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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
崖底杂草灌木茂密,碎石极多,很不好走。所幸凝香并非是来散步的。但这却更让她着急起来:无言分明是从这里下来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凝香大声喊着无言的名字,四下寻找,仍不见无言的踪迹。“言哥,快出来吧!不玩了好不好,人家错了还不行吗!”可是任凭她如何呼喊,就是没人答应。
凝香的心跳在加速,她已顺着崖底走了一个来回。最终,她又回到了刚下来的地方。焦急和担忧分明地写在她的脸上。“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还会凭空消失了不成?”踩着凹凸的石块,看看被荆棘划破的裙角,凝香差点哭了出来。天就要黑了,无言在哪里呢?
无言在山洞里。
他还没有醒来,他似乎隐隐听到了凝香的呼唤,嘴唇一开一合,仿佛要说什么,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很快,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清晨的阳光穿过繁密错杂的树枝,从缝隙中倾泻下来,洒落在他脸上,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因为洞里阴冷极了。无言缓缓张开眼,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抬手摸摸后脑,还隐隐作痛。看看身边,他的剑已断成两截。这让他又不禁怀念起怜云剑来。他忽然想起昨天的意外,自己失足坠崖,然后就晕倒到现在。可是,这是哪里呢?
他摇晃着站了起来,打量着所处的山洞。“原来如此。”无言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此山洞正是在练魔台下,但洞口却有一座高大的石壁,石壁与崖体仅靠,只在这山洞前留下了一丈左右的空隙,宛如一个洞口朝上的山洞,在崖底当然看不见入口。也难怪凝香找了一夜也未发现。
无言举头望了望洞口,洞口布满了粗枝细藤,大约一丈多高,但这显然困不住他。他自嘲地笑了笑,便准备立即返回寺中,免得大家担心,况且他知此刻当是群豪进军忘忧谷的时候了。但就在他要出去的那一刻,他忽然起了好奇心:这洞里面漆黑一片,会有些什么呢?
他随身带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让山洞变得朦胧起来。他一步一步向里走,洞里安静极了,显得神秘而诡异。山洞不大,走了一会儿便至尽头。借着昏暗的光,他猛然发现正前方有一个人形的黑影!他一惊,放缓了脚步,右掌已开始暗暗运力。
但他很快放松了戒备。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尊佛像。这是一尊释迦摩尼像,依托石壁雕成的。雕工不甚细致,却线条流畅,意韵丰富,颇得写意之精妙。
“奇怪,此处怎么会有佛像?”无言暗自疑惑。当他抬眼望向洞底岩壁之时,便更加惊愕了。岩壁之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无言举火相望,可惜那字很小,又在较高的地方,加之光线昏暗,实在看不清楚。无言一纵身,身子凌空飞起,稳稳贴在岩壁上,仔细观看。首先入目的便是那开头的六个字&;shy;——“达摩多罗禅经”!
无言一阵感慨:“没想到少林遗失已久的《达摩禅经》竟会在这里出现!”他心想此只佛经而已,并非武功秘籍,算不得偷窥,便随意向下看了几眼。
“佛世尊善知法相。得如实智慧。灭烦恼盛火。出炽然之宅。乘诸波罗蜜船。度无量苦海。以本愿大悲力故不舍众生。为诸修行说未曾有法。度诸未度令得安隐。谓二甘露门。各有二道。一方便道。二曰胜道。清净具足甚深微妙。能令一切诸修行者出三退法。远离住缚增益升进……”
无言默默读着岩壁上的文字,渐渐感觉到心内清明、戾气消散,仿佛这文字中蕴含了无穷智慧,一时却无法参透。他有心先回去,改日再来研磨,但不知为何,总是舍不得离去。直到将经文从头至尾读了一遍,才意识到双臂依然发麻,意犹未尽地落回到地面。
无言深深吸了几口气,手中的火折子也在这瞬间熄灭了,山洞立即暗了下来。阴冷,加上黑暗,让无言很不适应。他快走几步,到了接近洞口的地方,上面洒下来的些许阳光让他有了一丝暖意。他一直在思索,思索佛经中蕴含的无穷智慧。
“我若是能将佛法运用于武学之中,岂不尽得玄妙?如此必当功力大增!”无言一阵欢喜,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此经看似浅显,实则十分深奥,我虽能明确感觉到其间玄妙,却说不出玄妙之处,更谈不上与武学相结合了……”
他想返回去再看一遍,奈何火已用完,只得凭记忆默诵了一遍。诵毕,他恍然道:“我一心只求武功精进,却忘了经文中修习、净心之根本,岂不有悖佛理?
“如是随意者,是谓法自在。清净系心处,无法而不求……”
无言若有所悟道:所缚人之进步者,自身而已。净空一切,摆脱心中成型招式的禁锢,才能有无限空间,一切空间皆有智慧。想到此处,无言大为激动,情不自禁地开始运气调息,以他对于经文的理解,引导真气。不多时,只觉得周身通畅,那真气较以往澄澈许多。他面向洞口石壁,一掌骤然推出,用了八成功力!
换做平时那石壁纵不华为粉末,也免不了坍塌崩裂。然而就在那掌打出的瞬间,无言忽然感到掌心真气骤然崩散,一股灼热的气流逆袭而上,直逼心脉!
“啊!”无言大叫一声,一捂胸口,昏死过去。
晓风掠过,重露涓滴。
带着植物芳香的露珠滴在了无言的嘴角。生物的本能让这个身体努力地吸收着那滴能带来希望的液体。他醒了。他已知道现在是早晨。但他不知道自己已在昏睡中度过了多少个早晨。他感觉很饥饿,四肢无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分明感到体内有无限的力量,怎会……怎会是这样?”他反复思量,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不行,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凝香和柳世伯他们一定急坏了!”他抬头看看洞口,一丈多高,这难不倒他。于是双足点地,向上一跃,不想竟只离地两尺便摔了下来!“我怎的感觉身体这么沉?”乃运气一试,立时大吃一惊!
“我的武功……我怎会一点内力也没有?难道……”无言又试了几次,果然是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无言的手颤抖了。他后悔自己急功近利,若是早点出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走火入魔。他感慨命运的不公,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最值得炫耀的资本。他感到羞愧,在天下英雄为正义拼杀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十多年的苦练,就这样……失去了?
他不甘心。他不会甘心。
痴痴地望着面前光滑的石壁,他不知道失去武功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至少在现在来说,意味着他无法爬到那一丈多高的洞口!
话说千里之外的泉州边境,有一座美丽的山谷。这里四季常青,碧水环绕,花香无限,鸟语不绝。它有一个十分动听的名字——忘忧谷。忘忧谷里住着一群人。他们行踪神秘,没有事情绝不出谷一步。他们自食其力,自给自足。他们拥有高超的武功,装束统一,自称忘忧教徒。他们不供奉任何神灵,只忠诚于他们的教主。
曾经,他们与世无争,但由于过于封闭而让外界对他们有诸多误解,甚至有人说他们是邪教。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便是欧阳尽——那个手握孤魇的男人,以一套无相迷踪剑击败了众多高手,使忘忧教闻名江湖,成为天下第一教。
但是,那仅仅是曾经。如今的忘忧教却已声名狼籍。
此山此谷,此时此刻。议事厅里坐的,都是忘忧教各部头领。但端坐主位的却不是他们的教主,而是一个大和尚。
“天毁大师,各位头领已然到齐,请大师示下。”说话的乃一年轻男子,面容俊朗,穿着忘忧教护法的衣服,神色傲慢,一副狐假虎威的姿态。天毁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十分欣赏这个听话的下属。而坐在副位的元极真人却冷哼了一声。原来那年轻男子不是旁人,乃是原形意派掌门曲落平。当初元极派翻江掌唐放灭形意派之时,曲落平投靠了忘忧教,自然归在元极的西义堂下做了个偏护法。后来曲落平见了权力更大的东仁堂堂主天毁大师,便立即示好,转投天毁麾下。他唯命是从,又行事乖巧,很快博得了天毁的信任。故而对于此人,元极也是颇为不屑。
言归正传,天毁听了曲落平禀告,知人已集齐,乃朗声说道:“洒家接到线报,柳明元与了凡已集结了大批武林人士,妄图攻打忘忧谷。算算行程,明日也该到了。方才钟离教主又传来密信,叮嘱我等务必守住忘忧谷。你们要提起精神,整装待命。具体部署洒家已交与曲护法,会后由他安排。”
“是!”众头领齐齐应声。
“堂主!”一头领报拳道,“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天毁歪过头去,似有些不耐烦。
“丹心公子不是去了嵩山吗?难道连他也没有得手?”
天毁微一皱眉,道:“公子也不知为何,突然放弃了行动,不然柳明元他们也嚣张不到今日!”
“可是,堂主……”另一名头领道,“自从钟离教主接位,忘忧谷一直只是个幌子,他们要打随他们就是,教主又何必教我们死守?”
“哼,”天毁怒道,“教主自有打算,你只管听命就是,问这许多做甚!”
那头领吓得面色苍白,唯唯道:“是,是……属下不敢。”
许是觉得天毁有些过分,一旁的元极真人开口道:“教主并非是要守这忘忧谷,而是想借此机会,将那些自投罗网之辈一网打尽。”
“可是……”又有人提出了异议。
“可是什么?”天毁瞪大了眼睛。
“可是这里只有东西两堂不到四百弟兄,如何能打败各大门派?”
第六十章 血染西风人不还
元极深吸了一口气,道:“唐放和张千欲也还未回来,人手确实有些吃紧。”
“哈哈……”天毁大笑几声,“够了够了,足够了!老蜈蚣,你可别忘了,柳明元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呢,那可是一步好棋!哈哈哈哈……”
“嗯,”元极点了点头,“的确是一步好棋。”
“禀报堂主!”门外闪进一人,向天毁施礼道,“收到飞鸽传书。”
天毁与元极相视一笑,天毁道:“念来!”
“是!”持信人取出书信,展而念道,“今来犯者,有大小门派十七,凡一千六百三十有四人。定于明日午时初刻,由崆峒、梅花、天山三派正门佯攻;三刻,衡山、太乙门突袭后山小道,诱我回防;及至未时,由柳明元、了凡率其余主力合攻正门。请堂主提防。”
在场众人闻后无不大惊,谁也未曾想到这么快便已摸清柳明元等人的进攻时间以及线路,且连人数了解得都如此细致。元极淡淡一笑,看了看天毁,道:“那果然是一步好棋!”
天毁得意地道:“纵你柳明元与了凡有天大的本事,洒家管叫你有来无回!”
元极冷哼一声,道:“大师休要轻敌。若非我们有一步好棋在那里,事先知晓了他们的计划,还真就被他们戏弄了。对方此计虚中有实,实中带虚,也不失为妙计一条。”
“什么妙计!”天毁哂道,“看来你这条蜈蚣真是老了。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元极一笑,道:“别的不算,就说那后山小道,连你我也是近来偶然知晓的。柳明元与了凡从未到过忘忧谷,他们是如何得知的呢?”
话音刚落,底下一头领突然接口道:“是大小姐,一定是大小姐说的!大小姐就在谷中长大,她常去后山玩耍的!”提到雨婷,他的表情有些激动,这也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共鸣。显然,以前的时光他们并未抛弃,良知亦未全然泯灭。他们心中依然有欧阳教主与大小姐的位置,可惜这种情感被一种更具诱惑力的东西蒙蔽了。
“欧阳雨婷?欧阳雨婷……”天毁口中念着这个名字,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杀机。
次日,午时初刻。
崆峒、梅花、天山三派掌门各引精锐弟子,共两百余人,进入了忘忧谷。两峰为门,环山为墙,此处独特的地形结构不仅促成了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同时也造就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天然城堡。
“好一个人间仙境!可惜就要经历一场大战,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梅花派掌门康雍叹息道。”
“梅花公子好兴致也!你我能否活着离开还未可知,公子却还有闲情为那山山水水叹气!”天山派掌门风信雪笑道。':'
崆峒派掌门木叶子道:“来打这头阵可是我们三个自愿的。怎么,风先生要打退堂鼓了?”
“哈哈哈哈……”风信雪大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怕过谁呢!区区一个忘忧教岂能入老夫的眼?”
正说话间,忽见前方旌旗一动,两队人马飞奔而出,排开阵式,挡住去路。当中一人道士打扮手持铁柄拂尘,高声道:“无量寿佛!风先生好气魄!”
风信雪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元极真人。真人不在观中清修,却要跑到这里助纣为虐,是何道理?”
“到了地府,去问阴司吧!”元极目光犀利,突然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一瞬之间杀声四起,山林中冲出大批人马,迅速断了三派归路,将风信雪等围在当心。
风信雪拔剑四顾,见忘忧教众足有数百,知是其主力,乃壮笑三声,高喝道:“今为天下武林同道,诸位兄弟惧一死乎?”
康雍把梅花刺一横,答道:“既为天下武林同道,我等何爱一死!”
木叶子亦挺剑道:“今日不战至最后一口气的,非是男儿!”
元极握拂尘的手颤抖了一下。
“上!”双方几乎同时发出了命令。三派豪杰向外冲杀,风信雪则挥剑直挑元极。
声嘶,血溅,兵折……美丽的忘忧谷口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忘忧教人数占优,又尽得天时地利,是以渐占上风。崆峒人少,几乎已损失殆尽,木叶子亦是身负重伤。康雍身陷重围之中,以一敌众,亏他有梅花镖助阵,忘忧弟子亦近身不得。风信雪方才一不留神,当胸挨了元极拂尘一击,只觉得体内似火烧般,剑法使出已零乱不少。
听着那厮杀之声,谷外藏身的雨婷早已按捺不住,起身便要往里去。“欧阳姑娘!”陈孝承飞身来至她身前,横臂将她拦住。
“陈大侠!”雨婷的语气颇为急躁。
陈孝承凝神望着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以为我很想参与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是我的家!我想救我爹,我想杀了钟离灭,可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在帮你们攻打忘忧教,我爹一手振兴的忘忧教!”雨婷泪在眼中,一口气说了这许多。
陈孝承第一次看到雨婷如此激动的样子,在他心里雨婷一直是冷若冰霜的,连笑的都很少更别说会表现出如此丰富的情感。他竟一时语塞。
雨婷看了看他,提高了声调:“我不想去,可我不能不去!我不能看着那么人被重重围困而袖手旁观!”她推开陈孝承手臂,便要入谷去。
隐避在较远处的柳明元见状忙喊道:“快拦住她!”奈何自己离她有一段距离,追之不及。然再看之时已有一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人赫然是原形意派掌门曲落平!
山谷之内,元极真人的拂尘已是第七次打在风信雪的身上。风信雪洁白的衣裳已染透大片鲜血。木叶子支持不住了,他的崆峒弟子已全部牺牲。当致命的一刀砍在他胸前时,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刺死了一名忘忧教徒……而另一边,康雍终于打出了最后一枚梅花镖,他再也没有可以救急的暗器了,手中的梅花刺也感觉沉重起来。
就在他们抱定必死的决心战斗之时,忽听谷中奔来一人,向元极大喊道:“堂主,中计了!他们从后山小路杀进来了!”
元极闻言做惊讶状,立即收住招式,喝道:“撤!”
没有犹豫,所有忘忧弟子用最快的速度退回了谷中。
“木叶先生!木叶先生!”风信雪抱着木叶子的尸体喊着,木叶子却再也张不开眼了。康雍紧紧地握着梅花刺,木然地回头一望:身后站立着的同伴已不足二十……
后山。密林之中隐藏着一条狭窄的杂草丛生的小路。路,委实不好走。若不是辛勤的采药人,或是贪耍的孩童,也许不会有人愿意来这里。但今天却有很多人要来。
而另一些人已经来了。他们隐藏在过道两旁茂密的杂草丛中。他们只有四五十人,却担负着阻击二百余人的重任。并非因为他们有盖世神功,而是倚仗手中的暗器——雷芒珠!
他们等待的人来了。
衡山掌门古陌子与太乙门门主珏阳子并排走在最前面。“道兄,”珏阳子望着两旁雾气弥漫的树林说道,“此处地形险要,若是忘忧教有所准备,我等实难通过。”
古陌子淡然一笑,道:“风掌门他们理当开始进攻才是,恐怕此刻忘忧贼子是无暇顾及后山了。”
珏阳子略微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未走几步,古陌子却突然面色一沉,止住了步伐。珏阳子见他表情严肃,疑道:“道兄,怎么了?”古陌子冷哼一声,道:“果然有埋伏!大家当心!”话音刚落,但见四面火光乍起,无数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