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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眼望望石中英,只听石中英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咱们存身之处,极易被人发现,此时你不可出声。”
就在此时,只见站在前面的夏子清、信天翁两人神色恭敬,朝石屋躬身一礼,说道:“属下夏子清、信天翁、恭请副教主法驾。”
石中英心中暗道:“不知道这副教主是谁?”
石屋两扇木门及时启开,两个青衣使女,各自手持红灯,并肩款步走出。
接着又有一名青衣使女从屋中端出一张锦被藤椅,放到草中间。
接着又有两名青衣使女一个手捧长剑,一个手捧白玉拂尘,缓步走出,分别在藤椅后面,左右站停。
石中英心中暗道:“这位副教主排场倒是不小。”
突听一个娇脆冰冷的声音叫道:“大家都到了。”
这几个字起自草坪,听的石中英也不禁一怔,急忙探首瞧去,但见中间那张锦披藤椅上,不知问时,已经端坐着一个身穿玄色衣裙,面蒙黑纱的妇人。
站在下首的夏子清,信天翁等人,立时一齐躬下身去,说道:“属下参见副教主。”
玄衣妇人一抬手道:“大家不用多礼。”
大家直起身子,依然垂手恭立。
草坪上,立时沉寂下来,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盂双双心中暗道:“这人比娘还要威严,大家好像很怕他。”
沉寂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才听玄衣妇人徐徐叫道:“夏子清。”
夏子清慌忙应声道:“属下在。”
急急趋上几步,垂手恭立。
玄衣妇人没有说话。
夏子清也没有说话,只是恭身而立,站着不动。
石中英看的奇怪,暗道:“莫非他们是以‘传音入密’交谈,那一定是十分机密的事了。”心中想着,只见夏子清连声应“是”,躬身退下,径自往谷外而去。
玄衣妇人接着叫道:“信天翁。”
同样躬身应道:“信天翁属下在。”
急步趋上,垂手恭立。
他站在玄女妇人面前,神色恭敬,一样没有说话。
玄衣妇人当然也没有说话。
孟双双看的大奇,她几次想问,只是记着白哥哥的叮嘱,不敢开口。
石中英看她偏过头来,望着自己,自然知道她的心意,悄悄以“传音入密”说道:“你看他们没有说话,其实他门正以‘传音人密’交谈,‘传音入密’就是像我现在和你说的一样,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第三个人是听不到的,可惜我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我想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盂双双心中好不羡慕,暗道:“我要是学会了‘传音入密’,那有多好,现在可以和白哥哥说话了。”
这回,玄衣妇人和信天翁谈的时间较长,足足过了顿饭时光,才。听玄衣妇人徐徐叫道:“张正林。”
张正林应了声:“属下在。”
急步趋上两步,站在信天翁下首,同样的躬身肃立。
信天翁也没退下,依然恭立如故。
这情形,石中英自然看的出来,玄衣妇人和信天翁谈了一阵之后,再把张正林叫了上去,显然他们正在讨论的这件个,和张正林有关。
但那准是和自己此来,大有关系,石中英想到这里,不觉凝神注意着三人举动,但他们以‘传时入密’交谈,外人最多只能看到对方嘴皮微动,休想看的出一点端倪来。
石中英纵然练成了上乘武功,但总究江湖经验太少了,这要是换了一个老江湖,有他目前这份高绝的身手,只要看他们嘴皮微动,多少也能看出他门谈话的内容来了。
张正林上去了没有多久,就朝玄衣妇人躬身一礼,转身飞奔而去。
接着信天翁也朝玄衣妇人躬身一礼,转过身,挥了挥手。
天狗星钱起龙。绿袍判官司空晓等人,一齐朝玄衣妇人躬身一礼,随着信天翁身后,朝谷外而去。草坪上,只留下两名执红灯的青衣使女,伺立两边,两名捧剑。拂的青衣使女,伺立身后。
玄衣妇人依然安详的端坐在那张锦藤椅之上。
聚会既散,她自然会跟进石屋中去,在她没有退进去之前,石中英自然不敢稍动。
就在此时,突听玄衣妇人发出一声银玲般娇脆的冷笑。
这笑声来的突然,石中英心头不觉“咯”的一跳。
只听玄衣妇人冷峻的道:“石公子,你已经来了一回了吧?既然来了,何用躲躲藏藏?”
石中英听的暗暗吃惊,人家既然指名叫阵,自己自然非出去不可。
当下就以“传音入密”朝盂双双叮嘱道:“你在这里躲着,不可出声,我出去会会她。”
孟双双心头虽然不大愿意,但自知武功太差,只是点了点头。
石中英话声一落,猛然一吸气,身形悄无声息的离地飞起,快逾掣电,飘然落到玄衣妇人一丈来远,拱拱手道:“副教主大概认错人了,在下白士英,并不姓石。”
他这一下,身法奇快,直看得隐身伏在矮树后面的孟双双又惊又喜,如果他不是和白哥哥在一起,她真还不知道白哥哥是从那里飞起来的呢!
就是端坐在锦披藤椅上的玄衣妇人也为之耸然动容,两道霜刃般的目光,透过蒙面黑纱,直盯在石中英的脸上,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会有这般高绝的身手!
目光一敛,紧接着冷冷一笑道:“石公子既然现身相见,何用改姓换名?我不但知道你姓石,而且还知道你叫石中英,目前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剑公子,再说得明白些,你到九里龙来,还是咱们教主传下命令,要夏子清、张正林把你带进来的。”
石中英潇洒一笑,爽朗的点。点头道:“副教主既已知道在下来历,在下再否认也没有意思了。”
玄衣妇人道:“这才是英雄本色。”
石中英道:“看来副教主也是个爽快的人,在下正想请教一件事。”
玄衣妇人格的一声脆笑,说道:”我不见得很爽快,那要看你问我什么了?”
石中英道:“在下想请教的贵教的名称,和贵教主是那一位高人?”
玄衣妇人道:“这话我就很难回答,本教目前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我无法告诉你,至于教主的名讳,我更不敢说了,将来如果有机会,见到教主,你自己去问吧!”
这话等于白说。
石中英冷笑一声道:“好,在下不问,那么副教主呢?咱门今夜总算见了面,你可否见告?”
玄衣妇人又是格的一声脆笑,道:“你很会说话,我叫玄衣女,姓封,这样够了吧?”
“玄衣女”石中英从未听人说过,当下拱拱手道:“原来是封副教主。”
玄衣女道:“不敢。”
石中英道:“在下还要请教一事。”
玄衣女笑道:“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你问吧!”
石中英道:“贵教主要夏子清、张木林把在下引到九里龙来,目的何在?”
玄衣女格的笑道:“这就奇了,到九里龙来,是你石公子的目的,敝教主怕你初到苗疆,识不得路,才特地派张正林给你带路,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么?”
石中英冷笑道:“贵教没有目的,在下实难置信。”
玄衣女道:“老实说,敝教把石公于引来,自然也有用意的……”
忽然住口,没往下说。石中英道:“愿闻其详。”
玄衣女格格笑道:“说起来也是教主的一番好意,因为石公子在中原武林,一再和敝教作对,你既然有意到苗疆来,索性助你成行,要张正林把你带来,盂家苗有一位美丽多情的孟公主和你正好天生一对,地成一双,现在你们不是谈的很好了么?”
原来他们使的美人计,几千里路的美人计,想利用孟双双的美色,来羁靡自己!
石中英想到这里,不觉冷然一笑。
玄衣女续道:“孟公主一缕芳心,已经全属于你了,你们成了亲,就会安心在这里住下来,黄金,美人,难道你还不知足?”
石中英仰首发出一声朗朗长笑,道:“你们想得好!”
孟双双伏在矮树后面,听到玄衣女和白哥哥说话,比起方才叫夏子清,信天翁那种冰冷的口音,完全不同,就说她的笑声吧,就一声比一声娇脆,一声比一声刺耳,心头十分气愤,依着她的性子,几乎要冲出去,拉着白哥哥就走,但听到这里,心头不觉一甜,暗道:“原来他们把白哥哥引来,也是一番好意。”
就在石中英长笑之时,她突觉后腰一麻,同时后颈“哑门穴”上,也被人点了一指。
玄衣女依然平静的道:“石公子难道不满意么?”
石中英道:“副教主可知在下到九里龙是做什么来的?”
玄衣女道:“倒要请教。”
石中英道:“家父七年前失踪,由贵教派人冒名顶替,两个月前,贵教又劫持倥侗掌门蓝老前辈,八卦问高老前辈。峙山风云子,百步神拳邓老前辈等人,在下是找贵教要人来的。”
玄衣女淡然一笑道:“石公子不远千里而来,只可惜找错了地方,我这副教主,只负责管理天龙山的甲,在这里一住十几年,从不过问外面的书,我几个手下,你方才也全看到了。这里不会有你要找的人。”
石中英道:“那么贵教巢穴,又在那里?”
玄衣女格的笑道:“我方才告诉过你,敝教还不到公开的时候,等到公开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石中英微笑一声道:“副教主那是不肯说了?”
玄衣女道:“可以说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
石中英双目神光湛然,点点道:“今晚既然遇上了副教主,那就只劳副教主,陪在下去一趟贵教了。”
玄衣女颇感意外,说道:“你要我陪你去?”
石中英傲然道:“难道副教主不肯?”
玄衣女格格一笑道:“我怎么带你去呢?”
石中英冷笑道:“这恐怕由不得副教主了。”
玄衣女目光透过面纱,淡然笑道:“石公子大概自恃武功,想和我动手了?”
石中英振英直上,巡前了两步,道:“在下正是此意。”
“果然不愧是剑公子!”
玄衣女点点头,似是对他颇为赞赏,依然平静的道:“我想咱们用不着动手。”
石中英道:“为什么?”
玄衣女道:“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石中英道:“什么条件?”
玄衣女道:“石公子替我办一件事,我就带你到敝教总坛去。”
石中英道:“你要在下办什么事?”
玄衣女诡笑道:“只要你跑一趟,捎一个口信,给一个人就好。”
石中英暗暗奇怪,问道:“梢口信给谁?”
玄衣女道:“孟家寨的耐德。”
石中英道:“什么事?”
玄衣女道:“你告诉她,要她答应我率领手下,运走这里五个石库内的黄金。”…………
第十七章 误会重重
这是个难题!
石中英不加思索,冷冷的道:“孟耐德会答应么?”
玄衣女格的笑道:“你去说,耐德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继承耐德的盂公主,在我手里。”
这话听的石中英怵然一惊,双目精芒暴射,一袭蓝衫登时鼓了起来,大喝道:“你把她怎么了?”
玄衣女安详的道:“石公子稍安匆躁,你看孟公主不是好好的在那里么?但你若要妄动,那就怪不得我了。”
右首矮树丛中,同时站起三个人,中间是盂双双,她左右是两个青衣使女,她们一手挟持着孟双双,一手持着短剑,交叉搁在孟双双的喉咙前面。
石中英纵有通天本领,看到盂双双被他们挟待着,也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玄衣女接着笑道:“石公子但请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只要你把口信带到,等我们离开九里龙,我们自会把她释放,我决不食言,带你到敝教总坛去。”
石中英怒哼道:“绑票勒索,好卑鄙的手段。”
玄衣女笑道:“敝教要发扬光大,就得有庞大资金作后盾,再说我化了十几年心血,监督他们采矿练金,这是天生财富,并不是孟家苗的,五库之中,我留一库作为给他们的补偿,已经够客气了,石公子这绑票勒索四个字,我不能承认。”说到这里,抬抬手道:“石公子,时间不早,你快去吧。”
石中英寻思孟双双落在她手中,自己武功再高,也无法把她夺回来,还是先通知耐德的好。
心念转动;一面愤然道:“好,在下答应替你悄这个口信,但孟公主和在下一起出来,才被你们劫待的,在下不管耐德是否答应你的勒索,口信梢到,在下就来接人,那时际就把她释放。”
玄衣女略为沉吟了下,点头道:“好,冲着你石公子,我答应你。”
石中英道:“副教主说的可要算数。”
玄衣女道:“石公子把我看成什么人?我既然答应了你,只要你口信捎到,再回到这里来,我自会把她还给你就是了。”
石中英看她答应的爽快,心中不禁暗暗嘀咕,忖道:“不知她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一面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玄衣女也道:“一言为定。”
石中英不再说话,转身往谷外飞奔而去。
玄衣女望着他后影,忽然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可惜!此人不失为武林中人的奇葩……”
石中英为了盂双双落在玄衣女的手里,不得不尽快回去报情。
一路施展轻功,身若流矢,飞行的自然极快,不到盏茶工夫,便已通过隧道,掠出寒衣溪。
但见山前聚集了将有一、二百名苗子,一手执着弯月形的苗刀,一手高举火把,已把后山包围了起来。
石中英看的暗暗一怔,忖道:“莫非耐德已得到消息,才率人前来包围出口?”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得到密报,有人看到自己和孟双双进入天龙山隧道。一是她已发现信天翁等人在天龙山隧道集会。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忽听身后“嫂”的一声,射起一道火光,冲天直上!
这道火花,起自身后寒衣溪,紧接着火把闪动,从后山腰转出一队苗人,为数几乎有一百来个多。
这些苗人一个高擎火把,手执苗刀,一个手执苗疆特制的喂毒弓箭,张弓搭箭,对准着自己,在后山转角处,一字排开,用意自然是截断自己退路。
当先两个身穿劲装,一个手持火叉,一个手持铁掌,正是方才信天翁退出来的八个教头中人。
后山响箭火花方起,山前苗人登时大声呼喝着蜂拥包围上来。
石中英脚下不由一停,目光转动,但见山前苗人,共分三队。
左右两边,都是张弓搭箭,缓缓逍近,各有一名教头领队,但到了一箭来遥,便自站定,都是因为自己在他们射程之内。
正面一队为数不多,也在一箭来远,站停下来。在他们前面,以信天翁为首,身后跟着天狗星钱起龙、绿袍判官司空晓,和另外两个教头。
信天翁依然空着双手,走在最先,但也只走到石中英身前两丈来远,脚下一停,冷肃的道:“姓白的,九里龙形势天成,如今已被包围在一百张喂毒强弯之下,武功再高,山逃不了的,依老夫相劝,你还束手就缚的好。”
石中英道:“翁老这是什么意思?”
信天翁道:“什么意思,你小子心里明白。”
石中英冷笑道:“在下心里明白的很,翁老如果想知道,在下可以告诉你,我是替贵教副教主送信去的。”
信天翁脸色阴森,冷冷的道:“小子,你说什么?老夫一句也听不懂,告诉你,若不是耐德要你亲口用供,你在百张强驾之下,早就成了刺猬。”
石中英道:“那很好,在下就是赶去见耐德的。”
信天翁道:“用不着,你先乖乖的束手就缚了再说。”
石中英已知他是贼党,自然不会再和他客气,冷笑道:“在下没有束手就缚的理由,何用束手就缚?在下有个要去见耐德,而且也和贵教有关,阁下最好少逞总教头的威风,万一你们副教主怪下来,我想总教头会吃不完兜着走。”
“站住!”
信天翁怒喝道:“好小子,要不是耐德要留活口,老夫就毙了你。”
石中英朗笑道:“耐德既然要活口,在下自己会去。”
信天翁沉喝道:“老夫已派人向耐德报信去了,耐德自会赶来。”
天狗星铁起龙在旁道:“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发狠,翁老何用和他多说,依兄弟之见,先把他拿下,废了武功再说。”
石中英今非昔比,那会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但听说耐德就会赶来,也就懒得和他们多说,背负双手,不予理会。
天狗星钱起龙忽然欺近过来,阴笑道:“小子,认了吧!”
挥手一掌,朝石中英后心击来。
他外号天狗星,果然身法奇快,明明直欺过来的人,一下就到了身后,这一掌快速奇诡,自然令人防不胜防。
石中英直似不觉,待得掌势快要及身,才霍地转身去,右手一抬,单掌直竖,迎着推出。
他这一下转身发掌,比天狗星钱起龙更为快速。但听“拍”的一声,双掌接实,石中英依然站立不动,天狗星钱起龙却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只觉心头狂震,气血浮动,本来青惨惨的脸上,一片煞白,凝立当场,缓缓闭上眼睛。
显然他这一掌愉袭未成,而且伤的不轻,正在运气调息。
司空晓怕石中英追击过去,慌忙掣出判官笔,替他在边上护法。
信天翁脸色一变,突地振臂挥了挥手,大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