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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早已经呈到他的面前了。”
袁否这话倒也是实话实说,孙策如果不是轻敌,是断然不会落败的。
太史慈看了袁否一眼,苦涩的问道:“公子,我家主公可安,安否?”
袁否摊了摊手,答道:“老实说,某不知道,不过孙策身上至少中了三矛,其中一矛更是贯体而过,至于他是否能够活下来,那就要看他的命是否够硬了。”
太史慈便叹息了一声,默然不语。
袁否等了一会,估摸着太史慈的情绪已经稳定,便要再次开口劝降。
太史慈却是抢着说道:“公子,劝降的话你就不必再多说了,我家主公若无恙,则在下尚且可以苟活几日,若是我家主公已然不治,则在下亦当自绝随他而去,终此一生,太史慈只效忠于江东孙氏,再不会效忠别家。”
袁否默然不语,心里愤懑之余却也不免更加钦佩太史慈。
前一世读三国,袁否始终觉得关羽降汉不降曹未免虚伪,毕竟曹操对关羽,可谓是仁至义尽,当真是礼贤下士到了极致,关羽就是一块石头也应该被感化了,可现在,袁否却可以理解关羽的选择了。
像关羽、太史慈这样的豪杰,对忠义二字真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譬如说太史慈,要不是刘繇已死,他就断然不会背弃刘繇投效孙策。
当下袁否站起身,向着太史慈长长一揖,又道:“子义兄好好养伤,一旦得空,某还会来看你的。”
太史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临出门之前,袁否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太史慈。
这时候袁否却又不希望孙策死了,因为孙策若是死了,太史慈也势必不会独生,像太史慈这样的英雄豪杰,说出就必然做到,袁否委实不愿看到像太史慈这样的绝世名将,还没来得及绽放他的风采,仓促间就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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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败兵往东南奔走了五十余里,迎面遇上周瑜率领的步骑主力。
此前周瑜并不在孙策军中,却是回柴桑筹集粮草去了,因为江东军的粮草原本就不怎么宽裕,后来又被曹操借去了一大半。
周瑜已经从韩当、周泰、蒋钦诸将口中得知了寿春之战的始末,也知道了太史慈已经败亡于下蔡,所以他就格外担心孙策会因为轻敌而吃大亏,当即率领大军尾随孙策身后往龙亢方向急进,却不曾想,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公谨,公谨哪……”看到周瑜,程普立刻滚鞍下马,嚎啕大哭,贾华和一众江东败兵也纷纷下马,跟着嚎啕大哭。
看到程普、贾华和一众败兵哭声震天,周瑜心里顿时咯顿了一下。
坏了,难道伯符他……
周瑜的一张俊脸顷刻间变得煞白煞白,他甚至都不敢往下想,当即也滚鞍下马,将程普搀起,颤声问道:“程老将军,主公安在?”
程普回头往后面看,贾华和一众江东败兵便纷纷往两侧让开。
周瑜一下就看到了,孙策面如金纸,躺在软榻之上一动不动。
“伯符,伯符哪……”周瑜只道是孙策已然不幸,当时就仆倒在地,也嚎啕大哭起来,韩当、周泰、蒋钦诸将一见,也纷纷跟着下马,跪于道侧跟着嚎啕大哭,紧接着,两万多江东士卒便纷纷跟着嚎哭出声,一时间哭声震天。
第43章讨逆
孙策也真是命大。
孙策的身上中了三枝竹矛,其中右腿、左肋处的伤势并不致命,锋利的竹矛在孙策左肋以及右腿外侧撕开了两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却并没有伤及筋骨,失血虽然多,但只需敷以草药,再包扎一下很快就能痊愈。
真正致命的伤口是在左肩。
一枝足有儿臂粗细的竹矛从鳞甲缝隙攒入,直接贯穿了孙策的左肩胛,如果伤口再往下移寸许,竹矛就直接洞穿孙策的心脏,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然而,既便竹矛没有贯穿心脏,却也给孙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毕竟,现在还是东汉末年,手术外科经由华佗草创,还远未传扬开来,孙策受的又是古时代最致命的贯穿伤,一般情况下,必死无疑。
然而,庆幸的是,江东军的随军医匠中恰好有一个华佗的弟子。
这个弟子还是华佗的得意门生,跟着华佗学过系统的手术外科。
华佗的这个弟子足足忙碌了四个多时辰,才终于清理好孙策的创口,然后驳好骨,最后缝合伤口,伤口缝合好之后,周瑜领着程普、韩当、贾华、周泰、蒋钦等将走了进来,只见孙策脸色,白得就跟纸一样。
周泰劈手揪住医匠衣襟,厉声喝问道:“主公伤势如何?”
华佗的弟子不慌不忙道:“将军休要担心,主公伤势虽重,却无性命之忧,只是百日之内且不可再动刀兵,否则定有性命之忧。”
听说孙策并无性命之忧,周瑜等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始终黑着一张脸的贾华更是两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此时此刻,贾华内心的自责当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述,若是孙策真有个好歹,贾华那可就真是百死难赎其罪。
孙策的体魄也真是强悍,手术之后的当天傍晚他就醒了。
孙策苏醒之后,发现榻前跪坐一人,却是他的至交周瑜。
周瑜看样子是累极了,竟然跪坐在榻前的草席上睡着了。
孙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立时哎呀一声躺回到榻上。
周瑜一下就被惊醒了,关切的道:“伯符你醒了?”
孙策向着周瑜自嘲的笑了笑,说:“公谨,让你看笑话了。”
“伯符说的哪的话?”周瑜说道,“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常胜将军,区区小败,又何必挂在心上。”
孙策便叹了口气,说道:“可败在袁否小儿手下,某心有不甘哪。”
孙策的确不甘心,想他十八岁开始领兵东征西讨,就没有吃过哪怕一次败仗,败在他手底下的豪杰不知凡几,何曾想过竟会栽在袁否这么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孺子手下?
周瑜却摇了摇头,说道:“伯符,你知道吗?你败得其实一点不冤,因为你犯了兵家大忌,你过于轻敌了。”
孙策看着周瑜,目光猛一凛。
这话也就周瑜敢说,换别人,哪怕是程普这样的老将也不敢。
周瑜却不以为意,目光平静、坦然的看着孙策。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数息之久,孙策才叹了口气,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某的确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今后,公谨当时时提醒某才是。”
“这却是不必。”周瑜摇手说,“伯符你岂是会重蹈覆辙之人?”
孙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公谨你来得正好,你这便率领大军前往龙亢,替某报此一箭之仇。”
周瑜却摇了摇头,说道:“伯符,我江东军先败下蔡,再败龙亢,军心已沮,此时却不宜再与袁氏残部厮杀了,何况,袁氏残部已经窜入沛国境内,沛国却又属于豫州,我江东军进入豫州,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容易授人口实。”
“那也要去。”孙策恨恨的道,“绝不能让袁否小儿跑了!”
周瑜深深的看了孙策一眼,他知道,孙策真正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这一箭之仇,孙策真正在意的是传国玉玺!
这传国玉玺,就是横在孙策心头的心魔。
周瑜幽幽说道:“伯符,有句话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孙策道:“公谨,你我名为主从,实为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讲?”
周瑜道:“那好,那某就直说了,某以为传国玉玺实为不祥之物,先主公自洛阳得到传国玉玺之后,我江东遭了多少变故?先主公更因此而惨遭刘表暗算,不幸见弃,伯符难道就不能从中吸取一些教训吗?”
孙策低下头,默然不语。
孙策显然并没有被说服。
事实上,在孙策心底一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孙策坚持认为,当年孙坚招讨董卓时,得以第一个攻入洛阳,更得以从枯井之中得到玉玺,是因为孙氏乃是天命所归,这是上天在兆示,孙氏将取氏刘氏成为九州之主。
所以,孙策无论如何也要夺回传国玉玺。
见孙策低头不语,周瑜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当下叹了口气,又道:“伯符,既然你非得到传国玉玺不可,那某就全力助你成事,不过你大可不必着急,安心静养便是,袁否小儿跑不了,传国玉玺也一样丢不了。”
孙策抬头讶然道:“公谨此话何意?”
周瑜微笑道:“某料定袁氏残部必投庐江!”
“庐江?刘勋?”孙策恍然道,“还真有可能。”
说完了,孙策又嘿然说道:“嘿嘿,刘勋这厮几次对某阳奉阴违,丝毫不把某这个扬州牧放在眼里,这次正好把庐江的麻烦也一并解决了。”
周瑜道:“庐江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不过现在还缺一样东西。”
“缺一样东西?”孙策道,“什么东西?”
“名分。”周瑜道,“若是没有朝廷诏令,则师出无名。”
孙策道:“某乃是朝廷敕封的扬州牧,刘勋只是扬州治下一郡守,他不遵某号令,某就可以惩治他,这难道不是名分?”
周瑜道:“按例律,伯符你当然可以惩罚治下不遵号令的郡守,却无权罢免郡守,更无权举兵讨伐治下的郡守。”
孙策默然,因为周瑜说的在理。
根据大汉的法度,一州刺史或者州牧,跟郡守同为朝廷命官,其任免权在朝廷,州长官对郡守只有纠劾之权,而无任免之权,更无出兵讨伐郡守的权力。
只有持节的节将才能在特定情况下,譬如战时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员,一郡太守,秩比两千石,正好在节将的生杀予夺大权之内。
孙策默然了片刻,叹道:“公谨哪,这样东西我们只怕是等不到。”
“未必。”周瑜微微一笑,又道,“某料定曹操必然给予伯符假节。”
话音方落,便见贾华入内禀报道:“主公,有天使至。”
“天使?”孙策看了周瑜一眼,吩咐道,“快快有请。”
稍顷,贾华便领着一个宦官进了大帐,尖着嗓子喊:“有圣旨,汉骑都尉、乌程侯,领扬州牧,孙策接旨……”
孙策在病榻上微微欠身,说道:“启禀天使,臣孙策重伤在身,不便行跪礼,可由周瑜代为接旨,还望天使恕罪。”
周瑜便双膝跪倒,拜伏于地。
“也罢。”宦官扫了一眼孙策,发现孙策全身都裹着纱布,而且隐有血迹渗出,看样子的确不方便接旨,当下便改向周瑜宣布,“天子制曰:汉骑都尉、乌程侯、领扬州牧孙策讨贼有功,进封讨逆将军,假节,钦此……”
听到假节俩字,孙策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
假节,就意味着他孙策从此成了节将,更意味着他对扬州治下所有两千石以下官员都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也就是说,曹操真正承认了扬州是他孙氏的地盘!
周瑜顿首再拜,朗声唱道:“臣周瑜,谨代主公叩谢龙恩,吾皇万岁。”
宦官宣完了旨,再将黄帛书往周瑜手里一塞就转身走了,随着汉室衰微,他们这些传旨宦官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以前外出宣旨,各地方官员见他们那就跟见了皇帝本人似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献上,现在却没有了。
孙策甚至没有让周瑜去送一下的意思,只是让贾华把宦官送走了事。
等到贾华跟宦官离开,孙策对周瑜道:“公谨料事如神,曹操还真就给我们送来了最想要的东西。”说完,孙策又嘿然一笑,说道,“现在,某再想要收拾刘勋,却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了。”
周瑜笑道:“不过,曹操也没安什么好心,这不过是驱虎吞狼计罢了。”
“驱虎吞狼计?”孙策嘿然道,“嘿嘿,曹操想借某吞了袁否,某却也想吞了袁否,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总有一天,曹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那是自然。”周瑜洒然道,“曹操今天错看了伯符你,将来终究会为他今天的错失,付出沉重的代价。”
孙策当下喝道:“贾华何在?”
刚刚送走宣旨宦官的贾华应声入帐,大声道:“末将在。”
孙策道:“传令,大军即刻开拔,前往庐江。”
“诺!”贾华拱手一揖,领命去了。
周瑜担心的道:“伯符,你这伤势……”
“无妨。”孙策淡然道,“区区小伤,还要不了某的命。”
第44章人心
回头再说袁否。
尽管再一次打败了江东军,不仅斩杀了黄盖、宋谦两员东吴有名的大将,连孙策也是身负重伤、生死不明,而且顺带清除了异已,收获不可谓不丰,但袁军也同样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最大的损失是兵力的损失。
战前,袁军还有八千多兵力,现在却只剩下四千不到了,还有大量的伤员。
而且,此战中消耗的兵器和箭矢也无从补充,打仗消耗的不仅仅只是人力,还有刀矛箭弩等军械,往往一场恶战打下来,将士们手里的刀矛都会破损大半,箭矢更会消耗一空,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这些军械都无从补充。
此外,此战袁军还捕获了五千多战俘。
如果袁氏有块稳固的根据地,有稳定的赋税来源,袁否相信,这五千多战俘中的绝大多数将会毫无悬念的成为袁军士卒。
可遗憾的是,袁氏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所以,这五千多战俘如何处置就成了难题。
纪灵和金尚都建议坑杀,理由是军粮不足。
在汉末乱世,坑杀降卒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曹操就不止一次干过这样的暴行,其中凶名昭著的有两次,一次是徐州之战坑杀四万徐州降卒,另一次则是官渡之战坑杀八万河北降卒,对于这个时代的诸侯来说,坑杀降卒再正常不过。
不过袁否却做不出这样的暴行,别说这五千多降卒跟他一样都是汉家儿郎,其中一半还曾是袁氏的部曲,既便这些降卒不是汉家儿郎,既便这些降卒尽是蛮夷,袁否只怕也不忍心将之坑杀,坑杀,跟阵斩完全就是两回事。
袁否终究是一个现代人,做不出杀俘这样的暴行。
金尚和纪灵虽然对此颇不以为然,却也没多说什么。
最终,袁否给这些降卒两个选择,或者替袁氏效力,或者卸甲归田。
让袁否失望的是,只有极少数降卒选择替袁氏效力,既便是陆勉、雷薄、陈兰的部曲,也大多选择卸甲归田。
袁否失望之余,却也没有为难这些降卒,而是依约放他们走了。
纪灵走到袁否身边,看着城外旷野三三两两、逐渐远去的降卒,幽幽说道:“公子,你不该放他们回去的,既便他们真想卸甲归田,孙策也不可能答应的,不出几天,他们就又会被征召入伍,然后重新拿起兵器来攻杀我们。”
“也许是这样,也许孙策会重新逼迫他们拿起武器,不过,到那时候头疼的就不是我们而是曹操了。”袁否两手掐腰,淡淡的说道,“而我们,将会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一个更有发展前途的地方。”
“一个更有发展前途的地方?”纪灵讶然道,“什么地方?”
“河北。”袁否悠然回头,遥望着北方天际,接着说道,“我伯父袁绍已经雄据二州,带甲三四十万,我们以传国玉玺做进身之阶,当可谋一份好差使,一州刺史不敢想,一郡太守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什么,河北?”纪灵失声道,“公子莫非说笑乎?”
“说笑?”袁否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看着纪灵。
纪灵目光坦然,直截了当的对袁否说道:“公子,老臣以为去河北并非什么好主意,先不说三军将士愿不愿意背井离乡,既便他们愿意,此地离河北也是遥遥数千里,中间更隔着豫州还有曹操的兖州,我们又怎么过得去?”
看到纪灵如此直截了当反对,袁否不由得又愣了片刻。
霎那间,袁否意识到他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人心!
穿过豫州还有兖州,再难也可以想办法,可如果将士们压根就不愿意走呢?
正如纪灵所说,去河北,对于这些淮南出身的士卒而言无疑就是背井离乡,炎黄子孙的乡土情结一贯就重,又有几人愿意背井离乡?
错非别无选择,否则没人愿意背井离乡。
那么话说回来,他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还真有,那就是去庐江,投奔袁术旧部刘勋。
历史上,在袁术病死后,袁氏旧部就分成了两部份,一部分投奔了孙策,另一部分投奔了庐江刘勋。
“公子,横跨豫州、兖州前往河北太疯狂了。”纪灵加重语气又劝了一句。
袁否直视着纪灵的眼睛,冷幽幽的说道:“纪老将军,某若是非去不可呢?”
这一刻,袁否是真的动了杀机。
携带传国玉玺去河北投奔袁绍,是袁否的既定方针。
作为一个穿越者,袁否比谁都清楚留在淮南的结局。
淮南郡北接豫州,东邻徐州,西靠庐江郡,南边更与丹阳郡隔江而望,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四战之地,而且无论哪个方向,皆无险可守!
任何一个有追求的地方诸侯,都不会主动选择四战之地作为根基。
如果仅仅只是四战之地也就罢了,曹操刚刚举兵时,兖州也同样是四战之地,最后不也照样生存了下来,并且发展得还挺好。
问题是,当时曹操周围的敌人皆是桥瑁、刘岱、陶谦之流。
而此时,环伺在淮南郡周围的却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