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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带起一阵灰尘,灰尘过后便没有了马车的影子,恭迎的富家翁没有一个生气,更没有一个怨恨,反而,他们全都露愧疚,深深的愧疚之色。
城门下的下人不敢起身,因为他们的老爷没有让他们起来,马车已经进了城里,可是旁边的鼓手手里的木棒还是高高的举在空中,因为他始终没有得到约定好的信号。所以这场欢迎的鼓乐始终没有奏响。
太阳始终还是西沉了下去,黑夜慢慢席卷着大地,归巢的倦鸟从头上飞过,柳树拥簇的河道里开始渐渐传来一阵蛙鸣声,夜蝉也跟着叫了起来,这是静夜里的喧哗。
站在城门前迎接乔月的人群始终还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守城的士兵有些为难,因为这已经是该关城门的时间了。
百夫长带着县大老爷火急火燎的从城里出来,安静的人群让县老爷莫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缕一缕青细的胡须,县令朝这群富家翁的人群走过来说道:“都回了吧。本官今夜在聚花楼略备薄酒。感谢各位老板这些年来为柳叶城的发展做出的贡献…”
县令老爷请商贾吃饭,想来应该是破天荒的待遇了,因此,县令的姿态和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高傲。或者说有些不敬。
当头一个阴着脸的男子抬头向他看去。眼睛里浓浓的不屑直接写在脸上。他说道:“这里有轮得到你说话的地方吗?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是的,这个人的话已经表明了所有人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见,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他是柳叶城的县令,不屑的目光里甚至还有些嘲讽。
县令高傲的面容僵直,正准备动怒,刚才那个百夫长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凑到耳边说道:“大人,这些都是汉州有数的富商,可是很难在咱们柳叶城出现一次,能不…”
“哼…”县令不满,丝毫不避讳的大声说道,“商人始终是商人,有什么了不起,柳叶城里还有能有大得过本官的人…”
是的,官员从来都看不起商人,和读书人穷得都快饿死了也看不起商人一样,他们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
“是吗?”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个子稍高的男子,怀里拿出一块令牌说道,“我想过了今天你就不再是柳叶城的县令了…”
他的话风轻云淡,甚至说话的时候都从来没看一眼这个高傲的县令。
夜风吹来,撩起宽大的袖子随风摇摆,借着昏暗的月光,被他手里的那块有些反光的令牌吓得魂不附体,他说道:“密谍司…大…大人…下官不知道尽然是你们…得…得罪了…”
密谍司,是皇家的间谍部门,属于刘武德直管,除此之外不听任何人的命令,权力很大,可以先斩后奏,和监察御史差不多,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当然,性质又完全不一样,因为他们头上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皇上,所以这个县令看见这块令牌的时候才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得罪了密谍司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这是整个官场都知道的事情。
拿着令牌的男子缓缓把令牌收进怀里,没有管这个柳叶城的县令说些什么,他转身,又走进这些富人的人群,场面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走过来的县令就好像是一只嗡嗡叫唤的蚊子,被人一巴掌拍过之后就直接没了声音,百夫长拉着他好像见了鬼一样的就转眼消失不见。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有人叹息一声,说道:“要不咱们负荆请罪吧?”
人群安静,有人回答:“可是大小姐始终不肯见我们,负荆请罪能有用吗?”
“哎!”又有人叹息,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咱们汉州这一支就不应该出山,咱们好好的待在山里有什么不好,现在可怎么办?关先生从南湖出来了,他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可就再也不是武侯军,你们都知道的,违背诺言,就好比背叛武侯,就是十万北武军的敌人,谁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人群又一次安静下来,担忧像瘟疫一样蔓延在人群里,呱噪的蛙鸣声响彻整个夜空,乔月无声的离去,让这些人开始感到了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有人踱了跺脚说道:“横竖都是死,有什么好怕的,咱们的命都是侯爷的,他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拿去,我荀三去给大小姐负荆请罪,你们要是怕死就别跟来。”
这是个个子不高,但是肚子却很大的富家翁,他说着,一脸的坚定,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些柳条,从人群里走出来,脱下上衣,让下人把柳条给他绑在背上,就毅然决然的往城里去了。
事情就怕有第一个,后面的人都有样学样,虽然下人们不明白这些平时见都见不到的大老板今夜发什么疯,但是自家老爷都这么做了,跟在后面的人群也跟着脱了上衣,绑上柳条,找乔月负荆请罪去了…
柳叶城的今夜顿时不平静了起来…
…
越过千里,不知道是谁的足总是走在乔月前面,从柳叶城的商铺有一半歇业的这一天起,接着就是汉州城,离石城,东越城,蔺草城,雪河城…最后这股瘟疫终于是传到了京城。
当然,商铺歇业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半个城的商铺都歇业就肯定不正常了,流言在很多时候总是传着传着就要变味儿,当京城的商铺也有一半都歇业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百姓自然开始恐慌起来。
京城的东阙门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四周的纱帐迎风起舞,三匹健马拉着的车厢不像是马车,更像是皇辇,当然,辇可不能乱说,特别是在京城这个地方,稍有不慎就会有砍头的大祸。
马车在百福街天绣宫门口停了下来,赶车的小厮恭敬的跪在地上,用身体当着下车的马凳。
马车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宫衣的女子,红绿相间,煞是好看。这女子个高大,不过一双纤细的腿和珠圆的脸庞却有一种异常高贵的气质,她踩着小厮的背从马车里出来,往前走上几步,仰头看一眼天绣宫紧闭的大门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说道:“本宫来给母后挑选礼物,你们尽然敢关门…”
这女子撅了撅嘴,朝两边握着腰刀的侍卫说道:“把门给本宫撞开,没经本宫同意,他们尽然敢歇业!”
旁边的一个侍卫小将面容冷酷,听见这个女子的话,他猛的上前一步,挥一挥手,带着三五个侍卫就要去砸门。
这时候,远处一个巡城的将军路过,急忙赶过来说道:“公主且慢!”
宫衣女子回头,面露不满:“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巡城将军也敢阻拦本宫?”
这个将军行礼回答:“末将不敢,只是,只是这天绣宫可是威武侯家的产业,公主殿下三思!”(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时间
宫衣女子皱眉,威武侯,威武侯是谁?很了不起吗?我堂堂的平阳公主难倒还怕了一个三品爵位的侯爷?
她狠狠的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巡城的将军:“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了,不关你的事情最好少管!”
巡城的将军连声告罪,他一个六品巡城将军,哪里敢在平阳公主面前多言,他往后退了一步,说道:“那…那…末将就告退了!”
职责尽到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这也是分内之事,不管平阳公主听不听,反正他是提醒到位了。
年轻的侍卫守将嘲讽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找死的巡城将军,既然平阳公主都没有说什么,他当然是带了人两脚就踹开了天绣宫的大门。
踩上几步台阶,平阳公主纤细的长腿,在万众瞩目之下,高傲的走进了天绣宫的商铺里。
铺子里没有人,一应货物都铺陈在她面前,她喜欢什么,自然就挑选什么,没有谁来阻止。
当然,也不会有谁来阻止,她没有思考天绣宫的老板今天为什么会歇业这种很小的事情。
皇后娘娘喜欢胸花,当然是那种绣工很好的胸花,整个大顺朝里也只有天绣宫才有的那种很特殊的胸花,绣功精致,栩栩如生,即便是皇宫里的绣女也不会的东西,只有天绣宫这里才有。
挑选完了,再顺手带上几块绣着山水画的丝巾,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平阳公主。她从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侍卫总是戒备的站在天绣宫的门口。等到平阳公主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这一群人就消失不见,谁也没有理会还被撞开的大门。
天绣宫的东西从来都是天价,随便一块绣品拿出来都是价值千金,这是满顺朝都知道的事情。
平阳公主走了,天绣宫的管事没来,就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出现,敞开的大门自然是任由百姓取拿。
因此,不到一个时辰之后,绣品堆积如山的天绣宫就已经被拥挤进来的人群哄抢得干干净净,就连一块布片都没有留下。
当然。这种小事。平阳公主从来不会关心。
三匹健马拖着的马车,从来到去,都是发生在很短暂的时间里,京城的烈日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这个时间里除了热。还是热。
恪守宫门的侍卫看见马车过来。这是平阳公主的座驾,他们当然认识,大门轰隆隆的推开。华丽而彩绚的马车咕噜噜的就朝皇宫里行去。
御花园里一个富贵逼人,同样个子很高的妇人正在认真的听着面前一个太监的禀报。
太监的年纪不大,大约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他正跪在这个妇人面前说道:“娘娘,皇上三天前、去了听雨宫,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今天的早朝也没上…”
头上的珠花微微颤动,端坐在石桌边上的妇人轻轻咀嚼着嘴里的葡萄,她面容有些哀色,想了想说道:“再去打探,皇上已经有十多年没进过听雨宫了,怎么现在会想起那个贱人!”
面前的太监面做难色:“娘娘,皇上吩咐了,谁也不准靠近…”
“哦?”妇人有些不耐烦,“这种小事情都还要我来教你,拿你来还有什么用?”
面前的小太监被吓得魂不附体:“娘娘息怒,奴才这就过去…”
太监起身,从头到尾都没敢看这个端坐在石桌旁的妇人一眼,被皇后娘娘的语气一吓,顿时就起身朝西面的听雨宫跑去。
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正走进来的女子,女子眉头一皱,抬腿就把这个鲁莽的太监一脚踢进了中间的荷花池里去了。
对此,这个长腿的女子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高傲的环视一眼两旁的宫女和太监,然后施施然朝正坐在中间的贵妇走去,从怀里拿出一朵精美的胸花说道:“母后,这是儿臣给您挑选的生日礼物,您看喜不喜欢。”
对着面前的妇人微微试了一礼,平阳公主高大的身躯就往东枝皇后的怀里钻,撒娇得乳胶是漆的样子。
东枝皇后一脸的溺爱之色,轻柔的摸一摸她的头说道:“平阳,你都多大了,这么还这么没规矩,到时候嫁不出去该怎么办?”
她说着,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那个掉进池塘里的太监一眼,好像他的死活,跟她们母女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平阳公主撒娇道:“母后~~~儿臣不要嫁人,儿臣就要伺候你一辈子。”
东枝皇后接过她递过来来的胸花,七色的彩纱上面精致的绣着两只偏飞的蝴蝶,若是不注意,总是会感觉这一朵胸花会从手里飞走一样。
东枝皇后楞楞的看了她手里的胸花一眼,满脸的欣慰之色,她说道:“你哥死了,本宫就指望你了,我的平阳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尽然知道给母后送生日礼物了。”
低头再看一眼手里的胸花,她接着又说道:“宫里的绣女可没有这等本事,这应该是出自天绣宫的东西吧?”
她温和的眼神凝视着平阳公主,天绣宫的东西从来不进皇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很疑惑,平阳公主怎么就能买到天绣宫的绣品。
她是经历过当年那件事情的人,所以她知道,名正言顺之下,天绣宫是绝对不可能买东西给皇宫里的人,即便这个人是她也不可能。
平阳公主微微一楞,怎么也想不到皇后尽然会问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她说道:“就是一朵胸花而已,儿臣想要,他们还不是乖乖的送上来…”
平阳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枝皇后的眉头皱得更沉了。她不解的问道:“天绣宫现在的掌柜是谁?他会送东西给你,他也敢送东西给你?”
语气里的不解和震惊明显的写在脸上,这让平阳公主心里有些浓浓的不安,刚才那个巡城将军的话莫名的出现在她脑子里:“公主且慢,天绣宫可是威武侯的产业…”
她面容有些僵硬,面对东枝皇后的问题,一时间尽然想不出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她是直接撞开门进去拿的吧!
正沉思之间,远处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个太监,跪地禀报:“娘娘。太子殿下明天就到京城!”
东枝皇后的手微微用力。把腻在她怀里的平阳公主推开,眉间立刻涌起浓浓的悲伤,站起身来,遥望着往南的方向。说道:“成儿…成儿终究还是回来了…”
她的眼睛火红了起来。泪水忍不住的流下。是的,作为一个女人,没有谁能够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死掉的时候还能够镇定自若。即便她已经是皇后了也做不到。
她说道:“传本宫懿旨,明天,全城的商铺歇业一天,恭迎我儿归来…”
她声音悲切,就连面色在这一瞬间都苍白了许多,直到这个时候,平阳公主才发现,皇后的嘴唇有些龟裂,眼袋也有些肿大,应该是很久都没有睡过安稳觉的结果。
她拖着东枝皇后的手,想了想说道:“母后,您要节哀!”
她的表情做得很真挚,不过骗不了东枝,更骗不了四周的太监和宫女,皇家的子孙从来都没有什么手足之情,因此,平阳公主的安慰,显得假得有些让人生气。
传旨的太监扯着嗓子吆喝,皇后的旨意顺着这个声音一波一波的往宫外传去,就好像是早朝的时候皇上要召见臣子的样子。
“明天恭迎太子殿下归来,全城默哀…”
是的,这是皇宫里传来的旨意。
谁也没想到,这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皇后懿旨,这个没有经过刘武德允许的懿旨,传到百姓耳朵里的时候,顿时激起了千层的巨浪。
“明天,全城的商铺都要歇业?我家的盐已经断了三天了!明天尽然还不开业?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已经睡了三天的大街了,明天尽然还没有客栈会开业,皇上到底是要闹哪样?这大顺朝的天下还让不让人过了?”
“我的鱼啊!这么热的天,从河里捕捞上来,今天就会死完了,明天还不让人做生意,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
……
百姓的抱怨像瘟疫一样蔓延,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作为整个顺朝最大的城市,尽然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往日里人山人海的场景消失不见,杂耍的班子,卖场的歌姬,吆喝的小贩,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紧闭的房门,冷清的街道,让很多从外地过来的人胆颤得有些害怕。
同样冷清的还有皇宫,因此,皇宫里的人没有谁会在意外面这一番反常的情况。
这个时候听雨宫里有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黄马褂的侍卫跪在刘武德面前禀报:“皇上,这个叫乔月的女子从南方而来,到柳叶城的时候有五百人出城相迎,城里半数的商户歇业,直到她第三天离开柳叶城的时候那些歇业的商户才正常的营业了。
过柳叶城到汉州城,汉州是大城,据消息报告,有两万人出城迎接,当日,汉州有一半的商铺歇业,吓得汉州的知州以为是有敌人入侵。
前日,她到达雪河城,不仅半城的百姓亲自出城迎接,全城有八成的商户歇业,就连雪河城的县令都亲自出门迎接…”
声音回荡在冷清的宫殿里,梁柱上的灰尘簌簌的落下,刘武德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他听着面前这个密谍司的侍卫禀报,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浓。
“乔月?”他说道,“邢用到了哪里?”
面前的男子回答:“邢太傅和宁州的莫大人同行,明日便可到京城,护送太子回京!”
刘武德点头,想了想说道:“明日邢爱卿到了京城,朕会亲自去迎接,哦,对了,明日让全城的百姓都去东阙门恭迎太子回京,他虽然已经死了,不过始终还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这样的待遇是他应该得的…”
面前的侍卫再次点头,表示明白,他告罪一声,起步朝听雨宫外走去,这时候,一个绝美的女子从他面前走过,这个侍卫愣神,想了想回头又说道:“皇上,小的刚才从城外进来,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当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