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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楚这些天很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来和云峥好好的说说话,但是云峥总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如今,两人都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位是统帅,一位是将军,在战场上二人算得上是战友,但是一旦离开战场,李东楚认为自己和云峥之间只会形同陌路。
今日可能是最后一个和云峥沟通的机会,因此,即便是北风呼啸,他依旧守在城墙下面,等候正在发思古之幽情的大帅下来。
“我知道雁门关的时候年龄还很小,只记得这是一处雄关。除此之外对他的印象只有寒冷和兵灾。
直到我后来念书念到《史记,晋世家》的时候从一段很小的故事里读出了一段温柔,而后,才对雁门关有了一个完整的认识。”
憨牛听不懂云峥在对自己说什么,但是他依旧竖起耳朵听,免得少爷一个人对寒风说话。那样的话显得很傻,比自己还要傻。
“那个时候还没有雁门关的存在,雁门关还没有现在这样雄伟高大,那个时候这里居住着一群蛮人,名字叫做狄人。
当时晋国的国内形势对于公子重耳来说非常的险恶,于是他就从这里逃去了狄人的国度躲避自己兄弟对自己的残杀。
时间久了之后,他在狄人这里非常的寂寞,就娶了狄人咎如的女儿书槐为妻子,一起生活了十二年。
直到有一天。重耳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准备去齐国寻找自己可以回家的机会,但是,他不愿意带着书槐回去。”
憨牛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去办事带着娘们确实不怎么合适。”
云峥笑道:“确实如此,书槐也理解重耳,只说让重耳尽管去。但是重耳一面想去齐国寻找机会,另一面又想保留狄人这片最后的栖身地,于是就对书槐说:如果我二十五年之后还不回来。你就可以嫁人了。”
憨牛瞪大了眼睛道:“这是要这个女人守活寡啊,干脆休掉算了。”
云峥从皮毛堆里探出手拍拍憨牛道:“你是好汉子。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尔,确实不该把事情做的这样下流,二十五年之后,花信少妇还能看见一丝一毫的影子吗?”
憨牛笑的很开心的道:“那个叫做书槐的女子就该一口唾沫喷在重耳的脸上。”
云峥笑着摇头道:“书槐没有唾骂重耳,听他这样说,就笑着回答道:二十五年?妾身坟墓上的柳树都已经长成大树了。即便是如此,我依旧等你回来!”
憨牛笑道:“书槐说的很对,就该这样骗骗这个蠢货。”
云峥嘿嘿笑道:“书槐没有骗人,那个时候人们讲究的就是一诺千金,书槐真的等候了重耳二十五年……”
“负心汉子。俺老牛只要离家作战,就会告诉老婆,只要她能把孩子养大成人,我随她改嫁,少爷,那个重耳到底是谁?”
云峥将手塞进温暖的皮毛里笑道:“晋文公,也就是晋国的王!”
憨牛鄙夷的撇撇嘴小声道:“原来是皇帝?怪不得……”
云峥见憨牛已经领悟了故事,就重新笑着看远处的柳林,很想在那些柔柔的柳枝从里,看到那个爽朗而守信的女子……
只可惜,这里只有漫天的黄沙和凄厉的北风。
当他们走下城墙的时候,李东楚已经离开了城墙,刚才的那个故事他也听到了,大冷的天气里面红耳赤的离开了,晋文公没有回来,可是云峥回来了,当云峥回来之时,李东楚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少爷,李东楚走了。”
“他自然要走的,北出雁门关,他要去进军河阴,金城一线,这个时候必须走了,再不走等大雪飘落之后,草原上的路就不好走了。”
“少爷,咱们什么离开啊?我看见郎坦,吴杰他们都走了,现在连李东楚都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不着急,等四路大军滚动攻击的时候,我们汇合了三万铁骑之后再走,等我们进入辽国的时候,郎坦,吴杰,李东楚的兵锋就已经老了,然后我们再继续跟上……”
“少爷,我喜欢打仗!”
“我知道,不过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没出息的人才拿着刀子去打仗,你家的小牛儿就很乖,不喜欢刀子,只喜欢书……”
十月二十四日,天现蓝月,有冰粉从天而落,大地粉白一片,司天监曰:此为白龙卸甲之征兆也!
没藏讹庞终于有了动作,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从黑山进军,而是从黄头回纥处攻击了辽国倒塌岭节度使司。
攻击辽国的也并非是西夏十二招讨司,而是一支由西域胡人组成的庞大军队,一日之间就攻破了辽国白达旦部,一路上狂飙猛进,人不下鞍,马不停蹄,沿着结冻的西拉木林河一头扎进了辽国的云内州。
而同一时间,没藏讹庞在兴庆府击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没藏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十一岁的西夏王李谅祚,自己搬进了西夏皇宫,正式开始了自己以国相之权,掌控西夏皇权的先河,给西夏国开了一个无比恶劣的先例。
很奇怪,不知道没藏讹庞是如何安排的,在这样的大动荡之下,西夏国罕见的没有进行一场很大的杀戮,除了西夏太后没藏氏和她那数量庞大的男宠群体死掉之外,兴庆府并没有陷入混乱。
云峥丢掉手里的军报,长叹一声对桌案对面的苏洵道:“我们把战争开始的还是有些早了,如果再晚开一月,西夏定然会乱成一锅粥,我也不必为西夏事忙碌的夜不能寐。”
苏洵也放下案头的工作,拿手搓搓惺忪的眼睛,瓮声瓮气的道:“外有强敌环伺在侧,就算是西夏国内的族长头人不满没藏讹庞,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也只好强忍怒火,一切都要等到伐辽之战结束之后西夏国内的矛盾才会爆发。”
“爆发不了,没藏讹庞会用一系列的胜利来告诉西夏人他确实是西夏字李元昊之后最合适的统治者。”
苏洵重新捡起笔,在墨池里填了一点水,研好一汪新墨之后重新钻进了如山的案牍之中,对他来说,没藏讹庞距离雁门关实在是太远了,整支大军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雪片一样的军报已经让他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去想西夏国的事情。
同一时间,陈琳的屋子里也是热气腾腾,架在炭盆上的铁皮水壶已经嘟嘟的冒着热气,但是没有一个人去管炉子上的开水,陈琳手里握着一张军报,神情非常的难看。(未完待续……)
PS:第二章
第二十章不听话的委哥宁令
“郭恩被杀了,是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下令的是委哥宁令,执行的是委哥宁令的副将张贺。”
云峥听到猴子禀报了这个消息之后有些惊讶,按照委哥宁令目前的处境,他应该接受郭恩的条件才是,这应该是他唯一的一条活路。
不过云峥转而一想也就明白委哥宁令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对不住他的是没藏讹庞,并非是西夏国,更不是朝中的那个傀儡小皇帝,现在势力弱的是皇族,委哥宁令自己就是皇族一员,如今虽然被没藏讹庞逼迫的没有立锥之地,他可以恨没藏讹庞,却不会对整个西夏王朝有多少恨意。
而且,在云峥看来,没藏讹庞之所以会把委哥宁令逼迫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想看到委哥宁令投降大宋吧。
如此一来,西夏皇族就会被全体西夏人所鄙视,一旦委哥宁令投降大宋,没藏讹庞绝对不会没有话说。
恐怕委哥宁令投降大宋之日,就是没藏讹庞斩杀李谅祚自立为王的时刻。
既然没藏讹庞有了这个目的,怪不得郭恩能够在西夏国过得风生水起,不但能够轻易地接触到委哥宁令,还能够从西夏传出自己的密信来,因为这一切都是没藏讹庞所期盼的,所喜闻乐见的。
委哥宁令也并非是无能之辈,他恐怕已经看出来没藏讹庞的奸计,但是他手里一没有军粮,二没有武器,士卒也是老弱残兵,在这种情况底下,郭恩带着粮草和兵刃以及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找他。他岂有不笑纳的道理,不但全盘接受了郭恩的援助,在目的已经达成的情况下,再把郭恩来个五马分尸昭告天下,重振一下皇族衰弱的士气,完全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云峥想到这里。就拿起一枚令箭对猴子道:“把这枚令箭交给梁辑,告诉他可以带着本部人马去河曲之地,十日之内提委哥宁令的人头来见我,不要惊动河曲守军!”
苏洵见猴子捧着令箭出去了,就叹息一声道:“为这些文官擦屁股,你能下这个决断我很开心。”
云峥笑道:“委哥宁令都有的觉悟难道说我云峥会没有?”
苏洵苦笑一声道:“这时候确实不该多生别的心思,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大宋这艘船上的人,同舟共济是应该的。”
云峥重新拿起笔继续书写奏折,写了一会放下笔道:“该有的弹劾不能少!”
苏洵抬头瞅一眼云峥道:“这是自然!”
陈琳在云峥的大帐之外徘徊了很久。不知该如何跟云峥解释这件事,在不久之前,云峥在调派河曲关郎坦为先锋之时,曾经问过陈琳委哥宁令的事情,当时云峥的意见是要郎坦在出战之前先灭掉委哥宁令这股残兵,陈琳却给了他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不需要,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认为委哥宁令会倒向大宋。
结果却并不好。委哥宁令不过是在虚与委蛇,从大宋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立刻就翻脸了,向满世界散发他的檄文,声称要与大宋血战到底,并且严重的鄙夷了宋人蝇营狗苟的做派。
郭恩变成了五块烂肉,庞籍等人的颜面荡然无存,随着檄文到处传播。宋人成了不自量力的典范被人鄙视。
陈琳甚至能够想到病床上的皇帝该是多么的暴怒,暴怒却发不出火来,这会要了皇帝的性命,他这时候只希望庞籍他们能够把这件事完全的压制下来,也希望云峥能够在第一时间灭掉右厢朝顺军司这支让宋人蒙羞的军队。
云峥的脸色一定不会太好看的。河曲大军已经在三日前出发了,如今河曲关附近除了驻守边关的六千人马,再无力量可以借用。
虽说雁门关还有大量的军队,这些军队却已经准备开拔了,万事俱备之下,却要派一支偏师去消灭委哥宁令,这会影响大军整体调度的。
强忍着羞惭,陈琳走进云峥的大帐,大帐里面温暖如春,云峥坐在上首处理军务,苏洵坐在侧面也在处理各种案牍公文,憨牛抱着一柄长刀站在大帐门口,不断地打盹,云峥似乎还不知道郭恩被杀的事情。
云峥抬头见陈琳走了进来,就示意他坐下,又指指自己案子上的公文,意思是要他稍待片刻。
陈琳坐在下首,从憨牛手里接过一杯茶水也不喝,只是愣愣的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峥终于写完了公文,封上火漆,交给憨牛要他立刻加派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师,然后才瞅着陈琳道。
“这件事遮盖不住,但是不能让陛下知道,开局不利已经是我们失职了,如果让陛下因为此事心中再起波澜,太不值得了。”
陈琳吃了一惊道:“大帅已经知晓了?”
云峥眯缝着眼睛冷冷的道:“这是我的战场,任何风吹草动我都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
陈琳站起身长揖不起。
“算了,此事如果追究起来没有人能落好,算起来终归是我们的名声受损而已,也让没藏讹庞完成了他借刀杀人的计划,算他赢了一局,不过,从今往后,战场上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云峥的声音。
宋辽西夏,三国间其实都是死敌,没有任何的苟且可能。现在和早年不同,那时候三国敌我之势尚未形成,多少还有苟且的余地,到了现在,早就没有首鼠两端的余地,一旦大战开始,死的最快的就是敌我不分的人,不止是我们会杀他,我们的敌人也同样会杀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给所有人留下一个干净的交战空间。”
陈琳道:“老夫失言,自然会向陛下请罪,如今事情已经出了,还请大帅火速发兵清楚委哥宁令,否则一旦他与萧打虎合兵一处,河曲城就危险了。”
云峥看了陈琳半晌,叹口气道:“梁辑本部的一万两千人已经出发了,只要委哥宁令还没有找到藏身之所,十日之后就会有军报传来。”
陈琳没想到云峥已经作出了反应,羞惭的拱拱手就要离去。
“此事虽然会解决,但是我的弹章依旧会递上去……”
陈琳再次拱手道:“理应如此!”
云峥等陈琳走了之后才对苏洵道:“一个个都是敢承担责任的,这种人其实最可怕,心中无所畏惧的干蠢事,最后还落一个好名声。
和这样的人比起来我更喜欢李常,知道自己擅长哪一方面,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
唉,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打一仗而已,怎么就这么多的麻烦?”
苏洵知道云峥在抱怨,也不答话,自顾自的处理多如牛毛的军报,不断地把一些重要的军报放在一边,自己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他觉得云峥实在是太闲了,大军将要出发,千头万绪的身为主帅与其将精力用在腹诽上,不如多干点实事。
在处理完大军密语之后,云峥小心的将密语封起来,交给了陈琳派来的密谍,伸伸懒腰,就走出了大帐。
一整天都没有走出军帐,走出来之后才发现天上彤云密布,大片的雪花从云层里落出来,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这是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今年河东大旱,秋日的时候总共就下了两场雨,进入深秋之后还没下一场雪,往年这个时候,大雪至少已经下过两场了。
因为军帐本身就立在高处,轻易地能看见整个雁门关的形胜,如今,这座雄关已经被大雪笼罩住了,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却多了另外一种迷蒙之美,主要是少了那些呼啦啦飘拂的旗子,雁门关就在一瞬间回归了远古。
在亲兵的围绕之下,云峥开始在大雪中监视自己的军营。
此时的军营静悄悄的,除了各个哨位上的军士之外,其余的军士都躲在自己的营房里烤火,淡蓝色的烟雾从烟囱里冒出来,不一会就被白雪给压制住了,形不成往日弥漫全城的威势。
石炭,雁门关附近就有石炭矿,以前的时候,因为石炭的炭气太重,稍微一不小心,人就会被炭气所伤,因此雁门关这里即便是有石炭,人们还是喜欢用木材烧成木炭来取暖。
云峥研究过雁门关附近的植被,距离雁门关和人群越远的山头,植被就越是茂盛,距离雁门关越近,就越发的荒芜,这就是几千年来人们不断砍伐的结果,如今,大家都用了石炭之后,才四五年的功夫,雁门关附近的山头上就长满了灌木。
军中取暖大多用的是鹰巢出产的铁炉子,这种铁炉子在这样的寒冷日子里显得格外金贵。
炉子上坐着一把大铁壶,壶里面捎着开水,水汽弥漫在屋子里,显得整间屋子非常的温暖。
有些军士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黄豆放在炉盘上煨烤,随着豆子被噼里啪啦作响,笑闹着从炉子上抢黄豆吃。
“这些混蛋竟然偷吃马料!”
猴子准备一脚踹开房门去训斥那些军卒,却被云峥一把拉住,然后就看见大帅笑眯眯的沿着军营的边上走过去,并没有打搅那些难得因为大雪才有一日休闲的军卒。(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第二十一章落后于时代的军队
委哥宁令的计谋获得了成功,郭恩残破的五块身体依旧被挂在军营门口,在初冬的寒气中被冻得硬邦邦的,随着大雪的降落,那五块身体又被白雪覆盖,像极了西北农家挂在家门口等待过年的冻肉。
从宋人那里获得了六千担的粮食和大量的兵刃,右厢朝顺军司终于有了一点军营的样子。
即便是如此,大雪降临之后,依然给了这支军队非常严重的灾难,因为缺少冬衣,让委哥宁令只能带着大军缩在军营里瑟瑟发抖。
萧打虎邀请右厢朝顺军司一起去攻打宋国的河曲城,还答应将这座城池送给委哥宁令作为立足之地。
这个承诺一度让委哥宁令欣喜若狂,如果真的能够攻下河曲城,右厢朝顺军司也就有了真正的活路,而不像那个已经死掉的宋人给出看似是一条活路,实际上是一条死的不能再死的道路。
对面的城池里只有六千人,委哥宁令知道这个情报之后,曾经在祖先的灵位前跪拜了整整半夜,衷心的感谢祖宗有灵,给了后人一条生路走。
河曲城的富庶委哥宁令早有耳闻,这座城池里面仅仅是存粮就有七十万担之多,更听说吗,这里储存了云峥北征所需要的所有军械,只要打下这座城池,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振右厢朝顺军司的声威,有朝一日也有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