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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做救命稻草。
“娘娘,求求您救救这个孩子……”书瑶跪下来,膝行向前,紧紧的攥着皇后衣物的下摆,梨花带雨的样子闻者落泪,见者伤怀。
“瑶荣华,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嫔,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之人。皇上高兴时将咱们捧在手心当宝,不高兴时就把咱们踢在一旁。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想法保住这个孩子的。”皇后上前轻轻的扶起书瑶,信誓旦旦的说道。
书瑶含着热泪,感激的点点头,嚅动着嘴唇,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皇后看着书瑶的样子,心情大好。太好了,这样便可以将书瑶绑在了自己这条船上。她仿佛看见了傅家一家独大的热烈场面。
两人又寒暄一阵,各自散去。
三日的时间里,各种流言如同旋风一般盘旋在皇宫的上空。
“知道吗?原本势同水火的皇后娘娘和瑶荣华现在像好姐妹一样,昨儿皇后娘娘还赐给瑶荣华几只鹿茸养身子……”
“这后宫啊,本来是皇后娘娘和灵妃娘娘势均力敌,现在看来皇后娘娘占了上风啊……”
“……”
宝澜苑灯火通明,鎏金的暖炉不遗余力的释放着温暖,镶金嵌玉的家具物什投射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春桃站在一旁直犯困,看着神采奕奕的书瑶,终于忍住了那番困意。
书瑶随意的拨弄着琴弦,清越的琴音倾泻而出,时而舒缓如同叮咚的泉水,时而激越如同飞奔的骏马,时而如泣如诉的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时而艰难晦涩如同史书上的生僻字。
翻飞的十指如同盛开的莲花一般快速滑过琴弦,优美的曲调在一串优美的滑音中落下帷幕。
“梆梆……”已经二更时分了,罢了,看来那个人果然沉的住气,今天不会来了吧。
疲倦的伸了个懒腰,书瑶正要开口呼唤春桃,突然外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春桃机警的走出去应门,不多时春桃领着两个身穿黑色大麾的人走了进来,大麾上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脸孔。
“来者是何人?”书瑶不紧不慢的道,看这副打扮,有点像是自己正在等候的灵妃。
看来自己的法子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不对,他们的身材异常高大,与娇小的女子相去甚远。
心里暗暗吃惊,他们到底是谁?
“书瑶,这么晚还没有入睡,你在等人吗?”一个春风般的声音响起,同时其中一人取下了兜帽,露出丰神俊朗的容颜,与皇上竟然如出一辙,赫然是墨文斌。
“文王爷,怎么会是你?”听到来人的声音,书瑶有些震惊,急忙令春桃去守着大门,防止其他人意外闯入。
第097章 阔别重逢忆往昔
“呵呵,怎么不会是本王?你的事本王已经得到了汇报,你做的很好,现在已经吸引了皇兄的心思。”墨文斌笑盈盈的坐在桌边,深潭一般的双目里溢满了春水,沁人心脾。
“回王爷,那是书瑶该做的。”书瑶点点头,不卑不亢的道。像是想起了什么,诧异的问道:
“王爷不是在梁州领军杀敌吗?为何会在深夜来到这宝澜苑?”
“本王此次回来,是要向你引荐一个人。”墨文斌故意卖个关子,用眼神示意身后之人。
书瑶狐疑的打量着另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这个人身形比王爷还要魁梧。
身穿黑色大麾的人用颤抖的手指掀去头顶的兜帽,兴奋的目光粘着在书瑶的身上未曾离开。
“王爷,这位是?”书瑶仔细的打量这眼前眉目英挺的人儿,他的眉眼令她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瑶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千落啊……”身穿黑色大麾的人热烈的看着书瑶,狂喜的表情溢于言表,突然又沮丧起来,晶亮的双眸瞬间失了神采:
“哎,我被掳走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又怎么会记得我。”
听着这个人的话,书瑶如同堕入了云里雾里,心里更加的疑惑。
慢着,被掳走……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句话,到底是哪里呢?
“对不起,我并没有见过你。”书瑶思索良久无果,淡淡的道。
黑衣人的眼中淌着悲戚的泪水,转过头去求救似的盯着墨文斌。
“哈哈哈,书瑶你可要看清楚哦,他是你素未谋面的亲哥哥。”墨文斌不得已出声道。
“不可能,我从未听爹爹和娘亲提起我有个哥哥的事。”书瑶斩钉截铁的否决。
“哎,这事也怪我。当初爹爹受到凤栖国国君的命令去讨伐黑云寨,我一时贪玩瞒着爹爹私自骑着小马到达黑云寨,结果被黑云寨的土匪掳去,后来被辗转卖到了流音国,一直过着奴隶的日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听到凤栖国灭国的事,那时我便立誓要为爹爹和娘亲报仇。在多方查探之下,知道我还有个妹妹名叫书瑶,尚在人间,却想不到我们兄妹俩相见时,你却不认得我了。”花千落说到伤感处,忍不住再次落泪。
“你真的是我哥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丹凤眼、卧蚕眉,曜黑的双眸熠熠生辉,难怪觉得他眼熟,他的眉眼像极了爹爹,丰润的唇以及略显刚毅的轮廓又像极了娘亲。
“千真万确。”花千落迎着书瑶的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哥哥……”书瑶喜极而泣,踏步上前,动情的拥住这具壮硕的身躯。
原本以为神明已经放弃了自己,却在自己几近绝望的关头送来了哥哥,果真天无绝人之路啊。
“瑶儿,听文王爷说,你在宫里受了不少苦?是不是?”花千落激动的拥着书瑶的身躯,双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青丝,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哥哥,你也受苦了吧。”书瑶眼尖的看见花千落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他这些年过的一定不容易。
“如果有人欺负妹妹,哥哥一定帮你出气。”花千落点点头,汹涌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视线。
多少年了,他心心念念着这一天,终于和妹妹相认了。爹爹、娘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书瑶感动的无法自持,这便是有亲人的感觉吗?有人为你遮风挡雨,这种感觉真好,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沉浸在其中险些无法自拔。
“梆梆梆……”沉重的敲更声传了进来。
不好,这么快就三更了,这个讯息迅疾的传入每个人的脑海中。
书瑶和花千落的脸色一变,这皇宫不是他们久留的地方。
“你们兄妹俩还有什么要说的,尽快吧。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墨文斌笑盈盈的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煦。
花千落放开书瑶好好的打量着她,待看见她微凸的腹部时,脸上瞬间变色:
“瑶儿,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书瑶苦涩的点点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没有怀上这个孩子。
“他对你好吗?你爱他吗?”花千落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异常矛盾。
他曾经夸下海口,一旦文王爷帮她找到亲妹妹,便帮助文王爷起事,如今瑶儿是当今皇上的嫔妃,自己岂不是要反自己的妹夫?
“哥哥……”听到这个问题,书瑶的心再次撕裂开来,趴在花千落的怀中压抑的哭着。
这个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便这么轻易的被再次揭开,鲜血淋漓的画面令她窒息。
“什么?他对你不好?哥哥带你离开这里……”花千落听到书瑶的哭声,急的直想将她带离这个伤心地。
“慢着,花千落,书瑶是本王的奴隶,她还没有为本王完成任务,必须留在这里。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本王什么?”墨文斌春风一般的声音里透露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是……”花千落痛苦的垂下头,自己的妹妹正在受苦,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她,暗骂自己无能。
“哥哥,你答应王爷什么事了?”书瑶吃惊的抬起头,凄惶的面容上布满了忧伤的泪水。
“妹妹,这……”花千落痛苦的压抑着心中的嘶吼,他岂能说出自己要推翻墨昊泽。
“哥哥,我已经知道杀死爹爹和娘亲的人了,从此以后我们的仇人只有他一个。”书瑶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朦胧的天色,抢着道。
“哦,是谁?说出来,哥哥要为爹爹和娘亲复仇。”花千落着急的问道。
墨文斌坐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书瑶难道已经知道是大皇兄杀了她的爹娘吗?如果是这样,自己要好生应付才是。
“是当今皇上。”书瑶斩钉截铁的说出那个令人心颤的答案。
花千落闻言紧紧的握住拳头,锋利的指甲划破长满老茧的肌肤,锐利的疼痛扩散开来。
第098章 再起争执顺王命
“妹妹,你……”花千落怜惜的看着书瑶隆起的腹部,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妹妹怀了杀父仇人的孩子,她一定很难过吧。
“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书瑶微笑的抬头,将浓浓的恨意以及伤痛掩藏在眼底。
“时候不早了,速速离开吧,不然本王也不好脱身。”满意的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墨文斌心里狂笑不已。
天助我也,得到消息说书瑶和皇兄两情相悦,却不想他们之间存在着天大的误会,这倒省了很多劝说的功夫。
“妹妹,哥哥一定会再来看你的。”花千落依依不舍的抚摸着书瑶的长发,心里不胜唏嘘感慨。
书瑶紧紧的拥住花千落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有个哥哥,这种温暖的感觉还没有享受够,岂能就此离别。
“千落,你先出去吧,本王有些事需要吩咐书瑶。”墨文斌看着依依不舍的二人,冷声道。
花千落重重的拥了一下书瑶,将黑色大麾上的兜帽重新带起,隐入了黑暗中。
定定的望着花千落消失的方向,书瑶心里升起一股甜蜜感,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从今以后,她有了一个真正的亲人。
收拾好思绪,转头平静的看着文王爷。
“书瑶,这几日皇兄每次来宝澜苑每次都是铩羽而归,是吗?”墨文斌的声音透着丝丝阴冷,显示着他的不满。
“是。”书瑶昂着头承认道。
皇上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她没有办法面对他。
“荒唐,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奴隶,你必须取悦皇兄才能得到本王想要的东西,只有本王才能助你报父仇。”墨文斌气愤的上前紧紧的扼住书瑶的脖颈,春水一般的眸子里泛着浓浓的杀意。
“我做不到,做不到面对仇人还能笑脸相迎。”书瑶忍着喉咙处的疼痛,喘着粗气表达自己坚定的信念。
文王爷眼中的杀意令她心颤,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小命会在下一秒断送,心里不由开始打鼓。
“最好听本王的劝告,否则你这个刚认的哥哥就要魂归九泉了。”墨文斌居高临下的看着书瑶因为憋气而通红的脸颊,脸上泛着一丝得色。
自己抓住了她的要害,她一定会乖乖就范的,人性就是这么脆弱。
“是。”书瑶不甘心的咬牙道,心里是难言的屈辱。
“还有,听说你在利用自己的孩子挑起后宫的争端吗?这倒是个好法子。”墨文斌收回了紧紧箍住书瑶脖颈的手,赞赏的道。
如同温煦的春风般的声音,一点点的沁入书瑶的心脾,洗刷着心灵的阴暗面,不自主的左右她脆弱不堪的思绪。
书瑶用手揉着疼痛的脖颈,有些惧怕的看着阴晴不定的文王爷,他的情绪变化太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样的敌人才最可怕,幸好自己是他这一边的。
“别怕,你是本王的奴隶,本王岂会轻易伤害你。”看出书瑶眼底的慌乱,墨文斌笑盈盈的上前,轻轻的抚着她的腹部,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只要你听本王的话,你、你的孩子、花千落都会得到最好的安置,否则,本王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另外,很多你想办的事,可以传给福喜,他会处置妥当。”
书瑶愣怔在原地,思绪纷乱如麻,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自沉思中回神时,才发现一室的蜡烛早已燃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文王爷早已没了身影。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遭遇在等待着她?
由春桃伺候着洗漱,书瑶疲惫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有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她努力的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想要记起什么,却一无所获,在冗长的梦里浮浮沉沉,找不着方向。
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目便是满室绚丽的霞光,支着身子来到窗边。
远远的看见红彤彤的日头有一半隐没在云霞中,另一半不遗余力的释放着金色的光辉,将整个皇城印照的如同黄金打造的宫殿,美的动人心魄。
痴痴的看了许久,书瑶淡淡一笑,不论她的生活有多么混乱,有多么凄凉,日月星辰依旧起起落落,演绎着最原始的美景。
人在这个世界中邈如尘埃,一代一代生,一代一代死,只有那些奇人异事才会被载入史册,流传千古。爹爹是凤栖国的名将,也一定会载入史册吧。
想到这里,书瑶的心里升腾出一股浓浓的哀伤,人死如灯灭,那些仇恨就由活着的人来背负吧,爹爹和娘亲的血仇是支撑她活下来唯一的力量。
“娘娘,您醒了?今儿皇上过来,看您还睡着,特意吩咐御膳房备了些清淡的菜肴,奴婢这就吩咐人传菜。”春桃推开房门看见临窗而立的书瑶,笑盈盈的道。
“皇上……”书瑶喃喃出声。
是啊,这巍峨的皇城是皇上所有,这流音国辽阔的疆土也为皇上所有,她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想要展翅翱翔却被折断了双翼,那个剪短她羽翼之人正是文王爷。
还有什么可以奢求呢?还是好好养身子,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
想通了这些,书瑶的心情豁然开朗。
春桃精心的布菜,不时的偷看书瑶的脸色,待看出她与往日无异时,暗暗放心。
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书瑶的胃口大好,足足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筷箸。
入夜,经过白日的长眠,书瑶没了睡意,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突然外间传来细密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开始窸窸窣窣的脱去衣物。
是谁?书瑶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难道又是来要她命之人吗?
感觉自己的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竟然是皇上。书瑶正准备奋力挣扎,身子却被牢牢的掌控,不多时,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办?皇上就在身边,杀了他吗?书瑶圆睁着双眼,却发现身边没有任何事物,心里暗暗叫遭,早知如此,应该在枕下准备一把利刃,这样也便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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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宝澜苑中藏杀机
“瑶儿,你这些日子怎么了?为何突然对朕如此疏远。只有在梦里,朕才能看到你甜美的笑容。你知道吗?朕想念你,虽然日日都能看见你,但是白日的你脸庞忧郁,朕希望你快乐。”墨昊泽用手轻轻的抚着书瑶额际的发丝。
书瑶一时间几乎忘了呼吸,皇上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些话?这些都是皇上的心里话吗?自己需要回答吗?一时间心乱如麻。
“瑶儿,你已经睡了吧?朕会等你重新对朕燃起爱情的火焰。”墨昊泽低下头轻轻的在书瑶的额角印上一吻,体贴的为她掖好被角,沉沉睡去。
书瑶心里如同住了一只小兔,不时慌乱的跳动,良久按下了心悸。
皇上之所以会对自己产生爱意,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是流音国人,但是自己是切切实实的凤栖国人,是流音国最低贱的奴隶。
一旦他发现这个事实,一定会对自己弃之如同敝履吧。更何况自己和皇上之间横亘着天大的仇恨,这份仇恨足以毁灭一切的感情。
睁着眼睛直视着苍茫的夜色,想要扭动身形,却发现身子被皇上压住,不能动分毫。折腾了半夜,依然没办法逃离那个怀抱,书瑶只能僵着身子,尽量避免与皇上的接触。
夜,不期然的落下帷幕。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两日,玉灵宫中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在如风的流言中不动如山。
宝澜苑中,书瑶坐在床榻边,欢喜的抚摸着一把刀鞘上镶着蓝宝石的短刀。
刀长一尺有余,木质的把柄雕刻着镂空的繁复花式,在把柄正中处镶着一枚菱形的蓝宝石,刀鞘是皮质的,其上雕着与刀柄处一致的花纹,煞是漂亮。用力的拔出短刀,只见刀背厚重,刀锋锐利,泛着森然的寒光。
“娘娘,这把刀是奴婢托负责采办的小太监买回来的,您看着还称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