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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何在?”
张李氏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把休书掏了出来,衙役把休书呈了上去,县令看了一遍后问道:“张宗文,这休妻之事你可知情?”
“不!我不知道。”张宗文不明白母亲是犯了什么疯病,就算看不上儿子,嫌儿子执拗也罢,嫌儿子没用也罢,儿子去死还不行吗?留下她,她们婆媳也有个照应,把她都赶走了,剩她一个老太太她靠谁呢?
“你既不知情,此休书无效。”河宁县令当堂宣布:“张宗文虐母殴亲一案有诸多疑点,待上报刑部后重审。张李氏仍是张宗文正妻,即日起回转家门。”
第42章 托人捎书
第42章托人捎书
当堂卸下了张宗文的重枷和脚镣(音liao),从死囚改为待审,衙役把他带进了普通的大牢。
别人进大牢都哭爹喊娘的哀嚎,张宗文则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想不到出了死囚牢竟然没上断头台,想不到竟然还有重审的机会。
张李氏是在两个衙役的护送下回到张家的,张家只有一把黄铜大锁看门。回到家里张李氏才知道婆母已经被收监了。
从此张李氏每天提两个食盒去探监,既要给丈夫送饭又要给婆婆送饭。给丈夫送饭还好,张宗文总能向她道声辛苦,说几句暖心的话。
张李氏告诉了张宗文她墓地相遇陈四维,是陈四维过来帮他翻了案。张宗文嘱咐她在家诸般小心,没事不要去婆婆房里。
张李氏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告诉了他婆母被收监了的事。张宗文问道:“是何罪名?”
官司还没有正式审理,没有经过正式宣判,所以还没有准确的罪名,收监的理由只是疑其与人私通。
张宗文闻言不语,张李氏安慰他道:“咱们县太爷如此清正不会冤枉好人的,想是什么人捕风捉影罢了,县太爷会查清楚的,村上谁不知咱娘刚烈?”
张宗文摇摇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你道咱娘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张李氏茫然的摇摇头,她真是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张宗文是有名的孝子,她对婆母也是百依百顺,婆母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把他们夫妻给告了。
“只因有一天中夜后我听咱娘房里有人声,我便闯了进去,虽没见着人,却见着床下一双男鞋,娘说是给我新做的鞋,第二天又说鞋做大了被她给剪了。”张宗文低头叹气。
“我以为我不提此事,只当不曾撞见也就过去了,结果不到十天娘就把我告到了官里。”
陈四维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这桩公案弄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现在张宗文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完全符合重审的条件。
陈四维无意在此久留,既然事情办完了,他就向河宁县令告辞,准备继续上路。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知道他想去的地方叫远方。
一个离京城远远的地方,陈四维再也不想回到京城了,再也不想见到候府里的那位候爷。尤其是断清了张宗文的这桩案子,更是让他心凉。
张刘氏与道士私通,杀夫、害子、逐媳,陈四维看不到亲情的温暖,这世上真的有亲情这回事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没有亲人了。
河宁县令没想到陈四维当天就要走,他竭力的挽留陈四维。“陈公子,何故如此匆匆?本官不敢强留,但求公子小住三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音yi)也好。”
“县尊大人不必如此,人生聚散本是常事。山水尚有相逢日,你我后会定有期。”陈四维拱拱手,转身便走,跟他也没什么交情,客气两句也就罢了。
然而久居官场的人神经都异常敏。感,你随意的一句话,一个字,他都能分析出水来。
什么叫‘你我后会定有期?’,就是说他现在要回京城向相爷甚至是向皇帝汇报了呗?那所谓的后会岂不就是指河宁县令要被调进京城受审的意思?
陈四维说走就走,走的那么利索分明就是一种态度。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可以确认是河宁县令为官不清,查案不细,就算不定他的罪,他也难逃‘昏聩(音kui)’二字。
河宁县令小跑两步上前拉住了陈四维的衣袖,陈四维简直的被他给吓到了,这是当官的成年人吗?戴乌纱的人还有这么不礼貌的?
陈四维抽出手,略微有点惊讶的问道:“大人,您这是何意呀?”
河宁县令张嘴先笑:“陈公子,你来我不曾迎接,你走好歹容我设宴为你送行,如若不然,恩师知道了定然怪我轻慢。”
陈四维跟他告辞,但并不是马上就要离开河宁县。他只是要去客栈休息而已,天近黄昏,今天已经不适合赶路了。
见他如此盛情,陈四维心里暗暗好笑,他忽然想起前世常说的一句话‘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有的话就两顿。’,看来在酒桌上解决问题的传统是古来有之啊。
陈四维笑道:“设宴就不必了,我今晚就在府衙小住一宵,明早再走也一样。”
河宁县令闻言大喜,极其热情的拉着陈四维,急忙吩咐人备酒备宴,陈四维不喜铺张,说什么都没让他请别人过来做陪。
陈四维让徐平去客栈把东西拿过来,河宁县令急忙派两个衙役陪着去了。没想到他们的东西就只一副挑担。
里面除了青布衣裳,就是硬的都不能吃了的干馍。看他们这些东西,若不是有高相爷的扇子,若不是亲眼见识了陈四维断案的神机妙算,河宁县令会直接怀疑他们是江湖骗子。
“陈公子,你这是微服出游暗访民情的吗?”河宁县令半开玩笑的打探陈四维的情况。
“我这是四处流浪无家可归。”陈四维哈哈的大笑,徐平只觉得有股心酸的味道,河宁县令只觉得这个半大小子很滑头,套他的话真难。
陈四维忽然正色问道:“不知大人最近是否要去京城?”
“当然,我明天便去看望恩师大人。”河宁县令若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已经知道高敬元回京了,岂能不去看望?这也是走门路的机会啊,凡事自己不主动,哪能占到先机?
“既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能否替我传几话给一位旧友?”
“只要我能找得到就没有问题,不知陈公子的旧友是?”
“便是相爷的学生白景辰。”
“好。”河宁县令微微的点头,心中暗忖‘相爷不是只有一个学生吗?听说是小皇子承平王爷,哪来个白景辰呢?’。“口说无凭,陈公子不如写封信我去转交。”
“也好。”陈四维移步到书案前,提起笔写下一首诗,待字迹干透折好递给河宁县令。“烦君转致,多多拜托了。”
第43章 城门画像
第43章城门画像
河宁县令看他的一手好字不禁啧啧称奇,会写字的人就多了去了,但能把字写成一门艺术就不是谁都做得到的了。
陈四维从小勤学苦读,年纪虽小却是真材实料的文武双全。论写字那是真草隶篆龙飞凤舞,论武功那是刀枪剑戟样样皆精。
光从字上看就知道他不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能把字练到这个份上,说明他没有时间做别的事,也说明他文房四宝从来不缺。
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有时间练字,能识字就不错了,练字也是用木棍在沙盘上写。但凡有才华横溢的大多出自富贵之家,因为没有凭空出现的才华,才华是需要大量金钱垫底的。
才华必须要有名师指导才行,才华必须要有整块的时间才行,才华必须要有大量的消耗品可供挥霍才行。
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具备的,陈四维的言谈举止也尽显大家风范,比他这个县令的气场还要强大很多。
看来他绝不是平常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最关键的是他跟高相爷的学生是好友,弄不好他说不定是皇亲。
不然的话这正是天下举子进京科考之时,他不留在京城反而外出是为什么?肯定是他不必参加科考。
以他的才华怎么会没资格参加科考?除非他是皇族出身,哪怕是旁支的皇亲也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好字,刚劲有力、入木三分。”河宁县令摇头晃脑的夸赞着陈四维,虽然诗写的不怎么样,他还是很投入的读了起来。
“昏晓难防寒气侵,仓促离别未留音。断蓬一去踪无迹,离人常念赠袍恩。”河宁县令把纸折好,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诗好句,清新入理,情景交融。”
陈四维假假的扯出一个假笑,这捧的也太假了,这叫什么好诗?他只不过就是走的匆忙没有跟白景辰告个别,他就想跟白景辰说句谢谢而已。
河宁县令从诗中读出一个信息,那就是陈四维要去哪里连白景辰也不知道,而且陈四维还不告诉白景辰,只说一句‘断蓬一去踪无迹’,这是不让白景辰寻找他的意思啊。
陈四维带着相爷的信物仓促离京,若说他有急事,他何必中途管张李氏这档子闲事?他若是没有急事,又何必急匆匆的离开京城?
酒席宴间河宁县令就不住的思量着这其中的关系,想来想去他想到一条,陈四维年幼走在街上,别人都当他是半大孩子,不会留意他。
陈四维年纪虽小人却机灵,他完全可以四处游。走顺便查访些什么,遇到难处拿着相爷的扇子到哪个衙门口不给三分薄面?
只是不知道他真的是随意的查访,还是有意的查些什么。
河宁县令喝着酒,略带三分醉意,自我检讨式的说道:“都是本县糊涂,一时失察险些误送了张宗文的性命,若不是陈公子到此,只怕大错已成。”
陈四维笑笑,说道:“县尊大人言重了,世上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善恶有报乃是天理。正义有时候的确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正义有时候的确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河宁县令愣是消化了将近两分钟,才把这句话消化明白。
“高!”河宁县令不知道多少次冲陈四维竖起大拇指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此时河宁县令真心不把陈四维当孩子看待了,谁敢说陈四维是孩子,他就是婴儿,人家这见解狂甩他十五条街的。
翌日清晨陈四维让徐平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河宁县令也要进京拜访高相爷,早饭之后陈四维跟河宁县令告别。
河宁县令没有继续挽留他,而是命人牵了一匹枣红马过来。他拉着缰绳,摸了摸鞍辔(音pei),笑着对陈四维说:“陈公子远行,我也没有别物相赠,就只这匹家养的老马,公子你千万莫要推辞。”
陈四维这几天骨头都要散架了,他做梦都想有匹马。从京城走到河宁县,将近三百里路,他脚都走出泡来了。
河宁县令也是会观察,知道什么人最喜欢什么,知道什么人最缺什么。陈四维是个赶远路的,他最缺的当然就是脚力。
看着高头大马,陈四维恨不得抢过丝缰翻身骑上去,他像怕谁后悔似的,直接拱手一揖:“长者赐,不敢辞,多谢伯父厚爱。”
人啊,有奶就是娘,给点好处马上就亲近有加了。陈四维也不知道从哪儿论能跟河宁县令攀上亲,张嘴就把他给推到了‘长者’的地位上。
陈四维一句‘伯父’把河宁县令叫了个心花怒放,感觉给他一个马队都不多。一匹马算得什么?攀上他这条藤,说不定能爬到意想不到的高度,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条藤就能救他一命。
最起码眼下张宗文这桩案子,陈四维绝不会找他的麻烦了,不求他美言,只要他少说几句坏话,他就逃过一场大劫。
三杯水酒各奔东西,陈四维骑上枣红马,徐平把扁担等物放到马身上,牵着马慢慢的朝前走去。
河宁县令带着师爷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京城。每年他也都会进京一次两次的,可是这次他感觉有点不一样。
城门口和以往不一样,以往随便进出并没有人阻拦。而这次进城倒是随便,出城的人都排起了长队,挨个盘查的特别严格。
不只查人还查货物,箱子统统都得打开检查,马车内外上下的搜查。河宁县令牵着马慢慢的往城里走,听那些排队出城的人说话。
言来语去的意思好像是在找什么人,说是怕什么人出城去。河宁县令抬头见路边一块大大的告示牌上贴着一张画像。
他和师爷走过去一看,那画像只能看出是位清秀的少年,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样的人。边上也没写姓名,只写了这少年的身高与身材。
这一来凡是身高与这位少年相符的男人都被扣在城里不许出城了,这叫什么事?河宁县令叹息着摇了摇头,师爷忽道:“画上这人好像陈公子。”
第44章 皇家亲事
第44章皇家亲事
若说那张画像就是画的陈四维,未免有些牵强。画像只是用毛笔勾勒个大概哪里能看得出画的人是谁。
但是若是陈四维站在这里,那无疑是完全符合画像上的所有要求的,无论画像的轮廓还是文字上的描述都很相符。
听到师爷的提醒,河宁县令忽然想起了给陈四维送行之时,他见着马就恨不得上去抢缰绳的表情,跟他的沉稳之风反差甚大。
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想他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积极呢?肯定是情之所至,绝不可能是演戏。
他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太过激动的时候是藏不住心事的。他激动什么?有了马就可以跑得更快了,他是急于远离京城啊。
看来他这个人不简单,说不定是逃犯。河宁县令只是想想,忽地又笑了。这怎么可能?哪个逃犯敢大摇大摆的走进衙门?
再说这只是平常告示,又没写姓名,也没说画像上的人有罪。这不是缉捕令,所以哪怕真的是陈四维,也不能说明陈四维有罪。
“莫胡说。”河宁县令一抖缰绳,直奔承平王府去了。师爷回头又看了一眼画像,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是像陈四维。”
他们很快就到了承平王府,在门口下了马,给门官递上二两银子,换来一声通报。可巧高敬元今日正在府中,唤他们进去相见。
河宁县令带着师爷低头走进大厅,一径走到高敬元面前大礼参拜。高敬元笑着说道:“免礼,看坐。”
河宁县令小心翼翼的在下面坐了,屁。股勉强算是挨着椅子了而已。师爷则自动站到了河宁县令的身后。
简单的寒喧了几句之后,河宁县令提起张宗文一案,高敬元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搭茬。他根本不知道张宗文一案是怎么回事,他又不能露怯,就故意装作在听又不置可否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河宁县令真的相信高敬元是知情的了,但是后来发现他根本就对张宗文的卷棕没有印象。
看来陈四维是自作主张去管这档子事的,根本不是高相爷派他过去的。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半大小子给骗了。
河宁县令暗暗高兴,如果只是陈四维随意抽查似的游历,他这桩公案是没有人会深究的了。
他最怕的就是陈四维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奉了相爷的命令特意去查那桩案子或者特意去查他的。
他松了一口气,简明扼要的把这场官司说了一下,然后又自我检讨了一番并感叹道:“明日就是囚犯上法场之时,因此我特意赶来,希望能救下张宗文。”
河宁县令满脸的沉痛,给人一种真真正正的爱民如子的感觉。高敬元什么不懂?他那点小伎俩,一眼就看穿了。
“卷宗送交刑部就是,难得你官清如水、明察秋毫。”高敬元知道他就是来要表扬的,那就表扬一下呗,本来他这件事做的就很漂亮。
按常理一般情况下,像张宗文死刑已定,刑期将近,就没有人再去关注他的案子了。河宁县令能发现端倪并且一路追究下去,直至把整桩案件查明,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好品质。
“说来惭愧,这些疑点并非学生发现的,乃是一位陈姓公子点拨于我。”河宁县令试探性的说出陈四维。
他总觉得陈四维是颗大树,跟他搭线只有好处。虽然还不知道城门口的画像是怎么回事,但他总知道那是有人不想让陈四维出城。
能调动军队帮他拦阻一个人出城,这人的能量不可小觑,势力滔天啊。
高敬元听到一个‘陈’字,眼中立马闪出一抹亮光,虽然瞬间即逝依旧被河宁县令眼角的余光扫到了。
河宁县令的心又放得踏实了些,看来果然不错,高相爷是器重陈四维的。
“嗯,也还是你知过能改。”高敬元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河宁县令急忙接着说道:“那位陈公子真是青年才俊,年纪不高见识甚高。”既然他器重,那就赶紧挑他爱听的说。
“他叫什么名字?”
“陈四维。”
“他现在何处?”
“学生不知,他已经离开河宁县了。”河宁县令掏出一张纸呈了上去:“陈公子托我将此信交与您的弟子白景辰。”
高敬元看罢陈四维的亲笔诗,不由得扼腕长叹,这字迹果然与他在茶楼买来的扇子上面的题诗一般无二。
话说当日在茶楼他正津津有味的欣赏乔哥儿的诗作,还说乔哥儿的才华不在陈四维之下。
他正想叫乔哥儿上楼一见,白景辰闯了进去,他打发人下楼把乔哥儿留住,结果那人会错了意,以为相爷要把诗作留住,于是给乔哥儿结了账,放走了乔哥儿。
白景辰言说是陈四维被赶出了怀安候府,高敬元急忙命人备轿,他和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