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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多犹豫着:“她是写给你们的,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看。”
尼古拉多急忙低下头,只见娜芳医生在上面写道:“亲爱的小企鹅人,你们的朋友奥雅西西醒来啦!希望你们尽快抽空来看她。娜芳。”
“哇!她真的醒来了吗?”尼古拉多脸上立即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笑容,把纸条还给卡可迪。
“我相信是真的。”卡可迪又把纸条递给齐尔巴。
齐尔巴说:“可她睡了那么久,久得连我们都快要忘记她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这个奇怪的奥雅西西,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
三个人飞快地跳起来,扔下手中的食物,还撞翻了奶茶杯子,踢翻了椅子,在众人的惊讶声中,手拉手横着往外跑。他们跑出公共交谊厅,跑过走廊,又在苍雕木头篮子里跳上跳下,在多条走廊与转角处飞奔。三个人不小心还撞倒躲在墙壁里睡觉的盔甲武士,几个人打了一架才离开,最后突然互相友好地微笑着出现在医院门口。
这里他们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狠心的娜芳医生赶走,他们对这个地方的怨恨多于爱怜,多少次挥舞拳头想打坏这里的墙壁,捅烂这里的玻璃,让这里变成一片令人解恨的废墟。现在看来,他们是错怪娜芳医生了。
“耶,真的不敢相信,”齐尔巴按住急跳的胸口说,“她还会回到我们中间。”
“我们实在是幸福得很呢!”卡可迪涨红着脸。
“快进去吧,否则,都快等不及啦!”尼古拉多从背后推他们一把。
门就在卡可迪和齐尔巴的头前被撞开,声音相当大,真是两个很鲁莽的家伙。他们进去的时候,奥雅西西正坐在病床上,穿着病人的蓝白条纹衣服,身上已经没有纱布,不过手上和脸部还有一些浅色伤疤,看得出来,她光洁的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
她并不知道他们要来,而是正歪着头看红色瓶子里的黄色向日葵,看了一阵,又笑着伸手出去,拿起一支凑到鼻子下面闻:“哦,真香,多美丽啊!”她又仔仔细细看着青翠的绿叶,用小手去抚摸它,沉浸在野外一大片向日葵的幻想之中,把可爱的蓝眼睛也眯起来,不久又突然为之一亮,“谁叫你们进来的?”她发现三个冒失鬼,在那里蹑手蹑脚,相当不自在。
他们没有告诉她,只是诡谲地摆头晃脑,胖子齐尔巴还滑稽地做怪相。“这个,”她指着向日葵,“是你们送来的吗?”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尼古拉多肯定地点点头,卡可迪和齐尔巴却仰起脸:“怎么,不喜欢啊!”
“当然是超级喜欢的!唔,你们怎么啦?”她又皱起眉头。
三个人故意把嘴巴闭得紧紧,全都不看她,将视线落在脚下:尼古拉多在用鞋子踢地;卡可迪在拿鞋尖钻地;齐尔巴什么也没做,却把一肚子不高兴写在脸上,送过去呈现给她看,他要刺伤她的心,这个少女的心是钢铁做的,相当的硬。
奥雅西西看着这个,又瞧瞧那个,还是弄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说话呀,三个小企鹅人!”她又拉长一张脸。
“哼,我们的话,早在漫长的等待中说完了。”卡可迪歪嘴顶撞。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掉过头去,死命瞅着尼古拉多。
“意思是你应该回答我们,为什么你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你让我们心都碎了。”
“我在医院住了多久?”
“天啦!你连自己住多久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她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摆着头。
卡可迪不满地白她:“难道你以为自己在这儿上课啊!”
“我当然以为自己是在这里上课。”
齐尔巴怀疑地看着她:“上什么课?”
“黄花鱼博士的课。”
三个男孩十分愕然。
看见他们脸色不对头,她又说:“我并没有撒谎欺骗你们。”
“你要弄清楚,这里是病房,不是教室。”卡可迪激动得想吵起来。
“我知道这里是病房。”
“他……给你上什么课?”一直沉默的尼古拉多突然翻了翻眼睛问。
“他发明了一种新药,说要在我身上试验,你们知道吗?我一向喜欢魔鬼化学,他挑中我进行试验,我非常乐意接受这种试验。”
三个同伴互相看一眼,都不明白,奥雅西西说出口的话是否能够相信,因为她今天才醒来,怎么知道黄花鱼博士在她身上试验新药。
尼古拉多说:“奥雅西西,我想请你回答,在今天醒来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在做梦?”
“没有梦。”
“那……你又如何知道黄花鱼博士在你身上试验新药?”卡可迪急忙追问。
“我在醒来之前,听见他和娜芳医生的对话。”
“你还听见了什么?”尼古拉多想知道更多的秘密。
四个小企鹅人的谈话正深入,也是快要接触到正题的时候,娜芳医生突然出现在门口,告诉他们会见时间结束,病人奥雅西西需要休息,他们必须离开。三个同伴据理力争,说是还要再待一会儿,娜芳医生拒绝接受,他们只好低下头相当不情愿地离开病房。但回到公共休息室,三个人谁也没有心思看书。
第二天同一个时候,他们又来了,这时奥雅西西坐在床上,就着台灯看书,见他们进来急忙放下书:“今天,你们三位可以过来坐在床边跟我说话。”她往里挪了挪身子,友好地让出半个床。
齐尔巴要跑过去坐下,卡可迪急忙制止他:“我们倒是希望你下床,你老坐在床上不动,没病也闷出病。”
尼古拉多也赞同:“怎么样,可以下床吗?”
“没问题。”她愉快地回答,却坐着没动。
“那就下床啊!”
“下床走一走,让我们看看你的腿。”
“可是……医生说……”
“医生又说什么?”刺猬头马上拉长脸。
“她禁止我下床,她说我下床就要回教室去。”
“难道你还不想回教室?”公鸡头涨红着脸尖叫起来,“天啦!你知不知道自己耽误了多少课。”
尼古拉多也说:“我们知道你成绩很好,而且也很用功,可你耽误太多的功课,不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补得回来。”
她沉下一张脸:“我耽误多少课?”
“六十天,至少有一百多堂课。”
“没有那么多吧,你们分明是在吓唬我。”
“我们干吗要吓唬你?”卡可迪的嘴气得歪到耳朵边,还在咝咝地冒烟。
这次拜访娜芳医生没有赶他们,是他们自己离开的,几个小企鹅人差点在病房里吵得面红耳赤,所以巴不得快点离开她,躲到什么地方去松一口气。他们一致认为,现在的奥雅西西不是过去的奥雅西西,而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奥雅西西,他们根本不认识的奥雅西西。他们超不喜欢这个奥雅西西,但他们又十分怀念从前那个奥雅西西。
一直等到正式出院那天,三个同伴才来接她。这天娜芳医生表现得相当宽容,一直微笑着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但四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把嘴巴闭得非常之紧。直至回到公共休息室,重新坐在壁炉前烤火,望着从窗口外面飞进来的片片雪花,他们才重新翻起从前的旧事来消磨时间。
“很久以前的万圣节之夜,你和我们都参加了盛大的化装舞会,那个舞会非常热闹,可以说是超一级棒。”卡可迪率先挑起话题,“我还是第一次参加那么棒的舞会,虽然当时我的心情……”
“什么舞会?”奥雅西西做出一脸吃惊状,霍地打断他。
“难道……你不记得啦?”卡可迪又发起老脾气。
“记得什么?”她眼睛睁得好大好蓝,看上去水汪汪的,纯洁得令人心痛。
三个同伴奇怪地看着她,奥雅西西还是那么天真可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做出相当不满的表情。齐尔巴说:“记得那天晚上,你一直在跟尼古拉多跳舞。”
“我……跟你跳舞了吗?”她又掉头望着他。
“没错,”尼古拉多肯定地说,“你一直在跟我跳舞,我们两人跳的是拉手舞、圆圈舞、康康舞,还有汗流浃背的踢踏舞。”
“可是……你却在跳舞休息时故意失踪。”卡可迪当面揭穿她。
“难道……我休息的时候,没有和尼古拉多在一起?”她显得无比惊讶。
“尼古拉多去上洗手间,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你耐不住几分钟的寂寞,于是一个人跳起来莫名其妙跑出公共交谊厅。”
“我……去了哪儿?”
她更加不知所措,仿佛坠入半天云中,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看见卡可迪和齐尔巴不回答,她也很着急。
“我们最后发现你的时候,”尼古拉多耐心地解释,“你已经遭遇到严重伤害,声息全无地躺在公共休息室的担架上。”
“什么,我声息全无地躺在公共休息室的担架上?”
“而且,浑身皮肤焦黑。”
“我变成一个黑鬼?”她越发愕然。
“比黑鬼更糟的是,你整整死去六十天。”
“我有两个月时间躺在医院里?”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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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她拼命摇头,“没有六十天,我不过去了两个星期,我在那里试验黄花鱼博士的新药,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已经很清楚地说过五十次了。”
“你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卡可迪很恼火地站起来,跺着脚斥责,“奥雅西西,我们简直为你担心死了,以为你再也活不过来。因为戴维尔发生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满以为你是这次突发事件的受害者,你醒来以后会告诉我们你看见了什么。因为关于戴维尔魔鬼这件事情,需要你亲口证实,只有你才能把它的真相全部吐露出来。可是……现在看来,你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而且最可气的是,你还以为自己遭遇伤害的事情是假的,是我们在故意编造故事欺骗你。啊,聪明的奥雅西西,你实在是有够糊涂的!”
“我……怎么把这些事情……全忘了呢?”她甚至比他们还莫名其妙。
尼古拉多一直默默地注视她,没有开口,但对她刚才的回答,同样百思不解。
“好吧,”奥雅西西最后委屈地说,“你们都把我当成白痴,拼命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对过去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她虚弱地站起来,生气地奔向门口,在办公室向娜芳医生告别之后,随即冲向走廊,转眼又跳进正在下降的苍雕木头篮子。三个男孩大老远看着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奥雅西西简直像疯了。
虽然火星人在梦里告诉尼古拉多,说奥雅西西是他伤害的,但尼古拉多还是情愿相信戴维尔魔鬼,不相信火星人。他暗自希望火星人别来戴维尔,他已经杀死过八千百姓,这已经够可怕了,还来这里搅什么浑水!
前些日子,为了证明戴维尔魔鬼是否醒过来,沙道奇校长吩咐马达去三号地下室检查一次,要是戴维尔魔鬼真的醒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不过是想吃掉一个女学生,让自己再强壮起来。
当然,吃掉一个女学生也很稀松平常,这种事情每十年就会发生一次,沙道奇校长完全听之任之,只要他的祖先——戴维尔大学的守护神不死,死一个女学生又算什么?
戴维尔魔鬼一直是戴维尔大学的守护神,这是众所周知的。自从这所大学建成,自从他一命归天之后,就被埋在地底下三百米深处。那是他生前为自己挖好的坟墓,只要他尸体还存在,戴维尔大学就屹立不摇。
所以,戴维尔大学每一任校长,都把保护戴维尔魔鬼当作自己的义务,哪怕他做了坏事,或玷污了学校的名声,他们都要说,戴维尔魔鬼是戴维尔大学的守护神,因而从来不怕报纸的指责与批评。
“三号地下室被打开了吗?”在沙道奇校长那间古香古色的办公室,他很笔直地坐在写字桌前的动物扶手椅里,手里拿着阿拉魔棒,好像正在写字,又突然停下来,阴沉沉地瞟着马达,仿佛他是一个不请自来的打扰者,惹得他相当不高兴。
那位身躯庞大的学校守门员的确刚从外面进来,他显然忘记按铃,直接被苍雕篮子扔了进来,在地上跌了一跤,才笨重地爬起来。他手里正捧着五公斤重的钥匙,身上正冒出丝丝寒气,周围的空气也让寒气冻得冰冷,他的全部疲倦写在脸上。“是的,打开了。”他打个寒战,双腿还在瑟瑟发抖。
“下面很冷,是不是?”严肃的校长皱起眉头,认为半兽人在故意装模作样。
“下面的确冷极了,沙道奇校长,老实说,那种奇怪的寒冷简直没法形容。”他看了校长一会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用鄙夷的目光看他,“不,其实是可以形容的,那种寒冷的滋味,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因为我经历过好多次,而不是一次,每一次经历都像刀刻石头一般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非常怵目惊心的!”
“你啰嗦一大堆,还是没有清楚地告诉我。”校长声调不高,却像在怒吼。
马达又打了个寒战,连蒲扇大耳朵也抖了一下,沉闷半晌又瓮声瓮气说:“那种寒冷就是……就是……你让我想一想,我这个人没读多少书,用字遣句总是有欠恰当,我真羡慕你读了很多很多的书,而且因为这些书,你竟然做了戴维尔大学校长,做了水世界最著名的校长。啊!你做校长实在很了不起,我从头到脚都相当地佩服你……”
沙道奇校长很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要几时才肯说出结论?马达。”
马达急忙点头:“沙道奇校长,你别急,我马上就告诉你,那种寒冷就是让你油光发亮的皮肤龟裂,让你急速奔流的血液凝固,让你的身子在最短时间内冻僵,最后还让你的心脏完全停止跳动。”
“你的心脏怎么没有停止跳动?”沙道奇校长霍地站起来。
“我……是因为……”马达结结巴巴。
“你在故意夸大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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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愚蠢的半兽人老是顶嘴,很不知趣。
“你不过是去了一趟三号地下室,回来就把芝麻说成西瓜!”他猛敲一下动物写字桌,震得上面的纸张和鲨鱼博士帽跳起来老高,落下时都在嘀嘀咕咕抱怨,认为沙道奇校长对它们相当不礼貌。“我正在睡眠!”纸张说。“我正在做梦!”鲨鱼博士帽吼道。
马达手里五公斤重的钥匙“当”一声震落在地上,弄得他十分尴尬,不过他又急忙弯腰将它拎起来,继续用双手捧住,准备继续接受沙道奇校长的斥责,因为他在校长面前确实太卑贱了。
沙道奇校长凶狠地瞪他很长时间,末了才冷酷地说:“三号地下室的温度才零下一百度,它还没有达到零下两百度,零下一百度并不冷,要零下两百度才冷,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和炫耀的。”
“天啦!零下一百度还不冷,我已经差点回不来了。”马达又忘记自己卑微的身份,继续煞白着脸反驳,“我现在之所以能够回来,是我下去的时候,在身上带了度数极高的草料麦酒。”
“我祖上……”他大度地挥起手说,“不,是戴维尔魔鬼——我们最伟大最引以为傲的守护神,几百年来每一天每一分钟都躺在那里。是每个白天黑夜都躺在那里,他在那里安静地睡觉,从来没有说受不了,可你才去了几个小时,回来就说受不了。啊,你简直是个草包,饭桶!”他在说话时,怒吼的声音伴着空气,使得办公室家具和天花板都在抖动。
马达顿时瞪大眼睛,沙道奇校长对他的侮辱,比他遭受到一顿拳打脚踢还要可怕。这简直就像天上降下惊雷,打得可怜的马达晕头转向,差点站不稳跌倒下去。然而,为了显示自己的固执,他还是稳稳地站立。
“戴维尔魔鬼是死人,我是活人。沙道奇校长,死人是没有体温的,感觉不到温度高与低的差别,我这个大活人,温度高十度与低十度是完全分辨得出来的。而且我还敢打赌,戴维尔没有一个人经受得起零下一百度低温的侵袭。”后来他又嚅嚅嗫嗫地说,“沙道奇校长,我并不想炫耀什么,只是在描述三号地下室的真实情况,水世界比那里更冷的地方,一定没有了。”
“你干吗老去讨论死人,怎么不说一说活人?活人应该比死人更勇敢,不是吗?”
“如果……唔,如果我比戴维尔魔鬼更勇敢,这不成了笑话吗?”
“如果你连三号地下室都不敢去,才是真正的笑话!你是学校守门员,管理着三号地下室钥匙,换句话,你就是戴维尔魔鬼的真正守门人。关于他的沉睡与醒来,你不仅要知道,还要彻底掌握清楚情况才行。”他对站在面前这个可悲的人一点也不客气,“你是我祖上唯一的仆人,虽然过去几百年他有很多仆人,但眼下这个仆人就是你,你无法逃避自己的责任!”他又很恼火地拍一下动物写字桌。
马达手里的钥匙又再次掉到地上,不,是整个办公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