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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里灯火通明。门口守卫着两位全身甲胄的军卒,听说有那些百战悍卒守卫门口,阴间的无常鬼就不敢进来拘走种建淮的阴魂。
种諤这时候非常期望有什么无常鬼进来,这样的话,他就能与无常鬼大战一场来确定自己儿子的生死。
自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种建淮。二儿子种建中,三儿子种建平,其中只有种建淮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其余的两个儿子都是从七弟那里过继过来的孩子……
子嗣艰难,是种諤心头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
如今。种建淮死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如果不是因为有怒火在支撑的话,他早就崩溃了。
大营中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种諤将血红的眼珠子盯向门口,马原该是捉到了凶手,马上就会送到自己的军帐里来。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马原将凶手送过来,就在他准备亲自去的时候,监军何酬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坐在种諤的对面,两人只隔着种建淮的尸体。
“凶手捉到了,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辽国悍将李清!”
种諤平静无波的瞅着何酬,一言不发。
何酬舔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道:“老夫亲眼看着此人杀害了少将军,恨不能生吞此缭,可是……”
种諤见何酬停了下来,用嘶哑的嗓音问道:“可是什么?”
何酬把心一横道:“可惜,为了大军的前途着想,老夫已经派人将李清押送东京了。”
种諤笑了,指着种建淮的尸体对何酬道:“监军这是在开玩笑?难道我儿还有起死回生之能?”
何酬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帅还请节哀,少将军战死在了野狐岭,却不能白白的死去。
我西军历来不如京西军受重视,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
京西军这些年来,败军杀将无数,这导致他们日渐骄横,我西军每次只能捡拾一些京西军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果腹何其的不公平也。
现今,我军活捉了西夏悍将李清,此人在西域纵横无敌,在辽国也是屡次打的辽人丢盔弃甲,算的上是西夏国的第一号悍将。
如今,新皇登基,天下万事更新,圣宠也是如此,陛下登基开始,将军就活捉了西夏第一悍将李清,这将是献给陛下的最好礼物。
有了李清充当礼物,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此次我军擅自改变进攻方向,朝中已经弹劾不断,云峥那里虽然没有消息,我们谁都能想象的到他是多么的愤怒。
如果云峥联合文彦博,王安石上本参奏我们擅离职守,西军的下场一定不是很妙。
老夫知道大帅心痛爱子战死,此时此刻,还请大帅节哀,以全军将士的福祉为念,莫要一怒而坏了大事。”
种諤惨笑一声道:“这么说这个决定得到了军中其余将军的同意?”
何酬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道:“西军有这样的功绩不易!”
种諤痛心的道:“老夫刚才坐在这里,最痛悔的就是答应你们的请求,擅自离开弘州北上对付没藏讹庞。
老夫以及西军的好儿郎们既然能够为了功绩弃云帅的安危于不顾,老夫死掉个把儿子,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何酬面红耳赤的大声道:“此举是为了西军,也是为了种帅您,并非是为了何某的一己之私。”
种諤嘿嘿笑道:“你知道如果你今日面对的是云帅,你会有和下场吗?”
何酬怒道:“难道他敢诛杀老夫不成?”
种諤抬头瞅着帐篷顶悠悠的道:“当年老夫因为战马一事去了蜀中,成都府知府张方平正在督率云峥所部剿匪,战事极为惨烈,但是其中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云峥军中的主簿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过了很久,有人在一个烂泥潭里发现了一具全身绑着石头的骸骨,仵作比量过身高,觉得骨殖很有可能是那个主簿的……”
何酬骇然瞅着种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种諤黯然的摇摇头道:“你不用害怕,这种事情老夫做不出来,其实啊,不是做不出来,而是做不到云峥那样水泄不通。
他有本事用一道军令或者一句话就让他所属的所有部下都忘记主簿是怎么死的,他的部属甚至还会主动用刀子帮着别人去忘记此事。
老夫做不到啊,这就是老夫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雌伏在云峥面前,心甘情愿的捡拾一点他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而无怨言。
他这个将军做的实在是过于痛快,老夫不如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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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李清的好机会
“真正的将军其实和土匪头子差不多,都需要手下的兄弟绝对的忠诚。
每一个当将军的都希望自己的麾下能够在任何时候站在自己一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能一起去闯一闯。
只要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将军,差不多都在史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样的将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即便将军是一个平庸的人,当他有了一大群和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之后也会变得强大无比。”
何酬嘶吼道:“那样的将军也是国之大敌!”
种諤叹息一声,取过自己的斗篷盖在儿子的身上,瞅着那张还有些稚嫩的面孔,悲从心来,挥手让何酬退下,他准备给自己留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和自己的爱子好好的说说话,这些年,自己在外征战,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李清获得了很好的照顾,宋人不但找军医帮自己起出了三棱破甲锥,还帮自己清理了别的伤口,那些人比自己还担心自己会死掉。
宋军的伙食很好,尤其是那一锅小米粥就让李清喝的极度忘我,分了小豹子一点,整整一锅吃的底朝天,至于身边的干饼子李清自始至终没有动一口。
囚笼是用粗大结实的木料打制的,上面的树皮都没有去掉。
五百全副武装的宋军来押运自己还真是场面宏大啊。
靠在囚笼里,李清不停地逗弄着小豹子打发无聊的时间,现在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去做,至少在抵达东京之前自己会过得不错。
草原上的天空蓝的令人神往,如果有可能。李清很想把身体融化在那片神秘的蓝色中。
相比天空中不断盘旋的苍鹰,李清更喜欢那些被车轮惊动的飞起来的草鸡,它们的翅膀比较好看,尤其是雄鸡脖子上那一环蓝色,在阳光下如同蓝色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囚车路过一丛野生枸杞,李清探出手去折了很大的一枝。小心的把上面红色的果子剥下来,一粒粒的放进嘴里感受那一丝甘甜。
小豹子咬了两口干饼,乳牙还咬不动这个,李清就把一颗枸杞放在手心,小豹子舌头一卷就吞掉了,然后就用力的拿头拱李清,希望获得更多。
豹子吃这东西,李清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继续给它喂食。不大功夫一人一豹子就把手上的枸杞吃的一干二净。
当他四处瞅着想要再找一点的时候,脸上的原本带着的那一丝温柔立刻就变成了苦笑。
种諤到底是不愿意看着自己活下去啊——
这些宋军不明白草的颜色不同代表着什么,李清这种人如何会不晓得,中午的时候,大太阳底下,还有一丛丛的青草沾着水珠,青翠欲滴的样子能骗的过谁?
于是他将小豹子抱在怀里,换了一个姿势。准备欣赏一下宋军和宋军之间的战斗,这样的景致很难得。
当第一支箭射过来的时候。李清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来的是西夏军,因为缺少钢铁,西夏人的箭和宋人,以及辽人的箭有很大的不同,如今的宋人使用的箭头大部分都是三角状的。如果是京西军,他们使用的箭头就该是三棱状的,辽人的箭头和普通宋军差不多,也是三角状的,唯有西夏人的箭头是扁平状的一个小铲。
这三种箭头破空的声音都不一样。三棱状的破甲锥破空声音最小,而西夏人的小铲子却会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现在漫天都是那种刺耳的尖啸。
宋军的虞侯爆喝一声:”敌袭!“
他身边的宋军就冒着箭雨迅速的摆好了阵型,西夏人的箭雨落在身上,叮叮当当的乱响,而后就掉下去了。
李清叹了口气,国家实力上的差别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突出,那些西夏人根本就不该用箭雨来袭击的,这样做除了能够伤到几匹马之外,对宋军本身的杀伤力是很小的,除非是弩炮投石机或者八牛弩这样的重型远程武器才能收到奇效。
宋军也太贪婪了,按理说一支押送要犯的队伍,在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不是去组织防御,而是应该回头一刀砍死自己这个敌国重犯才对,两个蠢货在打仗,李清觉得没什么看头,反正两方都会劲量的避免伤害到自己这个人犯,不如趁机睡一会。
他的想法没有实现,整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吵得根本就没办法入睡,于是他就躺在囚车里面继续看宋军虞侯如何面对这么多的敌人,从马蹄子的声音李清判断有三千骑兵冲过来了。
虞侯显然也知道了敌人的数量,脸色苍白的厉害,不过他还有勇气面对这样的场面,不停地对下属发令,虽然有好几处不对,李清还是感慨宋军虞侯的军事素养很高,只好第一道拒马已经快速的形成了,第二道盾阵也很快的形成了,周围草地上到处都是亮晶晶的伤马三角刺,弩弓已经上现,长枪手已然躲在盾阵后面准备对敌人施行攻击。
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宋军挂在胸口的火药弹也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利用身边的火把点燃之后就可以丢进骑兵群里杀敌了。
首先冲过来的居然不是骑兵,而是那些躲在草丛底下的步兵,李清瞅了第一眼就发现这些人并非是西夏人,而应该是辽人才对。
他们一冲进宋军弩箭的范围之内,就开始清除地面上的三角刺,虽然有太多的人被宋军的强弩射了一个对穿之后死去,他们好像也没有撤退的意思,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活。
“有意思,居然知道让奴兵清理战场,有意思……”李清终于看出来一点苗头,也就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奴兵死光之后,就该骑兵冲阵了,宋军的塔盾很是沉重,环环相扣之后不亚于一座墙,硬往上冲恐怕不是一个好选择,按道理来说,有火药弹和强弩的小城,在没有投石机的情况下短时间是攻不破的,宋军虞侯已经点燃了狼烟,只要宋军坚守一个时辰,必定会有宋军游骑来增援的,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囚车正好被宋军安置在一处青草茂密的地方,这里有一大蓬长得红艳艳的枸杞,李清一面摘着枸杞吃,一面看着面前紧张的战争状态。
一支箭钉在囚车上,李清探手把那支箭从囚车上拔下来,去掉箭头,慢慢地用手里的小铲子一样的箭头挖身子底下的木板,只要有逃跑的可能,李清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谁喜欢被运到东京被那个好大喜功的小皇帝给制作成蜡人摆在武成殿里面?
守卫在囚车旁边的宋军都抽出了刀子盾牌,面朝外不但要帮着李清格挡流矢,还要防备有人突破外面的军阵杀进来,根本就没心思去管李清的小动作。
专业的事情其实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捕快才是押送犯人最好的人选,军队就是专门打仗的。
李清看到宋军停止了发射弩箭,外面的辽国奴兵这时候也该被杀光了才对,见宋军重新拖出一口袋三角刺,被军卒们抓着向外抛洒,李清都不由的为之咂舌,宋军真他娘的太阔了。
宋军的军阵外围,依旧蹄声如雷,很显然这是骑兵在绕着军阵绕圈子,李清看不到远处,只能这样判断。
蹄声忽然变得密集了,这该是骑兵开始发动攻击了?不对,马蹄声很轻,这说明战马背上没有骑士,外面的骑兵开始利用战马冲阵了。
“全军戒备,发射测距箭,两百步三发弩矢准备!”
不大功夫,宋军的弩弓发出轰的一声,该是弩箭齐射才对,李清努力地继续挖身下的木板,该死的宋人把囚车制造的很结实,底下的木板足有一寸厚才对。
如果组织这次袭击的西夏将领不太蠢的话,既然已经声东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击西才对!(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第七十六章飞翔的李清
果然,来袭击宋军的西夏将领并非蠢货,东边的战马才撞到拒马上,西边又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宋军虞侯大吼一声“全军戒备,正西方,弩弓急速射!”
“火药弹三发准备,弩炮投掷!”
听到宋军虞侯的声音,李清都不由得停下了挖凿木板的手,这个虞侯见识不错,这时候居然知晓用火药弹的爆炸和火光来驱赶受惊的马群,宋军什么时候人才这么多了?
小豹子被火药弹爆炸的声音吓得钻进李清的身子下面瑟瑟发抖,李清侧着身子盯着外面,手下依旧不停歇,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不把握好就没机会了。
战马倾倒在地上,无力的抽搐,宋军虞侯不退反进,命守卫的宋军将这座塔盾组成的城池向外扩展三分,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作战空间,在经历了一开始之后的惊惶,他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指挥的也越发得心应手。
骑兵到底还是来了,随着虞侯一声令下,宋军背后的短矛齐齐的拔了出来,等骑兵距离自己不过五十步的时候,齐齐的将短矛投掷了出去,短矛要杀的不是马上的骑士而是战马,也只有这样的重兵刃才能在第一时间给予狂奔的战马致命一击。
虞侯游走在战阵里,他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发布最合适的军令,云峥当初将最大的培训力量放在虞侯这一级军官的身上,从这个虞侯身上能明显的看出效果来。
狂暴的骑兵在遇到密集的短矛之后,冲锋阵型立刻就乱了,最前面的战马在被短矛穿透了胸膛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轰然倒地,不但绊倒了最近的骑兵。还挡住了骑兵后续的进攻。
希拉木伦顶着弩箭拍马狂奔,他身边的骑兵倒在地上,不等战马踏在身上已经折断了脖颈死去了。
横过盾牌拍飞了一支短矛,他的面前就是宋军的盾墙,这样的墙壁并不结实,只要战马全速撞上去。就会撞开一条豁口。
自从跟随委哥宁令以来,希拉木伦的心就死了,这是一支没有任何前途的军队,接连不断的厮杀只是为了活着,他们抢劫宋军的辎重,也抢劫那些辽国牧民,他们甚至连西夏人自己的辎重都不放过。
死亡是这支军队中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自从刚认识的两个朋友战死之后,希拉木伦就不再交朋友了。今天认识明天就战死,这样的朋友交了也没有用,只会加重自己的负担,既然是朋友总不好见他曝尸荒野,一个浅浅的坟坑还是要挖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所以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有了女人就野兽一样的扑上去,有了美酒就大口的喝的烂醉。而委哥宁令也喜欢看见他们这样。
不过今天希拉木伦有了别的想法,今日为了将战力最大化。锁在自己双腿上的镣铐被解开了,在希拉木伦看来只要自己能够穿过这座宋人的军阵,就能撒开腿跑路了,这个时候委哥宁令一定没有力量来追索自己。
这里距离自己的家好像已经不太远了,回家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的啮咬着他的心,于是。他将身体缩在盾牌后面,双脚已经离开了马镫,只要战马撞到盾墙上,自己就借助战马的冲力跳进盾墙,宋军的弱点就是近战能力不足。希拉木伦认为自己有可能冲过去。
战马的腿软了一下差点把希拉木伦抛下马背,这是战马受伤的征兆,希拉木伦一刻都不想坐在这匹快死的战马背上,大吼一声,就从战马的背上站立起来,然后就用尽全力跳进了宋军的盾墙之内。
战马撞在盾墙上,立刻就折断的脖子,盾墙发出一声巨响,而后摇晃两下,依旧立在那里,虞侯大怒,长刀没头没脑的朝不断地在地上翻滚的希拉木伦砍去。
希拉木伦的盾牌在格挡了几下之后终于碎裂了,他不想恋战,站起身就疯狂的向对面狂奔,对面的那堵盾墙正在经受战马的撞击,这是一些被刺聋了耳朵的疯狂战马,根本就不在乎身边的任何东西。
李清看到一个辽人向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很想骂一声蠢货,这时候不帮助自己兄弟打开盾墙,乱跑什么,即便是来救自己的也不该这样胡来,自己两个人面对盾墙里面作为后备的一百名宋军根本就是找死。
想要纠正这人的错误做法,那人却风一样的从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狂奔而过,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这一幕让跑过来准备堵截他的宋军都愣住了,眼看着希拉木伦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然后一头钻出刚刚有一道裂隙的盾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