,容许发生一点感慨。
如果不算契丹人,这就是东方最大的帝国,走一遭并不算是坏事。
那些背负着煤块的脏骆驼在交卸过煤块之后,就会被主人牵着聚集到海市子上的一家骡马店里,主人从戴着皮帽的掌柜手里接过红筹,就得意的晃晃,然后吆喝一声,立刻就有伙计笑嘻嘻的送上一大碗热酒。
这碗酒可不寻常,至少里面没有掺杂一点点水,所以喝起来极为香醇,只要是来交卸差事的驼队,都不会放过这个小小的享受。
凄风冷雨中围着火炉喝一盏热酒散一散身上的寒气,说几句不着调的闲话,等身上的寒气散发的差不多了,就披上烂棉衣牵上骆驼继续出城,尚未结冰的汴河上还有不少的煤块需要运到城里来。这是一门新的营生,以前都是用船直接运进城的,可惜被巡城御史给拦住了,说煤灰落进河水把河水给弄脏了,这些河水有些人家还需要拿来吃呢……
云家即使财大气粗,官位显赫,那位脾气暴躁的家主向来有殴打御史的习惯,在这事上也没办法和御史抗争,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满城百姓的唾沫给淹死。所以。云家的货物只能从城外用骆驼运进来。板车都不行。
骆驼客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家把烧过一遍的煤块卖的和白米一个价钱这就是根源啊,傻子都知道石炭这东西就埋在土下面,只要剥开土皮。就能挖出来。按照云家的干法。他家根本就不是在挖煤,而是在挖金子,巡城御史如果不狠狠地在这门生意上扒下一层皮来如何肯甘心?
他们没胆子为自己捞好处。要是敢这么干,云家的家主会拿着鞭子抽死这些人,于是,围绕着云家的焦煤就衍生出很多行当来,比如说运煤的骆驼客。好处大家沾是一个好主意。
身为东京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便宜可以占的,东京人很清楚一点,官员怕御史,御史怕真正的权贵,而真正的权贵却非常在意百姓对自己的看法。
骆驼客才跨出骡马店的大门,就看见开封府的差役敲着铜锣开路,开路的差役后面跟着一长溜的板车,板车上趴着一个个光屁股男人,最让人开心的是竟然还有几个光屁股女人也被绑在板车上游街示众,这本来是极为养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些妇人的年纪未免大了一些。
再说了,那些屁股各个都被板子打的稀烂,大腿根部更是一片紫青,不消说他们的两条腿都已经废了,板车的车轮在石板缝隙上颠簸一下,那些人就发出一声声的惨叫,骆驼客仔细的数了一下,发现光屁股的人足足有百人之多。
一个年轻的中官骑在一匹马上,白皙无须的脸上一丝表情都看不见,但是他抱在怀里的旨意却很明显的说明了问题,这些人屁股上挨得板子是官家亲自下令执行的。
宦官郑彬骑在马上勉力的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和,第一次办这样的差事,无论如何也需要有一个好的收场才好。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看那些惨叫的囚犯,真不觉得自己下令打板子有什么不妥,官家好好地一项仁政被他们弄成了人间地狱,害的陛下差点吐血,太妃娘娘看了密奏之后喊了一声“造孽啊”就昏倒了,皇后娘娘赶着去伺候,临走时要淑妃娘娘全权处理此事,还刻意说不可轻饶。
这些人基本上没有活命的可能了,开封府已经开始按照名册开始抄家了。
接手这件事之后听叔叔邹同讲述,郑彬才知道大宋的慈善机构善举涉及极广,覆盖了慈幼、养老、医病、送葬、赈灾、济贫等方面。
在江南所创办的济助贫病孤老机构有福田院、居养院、养济院和安济坊。据《宝庆四明志》记载,江南明州所辖鄞、奉化、慈溪、定海、昌国、象山六县建立居养院,为全国创举。居养院主要救济“鳏寡孤独贫乏不能自存者”,后来由养济院取代。而助葬机构,漏泽园,在江南地区已广为分布。官家在庆历六年诏令“命诸郡收养老疾贫乏之民,复置漏泽园,葬死而无归者。”
此后,江南地区漏泽园广泛设立,临安府钱塘、仁和2县“置漏泽园一十二所,寺庵寄留槽椟无主者,或暴露遗骸,俱瘗其中。”
另外,福田院、居养院及养济院都含有幼儿救济的功能,而专门的慈幼机构最早在先帝时期就已经出现,其中以婴儿局和慈幼局影响最为显著。
郑彬自己也是苦出身,当然知道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日子过得有多么的悲惨。但是当他带着皇家禁卫冲进东京城各个福田院和育婴堂的时候,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卫副首领一个硬朗朗的铁血汉子冲进去看了一圈之后那张脸比恶鬼还恐怖,腮边还有残存的泪水,育婴堂的主事已经被他用拳头活活的给打爆脑袋……
郑彬本来还担心这样做会出事,当他看到案板上小孩子残尸的时候,就不再觉得那个禁卫副统领做的有什么不对之处了。
勾结妖道以童子血,童子心合药这样的事情足够他被诛灭满门了……
郑彬封锁了现场,将亲眼看到的事实禀告给了淑妃娘娘,娘娘禀告过陛下之后,下达了一连串的旨意:“福田院,育婴堂之事乃是皇家秉承天心而举办的盛事,所以这里的事物属于皇家私事,所有人犯按照皇家家规处理,不走三司,不行律条,由内府全权处理。”
于是东京城的百姓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这些被人在游街之后,将会面临更加恐怖的惩罚,皇家的家规远比大宋律法更加的酷毒,进了内府,除了死和圈禁至死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据说在这件事情上,大臣和皇帝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最终这件事依旧严格按照皇帝的旨意进行下去了,不但如此,皇家禁卫分成十五路从东京出发,辐射状的向大宋各地州府扩散,一时间,大宋官场人心惶惶。
云峥脱掉官服坐在椅子上喝茶,陆轻盈依旧一脸怒火的道:“这些人就该被砍头……”
云峥吐掉嘴里的茶叶道:“砍头?皇帝暴怒的就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狮子,他自诩仁慈皇帝,结果在他最得意的范畴内出了这样耸人听闻的惨事,濮王被他唤进宫,亲自抽了十鞭子,本来就已经被贬成濮阳郡王了,现在好了郡王的爵位也没了成了山阳公,罚俸十年啊,他家的店铺,田产全部充公,看样子红眼睛的皇帝准备把濮王活活的饿死。
说实在的,濮王在这件事上就沾个边,他的宗正府宗正的职位早就交卸了,如今,皇帝的兄弟都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你觉得那些干恶事的人只是掉脑袋这么轻松?
“大辟!大辟知道不?太血腥了,我就不说了,免得让你没胃口吃饭,今天叫我们过去就是去观刑的,我和狄青以及那些上过战场的人不在意,庞籍,韩琦也无所谓,你知道前几天来咱家喝醉酒的翰林学士李淑吐成什么样子了吗?其中一个被铡刀剪断的人听说还是他的族兄,身子都成两截子了,还哀求族弟救他。”
陆轻盈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捶了丈夫一下道:“欺负我不知道大辟之刑?最多砍脑袋,怎么会用铡刀?把人剪断这事是腰斩,妾身读过史书。”
云峥呵呵一笑也不辩解,想拉住陆轻盈流氓一下,被人家扭身推开,人嗤嗤笑着走了,据说云家的掌柜快要入京报账了,云峥只好一个人坐在大厅上喝茶,眼神暗幽幽瞅着家里的那副猛虎下山图胡思乱想。
真不错啊,一个以仁慈著名的皇帝开始大规模的杀人了,一个从来双手不沾血水的皇帝如今开始在自己的宫庙里杀人了,历史上似乎没有这个描述,但是云峥今日活生生的看到了最残酷的一幕,好啊,皇帝只要开始嗜血,就是好现象,只要开始嗜血,就会看重武力,也正是因为手里有一支可靠地武力,皇帝才会嗜血,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想起今日行刑之时,那些禁卫刽子手特意避开人的脖子,把铡刀往下移动,云峥就笑的很开心。(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二十章皇帝的强盗性
这样细微的变化,云峥敏锐的捕捉到了,同样的庞籍韩琦,王安石这样的老牌政客自然也感受到了,在皇帝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之后,庞籍就立刻要求皇帝不得再这样贸然行事,用的理由是恩出于上,杀人结怨这种事情应该是他这个宰相的事情。
于是,三天一次的宴讲就注重在《宋刑统》上了,他们想要竭力的告诉皇帝,刑律杀人乃是天权,帝王杀人乃是人权,人权不可与天权争。
云峥抱着勿板站在人群里打盹,新的官帽很重,一点都不舒服,老婆给里面加了棉垫子这才舒服一些,而且还很暖和,外面北风呼啸,大殿内被地龙烤的热气腾腾,站不了多久就想睡觉,好在他身后就是一个根盘龙柱,柱子里面也有炭火,人靠在上面被温温的柱子烤的很舒服,所以他就靠在上面打盹。
至于宋祁喋喋不休的向皇帝讲述什么,他完全不关心。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宋刑统》而已。
心里为这些老夫子感到悲哀,指望一头吃过人的老虎开始吃胡萝卜?开什么玩笑,没见皇帝早就神游物外了,云峥答应今天和老婆一起吃火锅,却不知皇帝在想些什么。
昨晚睡得不好,葛秋烟不准孩子睡在夫妇二人中间,结果云峥早上醒来的时候,比看孩子还要累,最让人难堪的是孩子早上吃奶没有吃饱,只好委屈的去吃奶娘的奶水……
相比怒火高涨的陆轻盈,和一脸羞红的葛秋烟。云峥的表现很镇定,就好像这件事完全和他无关,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被老婆发狠在胳膊上掐了无数次,至今两只胳膊都见不得人,上面全是一块块的乌青,很可怜。
想到得意处,云峥偷笑了出来,他身前的狄青转过头无奈的道:“说话啊,陛下都问你两遍了。”
云峥惊了一下。连忙出班启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大宋刑统》乃是万世之基,万万不可轻易弃置……”
庞籍黑着脸低声咆哮道:“陛下在问你青塘何时可以安定?”
云峥惭愧的朝庞籍抱抱拳头,连忙对皇帝启奏道:“启禀陛下,青塘何时安定。不在我朝。而在于高原吐蕃人是否有雄心下来抢夺。西夏国是否有胆量卷土重来,微臣居于京师不了解实际战情,所以。微臣不知。”
赵祯叹口气道:“老虎就该放入山林,将老虎放在庙堂之上尽打盹了。”
韩琦笑道:“只要老虎的雄风依旧在,外面的野兽就不敢叩门。”
“韩卿这话在理啊,猛虎还是自家的凶猛一些好,哈哈,诸位爱卿,今日算得上是凄风苦雨,外面的风吹得朕心烦意乱,外面的冰雨也让朕不舒服,邹同啊,从内府拨出一万贯铜钱分给东京百姓充作柴碳钱,暖和一下也好。
呵呵,至于我们不妨去武成殿喝上一杯可好?”
云峥大喜,这时候才发现赵祯确实是个不错的皇帝,不但拿出自己的钱请全东京的人烤火,更拿出自己的钱请文武百官喝酒,这样体恤人心的一定是一个好皇帝。
庞籍出班禀奏道:“陛下,武成殿年久失修,恐挡不住外面的风雨。”
赵祯笑道:“无妨,武成殿新进来了几尊蜡像,不宜过于暖和,朕与诸位爱卿不妨捧杯四处游走,论一论这天下的英雄豪杰。”
云峥这才晓得皇帝竟然花费了不菲的人力已经把蜡像弄回来了,李常在信里抱怨说,蜡像不好运输,好在北方冷的早,他用棉花把蜡像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路上走的非常缓慢,想要运到京城,至少要到年前才成,没想到皇帝已经把这些东西运来了。
庞籍叹息一声,也不好驳了皇帝的颜面,只好随着宦官的引导向武成殿走去。
进了武成殿,云峥吓了一跳,指着交趾皇帝李德政的蜡像问邹同:“怎么,这家伙死了?”
邹同小声道:“没死,还好好地活在馆驿里面呢,陛下派人取了李德政的尺寸和相貌,特意请京城里的高手匠人按照活人制作的。”
云峥拍拍胸口道:“这就好,我还打算等交趾国的战乱平息之后再去那里取存放的银钱,李德政要是死了,不好找借口。”
韩琦接话道:“交趾现在战火纷飞的你上那里去找钱?李日尊的都城都被他的弟弟联合外人攻破了,估计他现在大概拿不出什么钱来了。”
“此话不妥啊,陛下乃是仁慈之君,身为宗主国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属国战乱不绝呢?总要给子民一个安乐的生活才是。”
王安石皱眉道:“难道云侯认为交趾对我大宋还有利用的价值?”
云峥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交趾国物产丰富,各色名贵木料多的数不尽数啊,再加上那里的稻米一年不知道几熟,禾苗和成熟的稻穗一起生长毫不稀奇,但是到了我大宋就他娘的成了祥瑞。我大宋这几年灾害不绝,而交趾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灾害,上天不公道到了极点啊。
所以给交趾百姓一个平安,可以给我大宋换来一个能源源不断产粮的宝地,怎么算都不亏本。”
王安石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岭南的粮食便宜,可是运回东京那个价格就非常高了,不划算啊,在岭南,乞丐都能食用白米饭,可是到了河内郡,百姓劳苦一年都只能忙时吃饭,闲时喝粥,老夫想要运回来,消耗太大了。”
赵祯见王安石和云峥谈论到了国家的命脉,就让宦官给百官送上温热的米酒,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想听听云峥是如何思量的。
“我早年就说过,大食人在我大宋吃的脑满肠肥的不干事,尽享受了,一些大食富豪在泉州的居所豪华程度甚至超越了皇宫,人家喝酒都是金杯……”
云峥说到这里瞅瞅自己手上的银杯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赵祯扬扬手道:“爱卿有话就说,这里不是朝堂,是我们君臣同乐的地方,即便是说错了,也无妨,朕就当你说的是酒话就是。”
韩琦怒道:“云侯,你莫非还要说你那套该死的私掠想法是不是?我大宋乃是煌煌天朝,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不能做,免得败坏了朝纲。”
云峥嘿嘿一笑,不理会那些交头接耳的大臣,当赵祯听说了云峥的私掠理论之后都一脸嫌弃的瞅着云峥,要他们明打明的去抢劫,根本就做不到。
默不作声的云峥一路从陈列的蜡像看过去。
拍拍李德政的蜡像道:“倒霉蛋啊!”又拍拍高智升的蜡像道:“可惜了。”来到侬智高的蜡像身边之后喝了一口酒道:“死在狄帅的手中,是你的福气。”
没理会董毡的蜡像,却在青谊结鬼章的蜡像身边把杯中酒都倒了出去算是祭奠了老朋友。最后瞅着自己的雕像苦笑道:“这群人里面你最无辜啊!”
庞籍凑近云峥道:“说说,怎么个无辜法?兵凶战危之下你要是敢把心肠软下来才是罪该万死,想想你的部下,和陛下的重托,个人的恩情什么都不是。”
云峥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啊,我也确实是这么干的,只是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心口疼的厉害。”
赵祯叹息一声命邹同给云峥的空酒杯倒满酒,然后敬了云峥的雕像一杯酒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爱卿初次进青塘与青谊结鬼章订交这是美谈啊,青谊结鬼章此人虽然是异族,但是他的事迹朕听说过,此人为友诚,为臣忠,为将勇,为人义,单以人品而论确实是一代英杰。
爱卿处事果决,为国抛弃私情,来,与朕共饮一杯。”
云峥与皇帝喝了一杯酒之后敲敲自己雕像的脑壳道:“所以微臣下令把自己的模样铸造成蜡像,和两个小人放在一起,告诫后来人明确的知道自己的责任。
刚才诸公都在偷笑,拜托稍微收敛一下,云峥听到了,私掠的计策不是不可行,是要看怎么施行,大宋物产丰富,所以物价便宜,大食人只需要用很少的东西就能换走我们大量的东西,诸公竟然没人想到这里面有多大的不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