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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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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本举起一块比他的拳头稍大一些的脏卵石,「我若放开石头,会发生什么事?」

我想了一下,上课时出的简单问题很少是简单的,最后我答了最明显的答案:「可能会落下。」

他扬起眉毛,过去几个月,他一直忙着教我课程,没时间意外烧掉眉毛。「可能?孩子,你的语气听起来像诡辩家,不都是会落下吗?」

我对他吐舌头,「别想要误导我,那是谬论,你自己那样教我的。」

他咧嘴而笑,「好吧,说你觉得它会落下,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有道理。」

「我要你相信,我放手时,石头会落下。」他嘴笑得更开了。

我试了,这就像做头脑体操一样。过了一会儿,我点头说:「好了。」

「你有多相信?」

「不是很信。」我坦承。

「我要你相信这石头会飘走,你的信念必须强大到可以移山倒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改变策略。「你信神吗?」

「泰鲁吗?不是很信。」

「这样还不够,你相信你父母吗?」

我浅笑,「有时候,我现在又看不到他们。」

他哼了一口气,拿出阿法与贝塔发懒时,他用来赶它们的响棒。「你相信这个吗,颖儿?」他只有在我特别顽固时,才会叫我颖儿。他伸出棒子让我看。

他闪着心怀不轨的眼神,我决定不做没必要的冒险了,我回答:「相信。」

「很好。」他用棒子拍打货车的车身,发出清脆的声响。阿法的一只耳朵一听到声音,转了一下,不确定那声音是不是冲着它来的。「我就是要那样的信念,那叫珥拉:马鞭信念。我放开这个石头,它就会飘走,无拘无束。」

他耍弄一下响棒,「别信你那些微不足道的信念了,否则我会让你遗憾你曾经喜欢过那些东西。」

我点头,我用已经学会的技巧厘清思绪,努力去相信,于是我开始流汗。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再次点头。

他放开石头,石头掉落了。

我开始头疼。

他捡起石头,「你相信它飘起来了吗?」

「不相信!」我生气地说,揉着太阳穴。

「很好,它没飘起来。千万不要骗自己去理解不存在的事情,这是很微妙的道理,共感术不适合意志不坚的人。」

他又拿出那石头,「你相信它会飘起来吗?」

「它没飘!」

「没关系,再试一次。」他摇动石头,「珥拉是共感术的基石,如果你想把意志强加于世界上,你就必须掌控你相信的东西。」

我试了又试,那是我学过最难的玩意儿,几乎花了我整个下午的时间。

最后阿本已经可以放开石头,而我仍坚信它不会掉落,即使证据刚好相反。

我听到石头落地砰的一声,我看着阿本,平静地说:「我办到了。」心里颇为自豪。

他用眼角看我,仿佛不太相信我,却又不想承认。他用一只手指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戳着那石头,然后耸耸肩,又把石头举起来。「我要你相信,我放开石头时,石头既会落下,也不会落下。」他咧嘴而笑。

◇◇◇◇

那夜,我很晚才睡,流了鼻血,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我把那两个不同的信念轻轻地放在心上,让它们不协调的鸣唱哄我入睡。

能够同时想两个不同的东西,除了很有效率以外,就好像可以跟自己唱和声,那变成我最爱的游戏。练习两天后,我已经可以唱三重唱。没多久我已经可以做类似掌中藏牌与抛接刀子的头脑体操。

还有很多其他的课程,不过都没有像珥拉那么重要。阿本教我「石心」,这种脑力训练让你先撇开情绪与偏见,清楚思考你希望的任何事情。阿本说,精通「石心」的人连去姊妹的丧礼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他也教我一种名叫「探石」的游戏,那游戏的重点是运用部分脑力,把一颗想象的石头藏在想象的房间里,然后再运用另一部分的脑力,想办法把石头找出来。

其实那就是在教你掌控脑力。如果你真的会玩探石,就能培养出共感术所需的坚定珥拉。

不过,能同时思考两件事虽然方便,训练的过程却令人泄气,有时甚至令人烦躁不安。

我记得有一次我找了近一小时都找不到石头,只好问另一部分的大脑,我把石头藏在哪了,结果却发现我连藏都没藏,我只是在等着看我会找多久才放弃罢了。你曾经同时对自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吗?别的不说,至少那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感觉。

还有一次我寻求提示,结果反倒开始讥笑自己。这也难怪,很多秘术士看起来都有点古怪,甚至疯疯癫癫的。就像阿本希说的,共感术不适合意志不坚的人。

第十一章 铁之缚

我坐在阿本货车的后方,那是个很棒的地方,放了上百个瓶子与包裹,弥漫着上千种味道。对当时幼小的心灵来说,我觉得那里比匠贩的车子有趣,但今天并非如此。

前一晚下了大雨,路上泥泞积水,由于剧团并没有特定的行程要赶,我们决定等一两天,让路干了再走。那情况很常见,正好让阿本有时间教我进一步的课程。我坐在阿本货车里的木制工作台边,听他上我已经懂的课,对于浪费时间听这些,我觉得很不耐烦。

我的念头一定是太明显了,因为阿本希叹了一口气,坐到我身边,「跟你预期的不一样,是吧?」

我放松了一些,知道他的语气意味着讲课暂停,他拿起桌上的几枚铁币,若有所思地在手上晃动,叮当作响。

他看着我,「你只学一次就会抛接东西了吗?一次抛五球?还有抛刀子?」

我一想起这个就脸红了,崔普一开始甚至没让我试三颗球,他只让我抛接两颗,我还漏接了几次,我一五一十地告诉阿本希。

「好。」阿本说,「先把这个技巧学好,你就可以学下一个。」我以为他要站起来继续上课,但他没有。

他伸手给我看那几枚铁币,「你对这些知道多少?」他晃着那些铁币,当啷作响。

「哪方面?」我问,「物理面、化学面、历史面……」

「历史面。」他咧嘴而笑,「颖儿,让我见识见识你对历史细节的理解。」我问过他颖儿是什么意思,他声称那有「聪明人」的意味,但看他吐出这词时嘴角一扭,我满怀疑的。

「很久以前,人……」

「多久以前?」

我故意严肃地皱眉:「约两千年前,一位首领统一在夏尔达山丘陵地流浪的游牧族。」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赫尔卓,儿子名叫赫尔汀和赫尔达,你想知道他们整个家系吗?还是要我直接切入重点?」我瞪他。

「抱歉。」他马上正襟危坐,装出全神贯注的样子,把我们两个都逗笑了。

我继续说:「赫尔卓最后掌控了夏尔达一带的丘陵地,那表示他掌控了那些游牧族,他们开始栽种作物,放弃游牧的生活形态,渐渐开始……」

「切入重点?」阿本问,他把铁币抛到我面前的桌上。

我尽量不予理会,「他们掌握辽阔大地里唯一可轻易开采的丰富矿藏,不久,他们也变成最善于冶炼那些金属的工人,他们善用这个优势,获得庞大的财富与势力。」

「在这之前,以物易物是最常见的交易方式,有些大城会铸造自己的货币,但在这些城市之外,那些货币只值金属的重量。金属条比较适合以物易物,但整条金属又不便携带。」

阿本装出无聊学生的表情,但两天前他又烧了眉毛,所以效果打了折扣。「你不会是要讲代币的优点吧?」

我深呼吸,决心在阿本念我时,不要理他。「这些不再流浪的游牧族,如今称为席定人①,他们是最早建立统一货币制度的民族,把铁条切成五块铁币。」我开始把十块铁币,组成两条铁条,以兹说明。它们看起来就像金属铸块,「十铁币相当于一铜币;十铜币……」

『注①:席德人因阶级的不同,分为席定(Cealdim)与席达(Cealdar)。』

「够了。」阿本插嘴,吓我一跳。「所以这两枚铁币,」他把一对铁币拿到我的面前,「可能来自同一条铸铁,对吧?」

「其实,他们可能是个别铸造的……」他瞪着我看,我声音渐弱,「没错。」

「那么,它们之间还是有关联吧?」他再次瞪我。

我其实不认同,但也明白现在最好别打断,「是的。」

他把两个铁币放在桌上,「所以你移动一个铁币时,另一个应该也会移动,对吧?」

为了继续讨论,我认同他的说法,然后伸手去移动一个铁币。但是阿本摇头,挡住我的手,「你需要先提醒它们,事实上,你必须先说服它们。」

他拿出一个碗,倒进一滴树脂,他拿一个铁币沾树脂,把另一个铁币黏在上面,说了几个我不认得的字,慢慢拉开两个铁币,两个铁币之间连着几丝树脂。

他把其中一个铁币放在桌上,把另一个铁币放在手上,接着又喃喃说了其他的字眼,然后放松。

他举起手,桌上铁币也跟着升起。他挥舞着手,那枚铁币也跟着悬空摆动。

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到硬币上。「共感术法则是最基本的魔法,那法则主张,两物件的相似度愈高,共感连结愈强。连结愈强,就愈容易交互影响。」

「你的定义是一个回圈。」

他放下铁币,用抹布擦掉手上的树脂,却擦不太掉,原本教课的正经表情笑了出来。他想了一下,「看似没什么用对不对?」

我犹豫地点点头,上课时常碰到这种陷阱题。

「你是不是比较想学如何呼唤风?」他眼神逗弄着我。他低语一个字,货车的帆布顶沙沙作响。

我面露贪心的笑容。

「颖儿,很遗憾。」他也露出贪心的笑容,但又多了一点残酷,「你需要先学字母,才能写作;需要先学指法,才能伴唱弹奏。」

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诀窍在于脑中坚守着珥拉,你需要相信它们是相连的,你需要知道它们是那样。」他把纸递给我,「这是发音的音标,这是平行移动的共感缚,你拿去练习吧。」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凶狠,苍老,毛发花白,没有眉毛。

他离开去洗手,我用石心法厘清脑袋,不久我就沉浸在全然的平静中。我用树脂把两个铁币黏在一起,脑中专注地想着珥拉(马鞭信念),让两个铁币相连。我念着那些字,把铁币拉开,说出最后一个字,开始等待。

没有力量涌现,没有闪过热流或冷流,也没有灵光乍现。

我很失望,至少是石心状态下还能失望的程度。我举起手中的铁币,桌上的铁币也跟着上升。那是魔法,无庸置疑。但我却兴奋不起来。我之前一直在期待……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但不是期待这个。

当天剩下的时间,我都在实验阿本教我的简单共感缚,我学到几乎任何东西都可以连在一起,铁币与银币、石头与水果、两块砖、土块与驴子。我花了两小时才明白树脂并非必要。我问阿本时,他坦承那只是帮忙专心的道具。我想,他知道我自己悟出这点时还满惊讶的。

就让我迅速说明一下共感术吧,因为你们这辈子可能只需要概略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运作的就够了。

首先,能量是无法创造或消灭的。你拿起一个铁币,另一个铁币也从桌面升起时,你会觉得手上那铁币有如拿起两个铁币那么重,因为你其实就是拿起两个。

那是理论。实际上,你会觉得好像拿了三个铁币。共感连结都是不完美的,两个物件愈不一样,就会失去愈多能量。你可以把它想成通往水车的渠道出现孔隙。好的共感连结漏洞很少,会用到大部分的能量。差的连结满是漏洞,你投入的心力大多无法用到你想做的事情上。

例如,我试着让一只粉笔与一瓶水相连,两者之间没什么相似处,所以即使那瓶水可能只有两磅重,我拿起粉笔时,却感觉它有六十磅重。我发现最好的连结是折成两半的树枝。

我了解这一点点共感术后,阿本又教我其他数十种共感缚,一百种传送力量的小技巧。每一种都像是一个庞大语言里的不同字汇,我才刚开始学习怎么说这语言而已。这过程通常很乏味,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阿本也持续教我一点其他领域的知识,历史、算数、化学等等。不过,他不管教我什么共感术,我都马上就学会了。他慢慢传授他的密技,要我证明我已经熟练一项以后,才肯教我下一项。不过,我这方面的领悟力似乎远比我吸收知识的天分还强,所以我从来不需要等很久,就可以学新东西了。

◇◇◇◇

我并无意暗示这个过程一直很顺利,让我如此积极学习的好奇心也常害我惹上麻烦。

一晚,我为父母生火时,母亲发现我吟诵着前一天学到的歌谣。我不知道她就在我身后,我用一根木材推着另一根时,她偷听到我随口念道:

拉克雷斯夫人有七品,

全数留在黑衣底,

一是环儿,戴不上,

二是利嘴,非毒骂,

良人蜡烛一旁儿,

有扇门户没把儿,

没锁没盖盒子里,

良人石子装在底,

夫人守着一秘密,

睡不着,梦不尽,

不出游,路照行,

夫人真爱打谜语。

我听过一个女孩玩跳格子时念过这首歌谣,我只听过两遍,却始终没忘。那就像多数童谣一样,听过就难以忘记。

母亲听到我这么唱,走过来站在火边对我说:「亲爱的,你刚刚唱什么?」她语气中没有怒意,但我感觉得出来她不太高兴。

「我在费罗斯听过的东西。」我含糊带过,因为他们通常禁止我和镇上小孩一起溜出去。父亲对剧团的新成员说,不信任很快就会变成不对盘,所以进城时不要单独行动,要客气有礼。我把一些比较大的木柴放进火堆里燃烧。

母亲沉默了半晌,我本来希望她就此罢休,但她说:「哼这东西不太好,你好好想过那是在唱什么吗?」

我其实没想过,听起来好像是毫无意义的歌词,但我一回想,却发现里面有明显的性暗示。「我明白了,我之前没想过。」

她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一些,伸手摸我的头发,「孩子,每次哼唱什么,都要想一下内容。」

我似乎躲过了一劫,但我又忍不住追问:「那和〈尽管他苦苦等候?〉有什么不同?就像费恩向佩瑞尔夫人询问帽子时唱的:『我听很多男人提过,我想亲眼看看,试戴一下。』很明显可以听出他其实是在讲什么。」

我看到她紧闭着嘴,不是生气,但也不太高兴。接着,她的表情突然变了,「你跟我说差别是什么。」她说。

我讨厌这种陷阱题,那差别很明显:前者会让我惹上麻烦,后者不会。我等了一会儿才摇头,表示我仔细思考过了。

母亲蹲到火前,帮手取暖。「差别在于……帮我去拿一下三脚营火架好吗?」她轻轻推我一下,我跑到车子后面拿,她继续说:「差别在于,一个是对某人说话,一个是讲某人闲话。第一种可能流于无礼,第二种永远是八卦。」

我拿了三脚营火架回来,帮她放在火堆上。「而且,佩瑞尔夫人只是虚构的角色,拉克雷斯夫人是真有其人,她可能会觉得很受伤。」她抬头看我。

「我又不知道。」我心虚地抗议。

我一定是装可怜装得很成功,因为她抱住我,吻了我一下。「孩子,这没什么好难过的,只要以后记得想想你在做什么就好了。」她用手摸摸我的头,笑得像太阳一样灿烂。「我想,如果你可以为今天的晚餐找一些甜荨回来,就可以同时获得拉克雷斯夫人和我的原谅了。」

可以逃过惩罚,又能到路边树丛玩一会儿,什么借口对我来说都好。她几乎还没讲完,我一溜烟就不见了。

◇◇◇◇

我也应该声明一下,我和阿本在一起的时间,大多是我自由活动的时间,我在剧团里还有负责的任务要做。必要时,我得上台扮演年轻的骑士侍从,帮忙绘制场景,缝制戏服。晚上我得帮马儿彻底梳洗一番。舞台上需要打雷效果时,我就在后台晃动锡片。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失去自由活动的时间而觉得可惜,幼时的无限精力与旺盛的求知欲,让接下来那年变成我记忆中最快乐的岁月。

第十二章 组合拼图

夏天快结束时,我不经意听到一段对话,把我从无忧无虑的状态中摇醒。小时候我们很少想到未来,年幼无知让我们得以过着多数大人无从享受的快乐生活。我们开始烦恼未来,也就是我们把童年抛诸脑后的时候。

某天夜晚,剧团在路边扎营。阿本希刚教我新的共感术让我练习:变热转换恒动定律,或是类似的夸张名称。

那技巧满难捉摸的,但上手以后就类似组合拼图一样,花了我约十五分钟的时间,不过从阿本希的口气听来,我猜他预期至少要三、四个小时才能熟练。

所以我去找他时,除了想学下个东西,也为了小小炫耀一番。

我在爸妈的车子里找到他,在没看到他们之前,我就听到三人的对话声。他们只是在低语,远远只听到音调,听不清楚在讲什么,但我接近时,清楚听到三个字: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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