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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静苦笑一声,拿着那封文书就起身告辞,如今是个人都知道岭南富庶,广州城早就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战场了,自己这个广州知府对那些人真的没有多少约束力,广州的主政人是他,却不得不处处依仗余靖这个转运使的力量,想想都感到悲哀。
八百里加急带着那封夹带着一抹绿色的信函走了,似乎也带走了岭南的无穷春意,快马奔驰的脚步,似乎还追不上春风飘拂的速度,不论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盎然的生机。
鸿雁从吕惠卿的头顶飞过的时候,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核算手里的账簿,驸马府的势力非常的好用,苏州城的制造作坊如今已是哀鸿一片。
六家最大的织造作坊联手之下,今年的春蚕收购已经完成了大半,虽然那些春蚕还没有吐丝,但是收购蚕茧的银钱已经落进了蚕农的口袋。这就说明,等到所有作坊准备开工的时候,除了最大的六家作坊之外,别人是没有蚕丝可以利用的……
今年的蚕丝价格高了一成,吕惠卿打算等那些作坊山穷水尽之后再把蚕丝加价两成卖给那些小作坊,等那些人缫丝结束之后,自己再把蚕丝的价格压下来,如果能低两成收购,今年仅仅是蚕丝的利润就能超过往年织造作坊全部的利润,而丝绸买卖的利润大头,而丝绸还没有开始纺织。
腹部一阵阵的剧痛,黄豆大小的汗珠子顺着额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不一会就把竹纸订制的账本打湿了,原本一行行明确的账目被汗水浸染成了大团的墨迹。
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疼痛如同潮水般褪去之后,吕惠卿喘息的如同一头老牛,眼睛直直的看着模糊不清的字迹喃喃自语道:“我恐怕是等不到开花结果了……”
努力的翻过身子,怔怔的看着两只燕子在屋子底下衔泥造窝,眼看着两只燕子就要垒好自己的窝了,落在窗棂前欢快的跳跃着唧唧的向吕惠卿这个新邻居打招呼。
一股无名怒火从吕惠卿的心头升起,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砸向眼前的燕子,燕子惊慌失措的飞走了,余怒未消的吕惠卿从外面找到一根竹竿,疯狂的将燕子刚刚垒好的巢捅的稀巴烂,直到两只燕子疯狂的朝自己鸣叫,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房间,重新摊开账簿仔细的观瞧。
“三万六千贯啊,从吴中到金陵这中间有十六天的无人监管期,在这个时间里,公主府的账目是平的,钱庄的账目也是平的,只有钱财是游离在外的,公主府的账房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果在这个空挡里被人领走,谁能发现?”
吕惠卿冷笑一声准备将这个弊端写下来,可是毛笔的笔尖刚刚触碰到了账本,他又停下了,笑了一下就重新合上账本,准备到外面走走。
二月底的苏州春水碧绿,无数的小船在河道间漫游,那些勤快的船娘和渔夫已经开始返航了,嘴里唱着软糯的歌,也不知道她们今天有没有收获。
挽着裤腿,露出一截白皙小腿的船娘,见到楚先生慢慢的在水边游荡,不断地出声招呼这位很好的人,别看楚先生病歪歪的,却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人,他总会帮助那些卖不掉鱼的船娘,只要那些船娘船舱里还有没卖光的鱼,往往就会向楚先生哀求几句。
心软的楚先生总会笑眯眯的买下她们船舱里的鱼,往往连价钱都不问。
听见了船娘的呼唤,吕惠卿停下脚步笑道:“燕娘啊!今天的渔获可丰?”
一个长得极为娇媚的船娘用力的将自己的船撑过来,得意的从船舱里拎出一个鱼篓娇笑道:“楚先生,奴家今日捉到了黑龙鱼,用来做汤是最鲜美的,看到先生就巴巴的追过来了。”
吕惠卿笑道:“承情之至啊,燕娘,你家夫君可在船上?如果在,就请他帮我把这条鱼收拾了,我打算去河里散散心。”
燕娘嗤嗤笑道:“先生真是一位老夫子,上我的船总是要问我家的死鬼,莫非奴家煮的鱼汤就不鲜美吗?”
燕娘嘴上这样说,却规规矩矩的将船撑过来,一个汉子陪着笑脸搭好了跳板,扶着吕惠卿上了小船,吕惠卿从腰里解下一个小酒葫芦递给船娘,让她去热酒,至于船夫已经拎着鱼准备去船头拾掇一下,给楚先生下酒。
小船划开绿波,渐渐地离开了喧嚣的人群,吕惠卿取过自己的长萧,呜呜的吹起了一曲忧伤的曲子,燕娘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不明白楚先生为何会如此的忧伤。
长相思,摧心肝,每年春和景明的时候,也就是吕惠卿携同家人踏青之时,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那对小儿女是如何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追逐的,如今,万事成空,崖州!可曾有这样的春日?
和箫声相匹配的是一对燕子啼血的鸣叫声,它们围绕着小船上下翻飞,船娘听不明白燕子的控诉声,还以为是楚先生的箫声引得燕子也悲伤起来,于是,在苏州河上,又多了一段凄美的传说……
春风吹不进高大的皇城,汴河向阳坡上的垂杨柳以及依依了,皇城里的梅花才开始凋落,沉重的宫门被春风吹开之后,数十位披着甲胄的中官就从皇城里鱼贯而出,每个人都带着一小队人马沿着自己既定的道路向四面八方散去。
“朕自继位以来,所思所虑者天下而已,天下者,臣民也,臣民不安,朕心不安,臣民丰足,则朕喜乐安宁,臣民穷鄙,朕食不甘味。
自我大宋立国以来,金瓯缺损了燕云十六州,封桩库百年积蓄,只是为了金瓯无缺而已,今,辽人跋扈,竟然撕毁了盟约,辱我大宋甚也……”
就在赵祯发布这道旨意的时候。张东尧抬起自己那颗满是冻疮的脸,扒开眼前干枯的芦苇草瞅着冰面上绵延十里之多的帐篷,小声的对高纪德道:“该动手了!”
高纪德摇摇头道:“不着急,耶律重元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未完待续……)
PS:第一章,蒙太奇的写作方式不太好,总觉得差一点。您凑活着看。
第六十三章斗杀!
“中军火起?我不知道耶律重元如何让中军火起!那里是皇帝的驻跸之地,烟火,兵刃都是重禁,夜间行人都是重罪,他耶律重元即使再权势熏天,也没有办法左右皇帝的禁卫才是。
弟兄们如今就趴在冰雪上,如果等到半夜,不用辽人厮杀,我们自己就冻死了。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用在现在也合适!”
高登忽然站起来挥挥手里的旗子,高纪德一把将高登拽倒怒声道:“你要做什么?”
高登抽出自己的长刀笑道:“张将军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能靠近辽人的军寨已经是奇迹了,这时候确实没有办法想更多地事。您看,已经有人杀过去了。”
高纪德一惊,抬头看得时候,发现那些女真人已经跑上了冰面……
同一时间,低沉的号角声响彻了云霄……
猝不及防的一方总是吃亏的,辽人还没有集结起来的时候,刻里钵率领的女真人已经冲击到了军帐面前,大意的辽人看到野兽一样的女真人,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拔腿就跑……
高纪德站起身子狂吼一声第一次身先士卒的向辽人的帐幕冲过去,既然女真人已经闯开了一条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上去。
高登砍倒一个辽人之后,就把自己手上的火药硫磺包裹甩手扔进了帐幕群,紧跟着一个已经被点燃的火把转着圈子也跟着飞过去,轰然一声响。大片黄色的火焰从帐幕上暴起,火舌转瞬间就吞噬了那些极易燃烧的牛皮帐篷。
突袭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张东尧的军队被分成了四股,从芦苇荡里出发之后就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张东尧在发射出一支弩箭之后还在惋惜,自己为什么没有战马,否则,这样的天赐良机,一定会有非常大的斩获。
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辽人的战力并没有张东尧事先预估的那样强悍。无数有着华贵衣衫的辽人。他们嚎叫着向后逃跑,速度快的让张东尧感到格外的吃惊。
整个鸭子河水洼上浓烟滚滚,厮杀声,惨叫声。哭号声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布满了冰面。
高岳转头向冰面上看去。只见辽人的外部营帐已经火起。无数的传令兵骑着蹄子上裹了皮毛的战马飞奔,各色旗帜到处飞舞。充耳尽是各级军官的指挥呼喝,头上裹了红巾的士卒们一队队拿着武器、抬着简易的投石机顺着铺垫了沙土的马道奔跑着赶往预定的战斗位置。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他们或穿红衣,或扎红巾,放眼看去,宛如一道道红色的洪流,四面八方向冰面上的辽人营寨挤压了过来,,直到整个冰面上上都被红色染满。
鸭子河水洼很大,但是皇帝驻跸的这片冰面不是很大,就在冰盖的西北角,有一座白色的高台,高台上立着一座白色的巨大帐篷,远远的可以看到殿前扈卫的甲士们手上刀枪闪出的冷光,这就该是辽国皇帝所在的位置了,高岳长吸了一口气带着自己的兵马绕过辽人捕鱼时开凿的冰洞,幽灵一样的向西北角扑了过去。
为了在最快的时间里突袭到耶律洪基的面前,张东尧和高纪德尽量的把大宋的兵力集中使用,事前早就说好了,四队中不管那一队突进去了,其余三队都会拼死拖住辽人的援军,为突进去的那一队争取时间。
如今看起来最先突进去的人该是刻里钵才是,被大宋的武器重新武装过的女真人,真正的实力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铁棒无论如何也比木棒管用,锋利的长刀往往一刀下去,就能将辽人连盔甲带人生生的从中劈开。那些已经沾到血迹的女真人如同一个个洪荒猛兽,张开大嘴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嚎声在辽人匆匆组成的军阵里破浪前进,一时间残肢断臂不断地飞舞,即便是有女真人被无数把长枪刺穿之后被高高的挑起,他们依旧努力的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挥动长刀试图砍死最后一个敌人。
白色帐幕前面忽然有一面黑色的狼旗猛地放倒下来,直挺挺的指着最前方。
张东尧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这个旗语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要辽国狼骑在一刻钟之内必须发起进攻,误了时辰,定斩不饶。
“这么急啊,老子的人还没有突进去呢,你们现在就想用骑兵趟出一条活路来?”张东尧攀上一座辽人的瞭望车四处打量一下之后发现,刻里钵已经突破了第二道防线,正在如同洪水一般的向第三道防线突进。
高登的队伍却被一群黑甲步卒死死地堵在第二道防线上,虽然奋力作战,却迟迟不能突破那里,至于高纪德和高岳却合兵一处,巧妙地避开了黑甲步卒,从帐幕最华丽的地方向里面突进。
没时间了,火药弹虽然宝贵,这时候也到了使用的时候了,一枚火药弹被扔出去之后,张东尧忽然想起来自己这群人都是在冰面上,火药弹会把冰面炸开的……当东京汴河被冰块堵塞的时候,五城兵马司就是这么干的。
“轰隆”一声响,火药弹在辽军群中爆炸开来,五六个辽军被炸的飞起来,掉在冰上之后就再无生息了。
冰面上多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坑,火药弹的威力还不足以破开辽东厚厚的冰层。
头上扎着红巾的宋军见主将已经开始投掷火药弹,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点燃火药引线之后也就抛了出去,辽人愣愣的看着头上黑压压的一片火药弹不知该如何迎敌,直到将校吼了一声举盾这才杂乱无章的举起了自己的盾牌。
火药弹叮叮当当的敲在盾牌上面,就像是下了一阵急雨,这场急雨过后,无数声炸雷就在辽人仓促间建立的第二道防线上响起。
张东尧惊骇的看到冰面上有一道白色的线游蛇一般的向自己逼近,连忙大喊一声退后,就听得身后喀彻一声响,等他跑到安全的地方回头看时,才发现冰面上出现了一个足足有两亩地大小的的黑洞,刚才还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的人一个都看不见了,包括自己那些没有来得及跑掉的部下,张东尧几乎都不敢想,在这样的寒冬里,一个个身穿几十斤重的铠甲的将士,一旦掉进冰窟窿,和秤砣掉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惊魂未定的张东尧忽然间听到有石弹破空的声音,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辽人的投石车,这东西他在泥古寨见识的太多了。
“散开,散开!”张东尧在大喊,有经验的军侯也在大吼,这东西根本就没个准头,被砸到只能自认倒霉,张东尧现在只希望这东西不会把冰面砸穿。
等了好久也不见石弹落下来,张东尧抬头看的时候,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那些石弹竟然从自己这群人的头上越了过去,远远地砸到岸上去了。
张东尧站起身子哈哈大笑两声,辽人来不及确定自己的位置就胡乱发射了石弹,这时候自己千万不敢浪费这样的好机会,等辽人测算好了射距,倒霉的就该是自己了。
高岳眼看着白色帐幕上的黑色狼旗由平铺变成了向左斜,风卷旗动,划了一个短促的直线。风变大了,这是要求集合完毕的骑兵,做好出战准备的命令。
首当其冲的就该是女真人,不过高岳并不打算提醒一下无知而无畏的女真人,那些勇猛的傻蛋能帮自己吸引辽人的骑兵再好不过了。
直到现在高岳依旧没有动用自己的火药弹,他听到张东尧那里的动静,回头看看父亲率领的步卒正在自己的左翼攻击前进,也没有动用火药弹。
高纪德在经过高岳身边的时候小声道:“我突前,你殿后,事不可为,立刻从西面突围,小黑山我给你留了足够的物资,躲在那里等战事平息之后再想办法回大宋。”
高岳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问一声,却看到父亲已经挥舞着双刀杀进了敌群。
刻里钵手持一柄斩马刀,站在满是沙土的冰面上不动如山,眼睛死死地盯着缓缓向他扑过来的骑兵,他知道在骑兵的背后,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是他第一次离自己的仇敌这样的近。
他不管宋人和那几个奇怪的辽人有什么纠葛,他唯一的目的就是靠近耶律洪基,亲手斩下他的头颅,自己的父亲的头颅已经变成了酒杯,那么,只有把辽国皇帝的头颅也变成酒杯才能洗刷干净女真勇士身上的耻辱。
在冰面上骑兵无论如果是跑不快的,刻里钵非常的清楚这一点,劈头盖脑的白羽箭射了过来,他只用自己斩马刀的刀背护住了眼睛,那些强劲的白羽箭射在铠甲上叮叮作响,却不能透过自己身上的这具五十六斤重的步人甲。
战马粗大的鼻孔里喷吐着白气,怪兽一样的冲过来,刻里钵将身子在原地旋转了三圈,等自己的力量全部灌注到斩马刀上,这才吐气开声将斩马刀迎着辽人的铁甲骑兵平平的砍了出去。(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第六十四章毒刺
《唐六典》卷十六即载:“刀之式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陌刀,长刀也,步兵所持,盖古之斩马,刀重十五斤,又名砍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马步水路咸可用。
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斩挡者皆为齑粉……”
一柄斩马刀在敌群中荡起万重血浪,失去头颅的战马轰然倒地,却被别的战马拖拽着继续在冰面上滑行,重甲骑兵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辽国重甲铁骑十骑一队全部用铁索连环,又称连环马,马上骑士手持铁槊,乃是冲阵的无双利器。
刻里钵跨步再进,斩马刀再次旋转,这一刀不但割断了铁索,更让一匹战马的头颅再次跌落,战马粗大的脖腔里喷出大片的血雾,不等落地就被寒霜冻成殷红的冰珠跌落在冰面上,四处游走。
刻里钵仰天大笑,一步跨过战马的尸体,竟不理会身后的骑兵,继续向前冲锋。
辽人的骑兵海浪一般的冲击过来,他就像是一块矗立在海边的礁石,一次又一次的将浪花击打的粉碎,而他自己却屹立不退。
重甲骑兵的加入,使得战争的天平不断地向辽人一方倾斜,无论刻里钵如何的勇猛,但是在别的地方,那些重甲骑兵的铁槊能轻易地刺穿那些穿着兽皮衣服的女真人,裹着铁甲的战马也能轻易地撞倒那些没有严整队列的女真人,硕大的马蹄子很快就把他们踏成了肉泥。
高纪德的火药弹终于在重甲骑兵群中炸开了。火药弹报站之后的碎片虽然无法直接射杀骑兵,但是强大的冲击波却能把他们从战马上推下来,而重甲骑兵只要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鬼奴将军终于稳住了阵势,无数的辽人从四面八方向皇帝的帐幕涌过来,一些忠心耿耿的将军亦或是文臣,早就手持武器准备拼死守卫自己的皇帝。
耶律重元也不例外!
投石机终于调整好了目标,硕大的石弹从白色帐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