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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了下去,不如这样,朕将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你来统帅,如何?”
听了袁术这话,袁否非但不喜,反而吓出了一声冷汗。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会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不安了,因为刚才他谦虚过头了,谦虚到袁术怀疑他是在装了!
袁术这话,根本不是出自真心,而分明是在试探于他!
可问题是,如何回答袁术却又是个难题,如果坚决推辞的话,袁术一定会越发的坚信他是在装,今后就会更加的猜忌于他,可如果欣然接纳的话,袁术会不会以为他是野心过于膨胀,急于篡权?尼妹的,愁死人了。
袁否一时无言以对,袁术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又道:“否儿,你觉得可好?”
袁否的脑筋开始急剧转动起来,这个关口可是不好闯,如果一个回答的不好,真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一转念间,袁否就做出了决断。
既然袁术对他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怀疑他是在伪装,那么现在再改变策略,就只能坐实袁术的怀疑,那就真的麻烦了!所以,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既便明知道袁术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当下袁否说道:“父皇言重了,儿臣年轻识浅,又缺乏战阵历练,只是因为敌军对儿臣疏于戒备,才让儿臣投机取巧、小胜了两场,若真论战阵拼杀,儿臣给张勋纪灵两位将军提鞋都不配,又如何当得起五军统帅这样的职责?”
袁术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袁否。
袁否心中打鼓,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跟袁术对视。
直到这个时候,袁否才意识到,袁术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被罗贯中给矮化了,试想,他能够从天下那么多诸侯之中脱颖而出,最先南面称帝,又岂是易与之辈?只不过,袁术生不逢时,碰上了比他更厉害十倍的老曹,这才惨遭败亡。
袁否心中打鼓,袁术心中又何尝不是感慨万千?
袁术已经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了,生平阅人无数,自谓还有几分看人的本事,可是,袁术竟无法看穿他这个十八岁的庶长子!
袁术是真猜不到此时此刻他这个儿子心中所想。
当下袁术说道:“否儿,这真是你心中所想吗?”
“儿臣又岂敢欺瞒父皇。”袁否赶紧跪伏于地,再三叩首。
袁术皱眉说道:“朕若不把三军交给你统帅,你不觉得委屈?”
“儿臣不觉得,无论父皇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不觉得委屈。”袁否连忙说道,“儿臣只愿父皇龙体安康,千秋万年。”
“呵呵,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袁术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袁否心头一动,顺口就说道:“父皇,儿臣想时时陪伴父皇之左右,侍候汤药,恳请父皇恩准。”
袁否原本以为,袁术那么讨厌他,所以一定会拒绝。
可谁曾想袁术竟答应了,笑着说:“也好,那你就随朕左右侍候吧,至于羽林卫,就交由驸马都尉黄猗暂且统率吧。”
“啊?”袁否闻言猛然一愣,他可没想过交出兵权。
“怎么,你不愿意交出兵权?”袁术的表情立刻冷下来。
袁否吓了一跳,赶紧从怀里掏出兵符双手递给袁术,说:“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担心羽林卫那群骄兵悍将不服驸马都尉,所以有些失态。”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袁术接过兵符,淡淡的道,“你能收拾得了羽林卫那群骄兵悍将,焉知驸马都尉就收拾不了?”
“是,父皇说的是。”袁否唯唯诺诺道。
不过,看到袁术收起兵符,袁否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掠过一抹惆怅,羽林卫啊,放他手里还没有捂热呢,就又飞走了。
“朕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袁术说完,又拿起了书简。
“诺。”袁否赶紧爬起身,倒退着出了袁术的寝帐,不过临起身之前,袁否却无意中看到,袁术看的居然是左传里的《楚世子商臣弑其君》。
第24章累卵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孙策就带着江东大军兵临城下。
袁术留下桥蕤断后,又一把火烧了浮桥,然后带着万余残部匆匆逃往汝南。
袁否被解除了兵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驸马都尉黄猗趾高气扬的带着羽林卫先行一步,替大军打前站。
由于没了辎重拖累,行军速度倒是快了。
到中午时,大军就往北走了将近四十里。
就不知道,这个下蔡有没有被江东军拿下?
如果下蔡很快失守,江东军很快就会追上来。
傍晚时分,大军便进入了汝南郡地界,张勋便下令安营扎寨。
当各军将士忙着埋锅造饭时,袁否却守在三块石头垒成的土灶前,替袁术煎药,华佗在旁边做指导。
“公子,这桔梗一定要捣碎了才行。”
“还有,这水不能放多了,确保浸透药草就行。”
“煎药的火候十分要紧,要是沸了,药力就散了。”
“还有,公子且记不能加错了药材,陛下气血两虚,严禁进补,若是不小心把这几味药材加入药中,恐有性命之虑。”
袁否拿鹅毛笔在蔡侯纸上一一记好。
因为是第一次煎药,袁否足足忙了半个时辰才煎好。
当袁否灰头土脸的端着刚煎好的药送到袁术榻前时,却让冯氏挡下了。
冯氏虽然没有明说,但袁否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虽然生气,却还是拿汤勺从药碗里舀了一小勺送进自己嘴里,冯氏这才作罢。
袁术这才放下手里捧着的书简,示意袁否喂药。
袁否端着药碗跪坐到袁术榻前,目光无意中瞥见袁术刚刚放下的书简,只见抬头就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字样,不由心头狂跳。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又是春秋时期的一则典故。
这则典故说的是春秋时期鲁国公子庆父的故事。
庆父是鲁庄公的弟弟,在鲁庄公死后跋扈专权,一连杀死了两任国君!
袁否两世为人,都没认真读过左传,但昨天袁术看的楚世子商臣弑其君,还有今天袁术读的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两则典故他正好读过。
一霎那间,袁否的背脊就已经被冷汗所浸透了。
什么意思?袁术昨天读《楚世子商臣弑其君》,今天又读《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究竟是几个意思?袁术是在担心他会成为另一个商臣?或者庆父?
如果袁术真的有了这种担心,是不是就意味着,很快就会杀他?
想到这里,袁否脚下本能的挪了一下,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袁术都有了杀他之心了,还跟个傻瓜似的留在这里干吗,等死么?
不过,当袁否的眼角余光扫过冯氏脸上,却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也许,这只是冯氏在捣鬼,是她在通过这种方式在向袁术发出暗示,暗示他袁否有可能成为商臣,或者庆父。
那么,究竟是哪种可能呢?
冷静,一定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冷静!
袁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摒弃杂念冷静下来。
袁术尝了一口,发现药竟是甜的,便问袁否道:“否儿可在药中加了蜂蜜?”
袁否忙道:“回禀父皇,刚才儿臣垒灶煎药之时,无意中发现了一窝野蜂,于是取回蜂蜜加入了药中,只愿父皇能多喝几口。”
袁术笑道:“难得你能有这份孝心。”
说完,袁术竟将一小碗药一口喝了。
冯氏站在旁边看得清楚,俏脸上不由掠过一抹阴霾。
袁否却忽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试探袁术心意的方法。
当下袁否收拾好药碗,又对袁术说:“父皇,儿臣也想读左传。”
“否儿也想要读左传?这却是好事,读史可以明智。”袁术当即吩咐小黄门说,“去,给公子否拿几卷左传,哦不,拿一整套来!”
不等小黄门领命,袁否又抢着说道:“父皇,儿臣想要读你批注过的左传。”
古人读书,无论寒士还是博学鸿儒,都有批注的习惯,就是在书简的空白处或者边边角角写上自己对内容的理解以及读书心得。
袁术自然也不例外,一边读书一边附上批注。
袁否用来试探袁术心意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如果是袁术担心他袁否会成为楚世子商臣或者公子庆父,那么他的批注中就必定会留下一些心里的想法,那么这些批注就不适合给他袁否看到,所以袁术就不会把他批过的左传给他。
相反,如果这只是冯氏在暗中搞鬼,袁术所做的批注中就不会有什么不适合给他袁否看到的内容,那么袁术就极有可能会把他批注过的左传借给他读。
现在,就看袁术会不会把他批注过的左传借给他。
“你要读朕批注过的左传?”袁术看着袁否,神情讶然。
袁否却紧张得不行,毫不夸张的说,袁术借或者不肯借,将直接决定他的生死!面对生死大事,谁又淡定得了?
“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袁否颤声道。
袁术微微一笑,拿起昨晚批注过的书简递过来,说:“拿去读吧。”
“谢父皇隆恩。”袁否接过书简,不觉痛哭出声,这却是喜极而泣,尼妹的,这条小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袁否这一哭,却也牵动了袁术的情绪。
袁术挣扎着坐起来,轻抚着袁否肩背说道:“否儿,回去好好读读朕的批注,朕相信你一定会有收获的。”
“儿臣领臣。”袁否哭着爬起来,抹着泪转身去了。
目送袁否身影远去,袁术不无感慨的对冯氏说道:“皇后,你都看见了吧?否儿其实并非你想象中那般,他既不是楚世子商臣,更加不是鲁公子庆父,否儿就是否儿,朕相信他一定会好好辅佐耀儿,永保我仲家江山。”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袁术有些气喘。
冯氏想要说话,却让袁术用手势制止了。
歇了片刻之后,袁术又道:“皇后,今后你就不必再刻意找楚世子商臣、鲁公子庆父之类的传记给朕看了,真没必要,朕心里有数。”
“臣妾孟浪了,陛下恕罪。”冯氏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行了,皇后你也退下吧,朕想安安静静的读会书。”袁术说完就转过身去,又从榻前拿起一卷左传,不再理会冯氏。
冯氏倒退着出了袁术行帐。
回到自己的行帐,冯氏即命宫女将大将军张勋找了过来。
“表兄,袁否这孽子已经完全取得了陛下的信任,有陛下撑腰,袁否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坐大,将来就难制了。”冯氏说道。
张勋讶然道:“陛下不是刚刚才夺了袁否的兵权?”
冯氏叹息道:“没错,陛下原本已经不再信任袁否,甚至连羽林卫都给了猗儿,可是刚才,袁否这孽子的一番哭天抹泪,却又让陛下改了主意,而且陛下话里话外的意思,将来还会让袁否这孽子辅佐耀儿。”
“让袁否辅佐太子?怎么辅佐?”张勋道。
“有可能拜大司马,再不济也要拜大将军。”冯氏道。
“大将军?大司马?”张勋失声道,“皇后,此事断然不行,公子否诡计多端,又惯会收买人心,他当上羽林中郎将这才两天,羽林卫两千将士就几乎全成了他的走狗,他若真当了大将军,或者大司马,权柄恐旁落矣。”
冯氏道:“所以我们必须阻止这种局面的出现。”
张勋眸子里寒光一闪,沉声道:“那皇后的意思是?”
冯氏说道:“留着袁否终究是个祸害,左右都是要铲除的,既然或早或晚都要铲除,那不如趁早铲除。”
张勋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这便下去安排。”
“表兄速去安排。”冯氏点点头,目送张勋离去,忽然感觉到屏风后面藏着有人,便立刻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谁?出来!”
袁耀从屏风后面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冲冯氏做了个鬼脸。
“耀儿,你好生胡闹,躲在这里做甚?”冯氏松了口气,又嗔怪的道。
“孩儿就是想偷听你跟大将军的对话。”袁耀又做个鬼脸,接着又问道,“母后,你干吗要杀了阿兄,孩儿觉得阿兄挺好的呀。”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冯氏脸色大变,又特意叮嘱道,“还有,今天你听到的事情,不许跟人提起。”
袁耀道:“父皇见问,也不许提么。”
冯氏道:“父皇见问,也不许提起。”
袁耀的小眉毛立刻皱紧了,说道:“母后,金先生说过,撒谎不对。
袁耀口中的金先生就是仲家王朝的太傅金尚,以博学多才著称于世,平时也负责进宫教导太子袁耀。
冯氏本想说金先生胡说,可话到嘴边却又硬重咽了回去,然后蹲下身来捧着袁耀粉嘟嘟的小脸说道:“耀儿,你只需要记住,今日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至于你父皇那里,将来母后会向他解释的。”
袁耀哦了一声,不再吭声了。
第25章求活
再说袁否,回来之后饭都顾不上吃,就把自己关进了帐篷里。
小若榴心疼袁否,以为袁否吃不惯行军灶的大锅饭,特意给袁否煮了一瓦罐小米粥,兴冲冲的端来给袁否吃。
袁否勉强吃了几口就又放下了。
袁否现在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本来就是,连性命都快不保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他脑子里始终还在想刚才发生在袁术行帐里的一幕。
毫无疑问,皇后冯氏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要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又是给袁术读《楚世子商臣弑其君》,又是给袁术读《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冯氏分明是在暗示袁术,他袁否有可能成为楚世子商臣!
冯氏分明是在暗示袁术,他袁否有可能成为鲁公子庆父!
虽然到现在为止,袁术还没有听信冯氏的馋言,要不然,他今天就别想活着回来。
可问题是,袁术能清醒多久?袁术素来宠信冯氏,冯氏这枕头风吹着吹着,指不定什么时候袁术就听进去了,真要这样,那他袁否就死定了!
危如累卵,袁否现在所面临的局面真正是危如累卵。
要不然还是逃吧?袁否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
袁术这颗腐朽的大树是靠不住的,把活命希望寄托在袁术能够永远保持清醒、永远不听信谗言的基础之上,无疑是极其愚蠢的。
袁否想到就做,当即让小若榴收拾行李。
小若榴讶然道:“公子,收拾行李做什么呀?”
“我们离开这里。”袁否叹息道,“若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若是再留在这里,就会有性命之虑。”
“是江东军要追上来了么?”小若榴又道。
“不是江东军。”袁否摇头,又道,“若榴,你还小,公子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小若榴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弯着腰开始专心孜孜的收拾起两人的行李,对于小若榴来说,公子去哪,她自然也跟去哪。
只是,让若榴这么一打岔,袁否却犹豫了。
因为,袁否想起了西凉李傕、郭汜的旧事。
董卓伏诛之后,李傕、郭汜向王允请降遭到拒绝,两人便想撇下大军只身潜逃,可谋士贾诩劝他们说,两位将军若只身潜逃,朝廷只需谴一亭长便可将你们缉拿归案,于是李傕、郭汜便放弃了潜逃的念头,转而集结大军杀回长安。
最后,李郭二人不仅干掉了王允,打跑了吕布,还劫持天子当上了大将军!
李傕、郭汜的故事说明了一个极其浅显的道理,当你面临危机的时候,逃避是绝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一味的消极逃避,只会让你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你只有奋起抗争,才可能死中求活,生生闯出一条活路来。
他袁否的处境相比李傕、郭汜还要不如,因为李傕、郭汜二人手中至少还握有数万西凉铁骑,而他袁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光杆司令,但是,他若奋起抗争,未必就不能从绝境中闯出一条活路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是么?
当下袁否对小若榴说道:“若榴,别收拾行李了,我们不走了。”
小若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哦了一声,又将行李放回了原处。
袁否长出了一口气,正想要出帐去走走,帐篷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袁否顿时脸色一变,该不会是袁术这么快就听信了冯氏的谗言,派兵杀他来了吧?
不过,要真是这样,躲是躲不过的,当下袁否起身走出帐篷外,却看到一队全装贯带的甲士已经开到了帐篷外。
袁否皱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吗?”
带队的一个军侯便大步上前,先冲袁否胡乱一揖,然后语气生硬的说道:“奉大将军令,特来保护公子安全。”
袁否道:“本公子身在大军之中,安全得很,不需要尔等保护。”
“公子这话还是去跟大将军说吧,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军侯闷哼了一声,按刀站到了帐篷一侧,那队甲士也迅即四散开来。
小若榴气不过,还要跟他们理论,却让袁否给制止了。
这时候袁否已经反应过来,他分明是被张勋给软禁了。
显然,冯氏和张勋已经预料到了他袁否有可能会潜逃,所以抢先一步,派兵以保护的名义将他软禁起来了。
尼玛,这是要斩尽杀绝的节奏啊!
这一刻,袁否真切的感受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绝望滋味。
袁否拉着小若榴回到帐内,却意外发现,帐篷里居然多了个人。
是袁耀,刚才趁着袁否出帐跟张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