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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煞卜元庆冷森的道:
“不想自绝,那只有老夫送你们上路的了。”
卓玉祥朗笑一声道:
“在下久闻北煞凶名,今天正好领教……”
黄衣少女没待他说完,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袖,说道:
“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就凭北煞这点气候,由我打发他就是了。”
说到这里,皓腕一抬,唰的一声掣出长剑,抬头道:
“来,让姑娘伸量伸量你姓卜的,配不配称作北煞?”
这话说的好狂!
北煞卜元庆不怒而笑;抬起一手掀髯,而双目冷芒暴射,瞅着这一对少年男女,大声笑道:
“真是初生之犊,好、好,老夫自会教你们死得瞑目。”
竹杖一昂,呼的一声,朝两人扫来。
黄衣少女轻轻侧身一闪,避开杖势,口中叫道:
“喂,你快让开呀,这一阵,该由我来了。”长剑斜起,划出一道银虹,朝北煞卜元庆侧面攻去。
卓玉祥看她拦在自己面前,和北煞动起手来,只好往后退下。
北煞卜元庆冷森一笑道:
“月移花影,你是华山门下?”口中喝着,竹杖呼呼两招,劈击而出。他杖势强劲,只要被他扫上一点,就得叫你骨断筋折。
没错!她这一招使的确是华山剑法中的“月移花影”,卓玉祥就是华山门下,看的也不禁一怔!他不知道这黄衣少女,会是师门中的什么人?
黄衣少女哼道:“才不是呢!”
她敢情自知功力不如北煞卜元庆甚远,不敢和他硬架硬接,身形左右移动,手中长剑也跟着忽左忽右,划出一圈圈耀目精光,才把对方两记杖势封开。
北煞卜元庆嘿嘿冷笑道:
“好一招峨嵋派‘回风拂柳’,武当派‘左右逢源’,小丫头,你还会些什么?一并使出来吧!”喝声出口,右手连挥,顷刻之间,已然连续攻出了七八杖之多!
但北煞杖势,虽然凌厉无匹,黄衣少女身法更见奇诡,不知她如何闪了几闪,便自巧妙的闪避开去。
北煞看的心头大怒,随着他一阵嘿嘿冷笑,杖势突然一变!
但见重重杖影闪动,漫天呼啸,隐挟风雷,势道之盛,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黄衣少女涌来!
刹那之间,三数丈方圆,几乎全在他的杖影笼罩之下。
卓玉祥看的心头暗暗惊凛,但仔细看去,那黄衣少女虽被漫天杖影圈在中间,分明已处劣势。照说她功力和北煞差得很多,早该手忙脚乱,但她递出去的剑招,依然守中有攻,丝毫不乱。
须知北煞一支竹杖,虽然使得漫天匝地,杖影重重,但一支竹杖,总归还是一支竹杖,其余全是幻影。幻影之来,就是他竹杖使的十分快速,但不论你一支竹杖幻起多少支竹杖,每一招之间,就算衔接起来,总是有先后之分。只要有先后,就不会连接得天衣无缝。每一条漾起的幻影之间,总是有缝隙的,这缝隙纵然消失极快速,但一样会有迹可寻的。
黄衣少女一手剑法,博杂无比,使出来的,全是各门各派的散手,各派武功原是各有擅长,但经她拆散开来使用,反而更显得诡异凌厉。
最奇怪的还是她的身法,专门乘隙乘暇,从北煞竹杖的隙缝中,钻来钻去,有如逆水游鱼,轻灵活泼。她头、手、肩、腰身,没有一处不柔软的像水蛇一般,连扭带闪,缝隙必钻,在杖影下钻来钻去。
北煞竹杖纵然笼罩了三数丈方圆,却是连她一点衣角也休想沾到。黄衣少女虽未落败,但她在对方重重杖影之下,忽钻忽闪,也累得娇喘吁吁,粉脸通红,一身紧身衣衫,都被湿透了。
两人打到五六十招,她已经感到情势不妙,自己后力,渐有不继之象,最多也只能支持个十招八招,就难以应付了。
就在此时,蓦听北煞卜元庆厉声喝道:
“小丫头,你小心了。”
呼呼两杖,横扫而出。
这两杖势道威猛绝伦,攻来的方向,也极其诡异,黄衣少女忽然像逆来游鱼,不退反进,左手一条皓腕,像水蛇般直向北煞当胸探去。
北煞心头猛然一惊,左掌直竖,朝前推去。双掌乍接,北煞忽然带转竹杖,双脚一顿,身形腾空而起。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卓玉祥眼看北煞杖势凌厉,正待出手,不想北煞竟会中途撒手,不顾而去,心中正感诧异!
瞥见黄衣少女口中惊叫一声,忽然花容失色,接连后退了两步,一条左臂,已然下垂若废!
卓玉祥注目问道:
“姑娘伤在哪里?”
黄衣少女拭着眼泪道:“我……肩头被他暗器打中,啊哟,好疼!”
卓玉祥道:“姑娘被什么暗器所伤?”
黄衣少女道:“我没看清楚,不知道。”
卓玉祥目光掠过,只见北煞立身之处,依稀有一颗乌光闪动的东西,立即一个箭步,掠了过去,取了起来!
那暗器赫然是一颗算珠大小的纯钢念珠!
卓玉祥脸色骤然一变,双目精光飞闪,冷笑道:
“这老贼用念珠伤人……”
黄衣少女右手探怀摸出一个药瓶,用嘴咬开瓶塞,倾了一粒药丸,纳入口中,看到卓玉祥从地上拾起念珠,急忙叫道:“喂,你快些放手,那暗器有毒。”
卓玉祥也在此时,突然警觉,自己拿着念珠的三个指头,已有麻木之感,立时放开了念珠。
这不过是一瞬间之事!念珠堕地,卓玉祥右手三个指头,已经麻上手背,而且还在逐渐向手腕麻上去。
黄衣少女早已倾了一颗药丸,笑吟吟的走来,娇声道:
“这是我义父练制的解毒金丹,你快吞下去了。”
随着话声,一只洁白如玉、嫩滑如脂的手掌,掌心托着一颗滚圆的朱红药丸,一直送到他的面前。这一抬手,卓玉祥鼻中,就隐隐闻到一股非兰非麝的幽香味,中人欲醉,一时忘了去接。
黄衣少女看他一双眼睛,瞧着自己的手发愣,粉脸忽然一热,低低的道:
“快拿去,瞧你,这发什么愣?”
卓玉祥蓦然一惊,尤其这句“这发什么愣”,被她说的俊脸骤红,蠕蠕的道:
“多谢姑娘。”
伸手从她玉掌之中,去取药丸,他起了一阵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手指碰在她掌心,竟像触了电一般。
黄衣少女抿抿嘴,轻笑道:
“快吞下去,这念珠上淬过很厉害的剧毒,毒气很快就会发作。”
卓玉祥没再说话,依言把药丸纳入口中,但觉一股又苦又麻的药味,从喉头直下,手背、手指上的麻木之感,如响斯应,立时消失。
卓玉祥暗暗惊奇,朝黄衣少女拱拱手道:“姑娘这解毒药丸,果然灵效无比!”就在说话之时,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巾,俯下身去,面巾裹着那颗淬毒念珠,小心翼翼的包好,收入怀中。
黄衣少女看的奇怪,忍不住问道:
“你干么还要把这颗有毒的东西收起来?”
卓玉祥只觉轻风徐来,耳中闻到从她衣衫中散发出来的幽香,连她问话时的口脂香,也隐隐可闻!
她娇憨的几乎不知避嫌,才会和他站的如此近法。
卓玉祥要想后退,但人家刚给自己解毒药丸,一时也不好后退。闻言不觉剑眉一挑,切齿的道:
“在下先父,就是死在一颗寒铁念珠之下,在下天涯寻仇,找不到一点头绪,这颗淬毒念珠,大小形式,和害死先父的念珠,极相近似。北煞纵非在下杀父仇人,也该是在下仇人一党了,这颗念珠,在下自然要收起来了。”
黄衣少女粉脸微有异样,蹙下了眉,问道:
“你贵姓?”
卓玉祥道:“在下卓玉祥,不知姑娘……”
他总究脸嫩,和人家萍水相逢,就问姑娘家姓名,岂不冒昧?话到口边,只觉脸上一热,说不出口来。
黄衣少女一双俏目,本来就盯着他直瞧,嫣然一笑道:
“我叫方依依。”
她不待卓玉祥开口,接着问道:
“我看你身手非凡,不知是哪一门派的高弟?”
卓玉祥道:“在下华山门下,方姑娘呢?”
方依依故意掠掠鬓发,摇头笑道:
“我不是九大门派中人。”
眨眨眼睛,口“嗯”了一声,偏着头道:
“卓相公是偶经此地?还是到哪里去?”
卓玉祥道:“在下行走汀湖,追寻仇踪,方才只是路过此地。”
方依依眉毛一扬,脸上有了喜色,说道:
“寒舍就在不远,卓相公如不嫌弃,就去喝杯茶水再走如何?”
卓玉祥道:“在下尚有事去,姑娘盛意,在下心领了。”
方依依看了他一眼,说道:
“卓相公方才不是说路过此地吗?既是路过此地,寒舍离此不远,你仗义救了我,哪有过门不人之理?喝杯茶水再走,也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呀!”
卓玉祥面有难色,说道:
“这个实有不便!……”
方依依道:“这有什么不便?你不肯赏光,那是瞧不起我了。”
她眼圈忽然一红,扭扭头道:“你只管走吧,我……也不回家了。”她使了小性子。
卓玉祥暗暗撵了下眉,道:“在下真有事。”
方依依道:“我不管,你也不用管我。”
卓玉祥从未和女孩子打过交道,自然也没遇上过刁蛮的姑娘,心下大是为难,只得点点头道:“那么在下送姑娘回去如何?”
方依依正在偷眼瞧着他,看他已经首肯,不觉回嗔作喜,嫣然一笑道:
“你答应了?”伸手朝前一指,喜孜孜说道:
“寒舍就在前面,我替你带路。”
不容卓玉祥再说,一扭腰肢,低着头朝前奔去。
卓玉祥心中纵然不愿打扰,但人家已经跑出老远,只得跟了下去。
方依依回头看见卓玉祥随后跟来,不觉娇笑一声,领先朝前奔行。
卓玉祥跟在他后面,只觉方依依身法极快,转眼工夫,和自己的距离竟然越拉越远,也只好展开轻功,奔掠而行。
这样一个跑,一个跟,奔行了一阵,双方还是相距有十多丈远!方依依回头看他也展开脚程随后,口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脚下也更是加紧,只顾低头急掠。
卓玉祥究是初出江湖,年少逞强,心中暗暗忖道:
“她分明是有心和自己比赛脚程!”
一时不觉暗暗提吸真气,脚下逐渐加快,飞一般追了下去。
本来还是一个跑,一个跟,现在已经变成了前面的急掠,后面的紧追!
两人直像雨点贴地低飞的流星!
不,这好比流星追月。两边的山川树木,就像流水般往身后飞过。
不过顿饭工夫,只觉至少也奔出了二三十里。
卓玉祥所经道路,逐渐荒僻,附近一带,看不到村落人家,心头不禁渐渐起疑。暗自忖道:
“此女到底是何来历,竟有这么高的轻功?她究竟要把自己诱往何处?”
心念一动,不觉施展师门“平步青云”轻功绝技,足尖虚沾,一个人就像驭风飞驰,去势突然加速。
这回,不到半盏热茶工夫,眼看前面低头疾奔的方依依,已由十数丈距离,愈追愈近,很快就追到她身后。
方依依奔行中的人,似已察觉,忽然缓了下来,回身娇喘着笑道:
“卓相公,你轻功真好。”
她这一转过身来,只见她一张粉靥,跑得娇红欲滴,鬓发已被香汗沾湿,隐隐鼓起的胸前双峰,也在起伏不停。
卓玉祥本来想要责问她,你说家在前面不远,怎么跑了这许多路?但看到方依依一手拿着一方小小的绣帕,不住在面前扇着,脸上笑靥如花,一付娇憨模样,话到口边,哪里还说得出来?本来,她就算骗自己,但人家邀自己到她家里去,总是一番好意。
卓玉祥淡淡一笑道:
“姑娘的轻功,也不错呀!”
方依依理理鬓发,嫣然道:
“还说呢,我若是轻功还算不错,怎会给你一下就追上了!”
卓玉祥看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瞅着自己,连忙移开目光,问道:
“姑娘不是说府上就在不远,还没到么?”
方依依轻笑一声,抿抿嘴道:“我只说不远,可并没说近呀,这点路对不会武功的人来说,那么已经有几十里了,但对会武功的人,就只能说不远,我们不是只奔行了一顿饭的工夫,再过一点么?那能算远了?”她这话,虽是强词夺理,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卓玉祥本来就不善词令,一时倒也无法反驳,笑了笑道:
“那么现在还有多远?”
方依依伸手朝前面一指,道:
“你瞧,不就到了么,寒舍就在那座山峰下面了。”
卓玉祥随着她手指看去,前面果然有一座插天高峰,高出云霄。
虽近,至少还有十几里路。
他暗暗计算,这一来,前后不是奔行了将近五六十里光景?自己倒无所谓,只是自己后面还有个同伴——清音师太的高足,自己连她姓名都不知道的青衣少女。
不知她会不会跟着自己下来?
方依依看他没有作声,不由的柔声道:
“卓相公,你在生我的气了?”
卓玉祥抬目道:“没有,在下既然答应送姑娘回去,自然要送姑娘到家的了。”
方依依欣喜的道:
“你真好……”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卓玉祥早巳移开目光,他不愿多耽搁,这就说道:
“那么就快走吧!”
“走。”方依依这回并没再跑的很快,只是领着卓玉祥,低着头走在他前面,好像她在想什么心事!
卓玉祥心中惦记着青衣少女,也不时的回头往身后瞧去,但她好像并没有跟着下来。
他心头有着说不出的矛盾,她要是跟来了,自己如何向她解释?只是送方依依回家的,但不跟来又觉得放心不下,人家总是和自己一起下山来的。
他一路上,也在想着心事。两人虽然走的不快,但这一段路,谁也没有开口。十几里路,不消顿饭工夫,便已赶到山麓。
方依依脚下一停,回过头来,嫣然笑道:
“卓相公,到啦!”
到啦,还有半里来路!
卓玉祥抬头看去,但见山麓间矗立着一座庄院,四面围着石砌高墙。只要看庄占之广,方依依的家,准是一方财主。
方依依忽然低低的道:
“别看啦,我们快走!”伸手拉着卓玉祥的手,低着头,扭着腰肢,一阵风的朝前便跑。
卓玉祥可从没和姑娘拉过手,但觉一只温暖滑润,柔若无骨的纤手,拉着自己的手,好像通上了电,身不由己的跟着她跑去。
方才方依依和他比赛脚程,他始终保持着不徐不疚的速度,脸没红,气没喘,这回,他不知怎的,竟然脸红心跳,连脚步也乱了!
越过一片广场,快到庄院前面,方依依才松开他的手,腼腆一笑道:
“卓相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着你跑么?”
卓玉祥红着俊脸,期期艾艾的道:
“在下不知道。”
方依依嗤的轻笑道:
“我怕你看到我家,就要走了,我不拉着你跑,你会跟我来么?”
卓玉样给她一语提醒,忙道:
“是了,在下已经把姑娘送到家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方依依道:“你看你这人,人家一说,你就要走了。”
卓玉祥道:“姑娘原谅,在下实在还有事去。”说完,正待回身。
方依依顿顿脚道:“你瞧瞧,我家里已经派人迎出来了,你已经到了门口,不肯进去,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卓玉祥回头瞧去,她说的没错,庄院两扇黑漆大门果然开了,两个身穿着青布衣裤的大脚老妈子,像天上掉下宝贝来似的,嘻着嘴朝方依依迎了上来。
只见两人同声说道:
“二姑娘,你到哪里去了?真把人急死了,二姑娘就是要出去,也总该告诉咱们两个老婆子一声,一清早就跑出去,看!日头都快直了,你还没吃东西吧?”
她们只看到“二姑娘”,好像根本就没看到“二姑娘”身边还有一个人。
方依依顿顿脚道:“烦死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会走失了?”一面俏眼珠朝卓玉祥一溜,嫣然笑道:
“卓相公,你是稀客,请呀!”
两个大脚老妈子直到此时,才“哦”了一声,连连陪笑道:
“这位相公是……”
方依依道:“他姓卓……”
两个老妈子又同声“哦”道:“卓相公,你是咱们二姑娘请来的,真是稀客,快到里面请坐。”
卓玉祥道:“方姑娘,在下……”
方依依不容他分说,娇笑道:
“卓相公到了小妹庄上,至少得喝杯茶水再走,别说啦,请呀!”
两个大脚老妈子连声笑道:
“是啊,咱们二姑娘平日里眼高于顶,从来也不肯和臭男人多说一句话,看来和你卓相公,真是有缘……”
方依依粉脸骤然一红,道:
“你们胡说些什么,人家卓相公……”
两个大脚老妈子又回声陪笑道:
“是、是,不说,不说。”
卓玉祥直到此时,才发现这两个大脚老妈子,不但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生得一模一样,连笑的时候,都一起笑,说话的时候,也抢着一起说,敢情她们是一对孪生的老姐妹!
方依依眼波流盼,瞟着他,笑盈盈的道:
“卓相公,别理她们,我们进去。”
说罢,引着卓玉祥往里就走。
到了此时,卓玉祥只好随着她往里行去。只听身后两个大脚妈子嘴里,还在啧啧的称许着二姑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