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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峥从左到右瞅了一遍之后,苏洵他们过来重新用毛笔把袋子上的模糊的阵亡军卒的姓名重新描了一遍,然后从册簿上划去了他们的名字。然后再把他们的名字誊抄在军功簿上。
“一场大雨,坏了我大宋两千四百三十三名将士的性命!”
“仗没有打完。这样的牺牲还会继续,除非我们现在掉头就回雁门关,否则伤亡在所难免。”
“这些英灵都是要进忠烈祠的。”
“进忠烈祠的只是姓名,人没了,当年韩琦被阵亡将士的家属拉住战马问自己的儿子和夫君去了那里的时候,他那时候死的心都有吧?”
“所以韩琦如今轻易不上战场。他清楚他是一个好的参知政事却不是一个好的将军,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种大智慧!”
“陛下一定不可薄待了他们的家眷。”
“哼哼哼,他要是敢薄待,老子就敢领兵去东京质问!”
“这不合为臣之道!”
“我现在需要注意这些东西吗?我马上就要去当世人所不齿的海贼了,海贼做事还需要讲什么君臣节义吗?”
“云侯。你失态了。”
“老子如果这时候还能保持一颗平静如水的心,老子就连人都不是了,我不知道以前的那些所谓的名将是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的,老子只要看到这样的场面,每回都想杀人,而且不管杀谁!”
文彦博瞅瞅云峥,再看看好像很不对劲的王安石,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下争吵起来,他把目光转向陈琳,发现陈琳好像是一个木头人,站在坡上闭目养神,对云峥和王安石之间的争吵没有任何的反应。
文彦博以为云峥目前出现发狂的迹象很是能够让人理解,毕竟死的都是他的部下,还是被他下令派去送死的。
王安石莫名其妙的暴躁就非常的不能让人理解了,这中间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而且一定是大事,否则沉稳的就像是一座山一样的王安石不会这样失态。
暴怒的云峥走了,回帅帐去写奏折了,他希望皇帝和中枢现在就能把阵亡将士应该享有的福利全部兑现掉,至少在他走之前一定要兑现。
将军怒不兴兵,同时也不该在发怒的时候写奏折,否则很容易把一封很有道理的奏折写成一封充满威胁意味的绝命书。
至于绝的是谁的命不重要,总之会在朝堂上起到相反的作用。文彦博觉得这封奏折应该由自己来写,自己是文官,不论信里说了什么,皇帝和中枢都不会怀疑自己有什么忤逆之意。
云峥强迫自己把心静下来,安排郎坦替换下来了吴杰所部,盛勇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该是郎坦的常胜军出马了。
以前是辽人不给吴杰任何喘息的机会,现在,到了宋军不给辽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郎坦的部曲刚刚过河,那里就响起了火炮的怒吼,攻城车高大的身影正在不断地变高,那是工匠们把攻城车拆成了散件,然后正在拼装。
文彦博强行从云峥那里讨来写奏折的权力,一封文情并茂的奏折还没有写完,将士们奋勇作战的英姿还没有描述清楚,就听见大帐之外传来整耳欲聋的欢呼声。
匆匆抛下手中笔,出帐查看,之见无数的宋军正在欢呼着从桥上拼命的向对岸跑,手搭凉棚仔细观看洋河对面,发现一面黑虎旗已经插在铜头关瓮城的上空了。
他想拉着同样出来看军情的王安石一起欢呼一声,却看见王安石脸上充满了苦涩之意。
“介甫,大军攻克了铜头关,你为何会闷闷不乐?”
“无他,老夫心头压着蓬莱,方丈,瀛洲三座大山,明知道此刻应该欢呼雀跃,但是被重山压着,跳不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介甫不妨说出来我们参详一下!”
王安石叹息道:“老夫不能无端的指责别人还没有做的事情!”
“到底是何事让你忧心忡忡?”
“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天下人的心就乱了。”
云峥从高坡上走了下来挥挥手对文彦博道:“文公,我们进城吧,接收铜头关还需要你的印信来查封铜头关里面的钱粮军械。”
文彦博朝王安石挥挥手道:“介甫,你也该去接收户表民册了,必须要快,一旦那些兵痞开始屠城了,说不定会纵火毁了你要的宝贝。”
他决定先把接收城池这种事情先做了,然后再去继续书写为将士们请赏赐的奏折,最后再去问问王安石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够祸乱大宋百姓的心!
几人踩着河边红色烂泥,在亲卫的保护下进了铜头关之后,又匆匆跑了出来,齐齐的趴在拒马上面呕吐的昏天黑地,三人中间只有云峥的表情正常些,只是脸色变得白了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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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地狱里的小话
耶律乙辛非常懂得存人失地,人地两得,存地失人,人地两失的道理,所以,在下大雨的时候没有击退宋军,他就立刻选择了撤退,准备退到奉圣州再做打算。
铜头关下的冤魂太多,辽人在这里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退避一下,期待卷土重来就是耶律乙辛的最大希望。
城里的活人大部分都退走了,只剩下一群等死的伤兵绝望的趴在尸体堆里等死。
被磷火烧伤的人又被雨水浸泡了一下,死状惨不堪言,辽人的伤兵营看起来和死人堆没有多少区别。
云峥估计,如果不是大军快速的攻下了铜头关,伤兵营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活人存在了。
这其实是宋军和辽军之间最大的区别,至少是京西军和辽人之间巨大的差别。
宋军只要受伤了,就不担心会被同袍抛弃掉,即便是重伤要死,最后也会在病床上咽气,而不是如同辽人这样随意的倒在雨地里绝望的死去。
本来一肚子怒火准备在城里屠城示威的宋军,看到城内的惨状之后,怒火也就消失了,他们的惨状比起自己屠城之后还要凄惨百倍。
文彦博脸上勒着一条毛巾,得意的抚摸着硕大的肚皮对同样打扮的云峥和王安石道:“我军中药材堆积如山,这些辽人就不要杀了,留给介甫还有大用处。”
王安石点头道:“文公所言极是,这些辽兵都是被耶律乙辛抛弃的人,如果我们能够救活他们,这样的恩情如同再造,然后驱使他们为我大宋效力也就容易了。”
口鼻上捂着毛巾的云峥瓮声瓮气的道:“还是要挑选,杀伤我军士卒的辽人必须死。”
文彦博大笑道:“这是自然。那样的辽人我们也养不熟,恩遇不能轻易地给他们,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被珍惜……”
王安石笑道:“老夫麾下有的是鉴别真伪的高手。”
文彦博的面皮抽搐一下道:“提刑司的人手?”
王安石笑道:“正是,朝廷派来了提刑司的官吏来军中坐镇,交给云侯会被派去背沙子,交给文公可能会被派去攻城。所以庞相交代这些人全部归属老夫麾下。”
文彦博哼了一声道:“待老夫还朝,定会去争一争提刑司提举的职位,提刑天下掌控阴阳很适合老夫。”
云峥瞅瞅正在加紧清理城池的民伕笑道:“杀气腾腾的回到京师也不怕吓坏了那些懦鸡一般的官员。”
文彦博笑道:“跟着云侯在尸山血海中走了一遭,回去之后必定要修身养性数年才成。
当年云侯以战场杀戮过多,以至神魂不稳为由搪塞殴打御史言官之责,老夫当时还以为一派胡言,现在知晓,那个理由并非搪塞,老夫自问乃是心志坚毅之辈。在军中行走多日,也自觉戾气顿生。
云侯乃是首当其冲者,神魂不稳之说毫不过分。”
云峥笑道:“最该来这里看看的其实是小皇帝,如果他看过这里的情形之后,或许就不会暗中支持种諤北上了。”
王安石嘿然一声道:“当初还以为是种諤自行其是,没想到却是陛下的要求,急于求成之下想要做到安稳就难如登天了。”
云峥道:“我就伺候他到夺回燕云,你们这辈子有的是时间好好调教一下皇帝。”
“这种话只能在这里说。因为风大能把话吹跑,若是在京城说这样的话。必然会掀起一场冤狱。
少年人掌权对一个国家来说并非好事,同样的年纪过大的帝王掌权对国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前者锐气过盛,敢轻易下决心,其后果就是好大喜功。后者暮气沉沉,而且多疑,后果就是前期积累会在一朝耗尽。
如果可能的话。适合当皇帝的年岁当在而立之年与耳顺之年之间,不宜过早,也不宜过晚。”
云峥瞅瞅满怀希望的文彦博嗤笑道:“做梦!只要是能当上皇帝的,哪一个不是想早日登上皇位,晚点退下皇位。皇权这种东西幸亏带不进阴曹地府,否则,我煌煌中华,恐怕只有一位皇帝。”
王安石笑道:“那样也不错,皇位给皇帝带入阴间,宰相掌权也不错,那样一来就没有朝代更迭这回事了。
国家治理不好,我们换一个宰相就是了,用不着动什么刀兵。弄得我们刚刚治理好的国家再一次成了一片废墟。”
云峥很是疑惑,这两位是不是也对皇权早就不满了,否则也不至于一个人想要限制皇权,一个想要把皇权送去阴曹地府,大方向上他们的目标一致的,有少许的差别算不得事情。
这番话是在人间地狱一般的铜头关说的,而且还是站在腥臭的风里说的,三个人都捂着嘴巴,天知道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从哪里传来的。
三人心照不宣的相互看了一眼,见陈琳过来了,就闭上了嘴巴,文彦博开始处置那些半死不活的辽人伤兵,王安石开始去铜头关治所去搜检当地的民户账册。
至于云峥则随着指路的陈琳一起来到铜头关的最高处,赵旉和李东楚的大军也来到了铜头关下。
眼看着两支疲惫的大军缓缓的进了城,云峥就向陈琳收拾好的中军驻地走去。
憨牛拖着一个彪形大汉从街道的另一边走了过来,那个彪形大汉全身上下破破烂烂的,看样是被火油弹给烧成这样子的,即便是被憨牛拖着一条腿在地上滑行,他也努力地把自己的头颅高高的抬起来。
大汉的额头上用烙铁烙出来一个展翅飞翔的雄鹰烙印,这是辽人射雕手的印记。
射雕手这种人绝对不会被耶律乙辛留下来的,哪怕他已经受伤了,即便是死了,耶律乙辛也会把他的尸骨剁成泥,拌上牛油抛给天上的老鹰啄食干净。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传统,射雕手也是辽人的偶像,军中有射雕手和没有射雕手两者之间战斗力相差悬殊。
一旦是射雕手带队冲锋了,那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要嘛战胜敌人,要嘛被敌人杀光,这中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很显然,这个射雕手就出现了意外,他带队冲锋的时候遭遇了火油弹,很明显,从他身上的烧伤来看,面对大火的时候他都没有退缩,只可惜火油弹里面被宋人的军器监给添加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冒出的烟雾就很有问题。
按照宋军使用火油弹的条例来说,火油弹不得在身处下风位的时候施放,那个射雕手估计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了,结果命大没有死掉,被辽人给拖回来了,只是慌乱之下被耶律乙辛给抛弃了。
憨牛拿着一支拇指粗的黑羽箭对云峥道:“大帅,就是这家伙伤了梁辑,我军死在他箭下的将士数不胜数。”
那员辽将怒吼道:“老夫战败无话可说,如果大将军愿意收留那些受伤的军卒,达鲁汗愿意为大将军效劳。”
云峥扭扭自己酸涩的脖子无所谓的道:“那些受伤的辽兵本来就不用死,对他们的医治已经开始了,如果命大,自然会活下来。”
那员辽将高昂的头顿时就落了下来,脑袋躺在地上瞅着蓝蓝的天空道:“祖先啊,不是达鲁汗贪生怕死……”
云峥不等他把誓言说出来就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不用向你的祖先忏悔,你马上就要去见他们了,你以为在你杀伤我大量部卒之后,老子还会容你活命吗?
莫说你一个人射雕手,即便是辽皇耶律洪基,该杀的时候老子也不会留他一命!”(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第六十五章打土豪,分田地
憨牛咧开血盆大口,呲着白牙向云峥笑了一下,然后就一只脚踩着达鲁汗的脖子,来回碾两下,达鲁汗的脖子就软的如同面条一般的带着脑袋左右晃荡。
七窍流血的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他到死都不相信云峥会这样对待他这样的一位射雕手。
憨牛拎着达鲁汗的脚脖子,见一辆拉满尸体的马车过来,随手就把达鲁汗丢上了马车,然后在身上擦擦手去追赶已经走远了的云峥。
不论是吴杰还是赵旉,疑惑是李东楚,他们以及自己的部下都已经失去了继续追击敌人的力量。
郎坦,梁辑,孙大志三人带着部属出了铜头关继续向奉圣州方向前进,目的就是了扫荡周围的小县,逼迫耶律乙辛和自己决战,只要死死地咬住耶律乙辛,其余的大军就会一窝蜂的赶过来,在平坦的奉圣州将耶律乙辛撕咬的一块肉都不剩。
姜哲留下来守卫铜头关,云峥,文彦博,王安石陈琳这些高官都在铜头关内休养。
还要等候从雁门关送过来的各种补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各种炮弹和火药,粮秣在攻破铜头关之后又缴获了一批,暂时并不不缺少,这一带已经是辽国的产粮地,即便是没有缴获,大军也自然能从周边的县乡里收缴到足够的粮食。
坚壁清野在这一带没有意义,这时候辽人薄弱的基层统治缺陷就暴露无遗,云峥屯兵铜头关之后,地方上的那些豪族,就已经押运着粮草来到铜头关,并且说明,这些粮食是今年的赋税。
王安石笑眯眯的来者不拒。不但亲自带着一干账房先生亲自入账,还给那些豪族开具了税单,甚至连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减免的赋税都折算在里面了,可谓公平至极。
等到豪族离开之后,王安石就匆匆的来找云峥。掀开帘子见云峥正在观看一张巨大的海图,好几处明明是海水的地方,却用红笔醒目的标示出,蓬莱,方丈,瀛洲的名字。
云峥见王安石进来了,就了无痕迹的将海图上的幕布垂了下来,端起茶壶给王安石倒茶。
“介甫兄不在府衙收夏税,来我帐中何事?”
王安石心惊肉跳的把目光从蒙着幕布的海图上转过来。喝了满满一杯茶水之后才道:“豪族可恶!”
云峥笑道:“人家敲锣打鼓的给你把赋税送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云家敢把自己封地附近的赋税全部收上来送到官府吗?”
“不成,可能会被陛下问罪,封地是封地,人是人,我享受土地上的产出,对封地上,或者封地附近的百姓没有管辖权。”
王安石咳嗽一声道:“如今那些没有封地的豪族却把附近所有百姓该缴纳的赋税给老夫送过来了。”
云峥知道。大宋王朝最重视的就是县治!这表示皇权可以一竿子插到底,里长。村长,族长则是最基础的权力来源,但是县令绝对需要保持对地方上绝对的掌控力度的,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大宋前些年之所以流寇不断,造反不绝。最主要的原因就来自地方豪族和县令之间的较量之后的后遗症,如果再加上灾害侵袭一下,百姓造反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辽国在地方豪族的事情上选择了逃避,他们掌控着州府,对下面的小吏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很自然的,地方小吏自然就会由豪族子弟来担任,对他们来说,只要每年收到足够的赋税就好,至于底层百姓所受的苦楚,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大宋不同,他们最注重的就是县一级的治理,在大宋,一个知县官位虽然卑微,但是能量极大,因为他有直接上书内阁的权力,而那些比他官职还要大的辅助官员,却没有这个殊荣。
王安石就是从县令起步走到今日位置上的,所以他刚才说的话,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了。
云峥把王安石拖出军帐,指着到处走来走去晒太阳的军卒道:“看谁不顺眼就带着他们去砍,谁要是不听话就带着他们去砍,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就去找赵旉,找吴杰,找李东楚,他们都能给你凑点人后,必要的时候你连火炮都能牵出去轰击豪族的堡垒。
只要不来骚扰我就成,我最近很忙,只要是别人能决定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
“两军交战正酣,你身为主帅玩物丧志是为那般?”
“谁玩物丧志了,没见我正在看军图?就在刚才,我还处理了涿鹿县李常送来的密报,这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