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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道:“有些许智慧的动物在御灵家族中便被称为‘灵’,因为在古老的说法里,这些有智慧的动物和人一样,是具备灵魂的,只是没有三魂七魄那么多。”
我点点头道:“然后呢?”
表哥道:“然后就是养灵。养灵就比较麻烦,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在于所养之灵产生的瞬间!你要以魂力排除掉任何其他可以干扰到灵的因素,让它对只对你产生某种坚不可破的关联,就如父母子女之间的血缘关系。”
我不解道:“这要怎么做到?”
表哥道:“就比如说你舅舅和阿子。当初在阿子即将出生时,你舅舅便在待产的母鼠身旁,开始以魂力营造出一个密闭的灵魂空间,这空间已经将母鼠完全覆盖在其内。阿子产生的瞬间,必定要与母体发生某种联络,类似认亲,而你舅舅就在这时,以魂力强行割断阿子与母鼠之间的联络,而让阿子产生另一种错误的认知,也即将你舅舅当做是其生母,从而建立一种非血缘的但却无法割断的微妙关系,这关系便是御灵术得以施展的基础。”
我顿时愕然。
表哥继续说道:“建立这种微妙的关系以后,我们便能很轻易地破解出它们的叫声、动作甚至表情所代表的含义,并进而取得与它们沟通的可能。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非常繁琐的,不过物有所值,动物的忠诚度远比人类要高得多,它们就算死也绝不会背叛主人。”
我正在感慨间,领路的花鼠忽然叫了几声,表哥脚步一顿,拉着我道:“到了!”
我心中一紧,抬头极目望去,这是一片丛林的尽头,前面是一道深深的沟壑,沟壑之上是一片乱石草地,草地不大,紧挨着的便是连绵起伏的山岭。
山岭之下,赫然有六道人影,我一一看去,这六个人我竟然都认识!
第246章 木家火毒
那山岭层层叠叠,岭下是一块平地,平地右侧隐然而高,似乎连着一个窄小的洞口。
洞口处站着一人,满头白发,披肩散落,恍如皓雪覆首;其着一身皂衣,上下纤尘不染;一柄拂尘倒握手中,兽毛根根低垂,那不是别人,正是以了尘师太自居的木菲明!
木菲明对着洞口而立,其身后不远处乃是两个女子,其一明眸皓齿,形容清丽极致;另一个女子巧笑嫣然,容颜惊艳无双。这两人正是木秀和木仙!
我稍作打量,便发现有些不对劲,木秀和木仙虽然都是坐着,但是木秀的身子僵直,而木仙却很放松,再仔细端详时,便能发现木秀面有愠色,而木仙浑不在意。
我略一思忖,便料想到木秀极有可能是被封了穴道,而木仙却无碍。
木秀和木仙身后不远处,全身都披着绿衣的木赐默然而立,阳光打在他脸上,将其皮肤映衬的惨白一片。
在白天,没有噬魂鬼草那邪恶魂力的掩饰,其俊俏的容颜在我眼中变得更加清晰和真实,他那双隐藏着不尽惆怅和落寞的眼睛,依然满是怨恨、乖戾的厌世神情。
木赐身后站着两个瘦削的汉子,一人神情冷漠,面上轮廓分明,眼中戾气深重,乃是田飞田老大。
还有一人神情恭顺,但周身也有残忍之气,却是一直跟在田飞身边的任老六。
这两个人怎么也在这里?
而且还和木家人混在一起?
“金头蜈蚣!火毒蜈蚣群!”
表哥忽然低声叫道,脸色已微微变了。
我把目光从田飞、任老六身上移开,这才看见木赐脚下昂首立着一条巨大的蜈蚣,其馒头大小的金色头颅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两条颚肢如生铁铸就的铁杵一般,五十对步足恍若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镰刀,枝枝杈杈地插在它那如披铠裹甲的斑斓身体下。
金头蜈蚣的前方,有一个偌大的低洼处,犹如一片陷坑。
那低洼处足有两尺之深,其中密密麻麻的全部是缓缓蠕动着的猩红色小蜈蚣,远远望去,如一片血水,朝着中央涌动!
我的目光瞟向那一大片慢慢蠕动着的猩红色蜈蚣群中间,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蜈蚣群的最中央,竟盘膝坐着三个人!
这三人均是面朝外,背朝内,环成一圈,相互依靠在一起,每个人都是双腿盘膝,一手捏诀,另一只手捏着一张黑色纸符,横于身前。
三个人的眼睛都似闭非闭,鼻翼一动不动,恍如老僧入定。
与我正对的一人,皓发如雪,长眉长须,即便是坐在那里,其魁伟的身材也显露无遗,是太爷爷!
当我的目光扫过他那旧的发白的道袍时,心底骤然一紧,其胸口处竟有一片斑斑暗红的血迹!
我顺着太爷爷往其身子左侧往去,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秀眉微蹙,满头青丝缕缕散乱,我不禁又是心头一紧,那是江灵!
江灵挨着的是一个身着红色道袍的长须道人,其肩头有一块隐隐蒸腾的云气图案,那图案下方还绣着一片翻落的枫叶。
此人我见过,在仙枯洞旁,落崖的前一刻,与太古真人一道赶来的中年道士,江灵的师父,茅山红叶!
太爷爷、江灵和红叶道长,他们三人竟在一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更让我诧异的是,眼前的形势显然是他们三人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况!
“火毒蜈蚣很厉害吗?”我忧心忡忡地问表哥道。
表哥点点头道:“蜈蚣本为五毒之首,性最猛,毒最烈,但却仍是阴虫,所以一般只能在夜间行动。但是你看这些蜈蚣,在烈日之下却依旧如此活跃,显然是变异种类,不是阴毒之物,而是阳毒之物,这与我家的阿子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就是御灵家族才能培育出来的火毒蜈蚣!你看那三人膝前……”
听表哥如此说,我便仔细往他们膝下望去,只见距离他们膝盖不远处的地上,竟有一大圈晶莹剔透、状如琥珀的粘稠液体。
我悚然动容道:“那是毒液?”
表哥点点头道:“那三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让火毒蜈蚣不能近身,所以火毒蜈蚣拼命强攻,在自己能达到的最近距离处,将毒液尽数吐出,那毒液只要越积越多,恐怕迟早会突破被困三人的防线。”
我看火毒蜈蚣群距离太爷爷他们三人最近的距离只有三尺左右,三尺之外,不计其数的火毒蜈蚣已经围拢成一个大圈,虽然进展缓慢,但是它们正前仆后继地将圈子一点一点缩小!
表哥道:“这三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竟被木家如此死死相逼,奇怪的是,木家的人又只是用火毒蜈蚣进攻,而他们的人却不插手……”
表哥自顾自地说话,而我心中确实愤怒至极,江灵一直未归,太爷爷寻人也未回,原来是在此处受难!
“哥……”我沉声喊道。
“哎。”表哥应了一声,继而诧异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缓缓道:“被困的三人里,老道士是我太爷爷陈天佑,女孩儿是我的恋人江灵,中年道长是江灵的师父茅山红叶。”
“啊?元方,你刚才在说什么?”
表哥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补充道。
表哥有些醒悟似的道:“我现在知道木家人为什么这么为难他们了,木家本就是陈家的世仇,自然不会放过陈家的亲人。”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太爷爷他们,道:“哥,咱们冲上去,把他们救出来。”
“你别!”
表哥低声喝道:“咱们两个恐怕不行,按最乐观的情形,你能对付木赐和那两个汉子,我能对付那两个丫头,还剩下一个看上去最厉害的带发老尼姑,交给谁?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救得了他们,又把咱们搭上去了,怎么办?”
表哥说的有理,我对付木赐尚需费一番工夫,再加上田老大、任老六,几乎不可能取胜;而没有阿子的协助,表哥与木仙的水平应该是半斤八两,还剩下一个最厉害的木菲明,极难处理!
我虽然心燥,也不能不听,当下只能是焦急地冒汗。
表哥忽然道:“我感觉有些奇怪,那个老尼姑一直盯着那个小山洞干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不趁着天佑道长他们自顾不暇时以人力配合火毒蜈蚣合击?还有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儿,怎么好像是被制住了的样子?”
我道:“那老尼姑叫木菲明,是木赐的父母辈人物,极其厉害;那两个汉子,一个叫田飞,一个叫任老六,也是极厉害的角色;那两个女孩儿就是木赐提到过的两个女儿,木仙和木秀,木秀应该是被点了穴道,她是我的好朋友,或许是不愿意与太爷爷他们为敌才被制住的。”
“好朋友?”表哥若有所思地看了阿秀一眼,然后又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口里说道:“我也奇怪,他们若是趁着火毒蜈蚣逼困太爷爷的时候,猛下杀手,以木菲明和木赐的手段,应该能很快取胜。还有,木菲明一直盯着那洞口,是做什么?”
表哥叹口气道:“你倒是没少说话,把我问你的问题又重新问我了一遍。”
我默默无语,我突然发现,有亲人在身边的时候,我往往不及独身一人时冷静,甚至于不会真正地思考问题了。
我努力使心情稳定了一些,太爷爷他们到现在并未出事,只要我想出办法,这局面就还能挽救。
呆了片刻,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忍不住道:“哥,不对呀!”
表哥道:“怎么?”
我道:“咱们到这里是小花鼠引得路,也就是说老舅在这里,可到现在,怎么连老舅的影子都没看见?”
表哥看了看草丛里那五只做卧伏状态并瑟瑟发抖的花鼠,沉默片刻,道:“我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只是那金头蜈蚣以及火毒蜈蚣群实在是花鼠的克星,这五只小东西只敢把咱们带到这里,便再不愿前进一步了。这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就连我也无能为力。”
我看了看那五只花鼠,然后悠悠道:“或许我能猜到老舅在哪里。”
表哥讶然一声:“嗯?”
我用嘴努了努木菲明所在的方向,道:“或许老舅就在那个小山洞里。”
表哥脸色一变,惊诧道:“不会吧?”
我笃定道:“这应该就是木菲明一直盯着那山洞口的原因。”
表哥也慌了,他喃喃道:“那么小的一个洞口,怎么会在那里?木菲明这是要做什么?父亲为什么不出来?”
我道:“若木家和陈家是世仇,那么和陈家联姻、同时又是御灵家族的蒋家,岂不更是木家的敌人?”
表哥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滴落下来,嘴唇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连忙安慰道:“哥,我也只是推测,不一定是真的。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的是这样,木菲明还不放松警惕,这就说明老舅没事!”
表哥的脸色这才稍稍放松,他上下牙齿一碰,咬的“嘎吱”作响,恨恨道:“我现在才明白金头蜈蚣为什么三番两次吃掉给我引路的花鼠了,原来是要断了父亲的救兵!还有那个木赐上次与我拼斗时叫道知道我是谁了,原来他也早就知道我父亲!这些个混蛋!要是父亲有什么差池,我蒋家就把木家从地球上永远磨去!”
正说话间,木菲明忽然扬声喊道:“蒋明义,他们三人就快不行了,你难道真见死不救,还不出来吗?”
我和表哥同时变色,老舅果真在那洞里!
第247章 危如累卵
我也可以猜测到,为什么木菲明、木赐对太爷爷他们不动手,而只是用火毒蜈蚣进行攻击,原因很简单,要留着太爷爷他们,诱引老舅出来。
所以木家人不急于下杀手,而只打消耗战。
从这情形也可窥探出木家人的一个心理,他们真正在意的人其实是老舅!
太爷爷、江灵和红叶只是诱饵。
可是,老舅已经被困在一个小山洞里了,木家人还忌惮他什么?
为什么非要把老舅给诱引出来?
我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山洞,那个洞口确实很小,恐怕只容一人爬进去,连猫腰潜行都难以做到,若是老舅死守在洞内,木家人强行爬进去,恐怕会被老舅轻易击溃,这也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是我转念又一想,人不能进去,那金头蜈蚣以及成群结队的火毒蜈蚣不都可以爬进去吗?
而且若是在窄狭的洞穴内,老舅与这些蜈蚣进行拼杀,决计讨不了好。
木家人为什么不放蜈蚣进去?
这又是一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奇事!
不过,到此时,我也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当初我和阿秀同时被田飞的堂口抓住,然后我和阿秀由此相遇相识,其实就是一场戏!
田飞和木菲明导演的戏,幕后的编剧恐怕就是面具人!
怪不得当时田飞能够放水,也怪不得在仙枯洞洞口前,田飞那么及时的赶到,一枪杀掉罗千漠,又威逼周小桃,唯独与木菲明毫无交涉。
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要灭掉伏牛派?
这个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我忽然想到田飞当时说的,他师父风神益生前曾破解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还关系到轩辕岭的尸鬼宗,以及陈万年遗留下来的通灵宝珠……
而且就是因为这个秘密,风神益被迫离开伏牛派,与一干弟子成为飘零江湖的孤魂野鬼。
那么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可与今日之事有关?
这线索实在太多,我逐条分解,一时间也头大如斗。
表哥却已经沉不住气了,他喃喃自语道:“怎么父亲连个回音都没有?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说罢,表哥拉拉我,道:“元方,咱们现在要不要冲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我一愣,暗道这可真是关心则乱,刚才是我,现在是表哥。
我道:“哥,我能对付木赐,你能对付木仙,那木菲明、田飞、任老六交给谁收拾?我告诉你,田飞曾经与老舅交过手,说句不客气的话,田飞几乎能秒杀老舅,而木菲明的本事更是远在田飞之上!咱们贸然冲上去,万一救不了人,反而把自己搭上去,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表哥怔怔地看了我半天,然后叹口气道:“你可真行,把我刚才说你的话又几乎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我道:“哥,你是关心则乱,须知止乱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表哥焦躁道:“你别跟我引经据典,我现在止不住乱。”
我忍不住笑道:“其实我也是在劝自己。不过刚才我已经想明白了,木家人困住太爷爷、江灵和红叶,就是为了诱引老舅出来,而木家人却不敢攻进洞去,这说明两个事实,第一,老舅才是木家真正忌惮的人,木家必欲擒之而后快;第二,老舅还有一战之力,令木家人只能止步洞外,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表哥眼睛一亮,道:“不错。你想到的还有其他没有?”
我沉吟道:“哥,以老舅的实力,能否独力对抗那金头蜈蚣以及火毒蜈蚣群?”
表哥面色一沉,片刻后,缓缓摇头道:“不可能。猛虎架不住群狼,成千上万只火毒蜈蚣,绝非父亲一力可御。若是两相遭遇,父亲极有可能是灭掉一部分,然后逃之夭夭。”
我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哥,放心吧,老舅不但还有战力,而且还有秘密武器。”
表哥诧异道:“秘密武器?什么东西?”
我道:“木家人放着火毒蜈蚣而不用以入洞攻杀老舅,显然是知道火毒蜈蚣入洞之后不能奏效,而你又说老舅不能以一力对付这些多脚的毒虫,那么只能是老舅在洞中还有秘密武器,也即很厉害的帮手。”
表哥略一思忖,便即大喜道:“对呀,就是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我道:“咱们一不知道老舅的帮手到底是什么,二来贸然出手也无必胜把握,三来老舅还未回应木菲明,也不知他打算如何,所以为今之计,咱们两个只能静观其变。”
表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又把目光瞟向太爷爷他们三人,从太爷爷到江灵再到红叶,逐一端详,以法眼和夜眼两大目法轮流开启,将他们周身从上到下全都收于眼底,连头发、眉毛都不放过,我要看到这三人当今的精神和身体状况。
太爷爷和江灵似乎都无大碍,太爷爷胸前的血迹应该也不是他老人家的。其实,以太爷爷的实力,当今天下能伤到他老人家的几乎没有。
当看到红叶的时候,我心头不由得一震,他有问题!
他的左腿在微微发抖!
虽然是盘膝而坐,乍一看,并不清晰,但是仔细端详之下,便能捕捉到那极细微而不由自主的动作。
我急忙往其额上望去,只见红叶额上天中部位隐隐有一股黄色滋生。
我暗道一声:“不好!”
又望其左眼下泪堂处看去,只见那里一抹朦色滞留,心中不由感慨,这红叶果然是有问题。
《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有言:“夏三月南方丙丁火,其位在额……春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黄为五行土色,不在四令,额现黄色乃先凶后吉……左泪堂下有朦色,男主有伤厄。”
以此推测,红叶腿上有伤,而且受伤一定不轻,否则也不会在面相上表现出来异色!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