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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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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双双果然被他拿话套庄了,人家敬她们白士英,她心里一甜,自然不好再说替白士英喝酒,举起牛角,和白士英双双喝下。

白士英连喝了满满三牛角酒,依然面不改色,谈笑自如,看得在座的人,莫不暗暗惊叹,认为他是海量。

孟双双更觉面上有光彩,粉靥微配,一脸喜洋洋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朝白哥哥看。

绿袍判官司空晓方才喝了一半牛角酒,酒精在他肚里燃烧起来,一张白惨惨的脸上,更见惨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双日山渐渐变灰,瞳孔缩小了,越显得白多黑少,但那灰色的眼珠,却隐泛异光。

他双目紧盯着白士英,阴森一笑,徐徐说道:“在下久闻李药师不但精通医道,博得‘一丹’的美号,据说他一身武功,系出武当,剑上造诣极深,白老弟是他衣钵传人,身手自然山不同凡响,不知可否展露一手,让咱们开开眼界?”

白士英道:“诸位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在下虽随先师练过几手、那只是深山采药,用以防身的庄稼把式,在诸位面前,岂不班门弄斧么?”

绿袍判官司空晓阴侧侧的道:“白老弟不用客气,如果有兴趣,在下奉陪你几手如何?”

他这话的用意不外乎想掂掂白十英的斤两。

信天翁听的喜形于色,笑道:“咱们武人,只有以武助兴趣,司空老弟和白老弟练上几乎,印证印证,不失为以武会友,业可让咱门一饱眼福,诚是快事。”

说着,举起牛角,大大的喝了一口。

孟族长不会说汉语,但人家说的话,他可听的懂,不觉挑着大拇指,咧开大嘴,连声说“好”。

白士英敞笑一声道:“在下方才说过,只跟先师练了几年庄稼把式,入山采药,打打山猫,还差不多,怎敢和司空师傅动手过招?”

口气一顿,接下去道:“但诸位盛情难却,在下不揣愚鲁,敢以薄技,向诸位面前献丑,也聊为耐德和孟族长稍助酒兴。”

随着话声,人已站了起来,含笑朝盂双双道:“孟公主,麻烦你去找六个人,六只牛角,六块一尺见方,寸许厚的木板,好么?”

孟双双听他要当众表演,自然十分高兴,连连点道:“有,有我去叫人。”

兴匆匆的出去。

绿袍判官司空晓看他不愿和自己动手过招,心中颇有轻视之意;但听说他要单独表演,还要六个人,六只牛角,和六块木板,心中暗暗惊疑,不知又有何用?

不多一会,孟双双回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走进六个苗女,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牛角,一块木板,朝着耐德和孟族长躬身行礼。

孟双双朝白士英问道:“白哥哥,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叫她们做些什么?”

白士英含笑道:“耐德,孟族长,这里只怕施展不开手脚,大家请到外面,去看在下献丑了。”

说过就要孟双双领着六名苗女,先行退出。

然后命苗女在大天井四周,分六个方向站停,每人面向中央,左手执牛角,右手执木板,挡在牛角前面。

孟双双兴趣极好,听了白士英的话,就奔来奔去,像花蝴蝶一般,指挥着他们如何站立,如何拿牛角,如何拿木板,一一加以纠正。

耐德,孟族长,两人侍妾,以及信天翁,绿袍判官,天狗星、张正林等人,都从厅上走出,在走廊上站定下来。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如何表演?脸上不期都带着好奇之色。

白士英朝孟双双抬了抬手,示意她退出场去。

孟双双虽是苗女,却生就兰心憨质,朝他甜甜一笑,就翩然回到耐德的身边,依着她娘站定,一双有着酒意的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却含情脉脉的只是盯着白哥哥,一霎不霎。

白士英缓步走到大天井中央站定,然后朝上首拱拱手道:“在下只是胡乱练练,聊助酒兴,藉博一笑,尤其在三位武林高人面前,更是班门弄斧,贻笑方家,还望不吝指教才好。”

说完,又向众人连连拱手,口中说了声:“献丑了。”

右手朝外一挥,但听“嗤”的一声,一道白线,从他中指“中冲穴”飞出,直向站在右上首的那个苗女胸前激射递去。

两人相距,足有三丈来远,但听“笃”的一声,一道白线,正好击在木板中间,一下射穿了木板。

大家不知白士英指上射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但大家看的清楚,那苗女右手竖立着木板,木板后面紧抵着牛角。白线射穿木板,却朝牛角中落去。

大家正在惊异之际,石中英已经双手齐扬,十指连弹!

但听一阵“嗤”“嗤”轻响,同时从他手指上,飞出六道白线,分赂六个苗女激射过去。六道白线,同样击穿木板,往牛角中落去。

但落者自落,激射的白线,依然源源不绝,随着白士英的手指连弹,此去彼来,丝毫不乱,真有手挥五弦,目送飞鸿之妙!

霎那之间,天井上空,已被那六道白线,参差互见,飞洒如雨,蔚为奇观!

天风吹来,一院俱是浓蔽的酒香!

耐德、孟族长,早已看得呆了。

就是信天翁。绿袍判宫等三人,也弄不清白士英指上弹出来的究竟是真气?还是暗器?

这三人中间,自以信天翁的年纪较大,阅厉较丰,此时凝足目力,朝白士英仔细看去,但觉这道白线,竟然是从白士英“少泽”,“商阳”,“关冲”,“少商”,“中冲”、“少冲”六个穴道中发出来的。(此六穴为手三阴,手三阴六经起穴,均在手指间)这一下,真看的信天翁耸然变色,低呼了声“六经真气!”

绿袍判官司空晓凑上一步,压低声问道:“翁老,何谓‘六经真气’?”

信天翁庞眉微拢,低低的道:“据说‘六经真气’是昔年一位练气士所创,能练气成形,竖逾精钢,无物不摧,后人把它称为‘无形剑’……”

“无形剑!”

绿袍判官身躯一震,不信的道:“这小子有多大的年纪,会练成‘无形剑’?”

就在他们低声交谈之时,白士英双手一收,六条互相飞射的白线,同时倏敛,双手连拱,含笑道:“献丑,献丑!”

耐德,孟族长,孟双双一起纷纷鼓起掌来。

白士英躬身致谢,然后朝孟双双招了招手。

孟双双迅快的奔了过去,嫣然一笑,问道:“白哥哥,你要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白士英朝六名苗女一指,说道:“她们牛角中盛的酒,你要她们送到耐德、孟族长和几位宾客面前验看。”

孟双双眨动双目,惊奇的道,“牛角里盛的是酒!你从那里变来的”

白士英笑了笑道:“那是我方才喝下去的酒,我用内功把它从手指上逼出来的。”

孟双双哈的笑道:“白哥哥,原来你有很高的武功,我还当你变的是戏法呢!”

他们站在天井中间,话声说的不响,大家自然不会听到,但见孟双双喜孜孜的朝六个苗女招了招手。

六名苗女立即捧着牛角走了过去。盂双双趄她们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苗语,然后领着她们朝檐前走去。

她先朝耐德、孟族和用苗语解释了一遍,然后命六个苗女手捧着酒箭穿了孔的木板,和盛着酒的牛角,送到大家面前,让他们验看。

孟族长听了女儿的解说,脸上露出不信之色,他先伸手从苗女手取过木板,仔细看了,然后又取牛角,凑着鼻子闻了闻,不觉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大笑道:“好,好,果然是酒,果然好戏法!”

他说的当然是苗语。

孟双双道:“爹,白哥哥使的是武功,不是戏法。”

孟族长睁大双目问道:“武功,这是什么武功?”

孟双双道:“我听白哥哥说,好像是内功。”

孟族长听的大为高兴,朝白士英一翘大拇指,连声说:“好。”

信天翁鼓掌道:“白老弟,你这一手,真是出色之至,老朽活了六十几岁,像这样精彩的表演,还是第一次看到。”

白士英连连拱拱手道:“老丈过奖,在下这点雕虫小技、实在不值一晒。”

孟族长已在抬着手道:“请大家入内饮酒。”大家依然回到原来的座位坐下。

耐德举起牛角,朝白士英道:“白先生不但医道高明,一身武功,同样已臻上乘境界,老身敬你。”

说完喝了一口酒。

盂双双看娘向白哥哥敬酒,心头大是高兴,因为娘是耐德,不仅代表孟家苗,而且也是九里龙四个村的领袖,娘向白哥哥敬酒,这是有着特殊宠荣的意味存在,她急忙暗暗扯了白士英一下衣角。

白士英慌忙站起,恭敬的道:“耐德过奖,在下愧不敢当,在下应该敬耐德的。”

说着双手捧起牛角,大大的喝了一口。

耐德纵然自幼受老耐德的教诲,能说一口汉语;但总究是苗人,苗人喜欢人家当面奉承,她看白士英彬彬有礼,心头自然高兴。

丈母娘看准女婿,只要看中意了,就越看越中意。

耐德放下牛角,含笑道:“白先生请坐,老身还有话向你请教。”

白士英依言坐下,欠身道:“不敢,耐德只管请说。”

耐德道:“老身想问的,是白先生刚才使的,不知是什么功夫?”

白士英道:“在下只是用内功,把喝下去的酒,从手指逼出,说不上是什么功夫。”

信天翁呵呵一笑:“老朽倒知道这种功夫的名称。”

耐德看了他一眼,说道:“翁老请说。”

信天翁一手摸着花白胡子,说道:“据老朽所知,这种功夫,叫做‘六经真气’”。

“六经真气!”

白士英听的不胜惊异,自己不过以真气,把喝下去的酒,从手指上巡出,武林中居然真会有这种功夫!

原来眼前的白士英,正是剑公子石中英,他机缘巧合,居然会和三味真君丁无病一见投缘,结了忘年兄弟,丁无病赠了他三颗“坎离丹”。

这一路上,早已把“逆天玄功”练到十二成火候,一身真气,顺逆由心,因此他纵然没有练过“六经真气”,却居然会无意巧合。

这就是一窍通,百窍通了。

信天翁点头道:“不错,据说‘六经真气’,创自一位练气之士,练气成形,无坚不摧,后入又叫它‘无形剑’,乃是武林中失传己久的奇学,不知白老弟从那里学来的?”

他利用耐德问白士英的机会,说出“六经真气”来历,当然。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最后这句话。

白士英道:“在下只是把喝下去的酒,从手指逼出而已,根本不懂‘六经真气’,这名称不是老丈说,在下连听也没听说过。”

绿袍判官司空晓心中暗道:“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那会什么‘六经真气’,准是翁老儿看走了眼无疑!”

孟族长能听懂的汉语不多,眼看个信天翁和白士英说个没完,酒也不喝,菜也不吃。

苗人喝酒的时候,就很少废活,他自然忍下注,举起牛角,朝大家叽咕说着,然后大大的喝了一口。

盂双双忙道:“白哥哥,我爹说:大家多喝酒,多吃菜。”

大家经孟族长这一说,果然开怀畅饮起来。

绿袍判官司空晓等人,因白士英露了这一手,自知决难在白士英手里,讨得便宜,自然不敢自取其辱。

这一顿酒,直吃到未牌时候,才宾主尽兴。

白士英这回至少有了六七分酒意,张正林和他一起回到客房,但他又推说有半;匆匆的走了。

这时但听一阵碎细而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盂双双手中托着一个木盆走入,脸含娇笑,说道:“白哥哥,洗把脸。”

白士英看她亲自给自己打来脸水,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慌忙谢道:“多谢公主,在下如何敢当?”

盂双双嫣然笑道:“喝了酒,洗把凉水,可以舒服些。”

她轻盈的走到土坑前坐了下来,好像妻子侍候丈夫的温柔。

白士英卷起袖子,双手捧着凉水,往脸上扑了几下,然后从木盆中绞起面中,抹干脸上水渍,有了几分酒意,脸上发烫,洗一把凉水,真使人有清新松快的感觉。

白士英感激的道:“公主真是想的周到。”

盂双双娇柔的仰起脸来,说道:“白哥哥,你就叫我双双好啦,公主,公主的多不舒服?”

她一边说话,一边目光一溜,偷偷瞧他脸上看去。

这一瞧,果然发现了奇迹!

他本来肤色黝黑,眉毛又粗又浓,但洗了这把脸,登时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个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的美少年!

盂双双一时睁大眼睛,看的呆了!

她没想到白哥哥竟然是个俊美的白面书生,每一个少女心目中幻想的情郎!

她不知是惊是喜,是高兴?还是羞涩?心头小鹿了一阵猛烈的跳跃,粉靥喜孜孜,口中不期低“啊”了一声。

白士英还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易容药物,已被洗去,转过身来,忽然发觉孟双双神色有异,只是盯着自己直瞧,心中正感奇怪!

孟双双站起身幽幽的道,“白哥哥,你说,你是不是叫石中英?”

白士英身躯暮然一震,目注孟双双问道:“孟公主,你是听谁说的?”

孟双双嫣然一笑道:“你自己去瞧瞧,你已经不是白哥哥了。”

白士英伸手朝脸颊上一摸,不禁变色道,“是谁给你的洗容药?”

孟双双道:“这你不用问,我问你,你是不是石中英?”

白士英到了此时,只得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石中英。”

孟双双道,“那我就叫你石哥哥了,石哥哥,你改姓易名,易了容,老远的到苗疆,究竟是有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我,如有困难,我会尽我之力,帮助你的。”

石中英感激的道:“多谢公主,只是在下目前还不宜以真面目见人,除了你,切不可告诉第二个人。”

孟双双点点头道:“我知道,连我娘都不说,总可以了吧?”

石中英早已从身边取出一个扁形的小盒,取出药丸,重新化装成了白士英的模样。

盂双双的好奇,喜孜孜的道:“白哥哥,这真好玩,几时你也教给我,好不?”

石中英笑道:“这是雕虫小技,公主要学,在下还会不教么?”

盂双双拉着他的手,高兴的道:“白哥哥,你真好,哦,你又忘啦,叫我双双咯。”说到这里,一面问道:“白哥哥,你到九里龙做什么来的,还没告诉我呢!”

石中英也不隐瞒,就把自己远来苗疆,是为了追查失踪的人,一面从身边取出那只刻着鬼脸的竹箭来。

孟双双看到竹箭,不由得脸色大变,吃惊的道:“这是‘鬼母箭’,代表鬼母耐德,是咱们盂家苗至高无上的信物,怎会在你身上的……”

她不但变了脸色,说话之时,连娇躯都有些发颤。

石中英就把自己如何在妹子房中,发现此箭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孟双双沉吟道,“你怀疑贼党把人掳到这里来,至少也可以查出他们来龙去脉来。”

孟双双道:”我们也正在找他门,这批贼人,好像叫做‘护剑会’,我们抓到了一个,他死也不肯说。”

“护剑会?”

石中英心中暗暗一震,问道:“你们怎么抓到的呢?他自称是‘护剑会’的人?”

孟双双道:“人是信天翁他们抓的,从他身上搜出‘护剑会’的标记,只是他一句也不肯说。”说到这里,忽然幽幽的道:“白哥哥,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她心目中,他是她的情郎,当然不是外人。

石中英心中一动,问道,“什么秘密?”

孟双双道:“白哥哥,你过来。”

她拉着他的手,走过土坑,和他并肩坐下,然后声音压得极轻极轻,说道:“我告诉你有关这支箭被窃的经过,其实一共失窃了两支。”她偏着头看了石中英一眼,低低的道:”我告诉了你秘密,你千万不可说出去。”

石中英点点头道,“公主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盂双双幽幽的道:“我自然相信你咯!”

接着说道:“咱们九里龙孟家苗,一共有四个村,除了孟家寨,还有宋,蔡。白三村,统归我娘管理。从咱们后山流出来的一条山溪,叫做寒衣溪,苗语寒衣,就是有黄金的水。”

石中英听她妮妮说道:“自然不便多问。

只听孟双双续道:“后山是咱们孟家苗的禁地,因为从后山进去三里多路,有一座插天高峰,咱们叫它天龙山,有一条大瀑布,是寒衣的发源地,那是一座金山,起初只是由那条大瀑布冲出许多金沙,流入寒衣溪,太阳一照,溪底金光闪烁。随处可见,咱门四个村子的人,只晓得图现成,把溪水分段闸住,大家在溪里淘金沙。”

她说的只是淘金沙,和竹箭丝毫扯不上关系;但石中英不好打岔,只得耐心听着。

孟双双话越说越轻,轻到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直到我祖母当了耐德,她嫁的是汉人,又懂得一口汉语,聘来两个识矿苗的汉人,开了一条隧道,深入山腹,开掘金矿,那隧道穿通山腹,据说里面还筑了许多岩洞,贮存着很多很多黄金。”

现在再说这支竹箭,叫做‘鬼母箭’,一共有十二支,原是咱们鬼母教祭神用的,由历代鬼母耐德传下来至高无上的信物,我祖母把后山天龙山划为禁地,就以‘鬼母箭’为出入隧道的令箭。”

“直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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