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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王中，艾丝崔尔感官最是灵敏，不过其他人和她的差距也并不大，几乎是须臾之间，另外三人也都感觉到了。
“相当强大的气息啊，”里卡尔多说，“看来果然已经达到圣域了。”
“不止，还有另一个讨厌的感觉，”丽娜明显一脸厌恶，“大概就是那杆破枪了，这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呢。”
丽娜作为九幽地狱的恶魔，对于“圣枪…………苍白的正义”所散发出的神圣气息几乎是先天性的抵触，反应自然也最激烈。
不过说到抵触，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的感应应该不下于丽娜，那就是使用黑暗死亡力量的雷札德。
然而此时的雷札德却对此恍若未觉，他神色阴沉的吓人，目光之中，更是有着复杂的神色在闪动。
“雷札德，是走是留，你一言可决，”里卡尔多当即说道，“要打。我们也不怕她。若你不想打，我们三人为你断后，保证她追不过来。”
“多谢，”雷札德微微苦笑，“但是不好意思了，你们先走好么？”
“你要独自面对他？”丽娜眉头大皱。雷札德地这种反应她不是没有预料到。但却是最不愿意看见地。“这可并不明智啊。对方好歹也是圣域。还持有双神器。而且你现在地精神状态也不好……”
“我们四人一向共同进退。你在这个时候却要撇开我们么？”里卡尔多这话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他性情重义。本已打定主意不计较个人得失也要帮助雷札德了。雷札德这种不领情地见外表现自然令他生气。
“我很明白你地好意。”雷札德虽然客气。但语气却也十分坚决。“但是如果我和她之间非要做个了断地话。那至少我也希望由我亲手结束这一切。里卡尔多。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地。有些事情是没有他人插手地余地地。”
里卡尔多一怔。正要反驳却又停住了。
不知怎么地。雷札德地眼神。令他想起了当初他和大哥西德蒙特地那场决斗。
“……有些事情是没有他人插手地余地地……”里卡尔多默默复述着雷札德地这句话。假如他当初和西德蒙特地那场决斗中雷札德要来帮忙。他能接受么？
“……明白了，”里卡尔多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一步，自己当心点。”
丽娜和艾丝崔尔见状，也就不再多说。
“……多谢。”雷札德缓缓点了点头。
轰隆！随着大气碰撞的一声巨响，一道闪耀着熊熊圣光的倩影已经落在了场地中央。
金色的披肩长发，精致秀美的容貌。肌肤如雪。面似白玉，左手燃烧着纯白圣焰的长枪和背后那四片翅膀更是说明了她的身份。
“安洁拉大人！”在场士兵无不欢呼振奋。“安洁拉大人来了！她没有食言，她来拯救我们了！”
“不好意思了。大家承受这样的牺牲，”少女轻声开口了，她嗓音悦耳动听，如同湖水般湛蓝地双目更是充满了真诚，“接下来请大家退后啊，这里的敌人就由我来讨伐。”
“……真像啊。”艾丝崔尔凝视着少女面庞半晌，便化为一道阴影遁去。
“果然是大有渊源呢。”丽娜看看少女，再看看雷札德，笑了笑然后冲天飞走。
里卡尔多不再多说，冲雷札德点了点头，大步纵跃着离开。
“杀了人，还想跑？”少女清叱一声，手中长枪圣焰大涨，便要抛投出去。
然而没等她掷出圣焰，便猛然向后跳去。
下一刻，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要追也行，”雷札德的金属右手上燃烧着一颗漆黑的火球，“不过，先打到我再说吧？”
“你独自留下来断后么？”少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有勇气，但你卑劣的伙伴却抛弃了你，若你现在肯投降，我会为你求情。”
“扑哧！”雷札德情不自禁笑了出来，“你真好心啊，不过也对，这样才像你啊。”
“拒绝我地好意？”少女秀眉微蹙，“那就很无奈了，再圣焰的光芒下，你只能被焚烧为灰烬而已。”
“别担心，我有这个觉悟………若你能办到的话，这对我未尝不是个合适的归宿，”雷札德好整以暇地说，“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我么？”
少女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奇怪雷札德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当然认识你。”她回答道。
最终卷 黑暗者
第十八章 安洁拉（三）
“我当然认识你。”
安洁拉的回答令雷札德微微感到一丝错愕。
其实，雷札德刚才虽然问她认不认识自己，其实心里并不抱有希望，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心中是否多少还有一点记忆的残留罢了。
假如安洁拉表现出了犹豫或者彷徨，那即使是再微小再短暂的表情也逃不出雷札德的观察，而只要捕捉到了这么一丝迹象，雷札德也会试图打开突破口。
可是如此肯定直白的回答却是绝对预料之外的。
要知道在雷札德的估计中，就算安洁拉的灵魂作为战斗天使转生，冈萨雷斯也必然会抹去其人格和记忆，好便于自己控制使用。
难道她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冈萨雷斯会犯这种疏忽么？
然而下一刻，雷札德就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太理想主义了。
“你是雷札德卡莱斯，黑暗四天王中的一员，人称魔神右手，这个称号的来源应该是你那个诡异的金属义肢。据推断为阿斯托利亚的卡莱斯家族唯一幸存者，两年前在福伦斯伯格边境城市泰拉格崭露头角，不但扫灭泰拉格伯爵家族，更谋杀圣殿骑士萨尔卡。随后加入黑暗议会成为四天王成员，在黑暗四天王的历次行动中表现活跃。性格诡计多端，危险度被排为第一。”安洁拉如同背书般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知我是否认错人了呢？”
“没有，基本正确，”雷札德嘴角闪过一丝苦涩地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安洁拉称呼他的全名，实在是让他觉得很不习惯，“只是教廷内部地档案资料么？算是相当详实了。不过还是有一个小小的错误。”
“是什么？请告诉我。”安洁拉很认真地问道，看她的样子，假如雷札德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不定她回去真的会申请修改资料。
“这个错误其实不怪你们，因为直到今天以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雷札德淡淡地道，“说我是卡莱斯家族唯一幸存者，这唯一两字实在不该由你来说啊。”
“哦，是么。”安洁拉的回应却明显没有了兴趣。她本以为教廷资料出现重大疏漏，那自然要尽力完善，不过看这个说法，似乎是那个卡莱斯家族幸存者并不是只有雷札德一个人，这样的话，这个错误其实只是用词不准，和雷札德就没太大关系了。甚至没有必要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之需要把资料里的“唯一”二字去掉也就是了。
“看来你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啊，”雷札德一直观察着安洁拉地表情。“你不想知道这另一个幸存者是谁么？”
“不想，”安洁拉很直接地回答道。“而且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说出来，阁下如今已经是教廷通缉榜上的一等要犯了，这位和你血脉相连的另一幸存者既然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么相信也没有什么罪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将之说出来导致受你的牵连呢？让这个幸存者安静的活下去不是比较好的选择么？”
“呵呵呵……”雷札德不由得笑了，“果然，你真地很善良啊，如此设身处地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考虑着。让她不受我的牵连，安静地活下去么？不错，如有可能，我还真的希望如此……但是，似乎行不通啊……”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地火焰已经从地面升腾而起，直接向着安洁拉双足裹去。
身为战斗天使的安洁拉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中招，她一瞬间已经腾空飞起，避开了黑色火焰的掌握。
“在对话中暗施偷袭，就是你的风格么？果然是卑劣之人，”安洁拉斥道，“看来你是执迷不悟，非要丧生于此了。”
“……果然没用么？”雷札德微微苦笑，“本来是打算让你一瞬间失去行动力，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的，现在看来，世上果然没有那么顺当的事情啊……”
“为什么？你想活捉我？”安洁拉问道，以她的眼力，倒也看出雷札德刚才那一招只是限制行动为主，并没有杀伤力，“真荒唐，就算让你得逞，难道你认为我会向你屈服，或者吐露什么情报么？”
“我会让你屈服地，”雷札德怪异地笑了，“让你喊我哥哥大人，然后每天给我洗衣做饭。”
“你想用洗脑术让我变成地你的奴仆么？”安洁拉沉声道，“真是卑劣而无可救药地人，为什么要扭曲他人的意志？你不觉地这种做法非常低级么？”
“讽刺的是，扭曲他人意志的人并不是我，哼，反正说真话你也不会相信的，”雷札德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么来吧，看看我能不能真的做到这一点。”我容易么我？为了给结局找感觉，重温鲁路修中……
最终卷 黑暗者
第十九章 安洁拉（四）
“什么意思？”安洁拉秀眉微蹙。居然停下手中蓄势待的攻势问道。“扭曲他人意志的是谁？”
雷札德微微苦笑。眼前的这一战是他所面对过的最怪异的战斗。不仅因为他的对手特殊。安洁拉那种态度也是以前从来没碰到过。
以战斗中的情形来说。安洁拉的确是幼稚的过分了。居然对对方一句随口之语都如此在意。甚至会因此而停手不打。
要知道对于经验丰富的战斗来说。用包括语言在内的各种方式干扰对手本来就是十分常见的策略。与之相应的。真正的高手也绝不会因此有丝毫的分心。
可是安洁拉几乎是认真的在对话。战斗反而成为辅助了。可以想象。如果她不是一下子成为强大的战斗天使。而是一点点锻炼实力的话。这样的毛病早就会让她死于非命了。
不过。雷札德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战斗天使本来就是抹去本来人格的新生人格。从时间上来计算。她成为战斗天使的时间才一个月左右。这个人格也如同新生婴儿般不成熟。
同时。由于新人格的不完整。她多少保留了原本人格的部分特质。比如善良和纯真。
这些。从士兵对待安洁拉的态度上也可以证实。
冈萨雷斯把士兵当做弃卒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这些士兵却如此的信赖安洁拉。那正是因为安洁拉对于他们表现出的关心和博爱是真诚的。士兵们不是傻子。他们能够分辨出谁只是装装样子。而谁是真的对他们好。
甚至。安洁拉回来救援这些士兵。多半还只是她的私人行动。
这些零碎片段构成的推测。也令雷札德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安洁拉的人格尚未成型。那么也就意味的她的心灵还有破绽。这里面。是否有着唤醒她记忆的契机呢？
不过。雷札德对此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他知道冈萨雷斯的为人。绝不可能容忍一把快刀不受自己控制。
如果不是对于控制有绝对的自信。冈萨雷斯才不会派出这一张王牌。
很有可能。冈萨雷斯的做法就是把必须服从自己的命令这一法则管输入安洁拉的脑子里。以确保无论如何都可以控制她。
但不管怎么说。安洁拉既然能保留过去人格的影子。并且会做出私人行动。就说明她并不完全是个傀儡。
有试一试的价值。
“……雷札德那边。应该没问题吧？”走到半路的丽娜说道。“对方不但是拥有圣域力量的战斗天使。而且还有苍白的正义。”
“那小子的战斗力配上他的头脑也可不是盖的。”里卡尔多耸耸肩。“兰斯洛特厉不厉害？还有神圣复仇。但是当年还不是奈何不了他。那战斗天使小妞就算再厉害。也强不过拿着圣剑的兰斯洛特吧。”
“情况不一样吧？”丽娜反驳道。“当年的细节虽然我们不清楚。但雷札德时候不也承认。假如不是兰斯洛特手下留情。他必死无疑了么？虽说兰斯洛特不会下杀手也是他计算的结果。但至少证明一个圣域力量配上双圣器。足以威胁到他了。”
“但问题是如果他决定了。是不会更改的。”艾丝崔尔淡淡的说出了看法。
“问题就是不知道那个战斗团是小妞和他到底有什么渊源。”里卡尔多挠了挠头。“本来就算敌人再厉害也不是不能打。但要是因为某些原因下不了手可就麻烦了。岂不是全无还手之力么？”
“以雷札德的为人。生死大事不会受感情左右吧。”丽娜说。“不过以他一贯的理智。居然还是坚持独自面对这个敌人。只怕关系的确不浅。呐。大狮子。你和他认识最早。他就没和你说过什么？”
“这个……我们很少谈论对方的过去和。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默契了。”里卡尔多想了想道。“不过么……”
“不过什么？”丽娜追问道。
里卡尔多摇了摇头。临走前雷札德的神情不知怎么令他想起了他的大哥西德蒙特。从而令他萌了一个奇怪的猜想。
会不会。那个什么安洁拉和雷札德关系就类似于自己和西德蒙特的关系呢？
但是这些话他却没有说出口。一来这些事情他实在不想多提。二来这纯属猜测。说了也没多大意义。
“至亲至近。因我而死。”艾丝崔尔幽幽的说。
里卡尔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艾丝崔尔。要知道这八个字用来形容他和西德蒙特的事情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但他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艾丝崔尔会知道他和西德蒙特的事情。最近和一个朋友谈了新书构思。他给了我很多启。但却有一些和原本的计划根本矛盾而又难以取舍。导致这两天我的思路陷入了南辕北辙的混乱里。
最终卷 黑暗者
第二十章 安洁拉（五）
“我只是想起前一段时间的事情，随口说说罢了。”注意到里卡尔多的惊讶，艾丝崔尔解释道。
里卡尔多啊了一声，立刻就想到了艾丝崔尔的父亲贡多夫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死在艾丝崔尔面前，所以艾丝崔尔也有了这样的共鸣。
然而两人虽然都只是结合各自的身世，但这不也正好证明了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么？
这么看来，说不定这个设想真的没错…………雷札德现在面对的，莫非是曾经最亲最近的人么？
若真如此，可以想象这场战斗是何等的残酷和艰难。
但，他们是绝对不可以回去帮忙的。
将心比心，如果面对这种情况的是自己。如果里卡尔多要再和西德蒙特打一次，如果艾丝崔尔要贡多夫进行生死决战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他们会希望能够单独面对这一切。
丽娜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从眼神不难看出，她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但是如果我和她之间非要做个了断地话。那至少我也希望由我亲手结束这一切，有些事情，是没有他人插手的余地的。”
正如雷札德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雷札德……能过这一关么？”丽娜轻声说着，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他会过的。”里卡尔多目光炯炯，如同有两团火焰在燃烧。“那家伙是一定能办到地，然后……冈萨雷斯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圣枪…………苍白的正义发出一阵耀眼地光芒，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色火焰球立刻就如同暴雨中的火苗般迅速熄灭了。
同时间，白光激烈的反击已经出现在了雷札德的面前。
然而雷札德并没有闪避，事实上。以那些圣光地速度来说也根本来不及闪避。他只是微微抬起右手。秘银构成地金属义肢表面顿时变得如同镜面般平滑。
圣光虽然强力，但既然还是光地范畴。就不可能脱离所有光线的共性…………被反射。集束地圣光被分散成了数十道光点，散落到了各个方向。甚至有两道向着安吉拉反击回去。
有着圣枪在手的安吉拉自然不会在意这两道本来就只是从她身上分裂出去只有一小部分力量地光点，随手一挥便使之烟消云散。
“很了不起。”安洁拉点了点头，“我第一次看到能在圣焰之下支撑这么久的人，但是………你这个样子还能支撑多久呢？”
雷札德身上地死亡能量会和神圣之力产生自然冲突，但是魔神右手却没有这个问题，事实上秘银这一材质的一大特点就是魔法抗性，这招利用镜面反射原理抵抗圣焰的战术，也是他上次和兰斯洛特交手一次以后，苦思冥想设计出来的针对性措施。
没想到这一招第一次实验的对象就是和兰斯洛特的“圣剑………神圣复仇者”齐名的“圣枪………苍白的正义”，倒也是个让人苦笑的巧合。
事实证明雷札德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招果然大收奇效，可是要说能就此抵挡住甚至反制，那也未免把教廷的双圣器看得太过儿戏了。
雷札德的左键、右肋还有右腿，各有一处淡淡的圣火在若有若无的燃烧。
反射圣焰绝不容易，完全反射更是难上加难，雷札德虽然已经做得十分好，但身上还是有三处被圣焰擦过。
虽然只是擦过，这圣焰却是不会熄灭，反而附着在他身上持续燃烧，噬咬着他的身体，如同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这圣焰灼烧身体之苦，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雷札德此时方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