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吧。”周瑜再一挥手,吕蒙转身扬长去了。
周瑜再起身随贾华出帐,一边询问说:“贾华,可知主公唤某何事?”
“回禀都督。”贾华拱手作揖,答道,“主公召见都督,是因为皖城有变。”
“皖城有变?”周瑜闻言顿时心头一跳,这几日他只顾着教吕蒙兵法,却是有些疏于对皖城的关注了,当下又问道,“皖城出什么变故了?”
贾华答道:“回禀都督,刘勋已经把庐江让给公子否了。”
“什么?”周瑜闻言脸色微变,说道,“竟有这事?”
第89章霸道
孙策将一卷帛书递给周瑜,说道:“公谨,这是细作送回的密报。”
周瑜接过帛书匆匆看完,感慨道:“天意,这可真是天意弄人哪。”
孙策也喟然道:“是啊,某也没有料想到,眼看着袁否小儿之屯田都已经攻败垂成了,这时节刘晔却竟然投了他,某几次派人相召,刘晔都推诿不来,某实在是想不明白,刘晔也算是一代高士,怎么就从了袁否?”
周瑜道:“刘晔素来以天下生民为怀,他之所以投奔袁否,或许是因为袁否既便是在急难之时,也不曾放弃百姓吧?”
孙策道:“袁否小儿,假仁假义,刘晔这是瞎了眼了!”
也难怪孙策生气,要说屯田养民,他孙策在巢湖养的流民更多。
周瑜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是无益,如今袁否入主皖城,已然是木已成舟了。”
孙策道:“是啊,某也万没有想到,这刘晔在庐江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他一旦投入袁否帐下,便立刻影响到了庐江几乎所有的士族豪强,再有皖城乔氏推波助澜,刘勋竟被逼得退位让贤,厉害,真是厉害哪。”
周瑜道:“这个,大约就是世人常说的众望所归了吧。”
孙策道:“公谨,如今刘勋已经退位让贤,袁否小儿已经坐拥庐江,我们屯田养兵,静待刘勋与袁否相争的方略却是难以为断了,奈何?”
周瑜起身来帐中来回踱步,好半天后才停住脚,回过头说道:“伯符,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良策了,只能选择用兵了。”
“用兵?”孙策道,“公谨,你之前不说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彼而不在我?所以,不宜对庐江用兵么?”
“不错。”周瑜道,“便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也仍在彼而不在我,不过凡用兵,却有两种,一种王道,一种霸道!”
孙策道:“王道?霸道?此言何解?”
周瑜道:“凡王道,指天时、地利皆至,更兼人心归附,则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谓王道,商汤讨桀,周武灭纣,皆为王道;霸道,则指天时不与,地利不敷,人心亦不归附,但若军力足够强大时,也仍可于敌形成碾压,强秦扫灭六国,便是霸道。”
孙策道:“明白了,我们江东军足有三万众,于庐江足以形成碾压之势,所以,这一战我们既便没有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也可战胜,只是这样一来,此战之后,整个庐江只怕是要玉石俱焚了,还有庐江之士族豪强,既便表面顺从暗中也定视我孙氏为寇仇国贼。”
周瑜长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不在此时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袁否,待其羽翼渐丰时再来用兵,只怕很难再有必胜之把握,需知,我们身后尚有山越之擎肘,而西边亦有刘表之窥伺,等刘表反应过来,其出于荆襄安全之考量,定会出兵援助袁否。”
孙策深以为然,刘表虽然文弱,却绝不糊涂,为了荆州北部安全,他都敢提供兵马钱粮援助宛城张绣对抗曹操,若是等到袁否在庐江站稳脚跟,刘表也定然会援助袁否以为荆襄东部屏障,藉以抵挡江东军之兵锋,这却大事不妙。
当下孙策吩咐刚回来的贾华:“击鼓聚将!”
贾华才刚回来,此行皖城,却是一无所获。
(分割线)
“元休公,安息吧,现在却是再没人逼着你没日没夜的劳碌了。”
金尚终于还是死了,在刘晔主持屯田事务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含笑而逝。
袁否将一樽浊酒缓缓倾洒在金尚的墓前,神情愧疚,毫不夸张的说,金尚就是活活累死的,也可以说是让他逼死的。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然后是纪灵的声音:“子扬先生。”
袁否闻声回头,只见刘晔已经从林荫小道上缓步走了过来。
看到袁否回头,刘晔微微一揖,肃容说道:“公子还请节哀。”
袁否将手中的青铜酒樽随手弃于草丛之中,一边往回走一边对刘晔说道:“子扬,刚刚哨骑回报,驻扎石头镇的江东大军已经西进了。”
尽管袁否早有心理准备,甚至,这次江东军的逆势西进,还是袁否一手逼出来的,但当袁否听说江东军真的西进时,却仍难免有些焦虑,此时不同于以往,以往无论在下蔡,还是在龙亢县,袁否都只是面对几千人。
而且,彼时他袁否藉藉无名,不被人所重视。
而这次,却是三万江东军倾巢来犯,更加让人肝颤的是,周瑜也来了!
穿越前,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袁否也算读过不少史书,深知周瑜乃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军事统帅,单单以统兵能力而言,周瑜也就略逊曹操一筹,诸葛亮、司马懿、吕蒙、陆逊以及姜维等人又要比周瑜稍逊一筹。
此时的周瑜,虽然还远未成长起来,无论名望、经验都远不可与赤壁之战时相比,但他的能力却是已经摆在那里了。
袁否虽然在下蔡、龙亢两败江东军,但是对上周瑜,却真是一点信心也无。
袁否的两次获胜,都具有偶然因素,都钻了太史慈、孙策轻敌大意的空子,周瑜却是真正的兵家,而且又有孙策、太史慈的前车之鉴,却是绝不可能再轻敌了。
刘晔看出了袁否的焦虑,便笑着说:“公子,孙策会举大军西进庐江,不是早在你我意料之中么?”
袁否点点头,默然不语。
刘晔看出袁否似乎有些不甘心,便笑着问道:“公子可是有些舍不得庐江了?”
袁否长叹了一声,问道:“子扬,你给我说句实话,这庐江真的就守不住么?”
在没有得到庐江之前,袁否自认为自己的决心是很坚定的,也坚信去河北投奔袁绍是唯一的出路,可是,当刘晔谈笑之间就逼得刘勋让出皖城,帮自己兵不血刃得到庐江时,袁否的决心却动摇了,这时候,他却又有些舍不得庐江郡了。
庐江再小也是一个郡,也有二十多万百姓,足可养兵上万!
去河北也许前景光明,可那毕竟是寄人篱下,又哪有留在庐江自己当主公自在?
刘晔笑吟吟看着袁否,说道:“公子若是舍得将传国玉玺还回去,在下便有十足信心说服孙策罢兵。”
袁否道:“正要跟子扬说这事,这传国玉玺却不在某这里,早在寿春大战时,就已经献给了曹操了。”
刘晔道:“在下听闻在龙亢时,公子曾当众出示传国玉玺。”
袁否不假思索的说道:“那是假的,只是一个空匣子而已。”
刘晔深深的看着袁否,幽幽问道:“公子,传国玉玺当真献给曹操了?”
“当真是献给曹操了。”袁否两手一摊,很无奈的道,“子扬为何不信?”
刘晔闻言便哈哈大笑,他最欣赏袁否的就是这一点,心肠够狠、脸皮也够厚,睁着眼睛就敢说瞎话,且死不承认,这点跟曹操无疑。
不过跟曹操相比,袁否内心却又始终谨守一条底线,那就是,绝不戕害百姓。
正因此,袁否才既能收获仁义爱民的美名,却又不会被仁义道德捆绑住手脚。
笑完了,刘晔又说道:“既然传国玉玺不在公子手里,那在下也就没有办法了,而且既便有玉玺在,既便孙策罢兵回江东,庐江郡也仍然保不住,因为既便孙策退兵走了,也会引来更加可怕的敌人。”
袁否凛然说道:“子扬是说曹操?”
“没错,曹操。”刘晔说道,“公子惯会用兵,又兼有仁义之名,假以时日,必然崛起成为曹操的心腹大患,曹操此人有远见,却是绝不会坐视公子坐大的,孙策若退,则曹操必然举兖州之兵南来,如此,庐江同样不保。”
袁否默然,刘晔这话却是半点不假,轻视谁也不能轻视曹操啊!
片刻之后,袁否叹息道:“也罢,那就只能开战了。”
第90章开战
袁否回到行辕,就下令击鼓聚将。
鼓响三通,各部主将、各司官吏便纷纷聚集到了袁否的行辕。
武将不多,除了纪灵、张牛犊、徐盛这三个旧将,也就是张多、许干、刘威这三个庐江郡出身的武将,不过文官却是不少,除了原仲家王朝的数十名文官,还有庐江官员,譬如乔玄的侄子乔玳,范氏的范阳,许氏的许留等。
所以左边只站了六人,右边却站了足足几十人,有些不太对称。
袁否扫了一眼站在武将班首的刘威,再看了一眼站在文官班首的乔玳,说道:“哨骑回报,孙策尽起三万大军自石头镇大举西进,其前锋离居巢已经不足五十里,江东军势大,是战是和还是降,特召诸位前来一决,诸位可畅所欲言。”
听闻孙策起兵三万西进,行辕内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看到没人说话,纪灵眉头一皱就要站出来说话,却让袁否用眼色制住了。
片刻之后,站在纪灵下首的张多终于出班说道:“公子,孙策匹夫嗜杀成性,庐江若落入他手,岂能有好?没说的,开战!”
“开战?将军说的容易。”范阳立刻站出来反驳,“孙策父子骄雄,深孚人望,麾下更拥有战将上百,如今,孙策举三万大军西进,我们庐江小郡拿什么抗衡?”
许干跟着出列,奋然道:“没错,我们庐江是小,却也有精兵五千,加上公子旧部足有九千之数,而且又是据坚城而守,未必就会输给孙策那厮。”
许留虽为许干族叔,却丝毫不给侄儿面子,出列反驳道:“我军虽有九千,可除了公子麾下四千兵,其余皆是民壮,既缺军械,更缺训练,孙策麾下却都是百战精锐,如何能是他们对手?这一仗真要打起来,庐江郡必然玉石俱焚!”
许干厉声道:“纵然是玉石俱焚,也绝不将庐江交与孙策!”
许留大怒道:“许干你给我闭嘴,你就那么想打仗,你就那么盼望着打仗?莫非你想拿你父母妻儿以及数千族人的性命,去换取战功?”
“许公此言差矣。”纪灵终于出列,反驳说,“我辈武夫,素以保境安民为己任,今孙策举不义之兵前来攻伐,守护庐江却是我辈职责,何来拿父母妻儿的性命换战功之说?许公如此说法,岂不令三军将士寒心?”
“将军此言老夫不敢苟同。”范阳继续反驳,“将军刚才也说了,武人的职责是保境安民,可是一旦开战,则庐江郡必然玉石俱焚,老夫想要请问将军,将庐江打成一片废墟,难道就是将军口中的保境安民吗?”
纪灵怒道:“打都没打,你如何知道此战我军必败?”
范阳说道:“孙策大军,足有三万众,几乎四倍于我,而且江东军皆是百战精锐,而我军却久疏战阵,相差不可以道里计,试问,我军焉能不败?”
纪灵冷笑:“战争胜负,又岂在兵将多寡?此战我军虽少,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江东军虽然兵多,却是不义之师,此战我军必胜,江东军必败!”
许留哂道:“强秦攻伐六国,同样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却为何最终能够扫灭六国、一统天下?将军岂不知,这战争之道,有王道、霸道之分别乎?”
张牛犊大怒道:“什么狗屁王道、霸道,某只信自己手中刀!”
范阳连连摇头,不屑的说道:“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
文武之间的争吵很快就上升到了互相人身攻击,眼看局面就要失控。
不过这也在袁否的意料之中,武将总希望打仗,因为只有打仗他们才能获取战功,才能加官进爵。
然而这些文官和士族却很难从战争中捞取好处,反而因为战争,他们将必然付出大量的既得利益,因为战端一开,他们就必须向军队提供粮草军械,一旦战败,则结果更惨,连他们的奴仆、田产、庄园都会成为敌人的战利品。
所以但凡战时,文武两派历来都是水火不容,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那么这个时候,就相当考较上位者的智慧和手腕了,如果处理得不好,不能够统一文武两派意见,就会成为官渡之战时的袁绍,如果处理好了,能够及时的统一文武的意见,那就有机会成为赤壁之战中的孙权。
好在,这一战并不需要跟孙策拼命。
这一战,袁军只需打出军威,打疼孙策即可。
当下袁否重重击案,厉声道:“肃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
待堂上的文官武将各自入列,不再争吵,袁否才把目光落在了刘晔身上,问道:“子扬以为如何?”
在场这么多的文武,刘晔是最为特殊的。
刘晔是文士,又是庐江士林领袖,先天上容易获得文官的认同。
但是同时,因为斩杀郑宝的缘故,刘晔也深得张多、许干尊敬。
刘晔虽然早在私下里跟袁否有了定论,事实上江东军还是他招来的。
不过,表面上的文章却还是需要做的,当下刘晔越众而出,先向着袁否深深一揖,然后朗声说道:“公子,江东军虽有三万众,但他们久离江东故土,士卒思乡心切,十成战力便去了两成;再者,江东军栉风沐雨而来,很是辛苦,如此战力再去两成;三者,江东军讨伐庐江,乃是不义,战力又去两成,如此计算下来,三万江东军所能发挥之战力,不过相当于一万之众,与我庐江军差相仿佛,其实不足为惧。”
袁否说道:“这么说,可战?”
“可战!”刘晔说道,“而且,此战我军必胜!”
袁否便反手拔出环首刀,一刀就砍掉了桌案一个角,然后提着刀厉声喝道:“吾意已决,誓与江东军决一死战,再有言降者,犹如此案!”
(分割线)
与此同时,孙策大军已过舒县。
因为箭疮未愈,不能骑马,孙策只能乘车出征。
出征之前,一场飓风突如其来,江淮大地顷刻间暴雨如注,狂风如卷。
江东军冒雨行军,很是辛苦,连孙策乘坐的马车也在狂风中簌簌作抖。
孙策正靠在软垫上闭目假寐,忽然间听到车窗上啪啪作响,急忙惊起喝问:“贾华,外面是怎么回事?”
贾华回应:“主公,下冰雹了!”
“什么,下冰雹了?”孙策急忙支起车窗往外看,果然看到豆大的冰晶正从天而降,砸在地上之后又纷纷弹起,四下乱溅。
其间偶尔也会有鸡蛋大的冰雹,却是杀伤力巨大。
再看江东军的队列,披着铁札甲的重装步兵还好,既便是鸡蛋大的冰雹也构不成太大伤害,可那些只披着皮甲甚至布甲的轻兵,譬如弓箭手,可就惨了!冰雹只下了不到片刻,一个个就都已经鼻青脸肿,苦不堪言了。
部将陈武催马上前,对孙策说道:“主公,冰雹太大了,还是先避避吧?”
“不行,不能停下!”不等孙策发话,周瑜却从马车的另一侧绕了过来,沉声说道,“兵贵神速,既然已经开战,我们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居巢城下,绝不能给袁军太长的准备时间,因为给袁军的准备时间越长,我们攻城时将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陈武道:“可顶着冰雹行军,将士们太辛苦了,还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周瑜道:“身为军人,流血丧命尚且不惧,又何惧区区冰雹?至于说伤亡,区区冰雹又能伤得几人?若因此贻误军机,以致袁军有了充分的准备,彼时我军将要付出的伤亡,却要比区区冰雹所能造成的伤亡大得多了。”
孙策道:“公谨说的对,兵贵神速,传某将令,继续行进!”
“诺!”陈武拱手一揖,策马去了。
第91章兵临城下
计议已定,庐江郡的战争机器便迅速开动起来。
原本住在城外的十万流民被收入城内,组织起来的民夫不再去工地造田、兴修水利,而是加紧修葺城防。
只是从前天起,这天就像被人捅漏了,暴雨如注。
因为连降暴雨,严重影响了加固居巢城防的进度。
不少官员建议袁否放弃居巢退守皖城,便是纪灵等原仲家王朝的文武官吏也做此想,袁否却一概予以拒绝,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他绝不会放弃好不容易才在居巢安顿下来的十万淮南流民,为了十万生民,他不惜与孙策玉石俱焚!
袁否都这么说了,那些文武官员也就无话可说了。
袁否的话,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迅速在城中扩散开来。
城中的百姓听闻之后,大为感动,纷纷感佩公子否仁义。
既然决定了要通过此役邀买人心,更笼络天下士子之心,袁否便索性演戏演全套,在箭伤尚未完全痊愈之时,便执意前往工地与百姓一起修缮城防。
袁否的亲力亲为,极大的鼓舞了军民百姓的士气,尽管暴雨如注,可城防工地上却是一派热火朝天。
“嘿呀,吼呀。”
“嘿呀,哼呀。”
“嘿呀,吼呀。”
一浪高过一浪的号子声中,袁否袒胸露腹,带着二十多个民壮,抬着一块足有两千余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