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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此战指挥,听你的。”志文将指挥大权完全地交了出去。
“转了转了。”陶勇忽地叫道。
什么转了?志文心中疑惑,正待发问,将头从李定国处转向正前方时,就知道不用问了。
正直直冲向他们的那队火把,先是分了一小队出来,兜了个很小的圈子,向他们后方迎上去,紧接着其余大队人马也不再向南跑了,而是缓缓向西而转。
“阿敏这厮还知道要脸啊,没想着来祸害我们。”巴根说道。
“也不纯是顾忌脸面问题。”柳才摇头,“范氏覆灭,他好不容易搭上咱们,要是为了逃命,把咱们吓跑了,以后谁给他这么好的条件,能换这么多的粮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将阿敏的心思猜了个差不离。
志文暗自点头,不管阿敏此举到底是何居心,还算有点担当,不是那种纯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以后的合作嘛,可以再加大些力度。
“这下好了。”薛平则是从出击的角度考虑,“他们一逃一追的,向西而去,整个队伍的腹部都暴露在我们眼前,何时出击,攻打何处,就好决断多了。”
“不然,薛大哥,阿敏恐怕不只是逃窜这么简单。”李定国说道。
“你是说。。。”薛平极目远眺,只见那队火把向西跑了一段之后,再度折向北,看这情形,是在兜一个大圈子,“。。。他们要返身回去与追兵交战?”
这种在草原上兜圈子,返身作战的方式,薛平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做过马贼,想法难免受限。
马贼若是遇上强敌,一般都是拼命逃窜,很少有返身继续交战的时候,毕竟在草原上,保存实力才是第一位的。
“应该没错,薛大哥,你没注意到,他们的马速明显比刚才慢了么,这是将养马力,为决战做准备。”李定国把他看到的说了出来。
薛平点头,这小子说的没错,刚才他还真是疏忽了,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夜色火光中,能看到唇上稀疏的绒毛,眼神中充满自信与睿智。
当真是少年英雄啊,薛平暗自感叹,先前他对志文如此倚重李定国,并让他负责此战,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平,眼下却是完全服气了,自己在草原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在细微之处竟然比不过初到草原不久的这个少年。
果然,李定国说的没错,那群火把在向北跑了一阵后,再度右转,朝东而去,随后不断加速,向着黑暗中厮杀声最盛的地方扑去。
看到这里,李定国反而担心不能出战了,“志哥,镶蓝旗的战力不错,身为旗主,我想阿敏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这番主动求战,想来是一路之上收了不少从村子里出来援助的军兵,有了一战之力,咱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没事,有备无患,就算今夜帮不上忙,咱们同他的交易,对他也是不小的助力了。”志文安慰道,李定国的看法也是他的想法,在此地的这些天,对于镶蓝旗士卒的战力他还是认可的,阿敏既然敢于放手一搏,那就说明他把握很大。
“帮不上忙更好。”巴根闷声闷气的嘟囔道,他与建奴算得上有深仇大恨,此次东进,不但不找金人麻烦,反而要与镶蓝旗之人合作,让他很是憋屈。
只是志文交待过,这是拉一帮金人对付另一帮金人,巴根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今夜镶蓝旗受袭,还要上前帮忙,这就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了,眼见不用给仇人帮忙,让巴根轻松了不少。
柳才同样也是这个心理,他死活要出塞,并且跟着志文东来辽东,是为了找寻柳老汉的,而不是给建州人帮忙的,阿敏那里既然帮不上忙,那自是乐得意的轻松。
志文瞥了瞥这两人一眼,对这二人的心思,心知肚明,也没有强迫他们上阵的想法,他本就打算,等会儿让他俩留在本阵就是,现在既然帮不上忙,就更省心了。
追杀阿敏他们的那些人没有打火把,但因为已然离得不远,能隐约看见些身影,在将阿敏放出去阻敌的那小队人马干掉之后,吼了几声,同样毫不示弱地驱马向阿敏他们冲去。
咝!志文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对于夜袭者的身份,他始终在猜测,但因为缺乏相关讯息,始终没有定论,只知道可能是内外勾结,但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能将阿敏追得如此狼狈,因为没有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他们都以为夜袭之人不过是打了阿敏一个措手不及,等阿敏腾出手,那这些人定然不是对手,这也是刚才他们一见阿敏反攻,就觉得没必要帮忙的原因。
女真人这个时候在辽东、辽西,还有草原上已经树立了自己的威名,左翼蒙古的归附就是最好的证明,草原上没有什么人敢轻易去捋他们的虎须。
夜袭者见到阿敏返身杀来,不但不退却,反而更加兴奋地杀了上去,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这不科学啊,是他们狂妄自大,还是有所倚仗呢?
第543章 夜袭,又见夜袭(10)
李定国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展颜笑道,“志哥,恐怕阿敏还是离不开咱们罢。”他是为战斗而生的人,有仗打才会让他兴奋。
志文无奈笑道,“恐怕真是如此,行啊,做好准备吧。”
回头见巴根和柳才几人的神情,知道他们的心思,隧道,“你们要是不愿意上前,就和我一道留在营地罢。”
“好嘞。”巴根没心没肺地应下了。
柳才、薛平和李定国几人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纷纷问道,“志哥(公子),你不上?”
“不上了。”志文答道,“我不过就是带着人冲杀一番,说真的,有你们几个在,也不缺我一个,我还是留守营地吧。”
出战的人挑了一千多,佣兵头子们都去了,剩下的人得看守货物,要想镇住这些佣兵,应付后续变化,还真得留个有份量的人,至于出战嘛,指挥有李定国,冲杀有薛平陶勇海东青,足够了。
“志哥不去也好。”柳才倒是很赞同,他早觉得志文是一山之主,是涿鹿山的核心,不能什么事儿都冲在前面,只是志文身手好,从没出过什么纰漏,也就不好提出来,现如今志文不参战,正合了他的心意。
至于志文自己,纯粹是想通过此战,让李定国在达林台树立威望,涿鹿山以后家大业大,志文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各方面都得有人挑担子,此战若出马,事后少不得把功劳算在他身上,还是该让则让吧。
“轰!”他们这里说着话,那边的两只军马已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火把瞬间熄灭了十数根,人仰马翻的声音,还有刀剑相撞的动静,志文他们都能隐隐听到。
。。。。。。
阿敏眼皮抖了抖,这只军马的强悍,已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逃跑的路上阿敏不断派兵阻截,既拖延了时间,也自认为看出了夜袭者的底细,后面的兵马因为出手机会不多还不好说,但当先的这两三百号人,是有旗内巴牙喇的水平的。
但阿敏并未继续逃跑,而决意一战,是因为他觉得跟在身边的这些人,即便与巴牙喇相比有些差距,但也有一战之力,没想到的是,双方甫一交锋,己方就吃了大亏。
作为箭头的那几十个壮汉,瞬间就倒下了十几个,而对方呢,损失只有几人,除了气力、胆量和身手的差距,对方的士气看上去比追击他的时候还要高。
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敏暗自琢磨,刚才似乎听到这些人在加速前喊了声什么“报仇”,难道是附近哪个部落找他寻仇来了?
也不对,附近的蒙人部落也好,马匪也罢,哪有这么强悍。
还有,这帮人别看穿的乱七八糟,身上的装备可不差,阿敏亲眼见到己方军卒砍中了对方,却只冒出一溜火花,被砍之人分毫无损,反而瞅准空当,将镶蓝旗的兵卒斩于马下。
那刀可锋利得紧,对了,那刀!
阿敏的瞳孔一缩,用目光锁定了这些夜袭者的兵刃,刚才一直背对着他们逃跑,夜色又黑,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人的武器,现下离得近了,还有火把的光亮,夜袭者用的兵刃就再清楚不过了。
顺刀,清一色用的都是顺刀,而不是蒙人和马贼们惯用的弯刀,在塞外,从辽东到草原,用顺刀的人,基本上都是他们建州八旗。
阿敏脸色阴沉,目含怒火,夜袭者是谁,已经不问可知了,多半就是盛京皇宫里的那位,自己已经被贬到了这偏远之地,他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些兵马,多半就是他派来取自己性命的。
怪不得不去抢牛录里放着的粮食青盐,而是紧盯着自己不放。
怪不得一进牛录就直奔自己的院落,肯定是镶蓝旗里的内鬼给他们通的风报的信,目的就是要将自己一举成擒,或是杀死。
镶蓝旗里有黄台吉的眼线,这事儿阿敏不是不知道,但他却不能动手清除,原因很简单,真这么做了,黄台吉对他就更不放心了,再者说,即便真把内鬼都杀了,也不能杜绝旗里其他人暗中投靠黄台吉。
是以阿敏对这些眼线装聋作哑,只要不太过份就行,顺便还能让黄台吉降低对自己的戒备之心。
没想到这些家伙吃里扒外,竟然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向黄台吉邀好,想到这里,阿敏怒气更甚,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些人揪出来就地正法。
“退吧,主子。”就在阿敏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达吉布扯过他手中的缰绳,将他向外拉,“咱们抵不住了。”
阿敏回过神来,朝前细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前军人马已经损失惨重,对方的前锋离他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了,而且照这速度,很快就能杀到他面前。
“达吉布,你做什么,我身为旗主,怎可临阵脱逃。”阿敏把缰绳往回扯,举起手中顺刀,就要上前冲杀。
“主子,您是千金之躯,只要你在,镶蓝旗就不会垮,就有希望,知道吗?”说完冲旁边的爱尔礼和其他几个士卒一使眼色,众人一拥而上,牵马的牵马,抱腰的抱腰,抓手的抓手,推推搡搡地拥着阿敏,从中军中撤了出来。
济尔哈朗身先士卒,一直冲杀在最前方,他刚才特意提了下斡里不,还当真挺有效果,巴牙喇们个个咬牙切齿,仿佛受了莫大侮辱,动起手来更加凌厉,战力最少提升了一成。
可别小看这一成,这些精锐骑兵本身就非常强横了,一成的战力提升,使他们即便面对镶蓝旗的巴牙喇,也能大占上风,何况是这些普通旗丁。
交战没多久,就势如破竹地将对方前军打废了,而己方伤亡不过二十余人,这个战果,当真是足以骄傲了。
眼看就要杀到对方中军的时候,更令济尔哈朗兴奋的事儿发生了。
阿敏!他看见阿敏了,短短几十步外,不是阿敏是谁。
他周围的护卫可能觉得事有不济,已经将阿敏簇拥着,遁出了队伍之中,看那样子,是又想逃了。
第544章 夜袭,又见夜袭(11)
“活捉阿敏,为斡里不佐领报。。。仇!”见阿敏就在不远处,济尔哈朗兴奋地大吼,话刚出口,随即想到自己的声音可能会被阿敏听出来,急忙将嗓音变了调,最后几个字,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
“为斡里不佐领报仇!”好在巴牙喇们轰然响应,将他的声音淹没了,在这种忙于逃命的时刻,想必阿敏不会注意到吧,济尔哈朗如是想。
声壮其势,镶黄旗的军兵继续势如破竹地向阿敏杀去。
阿敏、爱尔礼和达吉布,带着几个护卫,动作倒也不慢,已然遁出了大队人马,刚才不愿撤离,阿敏不过是装腔作势一番,以便让旗下军士对他不那么失望而已,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那就顾不上了。
“主子,往哪儿走?”达吉布问道。
“向南,去商队那里。”阿敏头也不回地率先而行,现如今就这么几个人,要想脱难,还真就只能指望商队了,那里人多,今晚的动静想必已经惊动了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做了些准备,只要他们能挡住一阵,自己的人马就能汇集过来。
。。。。。。
志文和李定国几乎同时微微摇头,阿敏这边的火把接二连三地熄灭,再不出击,恐怕阿敏是抵不住了,袭杀阿敏的这只军马,强悍得出乎他们的意料,怪不得阿敏带人返身冲杀时,他们不但不退,反而兴奋地迎了上去。
“志哥,我带人去了。”李定国说道。
“去罢,”志文点头,又给了自己的建议,“交战之处战况激烈,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击其中段为好。”
“我理会得,志哥。”李定国意气风发地抬起手中长枪,身后有队员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久处塞外,他们与佣兵都受了蒙人不小的影响,比如战斗之时,用牛角号传达指令,因为方便,还不受天色影响。
“呜。。。”苍凉古朴的号声才落下,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邹群一马当先,带着他的手下疾驰而出,兵锋所向,直指那只不知是何来头的军马。
中军两翼,加上张献忠等人的后军紧随其后,马蹄声轰然作响,如同滚雷一般,在这深夜中的旷野里异常刺耳。
怎么回事?才刚脱离大队,正闷头向南逃窜的阿敏等人被这动静骇了一跳,这是哪里来的大队军马?
“主子,是商队,商队出击了。”达吉布兴奋地叫道,离商队营地越发得近,视线也越发得好,在成群火堆的光亮中,一队骑士越众而出,北上而来,看他们的方向,目标赫然是追杀自己的这队军兵。
“阿玛,有救了,咱们有救了。”爱尔礼也是兴奋得语无伦次,他与阿敏心中的憋屈不同,到底年纪尚小,整晚都被追杀,好不容易聚了些兵马反攻,却又被杀得落花流水,不得不继续逃命,这会儿更多的是恐慌,现下有人主动相救,自是喜出望外。
阿敏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只商队眼下最明智的做法,是如同其他那些汉商一般,紧守营地,最好是用车辆作为拒马,以抵挡等会儿这只两黄旗精锐的冲击,如此才能尽量减少损失。
这只军马追杀了他们大半夜,体力已然不继,人数也有些不够,面对这种乌龟壳般的阵势,多半得无功而返。
而不是像现今这样,骑着马主动出击,如此行事,看似威风,却是不智之举,论骑射,这些商人的护卫难道还比得上八旗精锐么?
罢了,看来要想脱难还是得靠自己,继续逃命罢,就是不知胯下马还能支撑多久,等会儿得想办法在商队中找些马换上才是。
不过。。。这只商队的出击还有些讲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得蜂拥而上,整个队形井然有序,出击方位看上去也不错,对准的应该是身后这只军马的正中位置,那里算得上薄弱之处,又是以正击侧,正合以强攻弱的道理。
不错,看来商队指挥肚子里还算有货,如此倒是不用将马催得那么快了,也将养一下马力,阿敏如是想。
这。。。这只商队想要作甚?一心追杀阿敏的济尔哈朗却是有些呆了,作为塞外的霸主,今晚即便是乔装打扮,仍然下意识地看不上八旗以外的其他军兵,这些汉商就更不被他放在眼里了,他与阿敏的想法一般无二,是谁给了这只商队这么大的胆子,让他们不紧守营地,反而主动邀战,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不过,看他们的阵势,倒也不是乌合之众,竟然还有些威胁,得让手下稍微留意一些才好。
正待示警的济尔哈朗,忽听得商队中又响起了一声号角,随后对方阵旁的两翼骑手,纷纷举起了手中角弓,望天漫射,黑暗中不见漫天箭影,但闻“嗖嗖”的弓弦声和箭支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商队的这番动作,同样也落入了正南下的阿敏眼中,初时他还有些疑惑,这些汉商何时有能奔射的护卫了,不过随即恍然,他们在塞外走了这么远的路,又不缺钱粮,想来是有不少马匪和蒙人投靠吧。
嗯,时机选择得不错,只是那些人甲胄齐全,角弓力弱,未必能有多少成效,不过,惊吓一下马也是好的。
济尔哈朗见商队不但主动出击,还率先漫射,恼羞成怒之余,却也有些警惕,他也算是老行伍,这箭对甲胄齐全的士卒威胁不大,但若射中马匹,那妨害可就不小,毕竟马身上可没有什么能防御的。
“小心!”济尔哈朗顾不得声音会将自己暴露,大声喊道。
只是这番提醒,却是全然无用。
一则济尔哈朗在队伍最前方,声音再大,在这种嘈杂的战场,也很难让位于中部的士卒听到。
二则商队位于济尔哈朗等人的左侧,正是他们防御最薄弱之处,士卒们大都右手持刀,为了夜袭,没有人持盾,黑夜中面对箭矢,几乎不可能用刀格挡,除了硬杠,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祈求自己运气好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