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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郡王妃见此,也急忙跟着进去,留下气定神闲的黄季云,与焦灼不已的莫轩在产房外。
那阵痛并非一直持续,刚开始来得快也去的快,每次间隔一会儿,黄季云到时,黛玉正好处于间隙之间,可刚刚扶完脉,便又是一阵难耐的疼痛。说不清究竟是肚子哪里痛,只觉得疼痛难耐。好在中间儿还有个喘息的功夫。
然而这个喘息的功夫却是越来越短,阵痛也越来越强烈,刚开始黛玉还能忍着,不发出声音,偶尔勉强与罗素娟等人说上两句,可渐渐地黛玉便再也无力与她们说什么,甚是点头的功夫也没了,只闭着眼不停的作着深呼吸。
黛玉知道,深呼吸有助于缓解疼痛,可当天边渐渐发白时,就连深呼吸也完全没了作用,黛玉甚至已经无法忍耐的呻吟出声儿……
黄季云在产房外坐了一夜,莫轩与贾琏则在产房外不停的转悠了一夜,黄季云多次阻止,却也不见效果,只觉得这产房外的地板,已经被二人磨掉了一层。
好在贾琏虽然焦急,但脑子还算清楚,在莫轩好几次要闯进去的时候,贾琏都与嬷嬷们一起将莫轩挡在了门外,莫轩只能在产房外伸长了脖子,不停地与黛玉大声儿地说着话儿。
可当黛玉一声凄厉胜过一声儿的时候,莫轩再也静不下来了,红着眼睛,一把推开贾琏,贾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莫轩则是带着嗜血的目光对着嬷嬷们一瞪,便进了产房。
产房里边儿也分作内外两间儿,莫轩进去时,王熙凤与婉瑜留在内室陪着黛玉,罗素娟与武郡王妃则在外间儿休息。
见莫轩进来,二人具是一愣,武郡王妃更是呵斥道:“还不快出去!这是你进来的地方?”莫轩却是理也不理的往内室而去,武郡王妃气急,却也不敢不上前拦阻。
可武郡王妃又如何拦得住莫轩?莫轩一个侧身让过武郡王妃,便已经转过了分隔内室外室的联屏。
莫轩刚进来,王熙凤与婉瑜以及黛玉本人便已经听到了声儿,可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莫轩便已经站在了黛玉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产婆与医婆冷声问道:“夫人现在如何了?为何还没生下来?!”
看着黛玉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苍白的小脸,莫轩只觉心尖儿如被钝刀子割去了一块儿似得,痛得难以忍受,连脸色都变了,不等产婆回答,便一眼朝王熙凤看去。王熙凤在莫轩那压抑着暴风雨的眼神下,忍不住便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黛玉榻前的位置。
半跪在黛玉榻前,握着黛玉冰凉的手,莫轩一边儿给黛玉擦着额头和脸颊上的汗,一边儿听医婆道:“夫人这是头胎,产道开的慢些。”
医婆不敢解释太多,小心地观察着莫轩的神色,莫轩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专注的看着黛玉安抚道:“玉儿别怕,我陪着你。”
莫轩的手干燥而温暖与自己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黛玉勉强朝莫轩看去,却发现一夜不见,莫轩的脸色也是苍白,下巴上甚至冒出了胡茬,只有布满血丝的双眼晶亮,眼中满是疼惜与焦灼。
黛玉顿时觉得甚是委屈地,正好此时阵痛来袭,黛玉忍不住便哭喊道:“我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每当此时,莫轩便只得轻声哄到:“好,咱不生了啊,不生了!”说着也是一脸的难受样儿。如此黛玉倒是能安静好一会儿。
反复折腾,天亮了,又黑了……当月亮再次高悬在天空的时候,产房外的黄季云也没了那份气定神闲。之前之所以不着急,那是他清楚黛玉的状况,尤其是黛玉的体力在哪里。而过去了这么久,黛玉的嘶喊声也越来越小,黄季云便再也坐不住了。
黄季云也走了进去,产房外便只剩下了贾琏孤零零的一个人,贾琏顿时越发的心慌起来,想着那年王熙凤生产,若非黛玉,说不定母子都保不住,心中更慌,不由在产房门口晃来晃去。
可惜那门帘子却将里面的一切挡得严严实实,贾琏什么也看不到。而且贾琏还不能像莫轩似得,直接闯进去,毕竟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此时进去的道理。
产房的外间儿,已经没了人,黄季云进去见所有人都堆在内室,不由皱了皱眉道:“都挤在这里,空气都污浊了,留下一人陪着玉儿,其余人轮番去休息吧,还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
在黄季云说完话的时候,莫轩已经让出了位置,双眼紧紧地盯着黄季云,眼中是满满地乞求。而莫轩的手却仍旧将黛玉的手握在掌心,仿佛生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
黄季云为黛玉扶脉一番,发现黛玉脉相并无大碍,此时只是力竭,松了口气却仍旧皱紧了眉头,吩咐道:“准备参汤,和吃食。我与玉儿施针,而后喂她吃东西!”
说完黄季云俯下身躯,对黛玉很是温和慈爱的劝道:“玉儿听话,一会儿为师给你施针后,趁着精神好,赶紧多吃些,不然你可没那么多力气生下孩子。”黛玉一边儿憋着嘴淌着眼泪,一边儿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越发的委屈……
黄季云等人见此,却无不松了口气。黛玉用过吃食后,到底有精神了许多,等到天边儿再次发白的时候,那产婆终于兴奋地宣布道:“开了!开了!产道开了!”(未完待续。)
番外三 子嗣
首先感谢火木瞳的打赏~~感谢枫舞玄火的月票支持!另外,因为在整理新书大纲,所以番外写的有些慢,请亲们谅解o(n_n)o~古井已经试过了,章节感言也可以发两三千字,所以番外还是依照以前的习惯,二至三千字一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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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婆听产婆那般一吼,也赶紧上前,一番检查后点头鼓励道:“夫人这会子可得使劲儿了,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黛玉别的都没听清,只注意到那句使劲儿……于是果然使上了全力。当第一楼曙光穿透云层的时候,贾琏便听到产房内传来一声洪亮的哭声。紧接着便是产婆的道喜声儿。
贾琏不知道产房内的莫轩,此时根本没精力去关注那个哭的洪亮的孩子,因为黛玉在产下他之后,便晕了过去。留在产房内陪着黛玉的王熙凤与武郡王妃,都急忙唤了就等在外室的黄季云进去,产房内此时正忙做一团。
贾琏只觉得松了口气,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可等了许久,也不见莫轩出来,丫鬟婆子们仍旧行色匆匆地进进出出,贾琏方才感觉事情不对。
他不敢大声朝里边儿询问,随手抓了一个端着热水路过的丫鬟急声问道:“里边儿什么情况?孩子怎么不抱出来?”已经两个晚上不眠不休的贾琏,此时也是赤红着双眼,那丫鬟一见害怕,颤抖着道:“夫人产下哥儿便晕了过去,还有一个在肚子里。”
贾琏一听,顿时如坠冰窟,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想到了贾敏,贾敏可就是生产时去的吗?那抓住丫鬟的手,也越发的颤抖起来。
丫鬟吓坏了,急忙挣扎道:“夫人还等着用热水,琏大爷快放开奴婢吧!”
贾琏回过神送开了那丫鬟,却不知此时黛玉也已经睁开了眼,黄季云脸色很是不好看的皱着眉头,莫轩等人却到底是松了口气,只要人醒着,就还有希望,怕就怕人事不知耽搁了时间。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贾琏等得已经有些麻木,进去的人除了丫鬟婆子,一个也没出来,没人告诉他里面究竟怎样了,仿佛所有人都已经将他遗忘,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眼角便滑落了下来。倒不是委屈,而是害怕……
贾琏很害怕黛玉会如同贾敏,如同林如海那般离他而去,脑海中不自觉的便浮现了贾敏与林如海的音容笑貌,贾琏的泪水越流越多,眼神也越发的空洞时,产房内再次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贾琏猛地就回过神,顾不得擦拭脸色的泪水,便伸着脖子往里边儿望去,虽然知道门帘挡着什么也看不见,却仿佛这样伸着脖子,心里便有了希望似得。
好半晌,王熙凤才想起产房外的贾琏,急忙跑了出去。掀开门帘便见贾琏满脸泪水的伸着脖子望着自己,王熙凤不由一愣,想来自己生产时,贾琏也是这般模样吧,不由心中越发柔软地笑道:“恭喜爷,做舅舅了,母子三人平安。”
贾琏一听,不住地点着头,再次淌下热泪,却是伸手将王熙凤揽在了怀中。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里边儿确认了大人小孩儿都健康无事之后,黄季云也退了出来,见贾琏搂着王熙凤,如同孩子一般在哭泣,不由也红了眼眶,没好气地笑道:“这是做什么呢!玉儿好好儿的,可不许在这儿触霉头。你若没事儿,去给你父亲与贾老太太递个信儿。”
贾琏听到黄季云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王熙凤,王熙凤也是面色绯红的退到贾琏身后,心中将贾琏狠狠地骂了一顿,又不解气,却到底不好当着黄季云说什么。
听黄季云提起父亲才想起如今该给家里报喜了,不由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很快倒了回来,笑道:“师叔好歹让我瞧瞧侄儿,回去也好说与父亲跟老祖宗不是。”
莫轩也还没来得及看孩子,黛玉在产下第二个孩子后,便再次晕了过去,好在黄季云给黛玉扶脉后,只说黛玉此时只是耗力过度太过虚弱,好生歇息便是。不仅不再给黛玉扎针,还只开了副让黛玉吃三天的方子,说是帮着排污。
如此莫轩才放下心来,半跪在黛玉的榻前,目光黏在昏睡中的黛玉的脸上,黛玉的手却被他握着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他才能放心黛玉没有离他而去。才能正常的呼吸似得……
当武郡王妃与罗素娟一人抱着一个大红的襁褓,递给莫轩看的时候,莫轩也只是匆匆的回头瞟了一眼,便再次将目光凝在了黛玉脸上,武郡王妃与罗素娟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将孩子抱去给贾琏看。
贾琏看着两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满脸红通通的小小孩子时,激动地在身上寻摸了半晌,才在王熙凤噗嗤的笑声中回过神来,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两个小家伙道:“舅舅来的急,什么也没带,见面礼回头在补给你们。”
俩孩子一个闭着眼睛吐着泡泡,一个瞪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四处打量。见贾琏朝自己伸出手,便张着嘴凑了过去。逗得武郡王妃等人都是好笑。
贾琏神色温和,语气轻柔,可武郡王妃与黄季云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贾琏最想问的是,这俩孩子,那个才是姓林的……
尤其是贾琏看到那瞪着眼睛四处乱看的小家伙的机灵样,便在心中暗道:这才有林家人的样子。贾琏再看那个闭着眼睡觉的,就不无嫌弃之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熙凤自是看出了贾琏的欲言又止,轻声在贾琏耳边笑道:“妹夫说了,俩孩子是他与妹妹的,所以一个叫莫林,一个叫林莫……”王熙凤尚未说完,贾琏便不乐意了,板着脸道:“孩子的名儿怎能这般随意?临末……一点儿也不好!”
可不管贾琏觉得好不好,心里乐不乐意,这俩小家伙的名儿却是这般定了下来,长子莫林,次子林莫。到后来贾琏等人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莫林,谁是林莫了,因为俩孩子长得竟然是一模一样,就是黛玉又是一忙之下也会弄错。(未完待续。)
番外四 失踪的人
听说王熙凤来了,黛玉急忙更衣迎了出去,一边儿走一边儿吩咐道:“我记得前儿得了一筐荔枝,巧姐儿是极爱吃的,快让人装些出来。”说起巧姐儿,黛玉那是眉眼都在笑,青鹤自然知道黛玉有多喜欢巧姐儿,急忙应声去了。
可黛玉尚未赶到仪门,王熙凤便已经进来了,瑰红色立领窄袖衫,套着靛蓝色团花褙子,一袭半新不旧的撒花襦裙。头上只一支侧头凤钗,一派家常打扮,黛玉不由皱了皱眉。再朝王熙凤身后一瞧,也不见巧姐儿的影子。
黛玉不由疾走两步,迎上前便连忙问道:“嫂嫂难得过来一趟,怎地也不将巧姐儿带来?可是出了……”
王熙凤不等黛玉话说完,便红着眼眶勉强笑着打断道:“迎妹妹遣人来接了她去,说是玩耍几日。我便是将她拘在身边儿,也是无趣儿。”说完怕黛玉多心又道:“咱屋里说话儿去。”
黛玉已然瞧出王熙凤的神色有异,此时却不是说话的地方,遂点了点头,又吩咐雪雁道:“遣人去跟青鹤说一声儿,将那荔枝分出半筐给云大人家送去。”
说着又回头对王熙凤笑道:“原说给嫂嫂送去,可巧儿嫂嫂来了。我也就不多事儿了,回头嫂嫂带回去便是。”
王熙凤见黛玉说是给迎春那边儿分半筐,可见东西不多,也知道荔枝是个精贵物儿,寻常人家吃不着,遂笑道:“我又不爱吃,你既给迎丫头送去了,难道她还能不给巧姐儿吃?你只管自己留着,或是送人或是请客都是极好的。”
黛玉见此也不勉强,点了点头便与王熙凤往花厅而去。待丫鬟们上了茶点,黛玉又将屋里人都打发了出去,才轻声问道:“可是哥哥出了什么事儿?”
王熙凤一愣,随即叹息道:“你哥哥虽说是得了圣上青睐,才能在户部当差,可也是兢兢业业的,又打小受姑父教诲,哪里就那般容易出错儿了?”
说着不想王熙凤竟掉起了眼泪来,哽咽道:“是你那浑不知事儿的大侄儿……”黛玉一听是春哥儿的事儿,顿时也急了,连声问道:“春哥儿怎么了?”说完又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是要参加童子试?”
一说起这个童子试,王熙凤的眼泪落得更急了,好半晌才道:“妹妹快想法子劝劝春哥儿吧!”说完竟是泣不成声。
黛玉见此越发着急,连忙拿了绢子,一边儿给王熙凤擦泪,一边儿道:“嫂嫂倒是别哭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商量着来,你这样,我的心也乱了。”
王熙凤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将事情讲清楚。对于春哥儿,无论是贾琏还是王熙凤,或者是贾赦都是抱有极大的期望的,尤其是在贾琏庶吉士闭馆,六部观政之后,贾赦主动告老请辞后,更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到了春哥儿身上。
可此时春哥儿却偏偏不愿参加文举,反而报考了武试!黛玉听后也是叹息不已,明白贾琏觉得自己没能考上三甲,丢了父亲林如海的脸面,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春哥儿身上,此时春哥儿却要弃文从武……尤其是现如今又是重文轻武的时候……
可春哥儿已然报考,黛玉又能说什么?只好委婉地劝道:“春哥儿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既然他选了这条路,咱们往后好好辅佐就是,此时再说其他又有何意义?”
王熙凤虽然明白黛玉说的有理,可到底难受,听了黛玉的话,哭的越发的伤心起来。
好在没多久传来消息,春哥儿不仅过了乡试,且取得了武秀才的功名,王熙凤与贾琏无法,便只得随了他去。
贾赦又特意给春哥儿请了名师加以指点,想着家中到底在兵部有些关系,实在不行,托了黛玉也能给春哥儿寻个不错的差事。毕竟春哥儿此时不过将将十岁罢了。
春去秋来春哥儿也确实不负众望一路高歌奋进,顺利考取了武举人,眼看着就要回京参加会试,考取武进士了,别说贾府,就是云家与莫轩这边儿也都极为欢喜,莫轩更是商议着贾琏待春哥儿考取了武进士后,便给他安排个留京的职务。
可人算不如天算,京城中没人知道,远在江南的春哥儿,此时已经启程南下,去了南海沿子。顺行的也只带了一个小厮与丫丫……
京城这边儿都欢天喜地的准备着春哥儿回来,王熙凤更是早早的就开始收拾春哥儿的院子。自从当年春哥儿跟着贾赦去了登州任上,又被贾琏送去姑苏的林家书院后,可是好些年没有正儿八经的在京城居住,就算是回来过年,那也是来去匆匆。
故而当黛玉来到贾府的消息禀道王熙凤这儿的时候,王熙凤都还以为黛玉也是来看给春哥儿准备的院子的。毕竟每次春哥儿回来过年,黛玉都是亲自过问了。甚至在桐花巷的宅子里也都备有春哥儿的小院儿。
王熙凤满脸喜色的在仪门处迎了黛玉下车,却见黛玉微微颦眉,并不见丝毫高兴。王熙凤不由心中打鼓,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黛玉与王熙凤进了荣禧堂后院时,便将身边儿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脸上再没了之前的沉稳,拉着王熙凤,也不转弯抹角,直接便道:“父王来信说是春哥儿去了他那里找到郑光要参军,父王原想先将人留下再说其他,可眨眼……”
说到这儿,黛玉顿时呜呜地哭了起来,王熙凤也是脸色一片煞白,急忙颤声问道:“眨眼,怎么了?”
黛玉缓了好半晌,才呜咽道:“眨眼春哥儿不知就从哪儿知道消息,跑不见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