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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秋烟发愁的道:“妾身是不愿意去啊。可是夫人硬要拖我去作陪我有什么法子,还每次都拿我的容貌说事,说什么纳妾纳色一类的怪话,弄得人家都把我当下人看。”
云峥在葛秋烟的光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是你没出息喜欢跟在人家后面混,这时候开始说风凉话了。既然不想听那些闲话,干嘛每次出去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引人注意。轻盈是主母,她哪里敢打扮成妖精,你比主母漂亮还不允许人家说纳妾纳色?”
葛秋烟一个大翻身就骑坐在云峥的身上笑道:“您终于肯承认妾身比夫人漂亮了?妾身在乎的就这点,至于别人怎么说随他们去说,我脚上的鞋子合不合适我自己知道就好……”
则天殿是皇泽寺的主殿。与一般民间寺庙不同。皇泽寺这座由女皇御敕建造的“官办”寺庙内没有“大雄宝殿”。
正殿则天殿内立一尊“武后真容”石刻像。只见这位唐代女皇方额广颈,神态安详,头戴佛门宝冠,身着僧尼衣袍,肩披素帛,项饰珞圈,双手相叠于膝,作法界禅定印。自是武则天晚年之像。虽俨然佛家装束,却颇具人神兼备之气。
陆轻盈如今就站在武后真容的石刻下分派着家事,指挥若定的神态和武后真容实在是太像了,一大家子人走了上千里路匆忙走到这里早就人困马乏了,是时候好好的歇息一下了。
葛秋烟就是一个没出息的,陆轻盈不在的时候飞扬跋扈,等到陆轻盈过来,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就让她战战兢兢的。
云峥抱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去乌龙潭戏耍,把战场留给面色不善的陆轻盈。
“额头的花黄是怎么回事?不记得你喜欢花黄啊!”
陆轻盈走到低着脑袋想要躲避的葛秋烟跟前伸手就揭下她额头的黄色火焰纹。
瞅着葛秋烟眉心那块菱形的小伤疤叹口气道:“就知道上了战场没有好事情,你这样的妇人都能受伤,那些男子就只好去搏命了。
好在如今天下太平了,我们回故乡耕读也算是难得的好下场了,老廖哪里有我给你带来的药膏,是妙手张家的货,听说最是能除掉妇人身体上的疤痕,拿去试试。”
葛秋烟答应一声就跑去找老廖去了,眉心的这块疤痕已经快把她折磨的魔怔了,找到药膏就飞快的去了黑龙潭,自己的心肝宝贝已经来了,刚才看自己的神情怯生生的,好像不认识,这怎么行。
黑龙潭边有一个很小的池子,云峥在这个池子里放了很多的野鱼,黑龙潭的因为幽深的缘故,所以潭水发黑,这里的鱼的身体也大部分都是灰色的,不过肉质细腻,烹调之后极为鲜美。
云霆和云芊芊年岁小,只知道指着潭水里的鱼尖叫,云落落却一刻都不肯离开父亲的身子,趴在父亲的背上,絮絮叨叨的说东京城里的谁欺负她了需要爹爹去打折他的腿。
大闺女胖嘟嘟的很有些份量,这孩子需要回到豆沙关好好的运动一下,女孩子太胖不是什么好事情。
云芊芊不错,小小年纪刁蛮的性子已经养成了,至少从抢夺鱼抄子这件事来看,云霆还抢不过她。
被母亲抱在怀里疯狂的亲吻也不害怕,还嫌弃的撇着嘴,不过后来好像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了,就扔掉鱼抄子抱着母亲的脖子再也不松手了。
“谁生的跟谁亲,我亲自养了快一年,见了她母亲立刻就不认识我了,真是一个小白眼狼。”
听见陆轻盈在抱怨,云峥就笑呵呵把屁股往右面挪一下,拍拍地上的垫子,示意老婆坐下来说话。
陆轻盈扶着丈夫的肩头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道:“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夫妻间多余的话都没有,靠在一起看自己的孩子嬉闹就是最大的幸福,到了这时候所谓的功名利禄说起来都破坏环境。
“等一会我抓两条鱼,给你做一道红烧鱼吃,虽说这里的鱼清蒸起来味道最美,你向来口重还是吃红烧的,可惜没有辣椒,否则一道香辣水煮鱼一定会和你胃口的。”
陆轻盈笑道:“我娘家的家教是清静无为,饮食也以清淡为主,我的口味变重,其实都是被你和二叔带坏的,腊肉在家里做饭从来都不会捡清淡的做,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上浓重的味道了。”
云峥拉住陆轻盈的手道:“我们安安静静的过几年清静日子,我的心就像是一团火焰一样的在燃烧,这样是不对的,这团火必须要扑灭,否则我带给这个世界的只有灾难。”
陆轻盈笑道:“夫君可曾听说过“将军心”?
云峥想了好久也没有找到答案,摇摇头道:“未曾听说过,语出何典?”
“韩信拜将后,刘邦问韩信有何定国安邦的良策。韩信问:“同您东向而争天下的不是项羽吗?
那大王自己估计一下,论兵力的英勇、强悍、精良,同项羽比谁高谁下?”
刘邦沉默良久,认为不如项王。韩信再拜,赞同地说:“不仅大王,就连我也觉得您不如项王。可是我曾经事奉过项王,请让我谈谈项王的为人。项王一声怒喝,千人会吓得胆战腿软,可是他不能放手任用贤将,这只算匹夫之勇。项王待人恭敬慈爱,语言温和,人有疾病,同情落泪,把自己的饮食分给他们。可是等到部下有功应当封爵时,他把官印的棱角都磨光滑了也舍不得给人家,这是妇人之仁。”
陆轻盈说完就死死地盯着丈夫看。
云峥瞅着湛蓝的天空幽幽的道:“将军还是多少有点妇人之仁的比较好,这样比较像一个人,要是没了这点妇人仁心,那样的将军与野兽何异?”
陆轻盈把头埋进云峥的怀里道:“您这样想就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妾身感激不尽。”
云峥叹息道:“连你也认为我有不臣之心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下不去手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云峥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你你家的猪长肥了,下一步就会有很多人来问你为什么不杀,虽然我家的猪杀不杀的关他们屁事,他们还是会来问一问,如果得不到确切的杀猪时刻表,他们就会睡不着,辗转反侧的思量你会不会和猪有了其它的什么奇怪感情。
同理,你一个粗鄙的武将如今位高权重了,手下精兵猛将无数,皇帝又成了躺在床上不能理事的残废,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夺权篡位这一条路好走了,而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必定要发生的事情。
历史上这种事多了,早的不说,从公元907年朱温灭唐到960年赵匡胤建立北宋这短短的五十年间,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合称五代。在这五朝之外,还相继或同时出现了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和北汉这么多的政权,他们接替政权的方式就是谋朝篡位,包括赵匡胤自己。
如果现在依旧是战乱纷纷的时代,还是五代十国那个黑暗的时代,云峥想都不想的就会一路向谋朝篡位的道路上狂奔,并且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杀光草头王,最后建立自己的不世功业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早年看历史的时候早就想把这些王八蛋全部干掉了。
现在不一样了,社会的道德体系已经建立起来了,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是那么的合人心意,给赵宋开了一个温和的好头,所以从开国皇帝直到现在的赵祯,他们还没有出现什么不能饶恕的大错。
这个时候想要改朝换代,除非把整个世界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事实上这时候要杀的还大部分都是用户道德体系的好人。
杀一个好人就当自己的眼睛被皇位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问题是杀的人多了,血液总会蔓延到脚下弄湿鞋子……
云峥的权力**还不至于让他无视这一切,杀庞籍?没问题!这个老家伙早就该死了,杀文彦博?这个主意不错。干掉他世间就少了一个祸害,杀韩琦?这家伙虽然可恶,说到底还有一点可爱,揍一顿算了,至于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苏洵?
瞪着眼睛想到这里,云峥对躺在身边不住道歉的老婆道:“洗洗睡吧,一个个的都想多了。”
陆轻盈到底是说错话了。为了维持大家长的权威所以云峥惩罚了她好几次,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夫君,起床了,秦国过来给您敬媳妇茶了。”
云峥觉得自己刚刚睡着,陆轻盈甜糯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陆轻盈满面红光,而且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奇怪道:“你哪来这么好的精神?”
陆轻盈小声道:“龙虎相济。天地合和,您不是孤阳。妾身却是孤阴,如今阴阳相融,妾身如何不会容光焕发?”
“噢,那你继续容光焕发,我还要再睡会……”
陆轻盈很听话的走了,云峥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觉。还没来得及进入梦乡,有人就跨坐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双冰凉的小手不断地撕扯他的鼻子……还有两个小东西正在努力的往被子里钻……
坐在高堂上,云峥努力的将腰背挺直,看着下面云二和秦国给自己行大礼。没有父母,自己这个大哥只好勉为其难了。
接过秦国递过来的媳妇茶一口喝干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沉声道:“相敬相爱,不得有违!”
云二和秦国连忙答应,等着他继续说。
云峥觉得有这么一句就足够了,回头瞅瞅站在自己背后的葛秋烟,葛秋烟立刻就从后面的桌子上端过一个蒙着红绸的木盘。
掀开红绸之后,木盘上放着两枚极为润泽的羊脂白玉雕刻的鸳鸯,还有一柄鲨鱼皮为鞘,黄金吞口,象牙为柄的短剑。
白玉鸳鸯给他们一人一个,算是家主的礼物,云峥最后拿起那柄短剑道:“这是我在战场的缴获,看起来还算锋利,赵婉,云家既然是将门,虽是妇孺,也当佩剑,这柄剑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秦国双手捧过短剑,抱着短剑激动地道:“兄长赐我守节刃,赵婉定会恪守妇德,定不会让我云氏祖宗蒙羞。”
云峥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瞅瞅陆轻盈,陆轻盈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赵婉,云家人保命第一,守节在次。”
云二端正的对秦国道:“如果你受危难,不管发生什么后果,承受的人都该是我,而不该是你,是我没能力保护你,不是你的错。”
秦国疑惑的抬头看看云峥,见他含笑点头,倔强的道:“既然已经是云家家妇,我也会有我的坚持!不使祖宗蒙羞就是我的坚持。”
云峥呵呵一笑,不接受也就算了,陆轻盈,葛秋烟也不接受,云家兄弟没本事扭转古人的看法,只好听之任之。
喝完媳妇茶,云峥就带着孩子们去抓鱼,陆轻盈带着葛秋烟忙着检点一下云家带去蜀中的礼物,有些害怕潮湿的礼物还要打开来晾晒一下,忙碌的脚不点地的。
云二秦国自然去找苏轼,勃勃,老虎豹子一群人,拿走了好多的吃喝,听说要去乌龙山的最高峰开什么英雄宴。
猴子和憨牛不见踪影,他们的老婆也跟着来了,憨牛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是一个男孩,乐得憨牛找不到北,整天露着满嘴的白牙冲人傻笑,至于气急败坏的猴子和小虫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深秋的乌龙山漫山枯黄,有些树叶红的就像燃烧的火,黑龙潭倒映着蓝天白云,云峥伸出胳膊抱着三个不太听话的粉嘟嘟的娃娃,快活的一小觉一小觉的补充睡眠。
脱掉沉重的铠甲,换上轻薄的儒衫,白日里摇着扇子和五沟和尚骂架,顺便照看孩子,夜晚和妻妾夜夜笙歌,云峥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又回来了。
青山不必刻意去欣赏,人本来就是青山里的一景,细雨濛濛中披着蓑衣独钓山景,天地人山景已成图画。
傍晚时分鱼竿上挑着鱼篓,漫步进入古刹,在妻妾的调笑中围上围裙进了厨房,不多时,鱼香四溢……
在皇泽寺停留了五天之后,更加庞大的云家车队沿着蜀中崎岖的山路终于进入了天府之国。
秦国对这一次的旅行充满了期待,从出生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皇宫,最远到达的地方就是云钺带她去的马行街。
如今戴着面纱,偏坐在专门为女子准备的特殊马鞍上,抬头看去满眼的绿色让她心旷神怡。
这里的空气都是潮湿的,不像东京的空气总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道路两旁偶然出现的小村庄,以及一些好奇的观望的农夫,一些卷着尾巴吠叫两声的黄狗,甚至哞哞叫的牯牛,咩咩脚的山羊,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唯一不痛快的就是骑马了,腊肉都能跨坐在战马上甩一鞭子,战马就泼喇喇的狂奔,披风被风吹起来,显得格外的英武。
她不喜欢自己现在偏坐的马鞍子,喜欢骑在战马背上狂飙,葛秋烟连面纱都不戴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道路上玩各种骑马技巧,甚至还能和梁辑,彭九,老虎,豹子,勃勃他们赛马,最令人吃惊的是,葛秋烟能骑在飞奔的骏马背上投掷出破甲锥刺杀野地里的兔子……这才是真正的痛快。
大嫂不准她掀开恼人的面纱,之所以能够偏坐在马背上这还是自己不断地央求,最后大哥不耐烦了才同意的。
“大嫂,我想学骑马,小嫂嫂就可以了教我。”
晚上宿营的时候秦国再一次跑去大嫂哪里央求。
“不行,你看看谁家的当家妇人会骑着马乱跑?会疯头疯脸的拿着长矛去吓唬兔子?
你将来是要顶门立户拿主意的,腊肉就是一个没用的,除了哭之外什么都不会,云钺和他大哥一样,外面的事情很精通,可是到了家事上就糊涂透顶,放任不管才会乱成今天的样子,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别人家的小妾要是敢和家将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塞进猪笼里淹死,
云家在东京城已经被人家笑话了,还敢把臭名声带到老家?
咱家是蜀中数一数二的人家,规矩还是要的,听话,不准叉开腿骑马,你看看你大哥他们走路都有点罗圈了,这就是骑马的害处。
你身子还没长成,骨头软,这时候骑马骑多了走路像鸭子你说有多难看啊。”
陆轻盈一口就回绝了,自家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带的出去的女眷,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着葛秋烟她们学坏了。
这次回娘家,就指望秦国给自己长脸呢哪里能任由她胡乱做事,要是从马上掉下来,破了相怎么办?
秦国见大嫂这里说不通,就求救般的向大哥看过去。
正在看书的云峥摇摇头道:“现在家里的老大是你大嫂,我也要听她的,她说不许了,我也没办法。
坐着女式鞍鞯也不错,看着优雅大方,你现在要是学骑马,会受罪的,这是在路上不方便,随便混两天等我们到了豆沙关就好了,有的是机会骑马。”(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第十二章自强才是王道
苏轼手里拿着一支炭笔,只要马车顶上有清脆的响声传过来,就在一块木板上划一道子,从平型顶出发之后他就一直这么干。
“你老婆要骑马,你干嘛不去陪她,总留在我这里干什么,东京市上传言,只要是和我混在一起的人,迟早会变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好汉,你没有成亲以前不要紧,现在成亲了,就不要过来了,免得我将来去你家,被你的公主老婆打出来。”
云二摇摇头道:“我成亲了跟没成亲没什么区别,日子比没成亲的时候还要难熬,我貌美如花的老婆睡在对面我连碰一下都不成,总有咳嗽声传过来。”
苏轼立刻就放下手里的炭笔很有兴趣的凑过来道:“说说,什么原因,师娘不可能到了晚上还监视你们吧。”
“有一个粗壮的老嬷嬷,别看她睡得呼噜震天,只要我们想凑到一起,她的咳嗽声总会传过来。”
苏轼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真是太狠了,不人道啊,你云家十六岁前必须保持童子身的变态法子,不会用在我身上吧?”
云二鄙视的瞅着苏轼道:“你有童子身可言吗?还记得那个怀了你孩子的歌伎吗?苏伯伯给了人家六百贯钱财,好说歹说的把孩子生下来了,准备养几年之后就送给你大哥当儿子,大哥成亲之后不是一直没孩子吗?”
苏轼搓搓手道:“那是意外而已,青楼里的歌伎其实都是有法子避孕的,我这是遭了黑手而已。”
“别人说你是个风流才子,说到底你也就是吃干了抹尽了之后翻脸不认人的混账而已,你回东京估计青楼是没办法混了,那些女子已经放出话来。不欢迎你这个负心人……”
苏轼瞪大了眼睛道:“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搞这么大?”
云二怜悯的拍拍苏轼的肩膀道:“你有一个未婚妻叫赵迎春……她放出话来,只要是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