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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辣辣的痛却并没有一并散去,我用手一摸脸上,竟是大大小小被那些风刃割出数个口子,身上像被万千蚊子叮过一般无处不痛,无处不痒。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我还活着呢。
对面昏暗,也不知道胡车儿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不过他不说话,那杆红樱枪已如游龙一般在他左右手之间舞动起来,一招不成,他又要出什么新招了吧。我使尽全身力气去捡地上的铁戟,却是一个侧身半跪到了地上,下面一招,又用什么去应付呢,用自己的头颅么?
耳朵风声起,身后劈劈啪啪打得也挺激烈。我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又被什么剑气刀风伤到就亏大了。看来我再厉害,和这胡车儿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我放下了欲从腰间拔出的匕首。对他胡车使过一次的招数,再使第二次似乎也是多余。
时间不多了。胡车儿第二支旋樱已成,这就要脱枪而出向我发来。真没法想象区区一个旋樱都能变幻出如此多样的变数来。只是奇怪赵云将军使枪好手却也没见过有这么多变招,杀人只在一搠一挑之间,却是屡试不爽的。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震,似乎明白了这胡车儿的弱点所在。太过于华丽的形式必然是有代价的。想到这我扶着双铁戟又站起身来。再怎么说这回我手上已经有两把铁戟了,所以战术也不单调了。
胡车儿红樱枪一弹,两股寒风交错前进向我扑来,其气势俨然如一个绞肉机,要将卷入其中之物全部磨为齑粉。信心将力气从我虚弱的身体里抽出来,我两手紧握铁戟不躲不避,向那两股旋风冲去,眼看风刃就在眼前,我一左一右掷出两把铁戟,两把铁戟闪出寒光一时之间消失在呼啸旋风之中。而我掷完铁戟,侧身一跃而起,一个漂亮的转体空翻,硬是从两股旋风中间穿了过去。
我扑地一声倒在地上,没想到转体到一半就已经到了地上,本来还想站住的,毕竟是力不从心了。那胡车儿看我又躲过了他的华丽一击,提着红樱枪就冲上来补那最后的致命一击。而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应对了。
“着!”胡车儿提枪就刺,突然之间眼前一亮。在他的旋风散尽之处飞出两把寒光闪闪的铁戟,那铁戟借着旋风,旋得更快,速度惊人,等胡车儿发现情况不对时,两把铁戟已经飞到胡车儿眼前。情急之下胡车儿只好含恨硬生生地收回自己刺向我的红樱枪,转而去挑那两把不期而至的铁戟。
这胡车儿果然使枪不凡,一枪刺去,不偏不移,正中头把铁戟的月牙儿,那铁戟不得再进,只能狂暴地在胡车儿枪尖头转个不停,最后含恨坠地。不过这一通乱转却是为后发铁戟争取了时间,而我也把宝全压在那上面了。
等胡车儿挑住前一支铁戟,后发铁戟绕出一道弧线,从胡车儿侧翼破绽最大处旋去。然而胡车儿反应却比我想像中快得多,眼看另一团寒光向自己侧翼扑来,他只把红樱枪一转,将先前那把铁戟挑到身后,却用枪底小尖去挡另一支铁戟。然而这支铁戟却和先前那只不同,胡车儿看着自己刺中了这只铁戟的月儿门,却还是不断有寒气向自己飞来,打在手上只把双手都割到支离破碎。再也持不住这从不离身的红樱枪。
原来当我掷出这两把铁戟时,就让这第二把铁戟吸住了胡车儿自己旋风中的道道风刃,现在他胡车儿虽然挡住铁戟的飞旋,却被那铁戟一道旋来的风刃打成残废了。
没有了铁枪的胡车儿使再也不可怕了,哪怕我一步一拐地慢慢走他又能奈我何?我躺倒在地长出一口气,正想冲胡车儿炫耀两句,却突然之间听一声剑刺血肉之声,溅了我一脸的鲜血,抬头看时,那胡车儿竟是被一剑穿心,直挺挺地倒在我身边。再看那刺杀之人,除了笑颜还会是谁呢?
笑颜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一把钝剑,然而就算剑身毫不锋利,她一剑刺去,却毫无犹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刺倒胡车儿,她脚下一踢勾起胡车儿的红樱枪,再将剑从胡车儿胸口使劲儿拔出。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我躺在倒下的胡车儿身边,却突然有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当我第一次遇见笑颜时也是那种感觉,大概这才是她笑颜的本来面目吧。
“快走啦!”笑颜一声娇呼把我从纷乱的思维中拉回现实。我麻木地爬起身子,恍恍惚惚地向前走起来,竟连铁戟都不记得收起来。什么宛城的战斗都不再关心,不知道自己那个如空壳一样的脑子里现在装着什么,难道是在悲痛于胡车儿的倒下吗?
058 撞上于禁
昨日有事,今日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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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支铁戟收到自己背上,径自向前走去。只留下我麻木地跟在她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在悲痛老对手胡车儿的倒下。突然之间,心里倒是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该变强点儿了?
“啊~~~!”我正发着呆,只听身后一声大喝,震得我撕心裂肺耳鸣不止。不过这一震总算让我回复了神志。定了定神回想之前的一切。恩……是她笑颜与我“合作”把胡车儿解决了。至于笑颜一开始躲在哪里,我是如何与她配合什么的现在都不重要了,只要结果就可以了,胡车儿倒在了不远处。然而我一想到胡车儿被这么杀掉却总会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心,是不是做了回小人……
强咽下一口口水,我不敢再多想,怕真的吐出点儿什么来。转身再向方才大喝传来之处,原来是神策与三文智的战斗。两人你来我往,路子走得熟透了,看也不像是第一次交手。不管笑颜了,我生了根似的立在了原地,只考虑一个问题。
帮与不帮,这的确一个问题。
就这样把匕首掷出,不就和笑颜“帮”我一样了吗?我把匕首按在胸前,犹豫不决。这可不是我的作风啊!我大呼一声转身就走。别人家事,我管什么管。
“神策兄,打完了来城守府喝茶!”我留下最后的遗言,径直向西门方向奔去。
宛城虽大,却已经被我摸得差不多了,靠一条条小巷的近道,我很快追上了笑颜。不过一追上她,我们前进的速度就变慢了。笑颜总是不敢前进,拽着我要走大道。因为那一条条小巷中,刀光剑影地全是一队队的伏兵。那些精卫队,只要随便蹦出几个来就够把十几个我送上西天的了。
不过我坚信他们不会出来,曹操的大部队还没到呢,贾诩调教出来的部队是不会没这点耐力的,不到大鱼上钩,他们是不会有所行动的。所以只管从他们头上踩过去,那些人也不会动一动,否则就不是他贾文和了。
笑颜半信半疑地跟在我后面,方才“帮”我杀人时的杀气现在完全不见了踪影,又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姐了。
一切如我所料,最后我们安然来到西门。只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一到城门头,只见城外火光冲天,脆弱的西边城墙一触即倒,几个黑影飞过,西门就轰然大开,轻骑队首先杀进城来。随后就是如大潮般涌来的曹操大军,我和笑颜一时之间只成了那水面上一叶浮萍,哪里有能力去挡住如此大潮呢。
情急之下我也抱头乱窜,却是一头撞见一位精盔精甲将军。其实也不是撞到那将军本人,只不过惊了他的战马而已。我正要逃,无奈那将军眼尖手快,竟在战马落地之时一把将我虏上他的战马。把我吓得不知道是在挣扎还是哆嗦,一时情急禁不由地喊出一声怪叫。谁知这一声怪叫却成了宛城里伏兵攻击的信号,一时之间哭爹喊娘之声此起彼伏,曹操骑兵纷纷掉下马去,人马相踩,乱作一团。
我这么一叫发动了如此伏兵,还真把那将军震住,稍稍放松了我的脖子只问一句“你是何人”!
“将军不记得我了?”我苦苦在这位将军的铁臂下挣扎。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却只惹得那将军一脸的狐疑。这时我才想起来,当时在博望坡虽然是中了他于禁将军一箭,不过这事儿我记得,他于禁将军却是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的好,要是再记得,这回还不得补一剑把我给送上西天去啊。
“哦。不记得才好,哈哈;那个,于禁将军,不是……我是前几天在曹丞相军中。现在特来帮忙的!”我伸直脖子一面拼命喘气一面挤出这么几句话来。于禁听我是来献计的,总算又松了松手,然而另一手却紧紧按着佩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曹丞相不听我……不,没听荀攸军师之言,以至于此败。现在要挽回败局,只有一个办法。”我终于缓过气儿来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将军应该知道吧。”
于禁转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瞟了我背上铁戟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放开了那虎钳之手,将我丢到地上道:“好,你带路,城守府!”
得于禁的信任似乎有点容易,我连滚带爬找了一匹小瘦马,一挥鞭跑到在了前头。别问我哪里来的马,现在曹操骑兵队中了伏,满大街都是四处乱窜的战马。
于禁将军很快追上了我,他自己的部队似乎已经无法指挥了,他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跟上。其实也不是他于禁相不相信我的问题,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最后拼一拼了。本来我还准备了一大堆理由来着,结果都白花了我的智慧,浪费浪费啊!
一路无大阻,挖到于禁帮忙开路,切那些小兵就跟割麦子一样,我跟在后面别提有多轻松了,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城守府大厅。看这一尘不染的样子,估计已经在准备明天的庆功宴了吧。
门内只有可怜的几个小兵,估计是为了不暴露这个地方才如此设置,不过我更认为这是人手不足的表现。你个贾诩,再厉害也不会料到还有我这个局外的变数吧。就算张绣主公不在这里,只要能抢走这宛城的印绶,也能让这个漩涡就此画上句号了。想到这里,我是信心倍增、意气风发起来。
于禁明显比我焦急得多,提着宝剑四处查看,只希望从哪张桌子底下把张绣贾诩的脑袋提出来。只可惜找了半天也不见张绣贾诩的影子。我只好实行自己的第二个计划——摸到大守案几上夺过宛城的印绶。
然而我刚把印绶揣到怀里,突然之间这个小小的城守府灯火通明,众小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把我和于禁团团围了起来。
“呵呵,吴道,等你多时了,本以为你会带谁来,竟是于禁于文则将军。”贾诩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冲着我笑语荧荧。而更让我惊奇的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那个与神策酣斗的三文智。现在他安然出现在贾诩身边,也就意味着神策已经……
“曹操上次来让他丢了大将典韦,这回就让他丢了大将于禁,看他下次再送哪员大将来!”贾诩轻摇一下羽扇,轻瞟一眼于禁,是志在必得。而他身边三文智脚下一使力,却是向我飞来:“小子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让你来把你和于禁埋到一处去吧,好让他化作厉鬼永远缠着你!哈哈~~~~~~!”
059 迷魂阴招
今日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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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将军面不改色,只是拿奇怪的眼神小小地盯了我一眼,不知道是恨我还是可怜我,总之面对这样的包围,就算关羽大红铁板脸在此也会黯然的吧。不过他关羽脸急红了我也是看不出来的。
四面涌出的武士身着马甲,披头散发,空手而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斗兵?他们的目标自然是被围在垓心的于禁,誓要将于禁在此正法。居然没有一个是冲着我来的,彻底把我藐视了。兵是没来,将是来了一个。那三文智站在我面前已经足够让我死千百回的了,要是再来两个武斗兵,估计我可以直接自杀,还好少点折磨。
“哼,看你帮了我们不少忙,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想活命就把手上印绶乖乖交出来!还有,嗯嗯……”三文智身处优势,说话也强硬得很,眼睛却已经从印授移到我的后背上,这种交换条件简直跟抢没什么区别。
“你让我交我就交啊!那你先把神策兄叫出来我看看。他要没事,我交印走人!”我想也是,犯不着为曹操那老家伙卖这个命,今天这一败还是他曹操自己的错。我还是趁早脱了身离开这儿的好,既然要走,多救一人是一人啦。
“哼,小子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拿不到吗!”三文智一听我提神策,眉头一皱,沉下脸吐出这么一句,算是向我正式宣战了。别人羽扇一摇,不知会发出什么招来,我自然也得摆个架子应对一番再跑才行。然而我手伸到背后去才发现背上一支铁戟也没有了。这才想起击败胡车儿之后两支铁戟就不在我手上了。这下我可拿什么去对付面前这大敌啊!
三文智小眼一瞟我背上没了铁戟,却是失望多于兴奋,看来这人必然也是想先杀人,后打劫,没什么好心眼。
连摆个架子的压箱宝物都丢了,我还死撑什么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然而我现在要跑已经晚了。腿还没迈出去,身子就已经动不了了,一时只觉得千万蚕丝从自己心中伸出来,缠住自己身体,虽然柔软无比,却韧不可破。任由我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心中的恐惧向全身蔓延开去,抽走我仅存的一点点力量。三文智凝住杀气,就这样把我活活定住,要说是他定我,不如说是我自己把自己束缚住,无法集中精神。他的这招“扰乱敌将”让我完全成了一只待宰羔羊。
“哼。”三文智看我颤颤悠悠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轻哼一声,再将手中羽扇一摇。这一摇,摇出的却不是清风而是一股浊风。那浊风一时之间化作一片迷雾,不紧不慢地将我罩在其中。
什么也看不清了,三文智的杀气似乎也被这片迷雾挡住,再也束缚不住我的身体了。我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眼前隐隐约约全是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变幻莫测,我分辨不清那是谁,心里却有两种冲动互相缠斗起来:既想一刀杀了那黑影让这世界清净,又想保护那黑影成为我在这世界里唯一的伙伴。两种冲动在心中战斗,我只觉得五脏六府打成一团,身体就要分家。恐惧、焦急、恼怒在我心中四处乱窜。
你是谁,你是谁!我冲那身影呼喊,而他只顾自己变幻,若即若离之间却在向我靠近。我将手伸到腰间紧紧握住那把救过我多少次的匕首。这次,所有希望也只在它身上了。那身影还在接近,我闭上眼睛不要再多想。最终恐惧战胜了一切,我不能让那身影靠近。手慢慢抬起,将匕首向那黑影项间刺去,我知道,只要划一刀,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突然之间一声闷响,天地被劈成了两半。我只觉得胸口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手中匕首也被一只大手夺去,之后整个身体就借着力量飞了起来。撞到了不知什么,将那阻挡之物撞了个粉碎,最后终于以屁股着地结束这段小小的飞行。
我一边狠狠揉着可怜的屁股一边慢慢张开眼。这里已经到了城守府的大院子里了。再看面前那扇破个大洞的窗子,估计自己刚才就是从那大窗子里飞出来的。那是谁打的我呢?我苦苦回想自己飞出来之前的事,却只觉得像做了一个梦一般。
正想不通时,答案也从破窗子中飞了出来。不过于禁跳出窗子却比我稳健多了,纵身一跃便跨过窗子,在空中还不闲着,一个回身把手上一条凳子残腿丢出,正中迎面而来一个武斗兵面门,那小兵一倒,后面三五个涌上来的全被压在了屋里。于禁趁此机会赶紧喘口气。我看在眼里,心想该不是他于禁把我拽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门外是否有伏兵的吧。这回我又成了一个十足的实验品。正想冲于禁吼两声发泄心中不满,那于禁却不管那么多,丢给我一把匕首就又跳到窗户口,抽起一根窗栏把又一个武斗兵捅了回去。
我捡起匕首一看,这不就是我的宝贝匕首吗?这时我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有一个深深的口子,以这口子的形状可以断定是被我自己的这把特别的匕首刺破的。一下子我全想起来了,原来我在梦中所见那个黑影谁也不是,就是我自己,我差一点意志不坚,把自己给杀了。要不是于禁情急之下腾出手来救我一把,我只好去阎王殿打工了。
于禁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明明没有回头看我,却好像知道我明白了一切,击退又一个武斗兵后淡淡一句“迷魂”就了事。这将军真是一点不怕人误会诽谤。我一时之间对其好感飙升,要不是我为男身,一定以身相许啦。
说也奇怪,为什么我每回想通事情总是慢那么一点点呢,这次才把对于禁的误会解开。城守府大院子里呼呼地窜出数条火龙,将我和于禁里外三层围定。原来是贾诩的援兵到了。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我紧紧地握住匕首靠向于禁身边,却被他一脚踢出好远。靠,这小子架子还挺大,我才对其略表好意就猖狂成这样,以后一起过了怎么办……啊,不对不对,自己是男的可一定要记住啊。我恨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难道这是三文智那小子迷魂大招的后遗症?
“哼,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