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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叫花安欲
任何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都会有所感触,或多或少,尤其是心灵敏锐的女子。田铮铮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曾经有过追逐王宇志的幻想,也差些为了梁彦求亲而逃窜,毕竟是一个女子,一个也会受到惊吓的女子。这一场惊吓来的突然,让她喘不过气来,哭过痛过之后,为了生存,也渐渐清醒了许多。
生存,不只是吃住,这两天她天天看到花安欲走在眼前,毕竟是个陌生男子,让她清醒之后,显得极不自然。花安欲是个好人,任劳任怨,按部就班,这是田铮铮所看到的,要说感触,或许远远不止这些。花安欲从未对自己开口说话,走近自己,甚至还有些害怕,这让田铮铮自己都感到奇怪,田铮铮不哆嗦了,因为她没有了害怕。这天晌午过后,花安欲独自在院中练习内功心法,田铮铮本在屋内墙角坐着,屋门紧闭,她望着窗外,竟然站了起来。
田铮铮的脸上,依旧是脏兮兮,头发有些乱,却比之前好了许多。田铮铮穿的是楚青的衣服,已经脏乱了许多,她走近窗口,看着院中的一切。此时,花安欲正在认真练功,一侧的鸡栏里,十余只鸡或卧或动,除此之外,再无显眼之物。田铮铮不愿就此一直下去,打开了屋门,来到了院中。
田铮铮一出现,花安欲忙停了下来,田铮铮陌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花安欲却又意外地看着田铮铮。田铮铮突然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田铮铮终于开口说话了,花安欲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些慌乱地回道:“这里,这里是八方坳!”
“八方坳是哪里?”田铮铮又问。
花安欲来到时间不长,也是人生地不熟,怎么会知道,忙又说道:“这里就是八方坳!”
田铮铮没有再问,看到另一侧有个水缸,不自觉得走了过去。花安欲比较勤奋,水缸里的水满满的,田铮铮透过水影,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田铮铮摸着自己的脸庞,竟然又流出了眼泪,这让花安欲有些不知所措,花安欲忙说道:“水是干净的,要是洗脸的话,随意用,我去河里取来便是,还有,屋中的衣服也是干净的,先生说了,他找了一个女子为你换的衣服,你的衣服脏了,也是那个女子为你洗的!”
花安欲言语有些慌乱,却让人听的清楚,田铮铮听了,或许因为感动,竟然破涕为笑,擦了眼泪。田铮铮淡淡说道:“几天之前,我还在为别人的提亲耍着小姐的脾气,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成了这样,想死的心都有了!”
花安欲忙说道:“姑娘,可不能这样想,我自小无父无母,可我想的是活下来,想的是报仇,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报仇,报仇,拿什么报仇,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还是为了救我!”田铮铮有些绝望地说道。
“他们希望你活下来,便是为你好,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这里的两位先生都是当世高人,他们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会传你功夫,这样就能报仇,我也可以帮你报仇!”
田铮铮问道:“你是谁?”
花安欲紧张地回道:“我,我叫花安欲!”
花安欲说罢,田铮铮有些失落了,她的父亲都死在了那些坏人的手里,何况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能及,报仇是看不到希望了。花安欲见状,突然说道:“我见过你!”
田铮铮一听,忙看向了花安欲,仔细看着,却毫无印象。只听花安欲又说道:“在大义门,我就是那个黑衣人,林极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是去找大义门报仇的!”
田铮铮一听大惊,在大义门重新成立的当日,一个黑衣人险些要了她的命,花安欲一说,她忽然想了起来,当时花安欲蒙面,只看见那双可怕的眼睛。想都没有想到会是此人,田铮铮忙问道:“你究竟是谁?”
“二十余年前,林极北杀害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也因此得病而终,我自幼生长在天山雪域,被他们欺负,可我从来没有忘记报仇,姑娘,没有过不去的困难,好好活下去吧!”
田铮铮一听到林极北的名字就蒙了,林极北可是二十年前江湖上的一霸,对自己而言,这是遥不可及的话题,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说的这么随意,内心瞬间震撼了起来。天山派也是不可高攀,听到这些,突然想起听闻的一些传说,花无影与林极北的事,而此人又姓花,不免一颤。田铮铮惊道:“你是花无影的后人?”
田铮铮情急之下,竟然直呼起了花安欲父亲的名讳,花安欲默许了。花安欲可能不知道,对于海梁派而言,大义门与天山派都是强盛的,强盛到不可言状的地步,花无影的名字也一样,仿佛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花安欲默然,只因田铮铮可怜,她是一个需要宽慰的女子。
……
傍晚,大义门外再次安静了下来,如同昨日,各大门外戒备森严。天空挂着一轮明月,四月中旬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在这夜幕之中,大义门内却有些热闹,南门主院的院中摆了一桌宴席,一些下人正在准备着。
在一侧的城墙头上,王宇志站在一角,借着一旁的房檐,旁人很难发现。王宇志看着附近的一切,也盯着院中的宴席,不时,宴席准备完毕,林和搀扶着一位老妇人从大堂走了出来。王宇志没有避让,依然稳重地站在那里,此时那宴席,距他不足十丈。
老妇人便是林和的母亲【文、】鲁氏,年近【人、】六旬,半辈子奔【书、】波劳苦,已经【屋、】积劳成疾,拄上了拐杖。林和把老母亲搀扶到了宴席一侧,一个下人取走了拐杖,二人先后坐了下来。宴席上摆满了一桌菜,大小二十余碟,只此二人,看来是毫不吝啬。林和没有断过笑容与恭敬,等鲁氏坐好,还为其拿了筷子,鲁氏拿过,笑呵呵地说道:“和儿呀,这么多吃的,多费事呀!”
“娘,您就吃吧,前五十年您辛辛苦苦,后面五十年,也该享享福了!”
“后面还一百年呢!”鲁氏故意笑道。
林和也跟着笑道:“一百年就一百年!”
鲁氏随意吃了一口,说道:“听你吴师父说,你看中一个姑娘,哪家的呀,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也该领回来让我看看了!”
鲁氏一说,林和忙哭丧着脸说道:“唉,自从上次见到她,我是茶饭不思呀,可是后来才知道,那姑娘已经许配了人家,可害苦了我呀!”
鲁氏停下了筷子,直接说道:“天底下的姑娘多的是,你看你这出息,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诲你的!”
“孩儿明白的很,可是心里转不过这个弯呀,跟丢了魂一样,做梦都想看到她!”
林和说着,竟然独自喝起酒来,表情痛苦的厉害。王宇志见得,用力攥紧了拳头,面色不改的注视着林和。而林和,说的全是心里话,内心苦不堪言,又在借酒消愁,王宇志看着,也未觉得异常。鲁氏见林和如此,更加严厉地说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么远请我过来,难道就是看你喝酒?”
林和喝了一碗,自己又倒了起来,继续苦闷着说道:“表面上看我风风光光,其实我内心苦痛的很呀,大义门是成立了,可他们那些大门派,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把我当成是坏人,我就是平平常常去提个亲,还被骂了一顿,我真是不想当什么虚张声势的门主了!”
“怎么,你去提亲,被人给骂了?”鲁氏问道。
“骂我就骂我吧,还骂到了我父亲跟爷爷,唉,真不知道,怨他们什么事!”
鲁氏淡淡说道:“骂你活该,你说你整天不干正事,为了一个姑娘,竟然连门主都不想做了?”
“正事,您不是等着抱孙子吗,这就是正事!”
“抱孙子也分人呢,上门提亲都能骂你,这是家什么人呢!”
“您还是别说了,惹不起呀!”
林和又独自喝起酒来,鲁氏也吃了起来,随后鲁氏又问道:“你爷爷现在怎么样?”
“他,他什么都不管,舒坦呀!”
鲁氏一边吃着,一边说道:“重新成立了大义门,也算办成了一件事,你爷爷总算出来了,接下来第二件事,你可要上心啊!”
林和回道:“忘不了,我从没有忘记去寻找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到!”
“我们跟平儿走散了二十年,我真怕见不到他了,唉,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鲁氏说着,突然伤感了起来,林和忙又跟着说道:“花了这么大心思,还在这么多的争议之下,成立了大义门,我时刻牢记着我该做什么,今日之苦,虽然来自那个姑娘,可明日之苦,后日之苦,一定会花在我这个兄弟身上,今天请您过来吃饭,正是要再听一次教诲呀!”
“看来那个姑娘把你迷的不轻啊,和儿呀,其实成立大义门,不只是为了这两件事,也是为了这一份基业,大义门在林家的手里,你算是第六代了,你父亲他们不听劝,非要独霸江湖,落了个灭门的下场,这怨不得旁人,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安安稳稳地传下去!”
“说实在,大义门虽是五大门派之一,可说到实力,现在比二十年前,那真是地下与天上,大义门、剑峰山、渔人帮,都是靠买卖在支撑着一个大家族,说到争强好胜,现在连莫天苑都比不得了,想不安安稳稳都难!”
林和说罢,鲁氏也放心多了,只顾吃了起来。王宇志不但没有看出异常,反而有些动心了,他在想,是否真的冤枉了林和。舒莫延曾力保林和无事,还跟王宇志打了赌,现在想想,舒莫延肯定也是有依据的。林和与鲁氏吃着,周围几个下人站着,王宇志一个跃身,下了墙头,没了影子。
林和看了王宇志之前站的位置一眼,突然冷笑了一声,夹了些菜放到了母亲面前的碗里,自己喝了一口酒,大口吃了起来。
第七章 不会吧
顾千同说的不错,舒婕出了莫天苑,确是向西而去,不过,到了附近的一座山岭,拐向了北面。舒婕要去枫香谷,虽然去过一次,可她只记得枫香谷在河北太行山地界,具体什么位置不详,只能沿着最近的太行山脉而走。一路打听,可算来到了枫香谷的谷口,此时,已是第二天的正午。
舒婕来到了曾经熟悉的地方,却一点都不轻松,因为鱼星枫曾经说过,这枫香谷的谷口是设了五行阵,舒婕转来转去,却找不到那个大山洞。转了一番,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舒婕慌了,便大声喊了起来,“鱼星枫!”
原本僻静的山峦之间,顿时回音叠叠,响彻云霄。见到一个凸出的石头,舒婕随意坐了上去,也许真是累了,又脸朝天趟在了那里。舒婕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了起来,不时,突然坐起,扫视了一眼周围。
舒婕想起一件事,她想起枫香谷里的枫香树,它会散发一股特殊的味道,凭着自己敏感的嗅觉,或许能找到。她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想着以前闻过的味道,开始闻了起来。很快,她走动了起来,看到一个小山丘,又望见一个山脚,她笑了,笑的是不失可爱。
舒婕跑近,看到那个熟悉的大山洞,欣慰地看了一眼,忙走了进去。过了一段黑暗,出了山洞,顺着小道走了起来。她看到了枫香树,漫山遍野的枫香树,不仅又深吸了一口那奇怪的味道。舒婕来到了山谷的谷口,看到了那个大石块,上面写着“枫香谷”,回想起她与鱼星枫的对话,不仅上前摸了起来。舒婕再不迟疑,走进了枫香谷,几步不到,看到了那四间小竹屋。
舒婕慢慢走近,因为她希望鱼星枫从屋里跑出来,可是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竹屋紧闭,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来到竹屋一侧,看到了屋后平地上单毅的墓碑,墓碑前尽是树叶,她失望了,因为鱼星枫如果在这里的话,那里一定很干净。竹屋前有个木制的台阶,舒婕直接坐了上去,她渴望来到的地方,就在这里,可她一点都不高兴。
舒婕用双腿的膝盖支撑着下巴,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她,真的累了。
……
八方坳,舒太的屋前院子内,舒太、渔头、花安欲、田铮铮,四人都在。此时的田铮铮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换了干净的衣服,梳理好了头饰,白皙了脸庞,仿若大家闺秀。舒太与渔头坐在两张木椅上,花安欲站在舒太一侧,而田铮铮跪在了舒太二人的面前。只听田铮铮恭敬地说道:“弟子田铮铮拜见两位师父!”
田铮铮说罢,直接叩拜了起来,舒太二人面带喜悦之色,默默接受着这跪拜之礼。田铮铮面色认真,先是面向舒太三拜,又是面向渔头三拜。田铮铮叩罢,舒太说道:“让你跪拜,是压一压你内心的仇恨,你要谨记一点,没有人可以替代你,你要冷静地面对未来的一切!”
田铮铮忙回道:“弟子谨记!”
舒太又道:“以后你跟欲儿一样,我们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称我们先生即可,起来吧!”
田铮铮再次一拜,随之站了起来,刚一站起,舒太便说道:“欲儿,以后你便是师兄,我们或许经常不在,你们的遭遇相似,可要照顾好这个师妹!”
花安欲一直看着,忙说道:“欲儿谨记!”
田铮铮见状,忙上前拱手说道:“见过师兄!”
花安欲也忙拱手施礼,一时竟想不起说什么好,欲言又止。面前的一切,是花安欲希望看到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可突然面对理智的田铮铮,他却怕羞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田铮铮,在四十多天以前,还险些伤了她,对于那一副容貌,做梦都未想到会再次来到面前,这么近,这么近。
正在这时,却听舒太又淡淡说道:“记得你父亲说过,让你带走祖训与剑谱,把你救出之后,我便回去了一趟,只可惜,他们放火烧了房屋,我到之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田铮铮一听,顿时又伤心了起来,忙又跪到了舒太面前,回道:“祖训与剑谱留在我心中,永远都烧不掉,可弟子恳求先生,容我回去一趟!”
舒太突见此状,忙伸手说道:“先起来说话吧!”
田铮铮依旧跪着,又说道:“家里的变故,让我逃避了几天,可是父母他们仍旧在那里,做女儿的,不能不理,所以我恳请回去,料理了一切,我即刻回来!”
舒太与渔头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了田铮铮,淡淡说道:“少林寺派出了十几路人查访浩劫令的真凶,也把所有留下的痕迹都付入了黄土,并做了超度法事,如果你要回去,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你回不来!”
田铮铮听得父母的遗体得到了照顾,心里顿生感激,可是舒太之意,显然不希望自己回去。此时却听渔头跟着说道:“应该回去,老头子我正好想去外面转转,我带你一起去吧!”
舒太一听,也是意外地看着渔头,渔头跟舒太解释道:“我带她去,也算是帮她完成一桩心事,这是她应该做的!”
田铮铮见状,忙又叩谢了起来,口中同时说道:“弟子谢过先生!”
渔头忙上前把她搀扶了起来,一个予以成全,一个得偿所愿,可算是了却了田铮铮的心愿。田铮铮真是别无所求,仅此而矣,大恩大德,一定没齿不忘。生活就是这样,在痛苦中失去了许多,微微得到一些,你会感觉比天还大。
田铮铮遇到了花安欲,让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无高低之别,江湖上的大人物,其实一直就在身边。报仇有了希望,如同生活有了向往,她要活下去,明明白白地活下去。
她跟花安欲一样,拜师舒太与渔头,可他们同样,只知道这二人是当世高人,却并不知晓此二人真正的身份。
……
舒莫延与舒婕同时离开,楚青感觉孤单了起来,因为这里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苏夫与舒靳要领着他们的弟子练功,而自己又一窍不通,没有人说话,没有事可做,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舒莫延回来。舒莫延离开的第二天晌午过后,众人都到了莫天苑后苑,自然也包括了楚青。王宇志与齐凌尚未回来,除了草冉,众人都在,旁人都在空地上练剑,楚青独自坐在远处看着。
楚青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想了很多事,因为这样的情景,一直保持了一个多时辰。不时,舒靳收剑走了过来,坐到了楚青一侧的木凳上,楚青早已是满脸笑容。舒靳坐下后,把剑立到了身后的墙脚,笑道:“延儿不在,也没有人跟你说笑,半天没有见你笑了!”
楚青忙笑道:“只会笑的人,不见得就快乐,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快乐,他一定在赶着回来!”
舒靳淡淡说道:“延儿遇到你,真是他修来的福气,姑姑倒是问你,你感觉延儿有什么短处?”
楚青不解地问道:“短处?”
“就是有什么缺点?”
楚青想了想,随口说道:“他闻到酒的味道就会晕,他明明知道,他还执意开了一家酒楼!”
“这不是缺点,他这样,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我如何不知?”
“他如此,其实是在天天练功,就好比我们天天练剑一样,他时刻在用内息封闭着自己的嗅觉,过的虽是平常人的生活,功力却在不断的增长,他不告诉你,你也不要怨他,他是希望你的生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