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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高官都是这个待遇,伤兵自然也是一样的,军西军中上下尊卑的分级非常严格,但是伤兵不在此列。
坐在草窝子里看暴雨让人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王安石就非常的享受这样的感觉,端着酒壶怔怔的瞅着外面的暴雨良久之后,才回过头对云峥道:“方才看外面的时候,老夫忽然想起少年时淘气的模样,家父在大雨中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的我,最后在猪圈的边上看到了一间树枝子搭成的草屋,掀开破布帘子之后,才发现我已经在里面睡着了,身下都是水。”
云峥找了一块合适的羊骨头塞嘴里含糊的道:“挨揍了?”
王安石悲伤地摇摇头道:“没有,不是老父舍不得打我,而是因为我病了,全身起了银屑,大夫说我是湿寒入体,造成的血燥。那种病纠缠了我几乎一生,即便是在东京,我的病也没有好,每回洗澡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云峥点点头道:“那种病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很是恐怖。浮阳燥欲出,阴湿与之战。燥湿相留连。虫出乃投间。搔肤血至股,解衣燎炉炭。方其惬心时,更自无可患。呼医急治之,莫惜千金散。有乐即有苦,惬心非所愿”
听云峥念了自己写的诗,王安石很是惊讶连忙道:“你是怎么知道老夫患病的?老夫自认隐瞒的很好。”
云峥吐掉嘴里的羊骨头道:“全东京的人都知道啊,我只要参加一场酒会,总会有人念起你的这首诗,然后大家一起讨论你的病情。看看有没有医治的良方。”
王安石苦笑道:“恐怕是在笑话老夫吧?”
云峥翻翻眼睛道:“知道还问!”
王安石大笑道:“东京市上果然没有秘密可言,文彦博家的姬妾专门在街市上偷貌美的年轻男子回去,敦伦数日之后再把奄奄一息的男子丢出来的事情想必也隐瞒不住吧?”
云峥瞪大了眼睛茫然的摇摇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说说,说仔细点。”
王安石捧腹大笑起来,指着云峥道:“和你说话真是人间快事!”
云峥含笑点头道:“说话就是这样子才愉快,有说的,有捧的。只有这样才能把一个有趣的话题继续下去。
如果只是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说,其余的人都侧耳倾听。那是上课不是谈话,怎么,你的病好了?”
王安石掀开自己的袍子露出斑驳的胸口道:“真是怪哉,老夫少年时随家父在临川赴任,在那里得的病,多年来求医问药无数。皆不见效,但是北出雁门关之后,身上的疥癣就慢慢地脱落了,时至今日居然全身上下不见一块疥癣。
往日阴雨绵绵之时正是老夫痛苦难道之际,哪里有现在这般捧酒欣赏暴雨的心境。”
“李太白言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王介甫注定要在这片燕云地上施展抱负,之前你的病之所以不好,就是因为你迟迟不来燕云,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现在你来到了燕云地,注定要在这里施展胸中所学,所以你的病才会不药而愈。”
王安石仔细的瞅瞅云峥慢慢的道:“长生说的很有道理啊!”
云峥苦笑一声道:“介甫兄,我远遁海上,是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大宋立足了,君臣义,朋友情,全被皇帝给撕扯的乱七八糟,不走不成,你为何一定要找这么蹩脚的一个理由离开朝堂,想要老死燕云地?”
王安石笑道:“你猜!”
云峥喝了一口酒道:“没工夫,你愿意留在燕云地受苦是你的自由,我才不愿意管那么多。”
王安石神秘的朝云峥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等云峥把脑袋凑过去了,王安石才小声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云峥坐正身子不屑的道:“你直接说唯女子与皇帝难养也,何必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隐秘。”
王安石嘿然一笑道:“这可是老夫多年的心得啊,今日吃亏点告诉你,宁愿让皇帝怨你,也不能让皇帝不愿意搭理你,离得远了,尽管他在怨你,但是心里还在想念你,当他问计身边群臣得不到一个好的答案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起远在天边的你来,那时候,在皇帝的眼中,身边的重臣全都是蠢材,唯有远处的那些才是能臣,干臣。
这时候你只要按照皇帝心里的意思说几句话,或者办几件事,你很快就会成为皇帝眼中的治世能臣。”
云峥抽抽鼻子道:“你留在燕云地还可以说是远,还可以说你是大宋的能臣,我跑的有点远,皇帝可能想不起来,他即便是想起我来了,那也不叫思念,而是叫做缅怀!”
“只要大战再起,皇帝自然就会思念良将。”
云峥诧异的瞅着王安石道:“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家鹰犬,你以为我还没有当够吗?我之所以要去当海盗,就是想还自己一个自由身。
老子站在船头,挂上骷髅旗子,手拎一把刀子,看谁不顺眼就抢,看谁讨厌就杀,只想把这些年受的鸟气给散发干净,然后快活的带着老婆找一处人间仙境度过余生,没打算再给赵宋当鹰犬。”
王安石点点头道:“看来庞相的一片苦心你是不打算接受了?”
云峥怒道:“萧何跟韩信的故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当初萧何那可是往死里给汉高祖推荐韩信,不可谓不用心,但是后来呢?弄死韩信的还不是萧何吗?
他庞籍有心当萧何,我云峥也没有心思去当什么韩信,如今,老子连皇帝的女人都睡了,就这一条,只要庞籍觉得我可有可无的时候,就能把我全家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到时候老子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你说说,他们都是怎么想的?觉得我云峥是一个天大的蠢蛋?”
王安石呵呵笑道:“宁愿做山野里的草头王,也不愿意接手朝廷里的朱紫贵,你的选择多少有些古意,佩服,佩服,只要是能够当机立断放下的人老夫都会拱手致意,说一声佩服。
只是荒山草泽的委屈你了。”
“谁告诉你我一定会在荒山草泽安家?我难道就不能在一处桃花盛开,青草遍地,四季有不谢之花,四时有长青之果的神仙宝地安身立命?
王介甫你莫要忘了,蓬莱,方丈,瀛洲可都在海上,万一我在岛上找到了长生不老之药,送你一份你要不要?”
王安石怒道:“满口胡柴,哪来的海外仙山,你莫要把子虚乌有的事情弄得世人皆知。”
王安石很害怕,他已经知晓云峥打算要干什么了,刚刚还是游戏的心态,立马变得端正无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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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王安石的胡思乱想
“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安石站在大雨中很快就被雨水浇透了,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躲回草垛里,而是扯着嗓子大声的质问已经回到蓝蓝居住的草垛里面的云峥。
王安石的声音自然被帮着云峥脱湿掉衣衫的蓝蓝听见了,她停下手里的活计疑惑的瞅着只穿着一条短裤的云峥。
“没什么,老家伙疯了,想跑进来看我们敦伦!”
蓝蓝狠狠地在云峥光脊背上抽了一巴掌道:“好好说话啊,你能把大宋的一位重臣逼迫成这个模样,没有大事情才是怪事。”
云峥蹲下来在蓝蓝的额头啄了一口道:“这是云家的家事,你出海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蓝蓝莞尔一笑道:“除了给你生一个孩子之外,我们可是什么都做过了,难道我还不能算是云家的人?”
云峥摇头道:“真不算,你还没有获得轻盈的认可,只有轻盈那个当家主母认可之后你才会是云家的人。”
“你说了不算?”
“别的事情我说了算,但是内宅的事情一向都是轻盈说了算的,我们家里比较奇怪,一向都在执行少数服从多数的政令,自从轻盈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她在家里的权力就很重了,以前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我和云钺两个都站在一条战线上,所以我的权威很重。
后来,我忘记了女人会生孩子,然后没过几年,我在家里就成了少数派,加上云钺也是少数派。”
蓝蓝神色一黯,有些伤心的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也不能生孩子。一旦生了孩子,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说你对轻盈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她不会为难你的,我们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蓝蓝见云峥已经有些困倦了,就不再发问。给云峥盖上被子之后,很快就听见云峥快活的打起来呼噜。
王安石躲在自己的草垛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草垛外面,草垛里面到处散乱的放着大宋海图。
嘴里喃喃自语道:“日月更迭,斗转星移,岁万载,尘世间人鬼妖甚嚣,不平,言:吾等皆女娲所造。为何独仙者居于天上,不生不死而吾等却要饱受轮回之苦?天界日久,亦有沉沦者,枉为仙。
仙言:人间若有德善之人,可寻至蓬莱,修成大道者亦可成仙。
此语既出,在人间便引起轩然大波,人、鬼、妖无不励精修法。以期有日得证大道。正所谓是:人间有仙境,得道在蓬莱。是也。”
王安石心中苦涩至极。他和庞籍,韩琦,文彦博等人料定云峥绝对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大宋。
像云峥这种人最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云峥自己早年也说过,你咬我一口小小的,我还报你的。将是大大的两口,狠的!
如今终于把云峥的话套出来了,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件事为好。已经可以肯定,云峥会拿海外仙山来做伐,却不知道他会如何做。
大宋儒门大盛。随之而来的道门也自然是大盛,很多时候儒家与道家已经合流了,因此,很多大儒对于寻找仙人,或者得道升天这种事情非常的热衷。
魏晋时期服用“五石散”之风尘嚣渐起。
魏晋风度,一直是文人士大夫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和追崇的典范。在很多人看来,魏晋风度是一种真正的名士风范,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由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于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峻通脱,表现出的那一派“烟云水气”而又“风流自赏”的气度,几追仙姿,为后世景仰。
而何晏此人正是寒食散的发起人之一,据说服食了寒食散之后,会让人的风姿偏冷,有一股子出尘气,最重要的是能够让肌肤变得白皙,比如王衍的皮肤据说就“白胜玉柄”。
这些年,大宋堪称国富民强,不论是对外征战,还是对内贸易,不论是和外藩交往,还是和远国做生意都占尽了便宜。
光是广州,来往于远国的舟船就不下万艘。
自从庆历八年大宋第一次削减赋税以来,至今已然连续削减了十一年之久,民间富庶之后,奢华之气渐渐抬头,其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修道之人越来越多。
《东轩笔录》《西清诗话》《倦游杂录》《高斋诗话》之类的修道话本传扬的沸沸扬扬,即便是远在燕云地的王安石也能收到京师好友寄来的杂记,其中刘义《落叶诗》云:‘返蚁难寻穴,归禽易见窠,满廊僧不厌,一片俗嫌多。
这首诗获得所有人的赞颂,称之为修道之心坚如磐石。
就连苏轼,蜀人任介、郭震、李畋,这些博学能诗,晓音律的蜀中精英也在大学特学魏晋人的风度,常常藐视礼法,行为怪诞不羁,已经成了大宋少年人争相效仿的目标。
王安石常常自恨不是东京令尹,不是开封府知府,否则断然不容这些人谣言惑乱民心,苏轼等人虽然是首屈一指的高才之士,也当发配去崖州钓鱼,好让他们好好的在崖州饿着肚皮去向海里的鱼去展现自己的乌衣风流。
叹息中的王安石知道,云峥是打算向大宋的那些士大夫们发难了,蓬莱,方丈,瀛洲,烟波浩渺不知在何处。
即便是真的存在也不能让王安石这样的人动半点心思,但是对很多大宋人来说应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据说世外有天仙,天仙休羡慕世人刻苦干,何难亦有欢乐园,有志能自勉艰辛不用怨,奋斗留汗血得失笑傲然,但求为世上更添温暖,尽发一分光进取一分暖,困扰无愁虑努力谋实践,日日渡过开心快乐年,玉楼仙宫金堆玉砌,俗世比仙境也不差一丝。”
天快黑的时候,雨渐渐的变小了,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星星出现在了草原的天空之上,河对岸的厮杀声已经听不见了,但是云峥的歌声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歌声算不得好听,王安石讨厌的是云峥怪模怪样的歌词。
“荒诞不经!”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王安石已经没有丝毫的底气了,云峥放弃了已经到手的王爵和千年的富贵,反而跑去了海上。
这样怪诞的行为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的通——云峥找到了传说中的海外仙山,蓬莱,方丈,和瀛洲……
为了这三座海外仙山,放弃王爵确实算不得什么事,即便是皇帝放弃了皇位世人都能完全想的通。
毕竟富贵之家还可以期望的就是——长生不老。
王安石明白,庞籍明白,韩琦明白,文彦博明白,甚至满朝文武都明白这是一个无聊的传说。
但是谁敢保证除了云峥这个骗子相信之外,别人就不相信?而云峥如果开始充当职业骗子了,世上无人能够是他的敌手。
满大宋的人,从皇帝到乞丐没有人会相信云峥会去做什么亏本的事情,他在大宋百姓的眼中,是一位财神和战神的化身。
本来有这样的本事的人是不屑去骗人的,但是这位算不上圣人的战神,生生的被皇帝给弄成了不要脸的痞子,一个连对他恩重如山的皇帝的老婆都不放过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节操?
所以,云峥就干脆抛弃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环,放下身段打算去哄骗一下所有的大宋百姓,或者他连西夏人和辽人都没有打算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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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还未做的事情带来的威胁
草原上的洪水来的迅猛,去的快捷,第二天云峥和文彦博以及面目憔悴的王安石一起站在河边的时候,河水又变回了最初的娟秀,只是淤泥又加厚了几分。
在文彦博的指挥下,大军又开始在河上假设桥梁,关注桥梁建设的只有文彦博自己。
云峥正在注意河对面那个不断挥旗子报告对面情况的传令兵,对面的情况很糟糕,磷火燃烧之后的刺鼻气味即便是云峥站在河对岸都能闻见,海东青根本就不愿意落下去把信笺带回来。
旗语太简单,把话说不清楚,于是,猴子就找来一架八牛弩,把云峥要问的话写在绢帛上然后塞进竹筒,最后把竹筒绑在弩枪上向对岸发射。
不大一会对面也用八牛弩把回信送了过来,云峥看了回信之后一颗高悬的心才渐渐稳稳地落在肚子里。
吴杰很能干,这三天不但击退了辽人多达二十三次的进攻,还主动地把战线向前推进了三百步,来到了辽人投石机投射的最大射程之外牢牢地站稳了脚跟。
为了清理出一片合适的战场,在昨日洪水还没有褪去的时候,他们把战区里的辽人尸体全部都给抛进了洋河,现在哪里可以容纳更多的军队了,只要桥梁修通之后,大军乘势拿下铜头关应该不成问题。
吴杰做的很好,现在是六月天,如果让尸体继续留在战场,不说别的,只是尸体发出的恶臭就能阻断宋军继续攻击的可能。
被大雨浸泡的已经出现巨人观的尸体,只要看到就会让最勇猛的战士都丧失一定的进攻**。
赵旉在上游干着同样的事情,他到底还是牢牢地固守在了断云岭,给吴杰所部留出来了一个可靠地撤退缺口。
从海东青带回来的军报来看。青塘所部的远寨六族还是很可靠的,据赵旉所说,即便是在战事最惨烈的时候,也没有远寨六部的人逃亡。
最悲惨的就是李东楚所部,因为身处洋河下游,不管是赵旉丢下河的辽人尸体还是吴杰丢下去的。全部在洋河的下游被水湾给拦截住了,根据李东楚的来信看,洋河下游尸积如山,已经堵塞了河道……
吴杰那里战死的宋军尸体,全部被他用火油弹给烧成灰烬了,现在吴杰那里已经摆着近两千个骨灰袋子了。
那些袋子都是将士们身上的干粮袋子,干粮吃光了之后,人战死了,那个小小的袋子就装下了他身躯的全部……
因为是第二次造桥。所以速度很快,不到天黑,一座新的桥梁已经出现在了河面上。
首先过河的是捧着骨灰袋子的是吴杰麾下盛勇军的后勤兵,他们泪水涟涟的走过桥梁,就把骨灰袋子一字排开,放在云峥面前的空地上。
云峥从左到右瞅了一遍之后,苏洵他们过来重新用毛笔把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