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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桥中断,身子方自一沉,叶法全猛然双臂一划,身形一屈再伸,往上升高了一丈五六,一个人凌空平射出去四五丈远,一把捞住了往下跌的竹桥。(上官相和毕倩倩是在竹桥下落之时,才抓住的,他凌空平射,抓住竹桥,自然在两人之上了)
这真是空中飞人,惊险万状,直看得崖上四人,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纷纷喝起彩来。(崖上一共有五个人,除了毕元、卜元庆、卓玉祥、慕容贞四人之外,还有一个假冒西煞毕元的白骨教门人,只是他被点了穴道)
惊险刚过,十几丈距离,以三人的轻功,自然很快就爬升而上,登上石崖。
毕元狼嗥般一声大笑,迎着说道:
“上官兄履险如夷,有惊无险,这份沉着,兄弟自叹勿如,尤其叶道长昆仑绝学,矫若神龙的身法,更使兄弟得以大开眼界,真是平日难得一见的盛事!”
上官相笑道:
“兄弟差点就掉下万丈深渊里去,毕兄还在给兄弟脸上贴金,倒是叶道兄昆仑身法,独步天下,今日若非叶道兄断后,换了一个人,就无法过来了,兄弟实在佩服得很。”
叶法全打了个稽首道:
“二位道兄夸奖,贫道也只是侥幸抓住绳索,才有惊无险,再要迟上一步就不堪设想了。”
毕倩倩忽然“唉”了一声,回身道:
“乾爹,咱们上了贼人的当了。”
上官相一怔问道:
“咱们上了什么当?”
毕倩倩伸手一指,说道:
“你们看嘛,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抬头看去,此时晨雾已散,但见一峰高耸,青翠欲滴,郁正是介乎茅山和蛇岭之间的石母岭!
上官相道:“咱们果然已经远离蛇岭了。”
毕倩倩道:“乾爹,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走完左三右四中十二的那一段甬道之时,甬道忽然向右转弯,而且本来很宽敞的甬道,转弯之后,就忽然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行,那时咱们就应该发觉走岔了路才对。”
上官相道:“你是说,另有一条通向龙宫的甬道?”
卜元庆问道:
“贤侄女,你说那条甬道在那里?”
毕倩倩道:“咱们不应该转弯,这条甬道,既在机关布置,甬道尽头处,必有可以开启的门户,咱们随着甬道转弯,就误入了歧路。”
卜元庆心头微有失望之感,道:
“这么说,石碑上那首诗也是假的了?”
毕倩倩道:“自然是假的,不然,咱们怎么会误认石母岭,当作龙宫呢?”
卜元庆道:“这还不容易,咱们不会回过头,再找上龙宫去?”
毕倩倩道:“不用了,再去也找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只怕连一个鬼影子也不会给你找到了。”
卜元庆道:“这么说,咱们难道就此算了不成?”
毕倩倩道:“龙君处心积虑,经营龙宫,可说已经筹划了几十年,从种种迹象显示,不论这幕后主使的人,是不是昔年的龙君,但他另有野心,甚至于阴谋颠覆各大门派,那是不容置疑的了。他既然另有野心,自然不会因咱们这么一闹,而消声匿迹,咱们不用再去找他,他也会或明或暗的逐渐在江湖上有所举动,咱们只要静以观变,就可看到。”
卜元庆道:“咱们看到了又如何呢?”
毕倩情理理秀发,嫣然一笑道:
“只要他有了举动,咱们可把他找出来,他如果真有贻祸江湖的恶迹,别说咱们,五大门派也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相点头道:“卜兄,倩儿说的也是,他恶迹末影,咱们就算把他抓出来了,又如何呢?”
卜元庆道:“好吧,反正你们父女能言善道,道理都是你们对。”
他说到这里,接着目光朝众人一瞥,问道:
“怎么,咱们各自散了么?”
上官相笑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正好各自回去,先把咱们四个庄整顿一番,四方煞神,实行联防,就算龙君仍在,也不敢对咱们轻视呢!哦……”
他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口中“哦”了一声,续道:
“戚兄死于龙刑刀,朱雀堡未必知道,兄弟想去一趟朱雀堡,把经过之事,向他们作一番解释,免被龙宫的人前去游说,又生事端。”
毕倩倩道:“乾爹,女儿和你老人家一起去。”
上官相道:“倩儿,你爹要去铁棺峡,你不防和你爹同去。”
毕元道:“不用了,倩儿跟你去一趟朱雀堡,实有必要,铁棺峡之事,兄弟一个人去就够了。”
卓玉祥道:“晚辈受天破老师父之托,也要去四川一行,正是顺路,晚辈随毕前辈同行好了。”
慕容贞道:“我也要去。”
反正卓玉祥去的地方,她非跟去不可。
毕元大笑道:
“好、好,咱们三人一路,有个伴也好。”
卓玉祥本待劝慕容贞先回幻住庵去,但毕元已经一口答应,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了。
叶法全朝众人打了个稽首道:
“诸位施主,既然各有事去,贫道也急于回山一行,告辞了。”说完,飘然自去。
卜元庆道:“龙宫贼党,不择手段,兄弟也急于回庄去看看,大家如果没有事了,兄弟也要先走一步了。”
上官相笑道:
“大家都有事去,那就各走各的好了。”
毕元一掌拍开白骨门人腿上穴道,喝道:
“朋友,毕某把你带出,龙宫险地,现在该你自己走了。”
当下别过上官相、卜大庆二人,就和卓玉祥、慕容贞一起押着白骨门人上路。
铁棺峡,在巫山十二峰之东,也正在巫峡之中。
巫山以形如巫字,遂以山名,重岩叠叠,隐蔽天日,成为巫峡。
铁棺峡,两岸峭壁似铁,山峦深沉,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独引凄异,愈见其险峻。
白骨门白骨神君住处在铁棺峡,铁棺峰右侧的一处山谷之中,那山谷叫做瘦金谷,是白骨神君自己取的名字。
这天是西煞毕元、卓玉祥、慕容贞三人,押着白骨门人,进人巫山巫峡的第二天。
中午时分,抵达大王庙,就发觉被人盯上了。
这也难怪,毕元等一行四人,只有假毕元的白骨门人,身上没带兵刃。
由大王庙西行,就是铁棺峰了,白骨门所在,有人公然带着兵刀入境,白骨门焉得不予监视?
西煞毕元是老江湖,被人盯上,他自然很快就发觉了,但他只作不知,也并未告知卓玉祥和慕容贞二人。
那是因为如果暗中告知了两人,难免会露出戒备的神色,倒不如故作不知道,显得自然。
从大王庙通往铁棺峰,本来只是一条曲折山径,自从白骨神君由白骨山东来,这里已经开阔了一条平整的山路,一直通往瘦金谷。
巫峡,通常都是通行船只,很少有人走陆路,就是走陆路,也只是打大王庙,经过铁棺峡,不会往这条山路上来。
因为这条山路,只通瘦金谷,来人走上这条路,也说明他是往白骨门去的了!
就在毕元等四人,踏上山道,不过走了一箭来远,就见一颗高大的柏树后面,人影一闪,走出两个穿灰色长衫的汉子,一下拦在路上,同时抱了抱拳,由左首一名汉子说道:
“来人止步!”
毕元足下一停,打量着两人,含笑问道:
“二位是……”
“白骨门下。”左首汉子看毕元穿着一身银道袍,手持佛杖,肩背银剑,好像一派仙风道骨,十分气慨,倒也不敢怠慢,拱手回答,一面问道:
“四位要去那里?”
毕元道:“在下毕元拜会神君而来。”
西煞毕元,在江湖上,名头极响,何况白帝城毕家堡,正当巫峡西口,和白骨门算是近临。
白骨门的人,纵然没见过毕元本人,也听说过西煞的名号。
此时听说来人是四方煞神中的西煞毕元,两个白骨门人不觉齐齐一怔,仍由左首一人拱手道:“原来是毕堡主大驾光临,在下二人失礼之处,还望毕堡主见谅。”
毕元狼嗥般大笑道:
“二位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同在巫峡之中,也算得是自己人了。”
左首汉子又道:“毕堡主远来,在下这就立时赶去通报家师,只不知毕堡主身边,可曾带有名帖?”
毕元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银色名帖,说道:
“如此有劳兄台了。”
左首汉子双手接过,目光朝卓玉祥、慕容贞及那白骨门人一转,问道:
“这三位是……”
他最注意的自然是那个假冒毕元的白骨门人。
他当然并不知道此人就是他的同门,他只觉此人身上也穿着一件银袍,面貌酷似西煞毕元,因此不觉多看了一眼。
这也正是毕元江湖经验老到之处,当日发现假扮自己之人是白骨门下,就没有再揭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来。
如果当日他揭下了白骨门人的面具,那么此行就决不可能平静的进入三峡。
皆因白骨门的人如果看到同门人被人押着赶路,岂肯罢休,那么这一路上,不知已经有过多少次冲突,白帝城毕家堡和白骨门也从此结下了不解之仇。
闲言表过,却说毕元朝那左首的汉子微微一笑道:
“这位卓老弟是华山门下,这位慕容姑娘是西天目幻住庵门下,他们是前往峨嵋有事,和在下同行人川,久闻神君盛名,随同前来。”
他没提及戴了人皮面具的白骨门人,左首汉子也不好多问,回头朝右首汉子,吩咐道:
“师弟快去禀报师尊,白帝毕堡主来访。”
随手把西煞名帖,递了过来。
右首汉子应了声是,立即转身往里奔去。
左首汉子抬手肃客道:“毕堡主请。”
毕元也不客气,当先举步朝山道上行去。
转过一重山脚,但见山势忽然开朗,一座插天峻峰之下,一片平畴,山麓间矗立着一座由白石砌成的楼宇,依山而起,气象极为宏伟,一条宽阔平整的石板路,一直通到庄前。
左首汉子陪同毕元等人,直向楼字行去,但见清溪如带,林前面鹿成群,越过一座石桥,矗立一座白石牌楼,上面“白骨门”三个金字,两旁遍植奇花异卉,一对灰鹤,仟立在花径之间,作迎客状。
毕元看的暗暗忖道:
“白骨门不过是武林中一个旁门异派,居然布置得恍如仙境。”
一行人刚抵达白石楼前,就听楼宇中传出三声玉磐之声!紧接着居中两扇朱漆大门,徐徐开启,从门中走出四名手持白骨如意的青衣童子,分两边站定。稍后走出一个身材修伟,白骨替交,黑须垂胸,浓眉环眼,脸色微现青白的白衣道人,腰悬长剑,步履轻逸,一望而知是身怀绝顶功夫的人。
左首汉子忙道:“毕堡主,大师兄出来迎接了。”
他话声方落,白衣道人已经步下石阶,朝毕元拱拱手道:
“白骨门下大弟子盛世杰奉家师之命,特来恭迎毕堡主。”
说话之时,目光朝毕元身后的假毕元瞥了一眼。
毕元含笑拱手道:“毕某久仰。”
盛世杰欠身合掌肃客,口中说道:
“毕堡主请。”
这时那领路的汉子已经悄悄退下,四个青衣童子手捧白骨如意,躬身迎客,执礼甚恭。
毕元也不再客气,走在前面,他身后则是假毕元白骨门人,卓玉祥、慕容贞走在后面,实则是押着白骨门人而行。
白骨门大弟子盛世杰陪同毕元,走了个前后肩,四名童子直待大家拾级而上,跨人大门,才分左右相随而上。
进入大门,是一条宽阔的甬道,直达二门。二门前,分两边站浦了白骨门的弟子,左男右女,男的衣分二色,穿白衣的站在上首,均作道装,下首穿灰色长衫的,则是俗家装束。
右边女弟子上首白衣,下首青衣,均作宫装,这两边,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此时眼看大师兄盛世杰陪同毕元等人走入,均躬身迎客。
二重门,高悬一方横匾,上书“白骨宫”三字,虽在白天,也闪着鳞鳞绿光。
毕元由盛世杰陪同,堪堪跨进二门,就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大笑逭:
“贵客光临,恕贫道有失迎近,幸勿介意才好。”
二门内,两边盆花罗列,一进门就闻到一阵兰花的幽香。
毕元抬头看去,只见石阶上拱立着一个头椎骨髻,身穿雪白道袍,足蹬云履的老道人。这老道人长得童颜鹤发,苍髯飘胸,含笑站在那里,当真如苍松古月,飘然有出世之概!
毕元暗暗忖道:
“白骨神君被江湖上人视作旁门中的大魔头,但想不到他竟然一派仙风道骨,分明是世外高人!”
心中想着,连忙拱手道:
“这位大概就是神君了,毕某心仪已久,只是无缘瞻荆,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令人肃然起敬。”
他就是大笑起来,声若狼嗥,平常说话,却清朗异常。
白骨神君大笑道:
“毕堡主好说,哈哈,贫道栖止此峰,三十年来,从未有过外客来往,毕堡主几位,算得是敝门唯一的佳宾,快请入内奉茶。”
说话之时,一行人已经越过天井,行到阶前。盛世杰稽首一礼,便自退下。
毕元等人拾级而上,由白骨神君亲自陪同,步人大厅,分宾主落坐。
卓玉祥、慕容贞押着白骨门下,只是站到毕元的身后。
白骨神君目光一抬,含笑道:
“这三位施主,远来是客,怎不落坐?”
这时早有两名灰衣童子捧着白玉盘,送上香茗。
毕元道:“卓老弟、慕容姑娘,你们也去见过神君。”
一边朝白骨神君说道:
“这位卓老弟,是昔年君子剑卓立方的公子,华山门下。这位是慕容姑娘,则是幻住庵主的高足,他们久仰神君盛名,特地随同兄弟,瞻仰神君而来。”
卓玉祥、慕容贞在他说话之时,已经相偕走到白骨神君面前,行了一礼,说道:
“晚辈卓玉祥、慕容贞叩见神君。”
白骨神君还了半礼,呵呵笑道:
“贫道久仰中原武林有一位号称君子剑的卓大侠,为人方正,西天目幻住庵主,更是一位方外侠尼,只惜无缘拜识,今天却见到了君子剑卓大侠的后人,和庵主高足,二位施主,真是人中龙凤,武林新秀,幸会、幸会……”
说到这里,目光一注假毕元,续道:
“只不知这位施主,应是如何称呼?”
毕元慌忙站了起来,拱拱手道:“不瞒神君说,毕某此次由浙境远上宝山,实是为了此人而来。”
白骨神君及看了假毕元一眼,说道:
“这位施主脸上,莫非戴了特制的人皮面具?”
这话听得卓玉祥、慕容贞二人暗暗一惊,忖道:
“白骨神君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他脸上戴了特制的人皮面具!”
毕元道:“正是。”
白骨神君道:“他在浙境内假冒毕堡主么?”
他似乎已猜到了毕元的来意,只是没有明说。
毕元道:“神君说得极是,毕某因他所使武功,出自贵门,毕某不敢擅自处置,连他所戴面具,都未曾揭开,故而连他姓名都一无所知,特地送请神君定夺。”
白骨神君拱手道:“毕堡主台爱,贫道感激不尽,只不知此事始末如何!可得闻乎?”
毕元道:“此事经过,神君就是不问,在下也要奉告。”
当下就把此次在龙宫发生之小,扼要说了个大概,然后说到自己等人,被困在一处石室之中,对方如何施放迷香,自己等人因事先有备,并未被迷,故意卧倒地上,等石门开启,对方出动多人,分向各人奔来。大家及时纷纷跃起,才发现每人面前,均站着一个假冒之人。
当时自己如何和假毕元动手,发现他双手十指,套着三寸长的利爪,所使招数,乃是贵门“枯骨爪”,等自己识破他身份,他这口吹“白骨飞芒”等事,详细说了一遍。
白骨神君听得脸色微变,说道:
“敝门弟子,向来不准涉足江湖,参与是非,毕堡主可曾问过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么?”
毕元道:“在下问过,他不肯实说,在下因他使的虽是贵门的武功,但真假无法确定,只好把他送上贵门,请神君定夺了。”
白骨神君点头道:“敝门有一条规定,本门弟子不论犯了何罪,均须由本门按律治罪,不能假手外人,也因此颇获江湖同道的谅解,其实本门律条,比外界严厉得多,这孽障不论他是不是本门弟子,但他使的既是本门武功,本门就得按律处刑。”
说到这里,抬头喝道:
“清风何在?”
只见方才送茶进来的一名童子闪身走出,躬身道:“弟子在。”
白骨神君道:“唤你大师兄进来。”
灰衣童子恭身应“是”,走出厅前,高声叫道:“师尊召大师兄入内。”
二门外有人应声而人,急步走上石阶,跨人大厅,躬身道:“弟子恭候师尊法旨。”
毕元心中暗道:“这魔头一切排场,倒是不小!”
白骨神君伸手朝假毕元一指,吩咐道:“你过去看看,此人可是白骨宫的弟子?”
盛世杰听得不觉一怔,口中应了声“是”,就转身朝假冒毕元走去。那假冒毕元的白骨门人进入白骨宫,三魂六魄早就惊吓得出了窍!
只因穴道受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双脚可以行动,但也由卓玉祥、慕容贞二人押着而行。
卓玉祥把他押着站到毕元身后之时,又点了他双脚上的穴道,故而一直站立不动,无法举步。
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