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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片绝望。
“瑶儿,你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慈爱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在书瑶的耳边响起。
这是娘亲的声音,书瑶兴奋的跃了起来,继续朝前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
“爹爹,娘亲,你们等等瑶儿啊……”
“回去吧……”
听到这个声音后,书瑶突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反向推出,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那道耀眼的光幕也变成了一个黯淡的光点。
娘娘,快醒醒,娘娘,快醒醒……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声音穿透黑暗的屏障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书瑶暗暗回神,这是春桃的声音。
用力的睁开眼,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莹莹的烛火在随风摇曳,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正在不断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娘娘,您终于醒了……”看到书瑶醒来,春桃高兴的合不拢嘴,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刚才御医说娘娘如果再不醒来,只怕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追上爹爹和娘亲的步伐,回想起梦里的场景,书瑶只觉得莫名悲伤,醒来便意味着要背负着复仇的重任。
罢了,既然爹爹和娘亲要她活着,便要好生的活着,岂可萌生死意。
费力的环顾着四周,却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明黄色身影,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皇上终究是恨自己的,否则自己病成这般皇上也没有来探视自己。罢了,命中注定他们是仇人,又何必怀揣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娘娘已经昏迷三日了,皇上这几日都没有再来。”猜出书瑶的用意,春桃嚅动了几下嘴唇,终于说了出来。
皇上是文王爷的敌人,既然娘娘也是在为文王爷做事,那么能够少投入感情,在文王爷大功告成的那日也不会伤悲。
皇上一直都没有来吗?听到这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答案,书瑶的心又冷了一分,长长的叹了口气,紧紧的盯着紫菱金纱帐出神。
由春桃伺候着吃药、沐浴,身子清爽了很多,倒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寂寥的夜空半挂着一轮明月,缭绕的云雾宛若轻纱一般笼罩住皎洁的月,平添几分凉意。气势恢宏的皇城隐藏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的灯火点缀其中,犹如一个个曈曈的鬼影。
金碧辉煌的荣禧宫中,高高的烛台上燃烧着一支支雕龙的金烛,将大殿照的纤毫毕现。
墨昊泽身穿月白色的中衣不停的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从宝澜苑中传来消息,瑶儿这几日沾染了风寒性命危在旦夕。
心中不断的思忖:自己要不要去看瑶儿呢?思虑良久,终究作罢。他放不下自己帝王的尊严,无法原谅她那日脱口而出的要落胎药的话。
瑶儿在他的心中圣洁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何时会如此阴险、毒辣,他不忍心面对这样的她。
“启禀皇上,瑶荣华已经醒过来了,正由贴身宫女春桃伺候着。”福喜气喘吁吁的跑进殿内,殷勤的道。
“很好,你下去吧。吩咐人送些补品给瑶儿补补身子。”墨昊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福喜唱了个喏转身离去,他有些不明白明明皇上对瑶荣华爱意不减,为什么又不去探望瑶荣华呢?
哎,帝王的心思总是这般难测。
修养了十日,书瑶的身子大有起色,已经能够下床。
这些日子终于躺在床上,连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好不容易能下床,就着盈盈跳动的烛火,悠闲的抚着琴,清越的琴声如泣如诉,余音袅袅,盘旋在宝澜苑的各处,久久不曾散去。
春桃打着哈欠站在一旁,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心里不住的腹诽。
外间突然喧闹起来,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春桃,外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用手轻轻的按住琴弦,书瑶说出心中的疑问。
“是啊,好像那些人还嚷嚷着什么……”春桃侧耳倾听了一会,附和道。
“既然如此,咱们出去看看吧。”书瑶站了起来,略带兴奋的道。
整日待在宝澜苑,她早已呆腻了。虽然她的性情比较淡薄,也受不了这份孤寂。
“娘娘,这不好吧,万一……”春桃略带担忧的道,看着书瑶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内殿,只得紧紧的追了上去。
两人相携着来到宝澜苑的大门,隔着门缝看到远处站满了侍卫,每一个侍卫的手中都举着火把,将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领头的人正大声呼喊着:“抓刺客……”
竟然是刺客?书瑶摇了摇头,拉着春桃就往内殿走,以免和刺客有什么关联。
刚刚在内殿坐定,突然玉质的窗棂无风自动,一道全身包裹着夜行衣的人冲了进来。
书瑶一惊,正要惊呼出声,黑衣人急忙将脸上的面罩取了下来,赫然正是花千落。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书瑶惊讶的走上前去,仔细的摩挲着他布满风霜的脸庞。
“瑶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想念你,便进宫来找你,不想走错了路,惊动了宫内的侍卫。”花千落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皇宫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他凭着上次的记忆勉强走了几步便彻底失去了方向,好在最后还是找对了地方。
书瑶有些激动的紧紧的握着花千落的手,这是她在世间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花千落的小臂蜿蜒而下,沾湿了他宽厚的手掌。
“哥哥,你受伤了?春桃,速速拿些疗伤止血的药剂来。”察觉到鲜血,书瑶担忧的道。
“不碍事,不过是一点小伤,刚才在和侍卫厮杀时不小心伤到的。”花千落无所谓的笑道,这种细小的伤口他的身上还有很多,根本不足挂齿。
春桃诧异的望了一眼花千落,正准备转身去取药。
“卑职奉命捉拿刺客,还请打开殿门容卑职彻查一番。”殿外突然传来侍卫们的呼喊声。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藏身在这里了,瑶儿,我先告退改日再来看你。”花千落慈爱的笑道,嘴角弯曲的弧度犹如春阳一般温暖。
“不,你不能离开。现在外面满是侍卫,你出去一定会送命的。”书瑶坚定的拉着花千落的手,急急阻止道,同时不住的朝春桃使眼色。
“是啊,现在逃也逃不出去了,不如就待在宝澜苑吧。娘娘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荣华,那些侍卫不敢造次。”春桃会意,也在一旁不停的劝说花千落打消离开的想法。
“哥哥,你就留下来吧,妹妹会想法子保全你的。”书瑶继续劝说。
花千落怜爱的抚着书瑶鬓边的乱发,星辰般的双眸里充满了柔情。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旦露出马脚一定不会连累她。
三人当下部署一番,放下床上的纱帐,将花千落藏匿其中,书瑶则侧卧在床上,做出熟睡的样子。
春桃出去应门,不多时闯进来了几个侍卫。
“春桃,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书瑶装出睡眼惺忪的模样,略微责怪道。
“回娘娘,这些个侍卫说是抓刺客。奴婢说咱们宝澜苑没有刺客,这些侍卫硬要闯进来,奴婢拦也拦不住。”春桃气愤的撅着嘴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启禀娘娘,卑职奉旨捉拿刺客,亲眼看见刺客进入了宝澜苑,想要仔细的搜查一番,万望海涵。”侍卫首领模样的人拱拱手,略带歉意的道。
“哦,你们是硬闯进来的吗?这宝澜苑就这么大,一眼就能望到边。能抓到刺客本宫自然不会说什么?若是抓不着刺客呢?本宫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荣华,岂能由得你们轻慢。”书瑶横眉竖目的道,瘦弱的身子里散发出不容轻视的威严。
花千落紧紧的贴着墙角,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出什么纰漏。
第106章 兄妹叙话探阴谋
“得罪了。给我搜。”侍卫首领遥遥的拱了拱手,左臂一挥,抓刺客可是天大的立功机会,岂会轻易放弃。
其余的侍卫在宝澜苑搜查起来,将正殿、偏殿、内堂都搜了个遍。
书瑶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侍卫,心紧张的“砰砰”直跳,生怕这些侍卫发现了什么破绽。
“回大人,属下等搜遍了宝澜苑,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侍卫一个个的回禀道。
“看到了没?我说这宝澜苑没有刺客你们还不信,非要进来搜,叨扰了娘娘休息,你们吃罪的起码?”春桃在一旁气咻咻的说道。
“卑职向荣华娘娘请罪,卑职也是职责在身,得罪之处望荣华娘娘海涵。”侍卫首领有些不甘心的跪在地上,心里愤愤不已,明明看见刺客溜进了宝澜苑却没了身影,少不得又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书瑶倨傲的回过头不再看这一屋子的侍卫,侍卫们知趣的退了出去,春桃急急出门将殿门闩上,防止再有什么不速之客闯进宝澜苑。
待所有侍卫都走了之后,花千落急急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俊逸的脸一片苍白。
书瑶找来止血的药物为花千落小心的包扎,先用水洗去他手臂上的血渍,然后涂抹上皇上御赐的药物,再用洁白的细布条一圈圈的缠绕住伤口,体贴的栓了一个蝴蝶结。
花千落看着书瑶柔媚的侧脸,心里一阵感慨。
瑶儿和娘亲长的真像,犹记得年幼时自己调皮,总是不小心受伤,那时娘亲也是如此体贴的为自己处理伤势。
瑶儿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为了瑶儿,他什么都愿意做。
晶莹的泪珠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花千落仿佛再次看到贤惠的娘亲。
“哥哥,你怎么了?”迟迟不见花千落说话,书瑶伸出手在他面前微微晃了晃。
“瑶儿,你和娘亲长的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花千落回神,忍下即将汹涌的泪意,伸出手怜爱的在书瑶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哥哥,你这些年受苦了。”书瑶的声音有些哽咽,记得那日接到王爷的字条详细的叙述了哥哥的生平,她每每想起便觉得心里酸涩不已。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花千落微笑道,温暖的笑容直直的落到书瑶的内心深处,燃起亲情的火焰。
书瑶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承诺。
吩咐春桃为花千落收拾一间屋子歇息,一夜的时光悄悄溜走。
清晨温暖的阳光将书瑶从睡梦中唤醒,由春桃伺候着梳洗一番,书瑶急急的来到偏殿查看花千落的伤势。
花千落身穿月白色的中衣,面容上已经没有病弱的神色,剑眉星目,猿臂蜂腰,蜜色的胸膛袒露出来,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瑶儿,你来了。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花千落微笑的说道。
“哥哥的气色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书瑶再次为花千落重新上药、换药,看着原本狰狞的伤口渐渐结痂,心里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
一切收拾停当,书瑶坐在一旁有些愣怔的盯着花千落,这是她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自己的哥哥,这种迷幻的感觉与夜晚的诡谲相比更加的真实。
“瑶儿,怎么傻了?”看出书瑶眼中的迷离,花千落忍不住逗趣道。
“哥哥真俊美,想必我也一定有嫂嫂了吧。”书瑶笑盈盈的憧憬道。
听到书瑶的话,花千落的眼帘垂了下来,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以及深深的恨意。
看着此刻花千落情绪的变化,书瑶慕然想起哥哥被送入大户人家做娈童的事,情绪不由的低落下来。
半晌,嚅动着嘴唇小声道:
“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痛处。”
“你都知道了?”花千落诧异的扬眉。那户人家早被自己斩杀殆尽,原本以为这段秘辛已经长埋地下,想不到竟然连书瑶都有所耳闻。
书瑶有些无措的看着眉目阴蛰的花千落,千万句劝说的话语涌到嘴边又吞咽了回去,嘴唇轻微的嚅动一番,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一时间偏殿内的空气有些压抑,冬末的冷风在窗外肆虐,传来阵阵呜呜声,像极了花千落内心的哭声。
“都是过去的事了,瑶儿又何必这般介怀呢?”花千落率先打破沉默,温煦的声音暖人心脾。
“哥哥,那些人如今怎么样了?”书瑶抬起头,璀璨的眸子里盛满了恨意。
哥哥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怎么能容那些个腌臜泼皮玷污,如果让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一定杀了他们用鲜血来祭奠哥哥受到的屈辱。
“那人被我整整凌迟了三日,其余的人也一并为他陪葬。”花千落展颜一笑,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不是鲜血淋漓的凌迟。
听完花千落的话,书瑶长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相信哥哥从那个阴霾中走出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后来哥哥在汀州专门截击官兵,又怎么会投入文王爷门下呢?”书瑶有些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哥哥和文王爷应该是敌人,但是看前番与文王爷一同前来的情景,似乎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花千落陷入了沉思中,犹记得那日自己所在的山寨被重重包围,原本以为十死无生,却没想到文亲王送来了妹妹的讯息,两人见面交谈后,遂决定入宫来看书瑶的近况。
良久,从沉思中回神,花千落微笑的道:
“瑶儿,你对文亲王了解多少?”
“文亲王?”书瑶不敢违背花千落的意思,将与文王爷之间的协议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另外还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看来墨文斌是想窃取墨昊泽的江山,他正在集结四国遗民的势力,企图与墨昊泽正式宣战。”花千落有些沉闷的说道。
“四国遗民?”书瑶大吃一惊,还记得前些日子皇上正为遗民暴乱的事烦心。
“不错,除了凤栖国,其余三国的遗民首领已经和墨文斌之间有什么约定,就连云阳国的遗民也与他有些瓜葛。”花千落述说着自己打探到的情况。
“那么文王爷招揽哥哥的目的难道是让哥哥为他聚拢凤栖国的遗民?”书瑶冰雪聪明,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联。
“不错。”花千落微微叹气。
凤栖国的皇亲贵胄在十年前的大战中被屠戮殆尽,所以一直以来凤栖国的遗民都没有得到有效的组织,就像一盘散沙。
书瑶站起身,透过木质的窗棂打量着外面辽阔的天空,心里不由自主的为皇上担忧。
原本以为文王爷暗中培养势力,一旦得到边关军事布防图便率军大举进攻皇城,却不料他竟然暗中与遗民沟通,皇上只有一国的军队却要对抗四国的遗民,这其中的优劣一目了然。
双手缓缓的攀上小腹,在那里孕育着她和他的结晶。心中闪过一丝即痛楚又无措的感觉,深刻的感觉出那份痛是为了皇上要面对如此强敌而痛,暗暗担忧那个完美的如同神诋一般的男人会遭遇不测;那份无措是因为诧异文王爷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八国遗民的力量足以推翻任何的王朝。
在权利斗争的夹缝中,她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文王爷率军踏破流音国的万里河山吗?可是皇上是她的杀父仇人,除了杀戮,还有什么才能终止这份滔天的恨意呢?
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带着无尽的凉意,一如冬末寒冷的风,逡逡巡巡,掠夺着一切温度。
“瑶儿,你喜欢这腹中的孩子吗?”花千落刻意忽略书瑶隆起的腹部,可是每次看到都仿佛在他的心里重重的扎了一刀。
他不能理解在如此深刻的仇恨下,妹妹为什么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
“哥哥,无论他的父亲是什么人,他始终是由我的身体孕育而出。”书瑶听出花千落的弦外之音,颤抖的道。
“你,喜欢当今皇上吗?”花千落犹豫半晌,终于问出了这个艰难的疑问。
自从上次见面,他便能读出隐藏在书瑶心底的爱意,他需要亲口确定这个答案。
“不爱,哥哥,不要忘记了他是我们仇人。”书瑶愣了愣,压下心中的痛楚,斩钉截铁的道。
“瑶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什么时候想要反悔,告诉哥哥,我带你离开这里。”花千落凄楚的一笑,揽过书瑶的双肩,用下颚轻轻的摩挲她柔顺的发丝。
带你离开这里?听到这句话,书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是第三个男人说要带自己离开这里。
第一个是卫长风,现在的他身在千里之外,正与乱党拼死相博;第二个是文王爷,文王爷此刻肯定是在为了他的雄心壮志做出部署;第三个便是哥哥。
每一个都说要带自己离开这里,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这里吗?
仰着头看着天边灿烂的阳光,碧蓝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