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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政淡淡地道:“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文笙和他目光一触,突然反应过来。
他果然无视了谭吉宝的挑衅,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这是在问自己有没有答应嫁谭瑶华吧?
他的消息还挺灵通,是谭令蕙说给他知道的?
若是换个时候,文笙少不得要逗逗他,一句“你猜”是少不了了,但这会儿她不知怎的,突然没有了心情,在钟天政的注视下微微摇了摇头。
跟着她就觉着钟天政长出了口气,明显缓过劲儿来,屋子里叫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也渐如冰雪般消融。
甚至谭吉宝自文笙身后探出头来,冲着钟天政呲牙抹脖子,他也只当作未见,对文笙道:“去前院吧,宴席也快散了。”
文笙犹豫地看了眼谭吉宝。
几个丫鬟大着胆子将小胖子护住,这时候被打发去拿琴的丫鬟也赶了回来。文笙见状也就不等谭瑶华回来,跟着钟天政出了琴室,她想知道钟天政怎么答复的谭令蕙。
谁料还未等她开口相问。钟天政已抢先道:“我师兄哪里叫你不满意了?你不是有事就爱找他帮忙,最信任的人也是他么?”
文笙没有理会他那酸溜溜的语气,温和地回答:“谭兄是很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下意识就拒绝了。等我慢慢再想一想,说不定就会想到原因。”
钟天政就像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但那股不知道由何而来的邪火却也由此消散无踪。
停了停。他才道:“你们并不合适,你不过是做了个明智的选择。”这话听着终于心平气和了。
文笙歪头看了看他,终于轮到她来问话了:“那么你呢?我听谭兄说。谭家有意促成你和谭小姐的姻缘。方才谭小姐找了你?”
钟天政回望了文笙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模样:“不错。”
“那你答应了么?”
文笙很认真地在等着钟天政的答案,却听对方低声道:“我要是应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会。自然是会的。
未等她回答,钟天政已抢先道:“放心吧,我已经回绝了。”
钟天政拒绝了做谭家女婿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文笙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谭令蕙的贴身丫鬟来把谭瑶华叫走,正是因为这结果大大出乎众人预料。
文笙的唇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那你岂不是得罪人了,大家以后见面该有多尴尬。”
钟天政和文笙的情况并不一样,文笙虽然也拒绝了谭瑶华,谭家人顶多觉着她不识抬举,说不定还要由此松一口气。但钟天政却是除了谭锦华之外谭家上下一致看中的女婿,又有救急之意。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连和谭二先生的师徒情分都要受到影响。
钟天政一直留意着她的表情,文笙的嘴角上翘,他也忍不住跟着翘了起来:“我和谭小姐说,实在抱歉,她晚了一步,铭王千岁上个月才遣人为小郡主保媒,我们两下里已经在细谈了,在下做不出那等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之事。”
文笙呆怔怔望着他,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鸭蛋:“小郡主杨蓉?真的假的?”
钟天政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这等事怎么好拿出来骗人,自然是真的。”
钟天政和杨蓉?文笙回想起杨蓉第一次在谭瑶华那里见到钟天政的情形,好像真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
她闭关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啊。
“我一点儿都没听说……”文笙呐呐地道。
钟天政由文笙的表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轻声笑道:“只是铭王府那边我早便回绝了,这会儿拿出来当个挡箭牌罢了。”
文笙先是瞪圆了眼睛,而后嗤笑了一声:“阿政,看不出,你还挺抢手。”
钟天政敛了笑:“才知道?我早说你后悔也晚了。”
文笙讪讪一笑,假装没听出来他在暗指由二皇子山庄逃出来的那一晚。
两人回到前院,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谭瑶华现身招呼客人,大家酒足饭饱也玩得尽兴,眼见时候不早,纷纷告辞。
文笙和钟天政夹杂在告辞的人当中,谭瑶华没有说别的,将大家一直送出国师府。
这一次谭家赴宴,文笙着实有些受到“惊吓”的感觉,才发现这些日子她对外界关注得实在太少了,而师父卞晴川在南院又比较“独”,以至闭塞成这样。
旁人也到罢了,钟天政这两个月都忙了些什么?
结果她在玄音阁稍稍一打听,不由地暗吃了一惊。
秋试过后,像杨绰、闻人英对蜂拥而来打听秘诀的乐师避之唯恐不及,就连谭瑶华都觉着有些头疼,只有钟天政,表现得极具耐心,有问必答,一点都不藏私。
他们八人团战的胜利引起了玄音阁很大的震动,钟天政顺势而为,很快,在乐师们中间就形成了一股学习的风潮,这股风呈席卷之势,由南院刮到北院,乐师们把钟天政所宣扬的配合之法称为“新乐”。
南院的一些乐师甚至提出来,团战最好不受四师四徒之限,以便组建更多的队伍。
具体可以参照谭瑶华和钟天政这样,若是师父分身乏术,可以由师兄顶替。
不少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这个建议一旦被允许,他们将组成队伍,参加明年的春试。
巨大的变化,有人自其中看到的是勃勃生机,有人却由其中看到了野心和危险。
这便是谭锦华质疑钟天政的由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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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鸟官人皇(三更)
因为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文笙因打听到的消息沉思一阵,不得不承认,这便是钟天政热衷于秋试,定要拿下团战第一的缘由。
也许在打算考玄音阁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一环扣一环的计划。
而这最难打开局面的第一步,竟是在她和谭瑶华的全力相助之下,顺利地完成了。
看透了这一切之后,文笙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很复杂。
秋试团战由最初的准备到战胜谭三先生的队伍拿到第一名,历时几月,一场一场过来,欢笑过,感动过,在她而言,是追求胜利、享受胜利的过程,可如今再回想,里面竟然还掺杂着这样的功利和算计,那些美好的回忆也隐隐变了味道。
若不是钟天政婉拒了同谭令蕙的婚事,令文笙对其印象大为改观,说不定她会做点什么,以教训对方对自己的利用。
可现在,文笙到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底她应该怎么对待钟天政呢?
文笙是个女子,年轻的姑娘家对旁人隐晦的爱慕总是敏锐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钟天政每每看向她时目光里的情意。
旁的可以作假,若非心意相通,琴箫合鸣岂是那么简单便能撞得出来?
对于男女之情,文笙毫无经验,但她也明明白白知道,秋试期间,或者同乐台上,或者夜里同游之时,在某一些瞬间。她曾被对方吸引过,打动过。
文笙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有一日自己也会变得不知所措,这种情绪甚至影响到了她平时的学习。
直到几天之后一场大雪,方山再次带来了王十三的回信。
文笙没有急着看信,她将信原封放在桌子上,打开了门,吹着凉风站在檐下看雪。
看雪只是为了让脑袋里更加清醒,她在深刻地剖析自己。
为何会如此焦虑?为何会变得患得患失而没有方向?
钟天政的势力就在她眼皮底下像滚雪球一样飞快地壮大。她除了劝过对方“上天有好生之德”,几乎是不闻不问,明知道纪南棠正率军在战场上和王光济的人马你死我活。却同王十三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这些下意识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答案其实很简单,在这个乱世,直到现在。她空怀太平之志。却还没有找到一条能够真正实现它的路。
所以她选择了旁观。
钟天政、王光济,谁坐拥天下之后会给黎民百姓带来好处,是否就一定会强过杨昊俭,她要先一一观察清楚。
她参合进去的两次,公鸡岭和捉捕张寄北,都是因为其中涉及到了太多的无辜。
形势还不明朗,这个时候,她需得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寻找救世良方,儿女之情对她而言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文笙打定主意。方才回到屋里,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拆看王十三的来信。
信很厚实,文笙拿到信时就有感觉。
但文笙没有想到,王十三这次信上同样一个字没提乐师们和江北的情况,从头到尾全都是针对《千字文》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文笙写《千字文》的本意,是叫王十三识字且练好书法,在她的前世,这一千个字是南朝时候殷铁石奉梁武帝之命,从书圣王羲之的书法中挑选出来的,由周兴嗣将其编成了有内容的韵文,以方便诸王学习书法,周兴嗣一夜成书,满头白发。
由回信看,《千字文》起到了效果,王十三已经很少出现错别字,字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有了明显的改观。
但文笙忘了一点,《千字文》中很多典故就是在当世的大儒看来也觉着费解,何况没读过什么书的王十三。
当看到回信上全都是些“周发殷汤”是什么汤,“诗赞羔羊”是什么羊,文笙不禁一手抚额,打算一会儿简单粗暴地回信糊弄之。
后面还有“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两句被王十三单独提出来,问她鸟官是不是骂人的话,“原来你也对朝廷有着深深的不满,同道中人啊,不过我们都骂狗官、鸟人,合在一起称鸟官到是新鲜”。
文笙拿着信乐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最后忍不住纵声而笑。
连日的疲惫、困顿一扫而空。
旁的能糊弄,“鸟官”指的是五方天帝之一的黄帝长子少昊,这个玩笑不能乱开。
文笙忍着笑,给王十三写了回信,信中将“鸟官”的由来详细解释了一番,怕他练字的热情减退,又特意夸赞了他的进步。
等把回信写完,文笙发现,不知不觉,她也写了很多,折起来厚厚的一摞。
由第二天开始,文笙又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在了应天塔,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她同时还留意着钟天政和玄音阁里这股“新乐”之潮。
谭瑶华腊月里又单独找了一次文笙。
谈的是钟天政和谭令蕙的事。
钟天政以小郡主杨蓉当挡箭牌,谭令蕙信以为真。
但杨蓉和谭令蕙是闺中好友,这等事时间一长,哪里瞒得住人,这下子,不但是谭睿博,就连谭老国师夫妇都对钟天政的印象急转直下。
不过钟天政对师父谭二先生和谭瑶华又是另一番说辞:“我听说,因为这件事,已经令锦华大哥受了不少委屈,至今还不敢回家,所以才胡乱找了个理由推脱。若是因此令谭大先生父子不和,兄妹生隙,天政非但自己过不心安,也对不起恩师的教导。这件事,我万不敢答应。”
这理由传到谭令蕙耳朵里,竟使得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这位大小姐抱着琴走出了女学,也开始蹭课了。只不过蹭的是自家二叔的课,这几日常常能在玄音阁南院看到她的身影。
说到这个,谭瑶华连连叹气,谭家他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女孩,阖家如珠似宝,谭令蕙性子看似温柔,可一旦认定了某件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谁也没有办法。
除此之外,谭瑶华还透露说,来年的春试阁里已经决定放开限制,准许弟子代师出战,以让更多的乐师可以参加团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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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戏该有的时候一定会有,都先别急哈。
第二百六十六章 建昭三十一年上
因为文笙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学习上,接下来的建昭三十一年过得有些平淡。
但这一年,其实发生了很多在当时不算轰动,但后世看来却或初现端倪或意义深远的大事。所以不得不提一下。
首先是过年宫宴的时候,建昭帝和自己的岳父老国师一番推心置腹,回来之后谭老国师将老妻和几个儿子叫到一起,商量了很久,未过几天,遣媒去同安侯白文瑞府上,为谭瑶华向其三女提亲。
同安侯大喜过望,两家迅速就把这事定了下来。
这位侯府千金闺名静馨,刚满十四岁,据说人如其名,不但模样娇美可爱,性子也温婉娴静。
因为女方年纪太小了,亲事定下来之后白文瑞跟亲家提出来,最好能等闺女及笄之后再成亲,家里人也好多教一教,顺便让个空准备嫁妆。
国师府这边痛快应允,婚期初定两年之后。
不过这姑娘就算再好,论家世论条件,也有些配不上名满大梁的谭五公子,消息一传出来,众多有女的公侯之家惋惜金龟婿归了旁人的同时,也都心领神会,不为别的,同安侯白文瑞是贤妃的同胞兄长,二皇子的亲舅舅,建昭帝这是在为二儿子杨昊俭日后继承大统搭桥铺路呢。
正月里建昭帝下了一道圣旨,封大儿子杨昊御为孝王,二儿子杨昊俭为汉王。
谭瑶华定亲之后,一直到春试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玄音阁。
他不见人影,文笙很忙,钟天政也忙。大家连碰头的时间都没有,结果春试团战除了项嘉荣积极地问过几回,好像心照不宣地就这么作罢了,最后还是卞晴川和闻人英通了气,叫那师徒两个去参加旁的队伍,别耽误了历练。
虽然他们八人注定了在玄音阁团战史上昙花一现,但今年春试同往年相比确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参加的队伍比往年多了一倍。钟天政虽然没有上台,但这多出来的几乎都是“新乐”的信奉者,虽然最后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没能进到前十甲。却是一个个信心十足,准备秋试再战。
没有文笙等人搅局,团战前三甲恢复为谭三先生、谭四先生和危星剑带领的三支队伍。
个人战的头名依旧是江焕和钟天政,若说团战还有悬念。这两位个人战里简直是无法动摇。优势太明显了,尤其钟天政,竟然在决战中再次突破,领悟了妙音八法的第四重之境。
明年就是大比之年,按他这个令人嫉妒的提升速度,不少乐师私下里悄悄说,有这一年时间,钟天政必定再进一步。到时就能在大比中战胜江焕,成为玄音阁学生当中的第一人。
文笙参加了个人战。三首《希声谱》能当众使用的只有《采荇》,这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限制,不过就算全都用上她也没有攻击的手段,在进入前二十名之后,同对手僵持许久,识趣地认输,结束了征战。
她却不知道,经过这半年的学习,她沉浸于书籍,那些常人难得一见的音乐古书给她的技艺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她的指法更加变幻无迹,弹出来的旋律渐趋随心所欲,不像旁的乐师毕生只研究几支曲子,当她要人欢欣的时候,打圆是欢欣,滚拂也是欢欣,当她要人哀伤的时候,打圆是哀伤,滚拂也是哀伤。
先是钟天政敏锐地发现了这种改变,而后谭家关注着文笙的诸人也察觉到了有异,不同于钟天政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谭二先生慨叹道:“这是完全不同于我们的技法啊,真想不到,她独自摸索,进步也是这样得快。”
五月的大事是发生在战场上。
杨昊俭封王后不久,文笙便自杜元朴那里听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秘辛。
杨昊俭竟私下里向纪南棠暗示,他想从中撮合纪南棠和四公主的婚事。
这在杨昊俭是拉拢示好,四公主年轻、美貌、身份高贵,而纪南棠少年成亲便常年征战沙场,和结发妻子宁氏聚少离多,宁氏头胎分娩时出了意外,母子都没有保住,当时纪南棠离家还有十万八千里。
打那以后,纪老夫人一直操心想为儿子续弦,纪南棠却仿佛心里有了阴影,这么多年蹉跎下来,回京了就是守着一群糙老爷们,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所以若以纪南棠这身份、年纪,娶汉王殿下的亲姐实在是高攀了。
杨昊俭等着看纪南棠感激涕零,然后再抓紧时间培养姐夫小舅子的感情,至于四公主那里,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劝姐姐答应。没办法,谁叫他看来看去,这帮将领里头就纪南棠打仗最厉害,值得下大本钱拉拢。
可叫他意外的是,纪南棠竟然没有接茬,装了胡涂。
纪南棠到不曾听说四公主的那些风流韵事,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做驸马,继而参合进那些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当中。
文笙听说此事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四公主配不上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