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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诚给孙军加酒，饶有兴趣：“有证据证明公诉人败诉是无意的？”
“这也是问题，当时公务员和内务局关系非常紧张，内务局48小时疲劳审问公诉人，说实话公诉人是犯了错误，全面调查，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内务局一看确实是无意的，拍屁股走人了。”
苏诚轻叹口气，问：“孙队，你是怎么过这个坎的？”
“我申请调职，我老家是近海县，想调回近海县做一名内勤，我知道我是罪人，我没有去拜祭他，也没有向他妻儿道歉，因为那样做我觉得很虚伪，我就惩罚自己。我自从当刑警后，每年喝的酒加一起不会超过一瓶，那段时间连续醉了几天，喝醉了就在马路上一趟，我当时想着，车碾过去也不错，有求死之心。”
孙军回到了当年的岁月，和苏诚碰杯，喝酒，道：“有人报警，马哥来了，把我拖回去，是拖，鞋子掉了，脚都破了很多伤口。第二天酒醒后，他也没说什么，给我个大假，说一个朋友最近被威胁，让我去做一段时间的保镖。”
孙军是标准的酒后话多类型，喝酒后可见百态，有些人哭，有些人笑，有些人表白，有些人果奔，还有些人非要结拜，还为了证明自己没醉，表演尿射酒瓶。还有一个原因，孙军刚才道歉是真诚的，接待苏诚时候表现的不礼貌而道歉，同时也有感谢苏诚帮忙的意思。这种情绪会让孙军潜意识信任苏诚，加上苏诚算是一个系统的人，对苏诚颇为佩服，还有最近几个月，案子不断，神经绷紧，好容易坐下来喝杯酒，喘口气……
再者，这话题没有什么敏感，就是孙军当时的往事。
“保镖？”
“后来我才知道哪是做保镖，马哥帮我联系一个高人治病。这家伙很有学问，博古通今，温文尔雅，很多道理都是信手拈来。生命的价值，意义等等，当时那年代，能说这一套套的人有，但是很少有他那么服人的，有些道理他会让你自己悟。年龄不算大，四十岁左右，大我不过七八岁，我和马局是同年。”
苏诚好奇问：“这高人是谁？”
“你肯定认识，华氏集团董事长，华良。”
华良？苏诚轻吸口冷气……卧槽，自己得重新审视下……不太对，华良也接触过几次，但是绝对不是吊死鬼打电话那性格，即使故意掩饰，也不应该会达到那样效果。不过，怎么就没听说马局和华良有任何关系呢？这件事得回去问左罗，苏诚是没听说。
苏诚配合道：“华良？知道。华氏集团，家具为主，现在拓宽到能源，物流，网购，网络，房地产，海运等各行各业，可以说华氏集团现在算是a市前五名的大集团。”
孙军和苏诚碰杯，喝酒道：“我当华良一个月保镖，就回七组了，内心愧疚很难消除，好在对我精神没什么影响。”
苏诚道：“哦，这么算来，当时也快组建z部门，所以你才不加入？”z部门成立十年，前面是以刑警队重案组为班底，马局挂帅z7组长，五年后升职为副局，刘默接任z7组长。
“我不去z7和这件事关系不是很大。”孙军似乎不太想提这个话题。
奇怪，重案七组五虎中，一人殉职，一位是孙军，一位现在是派出所副所长的刘冉，有脚印追踪王美称的那位，因为追凶时候重伤残疾，z7成立前就内退了。还有一位技术员，现在是本地某网络公司老总。组建z7只有马局一个老头，其他都是年轻人。五年内马局提拔的年轻人中，刘默，左罗两人外，一人因为妻子工作原因调动，刘默死后，一人调岗到看守所担任职务，一人考核检察官通过，已经转岗。反过来，z7一直靠几名组长支撑。为什么马局当时不留刘冉和孙军呢？
苏诚道：“是不是想进步？”
“进步？在a市进步有屁用。”孙军笑了：“局长又怎样？拿的薪水比我高不到几块钱，被内务局盯的半夜会做噩梦。”
孙军拿起酒杯，看酒杯内红酒，停顿了好一会：“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苏诚一脸纳闷，不是装的，就是很纳闷。之前孙军就说，他的兴趣是破案，但是不愿意去z7，已经很矛盾了。
孙军一笑：“不说这些，我很高兴z7萎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始出风头了，再看看你们，能看见我们当时的影子。方凌对吧？和刘冉很像。宋凯，和我们当时一名留洋的技术员很像，这家伙油头滑脑，但是对力学，物理学，还有各种技术鉴定方式绝对是行家。不过，左罗像我，你像马哥。”
“我？”
“不是说领导力，马哥在我们看来有点高人的味道，经常破案走到死胡同，他一句话能点醒我们。”
苏诚笑：“看来孙队对现在z7很关注。”
“必须关注，我的青春由你们延续。你可能不知道，刘默去世后，我申请过z7组长的职位，我和刘冉谈了，把内退小子拉上，我们几个老家伙再辉煌一把。”孙军道：“当然，我们老了，生活很稳定，环境熟悉舒适，有点安逸了，也就一时兴头。苏诚，我和你说，重案七组当时真的非常威风，我们甚至还出国协助侦破a市人在国外遇害案，人生地不熟，刘冉在澳大利亚沙漠追凶32小时，最后缉拿凶手，轰动澳洲的华人界。辉煌过……”
苏诚道：“听起来就因为组建z7，所以……”
“不，最后一两年，我们已经感觉到差距了。就拿留洋那小子来说吧，结婚，生子，懒得学了，没激情了，我们学习**很低。你看这十几年来的刑侦发展，世纪初最主要就是指纹，dna这东西全国只有几家能鉴定，而且排很久的队。现在呢？不说dna了，林远县有很多能进入自动面部抓拍识别的机器，我们原来现场发现一块泥土，要送大学研究所去化验其中成份，现在质谱仪刷刷，单子打出来了。”
苏诚道：“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们没去z7，如果你们去了，现在就是z1，你们只需要领导，有刑侦经验就行，其他技术上的东西由下属去处理就好。你们的作风，你们的意志是年轻人没有的。”
苏诚又把这话题转回来了，孙军又带上几分忧愁，又想说点什么，又顾虑什么，好久之后道：“怎么说呢？我觉得刑警，工作就是破案，不要多干其他的事。当然马哥能力不仅在破案上，其他能力也很出众。也许就是道不同吧……”
苏诚试探问：“马局想要的是忠诚，你们给不了？”
孙军眉头一皱：“苏诚，我感觉今天这酒味道不对。”
“哪不对？”
“方凌肚子痛开始就不对。”孙军道：“去寂静山庄时候方凌肚子痛倒很正常。”
“呵呵，我就想和孙队好好聊聊。”
“第一杯酒我自愿喝的，第二杯呢……我就想知道你想干嘛。聊起来，你话题一直朝某个方向引。”孙军小眼睛看苏诚：“你想要什么？”
苏诚苦笑，这只老狐狸真会演戏，好吧，自己真的低估了孙军，这是个老刑警，也许技术上跟不上时代，但是脑子和经验不会比自己差，破案始终靠的是人。自己个白痴还以为人家一杯杯的喝，大局在握，没想到反将一军。
这就尴尬了，是打哈哈掩饰过去，还是向孙军交底？
第四百四十七章 稻草人
苏诚选择第三个答案，道：“不瞒你说，我是我老板派到七组去的，不是秘密，z部门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我老板是打坏人的。我合同快满了，左罗劝说我留下来当长年顾问，我内心很犹豫，我想多了解七组，看值得不值得我留下。这聊起来了，我有兴趣当然就问了，你说的这些事我也很奇怪，重案七组曾经那么辉煌，为什么就落魄了呢？就说刘默，刘默如果不是依靠一些不太合法手段，根本撑不住七组。”
这回答还过得去，信不信？孙军也想不到苏诚为什么要骗他，姑且信之。孙军道：“做刑警怎么说呢？现在还好，信息不便时候，经常出差追捕追击嫌疑人。每个人想法不同，有人就图一个工作，饭碗。有人是有兴趣，比如说我母亲，我买手机给她，这不会用，那不会用，怎么教都不会。我买了一张自动麻将桌给她，坏了怎么办？她操起扳手螺丝刀，几分钟就修好了。为什么？因为兴趣。对刑侦有兴趣的人未必会很出色，但是对刑侦没兴趣的人在这一行不会很出色。你自己选吧，看你穿着，花销，我不觉得刑警工资够你花的。”
“工钱是小事，内务局我也有熟人，到时候开个七万八万的，我想还是很批的。”
“哇……”孙军惊呆：“内务局熟人？七万八万？”
“自己青训的球员工资总是比较低，签来的外援工资总是比较高，哈哈。”苏诚成功让谈话气氛友好了起来。
孙军点破之后，不再喝酒了，两人开始聊天，孙军给苏诚的印象很不错，其中很大分值是今天饭局孙军反将导致，能力不够的人，苏诚懒的给印象。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相谈甚欢，两人将国内外一些著名案件拿出来聊，话题满满，如果不是三组人来接孙军，估计还得聊下去。
加拿大那边来了消息，天罚嫌疑人曹宇是温哥华警方注意的目标，加警称曹宇常年生活在唐人街，没有正常工作，但是收入情况不错，其在海外有投资，也按时纳税，即使如此加警一直在密切注意他。他和当地华黑当家很熟悉。曾经有一次他女朋友在街上被抢，华黑帮他拿回了被抢物品。
孙军不是善茬，这么一听，告诉加警我们怀疑他是天罚。加警非常震惊，高层很快打电话过来，申请派遣联络员。孙军同意，可以，我们一起把曹宇可能是天罚的消息散播出去吧。
如苏诚判断，孙军阅历，经验等都相当不俗，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孙军主观上已经确定曹宇不是普通罪犯，这家伙精通反审讯，对自己这一周做的事记录的有条有理，对刑警的问题是对答如流，淡定，淡漠，沉稳……他甚至比加领事馆派遣来的律师更熟悉法律和自己的权利。
……
有天罚，十有五六有稻草人。曹宇一被捕，案情简单说明后，丁东和左罗让苏诚马上滚回来，苏诚不着急，鬣狗还在闹事，稻草人如同天罚一样，正在游玩，这么早回去也没用。苏诚内心想干倒天罚，可惜天罚处理的太干净，实在抓不到证据。在现实案例中，口供是非常重要的定罪依据。口供不仅是指你说实话，你说的谎话也会成为证供，公诉人只要在法庭中提出你的谎言，法官就会让你解释这谎言，如果你拒绝解释，将会对自己非常不利。
最粗暴简单方法，什么都不说。天罚属于高端玩家，你问我答，所有答案要么是无法求证，要么是可以求证，不存在实际意义的谎言。但是可以猜出天罚内心是非常懊悔的，不是对杀人懊悔，是对杀人被发现而懊悔。
苏诚在阿伯伯到达a市第七天上午回到了a市。
苏诚先洗澡，换了套干净衣服，顺便吃了个午饭，才前往z7。进门一看左罗和方凌都不在，白雪站起来，不出声的打个招呼，宋凯一直看着电脑。
苏诚品味了一会其中味道，走到写字板：“白雪，我来科普下什么是侦探逻辑……比如我们办公室，白雪你没有出声招呼我，宋凯死鱼眼盯着电脑，左罗和方凌不在……我猜宋凯干了坏事，被左罗凶了，宋凯很郁闷，心情很不好，白雪你呢就小心翼翼。闻这味道应该就是这十分钟左右的事。”
白雪快速鼓掌。
宋凯要死不活的趴在电脑桌上：“顾问，我被干掉了。”
“二十多年前你干掉了几亿，血债血偿嘛。”
宋凯一点精神都没有，转自己电脑，苏诚看过去，是z7左罗、方凌、宋凯、白雪的果图。
“没我的？”苏诚认真看，然后再看白雪：“白雪，你胸有这么大吗？”
白雪双手抱胸，急道：“那不是我。”
“我知道，是ps的，但是这看了很来感觉。”苏诚看电脑：“不太好哦，这图片在外网，被人下载很多次。”
白雪一盖电脑：“警局正在和国外的服务器商进行交涉。”
苏诚打白雪的手，把电脑掀开：“你连假的都不敢面对？男人看了有邪念是正常的，别急，我是在看你，但是又不是在看你……宋凯，这ps痕迹明显吗？”
“这边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线，有程序员这水准就可以看出是p的。”
苏诚点头，想着事情，回自己位置，拿茶包，倒水：“输的很惨？”
宋凯很不情愿点头：“一过招基本被秒杀，他本想打败我后再种木马，不过z部门系统还是很专业的，技术科的人经过一番战斗，他暂时跑路。”
“怎么被秒杀？”
宋凯看苏诚五秒，道：“顾问，你看……对方在外网发布的帐号，是用虚拟机使用的上网帐号，虚拟机是通过软件模拟过一个计算机出来，这个计算机是被完全隔离的完整计算机。”
“听不懂。”
宋凯回答：“我要解释怎么被秒杀的，顾问你可能更听不懂。”
苏诚道：“一百分，你几分，他几分？”
宋凯道：“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80分，保密科那小姑娘，被打晕的那个小姑娘90分，她比我强，我无法打败她，她要打败我也不容易。现在呢，我是30分，对手是满分。”
“哇，谦虚了吗？”苏诚惊讶问。
“没有，说实话，我和国外一些黑客是有网络交流的，也许我水平比他们差一些，但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强的黑客。”
苏诚沉思一会，问：“宋凯你知道勒索病毒吧？如果将这东西当成武器，网络当成战场来看，这东西是个bug，对你有碾压性吗？”
“恩……我能防，但是破不了。”
“你接触的黑客，可能确实是一流的，但是你忘记了一点，你接触层面不够。勒索病毒是那些嫌疑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吗？他们有能力制造吗？答案是否定，这病毒是国家级武器。你拿了ak去冲锋，人家用洲际导弹，打个屁啊。”
宋凯惊讶：“顾问你的意思是，我的对手可能是某个国家？”
“现在只要验证一点就知道了。”苏诚道：“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级别的黑客是不会留下尾巴和线索的，对吧？”
“他肯定有这本事，必须的。”
“如果今天之内，技术科发现了线索，那就代表我说对了。”
宋凯一头雾水：“顾问，我不理解。”
苏诚悠悠道：“不用理解，就如同我用xp，我从来不去理解为什么它能启动。不过……这样一来就很有意思了，但是麻烦也增加了……白雪，打电话给左罗。”
白雪很乖的打电话，当没看见苏诚手机距离只有两米，打通后送过来给苏诚，苏诚接电话对白雪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白雪一笑：“我做的贡献很小，当然要尽可能帮助你们，我也是七组一份子。”刚才左罗发火，办公室一片阴霾，苏诚一回来，那笑容就让人感觉雨过天晴。
苏诚笑着回应，对左罗道：“左队，回来聊聊。”
左罗：“我在开会，二楼一组会议室，很急吗？”
苏诚道：“恩……”苏诚挂了电话。
苏诚喝口水，慢条斯理对白雪道：“要对左罗解释吧啦吧啦一大堆，左罗才会回来。但是我只要一挂电话，左罗就会蹦进来。”
白雪还没开口，门被左罗推开，左罗反手一关门，大步流星走过来：“什么事？”
苏诚道：“看你们的艺术照后，我在等消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你的会议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你再回去开会嘛。”
“那你叫我回来干嘛？”
“我劝你午休片刻，我有预感今天要加班。”
左罗看苏诚，想了一会还是坐下来：“我先和你说明下目前鬣狗案件的进展。”
苏诚抬手阻止，道：“我刚才和宋凯聊了一会，我觉得鬣狗已经不足为惧，现在我们得关心一个人。”
“稻草人？”
“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有悬赏在前，接着天罚又出现，稻草人呢？四大金牌杀手，米拉这位复仇已经死了，狼蝎呢？……对了，狼蝎我们不讨论，哈哈，三大金牌杀手，米拉已经死了，天罚出现，我认为稻草人在a市。”苏诚道：“代号是自己给的，但是绰号是别人给的，复仇，因为她一些行为很接近复仇，她觉得这词不错，就用了。天罚呢？是继承先辈的遗志。稻草人这绰号怎么来的？”
“好了，我不问狼蝎，你也别扯淡。”左罗哪不知道苏诚瞎掰，狼蝎是左罗肯定的苏诚故意放走的一个人，越了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