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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的事刚一尘埃落定,建昭帝便在宫里召见了他,透露出想叫他领兵南下,平定江北叛乱的意思。
各路大军早已在江北、关中的交界处集结,只是缺少一位真正带得了兵打得了胜仗的统帅,纪南棠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是当仁不让的首选。经历了一场刺杀的建昭帝不再犹豫,叫司马符良吉抓紧时间安排,估计着几天之内。命令纪南棠再度出征的圣旨就会下来。
一连七日,没有张寄北的动静,到第八天,圣旨出来。封纪南棠为征南将军。命他率献俘归京的大军即刻起程讨伐张寄北,现已陈兵交界的近十万人马尽数归其调拨。
要说纪南棠麾下多出十万人马,大权在握也不尽然,圣旨出人意料之处,在于建昭帝叫二皇子杨昊俭也一并跟了去,说是历练,实则履行监军之职,同时命还滞留在锦官道上的大驸马先回京来。
这个和二皇子一起去平叛的差事。叫纪南棠非常头疼。
他很少在京里呆着,却知道恩师符良吉不得不常装糊涂。以同两位皇子都保持着距离。
建昭帝以前从来没派哪一位皇子离京公干过,此番开了先例,莫不是经由此次遇刺,他在两个儿子之间做出了选择,属意百年之后由杨昊俭来继承大统?
圣旨虽说是叫即刻起程,但一切都准备齐全,真正出征却是在两天之后。
当日天不亮,文笙便赶来相送。
她到将军府的时候,纪南棠已经全副戎装,正准备带着亲兵前往太庙。
文笙拱手:“愿将军此去一路顺遂,旗开得胜。”
纪南棠笑了笑:“承你吉言了。”而后转向一旁的杜元朴:“京里的事,我都交给元朴了。一旦有消息,他会马上通知你。”
文笙眼神晶亮望着纪南棠,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杨昊俭的真面目,都说伴君如伴虎,杨昊俭虽然还未坐上大位,但性情嚣张残忍,做事没有顾忌,说实在话,她颇不放心纪南棠此行。
“将军,你还记得那日你我在同乐台旁的约定么?”
纪南棠笑了,银亮的盔甲衬得他的眉眼神采飞扬。
他怎么会不记得?
“来日将军若是再上战场,文笙不才,愿意效仿我师父,到中军帅旗下面击鼓。”
这么多年,对面的顾文笙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等话的乐师。
“我记得,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好好磨练技艺,来日我在战场上等着你!”
文笙知道他所说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她望着纪南棠,目光幽深,缓缓道:“将军放心,也请为了大梁的百姓多多保重。”
文笙很少许下承诺,说了便定要做到。
对她而言,一千句激励的话语,也不如纪南棠这一句“在战场上等着你”更叫她为之热血沸腾。
两人作别,纪南棠赶往太庙。
建昭帝在杨昊俭的搀扶下,于太庙召见了纪南棠以及军中将领,赐下天子剑。
礼毕之后,大军誓师出发。
就在纪南棠离京的当天下午,杜元朴接到消息,在距离奉京城数十之外的九桥镇,发现了一行人,大约有二十来个,举止颇为可疑,其中有几个乐师,为首的看上去有些像文笙笔下的张寄北,只是拿的乐器是一支洞箫。
杜元朴估计着朝廷大军前头出发,后头魑魅魍魉也该沉不住气了。
被他派出去的,都是些在纪家军里呆了多年的老斥候,有经验,也绝对可靠。这些人分散开,重点盯着由奉京回江北的几条路。
这个时候,路途上会出现乐师们的踪迹,杜元朴觉着应该不会错了。
至于说看上去有些像,则可能是张寄北为了应付缉拿,易容改了妆。
杜元朴立刻派人通知文笙。
云鹭不在,文笙又不好叫李承运的手下去帮她做这等事,只能跟杜元朴借人手。
杜元朴道:“我陪你走一趟。府里的这帮亲兵高来高去不行,设伏下套都是好手,咱们不明着来,我叫他们搞点儿蒙汗药。”
“……好。”能不正面冲突最好,否则对方有那么多乐师,自己和将军府的这帮兵士怕还真不是对手。
九桥镇文笙之前到过,地处交通要道上,往来的外地人很多。
要先追上去,看看对方的情况,再决定怎么动手。
文笙和杜元朴商议妥,立刻召集了将军府的数十名亲兵,乔装打扮混出城,集合之后,改乘快马自后面追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怎么又是你?
众人一路快马疾行,天黑之前赶到了九桥镇,和发现敌踪的斥候取得了联系。
斥候言道那二十来人已经往南去了,看样子晚上不打算住店歇息,照双方的速度估计,顺利的话会在天刚蒙蒙亮时追上。
“几个乐师很娇贵,都坐着马车,所以拖累着速度走不快,其他几个虽然高矮胖瘦形色各异,腰间鼓鼓,明显带着兵器,应该是张寄北此次派过来的亲信无疑。就算是江湖中人,整夜赶路,到天亮时也必定困顿,正好下手。”
文笙承认斥候说的在理,不过她看看自己这边除了她和杜元朴,余人一个个神情彪悍,这几十号大兵哪怕换了便装,不管往谁身边一凑,对方也不可能不起疑吧。
杜元朴亦道:“得想个办法。这样,咱们先派几个人跟上去,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投宿。”
那斥候估计得很准,到天快亮时,杜元朴派出的五人小队在吴沟坊附近追上了目标。
这队人正在镇上吃饭,看样子稍事休整之后会继续赶路。
大约是眼看离着京城已远,对方放下心来,行事没有太多顾忌,个别乐师将笛箫之类的乐器带下车来,大剌剌地悬在腰上。
五人故意停下来,距离他们不远找了家小客栈吃饭休息。
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对方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继续前行。
过了一会儿,文笙和杜元朴率众到镇上与自己人会合。早有斥候追了下去。
众人商量怎么下手。
“对方人多,又是乐师和习武之人相互配合,很难对付。得想办法把他们分开。”杜元朴道。
到这般时候,还跟在张寄北身边的,肯定是王光济的心腹,文笙怀疑王十三说不定就在其中。
刺王杀驾这么大的事,王光济怎么可能放张寄北一个人做主,很有可能什么王一、王二都跟来了,看王十三的身手就知道这些人会有多么难对付。所以她很支持杜元朴的意见。
可怎么把这些武林高手从乐师身边引开呢?
纪家军们纷纷出主意,不外什么佯攻、设伏、下套之类。
杜元朴摇了摇头:“最好不要惊动他们,要知道一旦张寄北警觉。就光是那几个乐师,咱们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众人想想对方都曾杀到御辇底下,而后又从容退走,硬拼的话自己这些人怕真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杜元朴想了想。叫过一名亲兵队长:“你带一队人绕到前面去探探路。重点观察一下隐蔽藏身之所。”
那队长领命而去。
文笙问:“可是想到办法了?”
且说那一队可疑的人里头,除去乐师,赶车的,剩下如斥候所说腰间鼓鼓的武林高手并不多,只有五六个。
为首是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留了两撇小胡子,眼睛不大,透着精明强干。
这天中午。一行人路过一处小镇,眼看到了饭点。打尖歇息。
众人一宿没睡,几个车夫匆匆扒拉了个半饱,正打算趁这工夫眯一小会儿,却听着自来路上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几人赶紧把车往旁边挪了挪,就见七匹快马首尾相接,自官道上一路疾驰而去,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汉子,虽然身穿便服,却透着一股彪悍肃杀之气。
正吃着饭的矮个子不由地目光一凝。
旁边一个同伴凑上来:“二哥,刚过去的这几个,不像普通人啊。”
矮个子点了点头,眼见周围没有外人,低声道:“南面不正打仗么?”
“二哥说的是,我看着刚才过去的这几个也像是出自军中。”
矮个子沉声道:“赶紧吃饭吧。”
但这饭注定吃不消停,只停了一刻钟不到,官路上又冲过去了五匹马,马上骑士与之前看上去如出一辙。
这下子,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出不对劲儿来。
朝廷的大军刚刚出发,这一拨接着一拨的快马是要做什么?紧急军情?还是那老皇帝的密旨?
矮个子放下筷子站起身。
“咱们几个跟上去瞧瞧!其他人先在这里等着。”
众人知道他这是动了赶上去劫杀之念,对方虽然不会武功,但骑的都是好马,这一冲过去,就是追赶寻找都要费些工夫,故而当即有五个人跟着那矮个子起身,施展轻功追了下去。
文笙听到斥候回报,不禁赞了一声。
相比其他人的计划,杜元朴这一手确实是高明多了。
“该咱们上了。”等消息的纪家军们摩拳擦掌。
这些亲兵俱是身经百战,杜元朴只是稍事安排,便和文笙一起出发。
文笙自然是要到场的,抓捕一旦失控,她好歹能以琴声化解对方的攻击。
文笙跟着杜元朴进了镇子,与此同时,纪家军的将士也悄悄摸到了食铺附近,将铺子包围。
此时乐器未离身的乐师只有四个,纪家军们各自找好了目标,为首的和杜元朴打了个“都已埋伏好了”的手势,杜元朴道:“咱们过去。”
文笙抱着“太平”走近。
文笙认识张寄北的同时,张寄北以及他手下的乐师也认识文笙。
文笙担心自己过早露面打草惊蛇,一直未敢靠近了一探究竟。
就在铺子里的人注意到文笙和杜元朴的同时,十余条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掠进铺子,先控制住了身上带着笛箫的乐师,事起突然,几个乐师还未及反应,便被拧住手臂控制起来。
但文笙却猛然间怔住,此时铺子里头,根本就没有张寄北。
杜元朴出手之前筹划周详,为怕几辆马车里有人,抑或车夫里头有高手,专门派了一队人上去。
这队人顺利得手,控制住了几个车夫,开始搜查马车,就在这一团混乱中,有一个人睡眼惺忪地自其中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
文笙和他目光一触,不禁张口结舌。
王十三!他怎么会自车里冒出来?
此时王十三也发现了她,文笙这张面孔在一堆陌生人里面简直想不注意都难啊,他一时瞪大了两眼:“怎么又是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请与我保持十丈以上距离
其实能说动王十三,文笙也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王十三会恨死了自己。
没想到,虽然对方眼中的防备之色显而易见,却并没有拔刀相向。
哎呦,还挺冷静的,能听得进去话。可是因为那件事过去的太久,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还有一个大问题:张寄北到哪里去了?
被擒的乐师们知无不言,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张寄北突然说自己有事,带着一位名叫元恺的乐师离开队伍,不知往何处去了。
这附近离着江北还远,连一半的路途都没走到,张寄北在这本该陌生的穷乡僻壤会有什么事,还避开了众人?
文笙觉着应该查一下。
杜元朴问明白张寄北离队的地方,打发了斥候前去寻找。
他对中计被引开了的那几个人身份颇为好奇,有意套王十三的话:“张寄北要回避的说不定不是诸位乐师,而是你们几个。”
王十三翘着腿,一副大爷相:“是不是的,你留在食铺,等着见见他们不就知道了。”
这会儿杜元朴不但带着众人换了地方,还专门留下几个人毁坏现场故布疑云。
这帮当兵的手段颇为专业,王十三一看出手就知道,除非翻脸,否则一时半会儿他和几个哥哥是联系不上了,故而对杜元朴没有好声气。
还想套话,你十三爷有那么蠢么,想得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杜元朴有些心急,条件虽然谈好了,王十三却虎视眈眈在旁盯着。怎么打发这个瘟神呢?
大约一个时辰,斥候们纷纷返回,他们围绕张寄北离队的赵家沟扩大了搜索的范围,有两人回禀,在赵家沟往西十余里的山道上,发现了不少行踪可疑的人。
怕引起对方注意,斥候不敢靠得太近。只大约看出这些进山的人或身手利落,或携带着乐器。
这年岁,除非是乐师。谁会出门身带乐器招眼?
这下,连王十三都有些坐不住了。
谁都知道,这大梁的乐师大半呆在玄音阁,小半属于羽音社。剩下的散兵游勇不成气候。突然在这附近山野有乐师成群结对出现。此事听着就十分诡异。
会是些什么人?看来张寄北悄悄离队,肯定与此有关。
文笙同杜元朴商量:“杜先生,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带着大伙和这几位乐师回吧,我去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事。”
杜元朴不放心:“鬼鬼祟祟,听着就不像会是什么好事,你带队人去,万一遇敌也好有个帮手。”
文笙却摇了摇头:“我只是离远看看那些乐师里头有没有熟人。一个人去,目标还小些。不要紧。我带着琴呢。”
杜元朴一想也是,因为文笙是个姑娘家,他老是忘记对方同时也是个出色的乐师,独自一人都能在贼人面前穿越公鸡岭,是以不再阻拦,只是叮嘱了几句,叫她千万小心。
文笙怀抱古琴,牵过马来,准备动身。
王十三却道:“等下,我也去看看。”
众人目光一齐转向了他,以杜元朴为首,所有人都露出了明晃晃的警惕之色。
王十三打了个“哈哈”:“看什么看,好像十三爷会半道上突然翻脸,劫财劫色似的。”
此言一出,大伙目光中的怀疑鄙夷之意更浓了。
来日战场相见必定是你死我活,杜元朴沉声道:“十三爷出身草莽,可也应该知道顾姑娘是位出色的乐师,没有意义的话还请少说,注定没有好处的事,也请不要肖想。”
杜元朴很少露出这么言辞锋锐的一面,虽然没有一个脏字,可但凡要脸的人听着,都会觉着其中挖苦之意甚浓,叫人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可王十三从来不知道“要脸”二字怎么写,“嗤”地一声,撇嘴道:“肖想她?快别逗了,天下女人死绝了么?”
杜元朴脸色一变。
文笙却半点儿都没有生气,飞身上马,道:“杜先生,不用浪费唇舌了,等我去转一圈,便回奉京找你。”而后冲着王十三一扬下巴,她此时坐在马上,比王十三高了不少,居高临下,自有一股睥睨之态:“走不走?”
“咦?好。呵呵,没想到,你胆子挺大啊。”
文笙看着他待要上马,淡淡地道:“我胆子不大,你该知道,若非特别信任,乐师不会放任武林中人靠近。所以,你若是不想打架,还请与我保持十丈以上的距离。”
“……”王十三张了张嘴,一时竟觉无言可对。
那边文笙已经清叱一声,催马往赵家沟方向飞驰而去。
等到王十三上了马,文笙早跑出去十丈有余,王十三眼望前头马背上窈窕的身影,口里“啧啧”两声,催马在后面追赶。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赶到了赵家沟。
赵家沟往西是山道,开始十余里马匹还能上得去,王十三在后面跟着,一路左顾右盼,口里大声道:“喂,真离这么远?你觉着这样说话方便?”
文笙也在找寻那些人的踪迹,没有理会他。
王十三追近了几步:“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张寄北背着我大哥不知捣什么鬼,所以我必须来瞧瞧。”
这还是句人话。
王十三又追近了几步:“喂,我说,你是不是逗杨兰逸那傻小子玩啊,害他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们,肯定会哭鼻子,你忍心么?”
文笙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十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十三“嗤”地一笑:“这时候弹琴,不是打草惊蛇么?你和我大哥没仇没怨的,就算憎恶江北绿林,他们现在也差不多死光了。”
再往前走,山路变得陡峭难行,文笙将马找地方藏好,改为步行向前。
王十三还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文笙的思维却不禁跟着他方才的话飘远了:江北贼本来就名声不佳,因为自己的一篇《公鸡岭见闻记》更是臭名远扬,难说王光济打发他们到京里来行刺安的是什么心。
一旦成功,朝廷将陷入混乱之中,可像现在这样失败了,王光济也顺势甩掉了名声的负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公平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