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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咱的马有没有被偷走。”胖子醒了。
“应该不会。”南风说道,马在树林里,只要不去到近处就不容易发现,不过他此时担心的不是马,二人身上带了很多金银,马没了可以再买,他担心的是马车,确切的说是马车上的那对铁锤,虽然不知那对铁锤是什么来历,但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对铁锤由玄铁熔铸,玄铁可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胖子解包袱拿干粮,“昨天那狗道士你认得?”
“此人道号天山子,我离开太清宗之后,他可能负责追查我。”南风说道,当年灵莲子等人丧命,信鸽放飞,来的就是天山子。
“我早晚得打的他叫爹。”胖子气怒难消。
南风说道,“昨天我看的清楚,你施出八部金身之后,他一剑刺下没能伤你,是补了一掌才刺进去的,你现在才练到第三重,我感觉你不用练到第八重,只需练到第五重,紫气高手就伤你不得。”
听得南风这般说,胖子心情大好,“你帮我记着,这家伙绝不能轻饶了他,”
南风点了点头。
胖子拿了个饼咬在嘴里,捆好包袱,拿下饼子站了起来,“天快亮了,估摸着也应该打完了,我过去看看。”
“自远处看,千万别靠近。”南风叮嘱。
“成,你在这儿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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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回家的路
半个时辰之后,胖子回来了,“人都走光了,咱的马丢了一匹,别的东西都在。”
“周围有没有伏兵?”南风问道。
“应该没有。”胖子说的并不肯定。
南风没有再问,此时东方已经放亮儿,用不了多久城门就会打开,要想继续北上,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胖子去到溪边喝水,顺便儿洗了脸,甩着手上的水滴走了回来,“走不走?”
“别着急,容我想想。”南风摆了摆手。
斟酌过后,南风决定上路,昨日天山子行凶之后走的很是急切,急于离开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在行凶现场久留,二是急于回返参战。天山子一旦与同门会合,就很难再找到单独行动的理由,他没机会也没理由回现场再次确认。
马少了一匹,也不知是被偷走了还是脱缰跑掉了,好在马车并不大,独马驾辕也不吃力。
昨日道路受阻,北上客商早早的来到城门处等候,胖子将马车赶了过去,与众人一同等待城门开启。
城门外的空地上有着明显的填补和打扫痕迹,由此可见斗法过后有人打扫了战场。
城门外聚集的路人商贾虽然不少,却很少有人说话,都知道昨天这里发生了巨变,不愿沾惹是非,一心只想过关赶路。
卯时开门,二人随着车队人流进入城池,也不敢多待,径直穿城而过,往北行进。
夏天炎热,太阳升起之后若是继续垂着车帘就会惹人起疑,但撩开帘子又容易被人看到,思虑过后,南风想到了对策,撩起半边帘子,躺在车里,如此一来路人都能看到车里躺了一个人,却看不到他的样貌,也看不到蹲在另外一侧布帘后面打盹儿的八爷。
有了前车之鉴,二人越发小心,心无旁骛,闷头赶路。
由于不与别人交谈,便不知道昨天战况如何,一直到日落时分,二人才自几个骑马而过的江湖中人嘴里听到了关于昨天斗法的消息,那几个江湖中人走的很急,二人只听到了一些零碎言语,那几个江湖中人貌似并不知道僧道斗法的结果,只知道昨日南面城池有僧人和道人斗过法。
二人先前是自凤鸣山南下前往兽人谷的,此番是自兽人谷往北方去,走的并不是先前的道路,不过南风曾在太清宗待过,对梁国的路径有所了解,选了一条略微圈绕的路线,为的是避开太清宗所在的丹阳郡。
当日晚间,二人没有进城歇脚,而是自山中露宿。
二更时分,下起了大雨,二人挤在车里,虽然很拥挤心里却很踏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人现在见到道士就脊背发凉。
官道上不时可见茶摊食铺,第二日中午时分,二人途经一处茶摊,胖子停车买了梅汤来喝。
茶摊儿外面放着几张桌子,此时其中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一对年轻男女,这对年轻男女亦是武人打扮,喝茶之时说的也是太清宗与无常寺斗法一事,与先前那些骑马的武人不同,这对年轻男女对此事很是了解,据那年轻男子所说,先前的争斗太清宗大获全胜,杀了不少,擒的更多,连新任护国法师印光和尚都拿住了,扬眉吐气,好生威风。
有心听二人说话,南风便将那酸梅汤大口喝完,将陶碗递给胖子,让他再去购买。
连喝三碗,南风不喝了,他已经知道了先前那场战事的结果,印光和尚真的被太清宗拿住了,这倒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太清宗压根儿就没给他施法的机会,倒霉的印光和尚九天梵音不曾施出就被太清众道拿下了。
先前的战事身为太清掌教的天鸣子并没有直接参与,战事结束之后他才出现,去到之后立刻对太清众道严厉斥责,怪他们不加请示肆意妄为,随后又命人为众僧松绑,但太清众道并没有释放俘虏而来的那群僧人。
天鸣子无奈,只能亲手松绑,未曾想捆绑众僧的绳索竟然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仙家法宝捆仙索,这捆仙索可变化长短,非操驭之人亲口念诵真言不得解开。
天鸣子解不开捆仙索,只能找来马匹,一马一人,驮了印光等人往建康去,但凡有份参与此事的太清道人尽皆同行。
天鸣子对外的说法是带了门人往建康负荆请罪,实则谁都知道他是在向梁武帝示威。
这样的结果有些出乎南风意料,那印光和尚乃是太玄修为,太清宗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将他拿下,所谓的捆仙索想必不是真的,应该是天鸣子不想给和尚松绑的说辞。此番印光和尚丢人丢大了,天鸣子所谓的负荆请罪,说白了就是游街示众。
二人本来还想改道建康,得知此事,路线就只能临时改动,太清众人正在往建康去,可不能傻头傻脑的跟过去。
胖子虽是佛门中人,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却并没有对印光和尚表现出同情,印光和尚胡作非为,让太清宗教训一下也不是坏事儿。
消息一旦传出,很快就世人皆知,街头巷尾说的都是此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归总下来,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对太清宗的敬畏,二是对印光和尚的鄙夷,还有就是没有立场没有看法的乱嚼舌根。
这第三种情况最为普遍,多是一些过的不甚如意的人,自己不长进,没出息,便寄希望于别人倒霉,只要有人倒霉,就可以拿来说一说,比一比,以别人的倒霉背时冲淡自己的一无是处,看这家伙多倒霉,跟他一比,我还算好的呢。
即便知道太清宗的紫气高手都去了建康,二人也不敢松懈,晓行夜宿,一路疾行,七日之后终于到得江边小镇。
眼下是夏天,江河多水,过江只有摆渡一途,车马摆渡困难,只能便宜卖掉,南风背着装有八爷的箩筐,胖子背着装有玄铁大锤的木箱,步行上路。
箩筐里除了八爷,还有几只鸡,这是掩护。
自江边等候渡船时,二人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清羽门的郑祁夫妇。
“他们去江北干啥?”胖子低声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他对郑祁夫妇的印象并不好,先前在凤鸣山郑祁曾经道貌岸然的指责他帮助王叔动机不纯,落了下乘。
担心被郑祁夫妇发现,二人就往别处走了走,待得郑祁夫妇乘船离开,方才来到江边等候下一班渡船。
过江之后南风暗自松了口气,终于离开梁国了,此行几次差点丢了性命,着实凶险。
不过细想下来,此行还是达到了当初的目的,不但自王叔那里得了补气灵丹,还背回了八爷。
外面凶险,没有灵气修为实在不宜四处走动,此番回来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山中养鸟儿练气。
坐惯了马车,就受不得步行的苦了,确切的说是受不了步行的慢了,过江之后二人又买了两匹马,一人一骑,星夜回返。
三日之后,二人来到龚郡,自这里卖了马,又买了些日用之物,步行进山。
胖子负重不轻,却走的飞快,南风知道胖子是急于见到老白,也理解他的心情,勉力跟着。
“哈哈,到家啦。”胖子向北方山谷跑去。
“慢点走,我看不清路。”南风快步跟着,家是什么,有人等的地方就是家,狗也算。
“快点儿,快点儿。”胖子急切催促。
“汪汪汪,汪汪汪!”
“咕咕嘎,咕咕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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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鸡飞狗跳
老白不是狗,但不发威的时候很像狗,听得胖子声音,老白自北面林中疾冲而来,到得近前又扑又蹭,吠叫连连,好生欢喜。
胖子也欢喜,抚摸狗头,叽里呱啦的与老白说话,这家伙说的是梵语,只有老白能听懂。
老白的吠叫惊到了八爷,紧张唳叫,“咕咕嘎,咕咕嘎。”
八爷的唳叫又引起了老白的注意,好奇的向南风和八爷走了过来。
见老白靠近,八爷越发紧张,南风见状急忙冲胖子说道,“喊住老白,别让它过来。”
胖子冲老白说了句梵语,老白闻声止步,不再上前,不过仍然歪头打量着八爷。
“跟它说明情况,以后不能与八爷打架。”南风说道,胖子先前只说了一句话,明显不是冲老白介绍八爷。
胖子点头答应,拎着东西向前行走,与此同时冲老白说着梵语,老白跟在胖子身后,不时回头看向南风怀里的八爷。
入更之前,二人回到了先前居住的山洞,山洞仍保持着二人离开时的样子,细想下来二人已经离开快半年了。
胖子忙着放置带回来的生活器皿和杂物,南风则率先检查藏在这里的法印等物,还好,都在。
山洞冬暖夏凉,酷暑时节待在洞里很是凉快,不足之处是山洞近水,多有蚊虫。
胖子放好东西出去寻找蒿草熏蚊子,老白也跟着去了。
南风将最后一只草鸡杀了,扔给了八爷。
鸟兽的嗅觉比人要敏感许多,先前老白趴卧在靠近洞口的那片区域,八爷就选了山洞里面的位置。
异种就是异种,吃的多长的快,半个多月八爷已经长到了五六十斤,十四先前说它一个月就能出窝,现在看来十四还真没有言过其实。
熏过蚊子,吃罢干粮,二人准备睡了,先前一路疾行,着实劳累。
老白还是很听话的,自从胖子发话,它就没有再靠近八爷,虽然好奇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八爷毕竟还小,有些惧怕老白,吃过东西便凑到南风身侧,安静趴伏,也不啼叫。
一夜好睡,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八爷清理粪便,八爷可不是寻常的猫头鹰,它个头大,屙的多。
煮粥做饭仍然是胖子的营生,南风捡了柴禾给他,然后带着八爷去溪边洗漱。
夏天多雨,溪流比冬天大了不少,水里有鱼,南风抓了一条扔给八爷,八爷没见过这东西,鱼一蹦,它就跑。不蹦了,就调头回来。再蹦,又吓的跑。
待得鱼死了,八爷开始近距离观察,一试,此物竟然能吃,于是就吃。
“夜猫子怎么还吃鱼?”胖子到溪边打水。
“住在此处,好生惬意。”南风答非所问,之前一段时间一直过的提心吊胆,此番终于安顿下来,安静祥和,好不放松。
“这回可别到处跑了,消停几天吧。”胖子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而今他已经得到了补气灵丹,又得了八爷,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炼化补气灵丹,静待龙齿天蚕淬炼并拓宽经络,还有就是抚养并驯化八爷。
“走了,走了,吃饭了。”胖子招手。
早饭过后,二人说了几句闲话,说的是梁国的太清宗和无常寺的争斗,那印光和尚已是太玄修为,太清宗如何能够将他拿住。还有就是太清宗将印光等人押到建康,梁武帝见到之后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所谓闲话就是没有目的的谈话,太清宗怎么拿住了印光,梁武帝作何感想,这些与二人并无直接关系,任何事情都有内情和真相,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去推敲和探寻真相。
练气是二人的首要任务,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晚上两个时辰,一天六个时辰。
不管是人还是异类,小的时候好奇心都重,消除了畏惧之后,八爷开始对老白好奇,起初是在远处唳叫,见老白无甚反应,便壮着胆子逐渐靠近,乃至自老白身旁转悠。
老白事先得了胖子叮嘱,也不攻击八爷,任凭八爷在它身旁踱着方步走来走去。
见此情形,八爷越发胆大,靠的更近,偶尔还去啄咬老白。所谓的啄咬也不是真啄猛咬,更多的还是挑逗和戏耍,老白不曾被它啄痛,便继续趴着,也不与它一般见识。
三日之后,八爷越发放肆,见老白对它不理不睬,便改戏耍为真啄,老白被它啄痛了,只能起身换了个地方趴着。
但八爷并没有因此放过人家,转悠着跟过去再啄。
“你管管它呀。”胖子看不过眼了。
“怎么管?我说什么它又听不懂。”南风随口说道。
“都说三岁看老,这家伙长大了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儿。”胖子说道。
“夜猫子本来就不是好鸟儿。”南风说道。
驯养,驯养,除了养,还得训,眼见八爷越长越大,南风开始缩短练气时间,每日花上不少工夫训导八爷,八爷很聪明,能够察言观色的领会他的意图,但领会归领会,照不照做就不一定了,是不是听话得看它心情,心情好就听话,心情不好就“抗旨”,抗旨有两个惯用招数,要么尖叫造反,一直叫,叫的人脑瓜子疼,怎么喊都喊不住。要么闭眼装睡,任你喊叫推搡,就是不睁眼。
胖子先前说的不差,三岁看老,八爷聪明顽劣,长大之后肯定任性,这么下去可不成,得严格训导,让它养成良好的习惯,令行禁止,任劳任怨才行。
严厉的管束并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倒给八爷搞的火大,但它不敢冲南风和胖子放肆,就去找老白撒气,欺负老实人。
八爷吃得多,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儿,鸟喙大了,啄的就疼,一嘴下去就是一嘴狗毛,啄的老白苦不堪言,无奈之下只得躲了出去。
八爷还不会飞,也跑不快,追不上老白,就在洞外尖叫撒泼,老白不回来它就一直叫,南风喊也没用,打更不成,也不舍得真打,分明是高抬轻放,八爷闹那动静就跟挨了刀一样。
“你看你,都把它惯成啥样儿了。”胖子埋怨。
“你也看到了,我没惯它。”南风无奈摇头,早些时候八爷差点被天山子踢死,救活之后他就对八爷很是放纵,所谓打,更多的时候也只是八爷欺人太甚,没办法了就做做样子,给老白和胖子一个交代。
“你还想怎么惯?”胖子皱眉撇嘴,“我不管哈,它再这样儿,我就让老白还手。”
“行啊。”南风理亏,只能说行。
八爷并不知道自己的恶劣行径给主人添了多大麻烦,只要一有机会就过去騒扰老白,搞的老白见它就跑,都不敢在山洞待了。
眼见八爷不知收敛,胖子忍无可忍,终于下令。
但下令归下令,却不是死命令,老白试着恐吓,可惜晚了,八爷已经不怕它了,只当老白在与它戏耍,更来劲了。
无奈之下老白只能怒吼抖身,现出凶兽本相,一爪子将八爷拍了出去。
此番八爷是真怕了,惊叫着跑到南风身边寻求庇护。
“差不多行了,还真打呀。”南风好生心疼。
“真打?”胖子瞪眼,“要是真打,一巴掌就拍死了。”
有些时候教训教训也不是坏事儿,挨了老白一爪子,八爷老实了许多,不再过去騒扰老白,但它好动,在山洞里待不住,就跑到河边抓鱼,溪水虽然不深,但它还是稚嫩,也抓不到什么鱼,只是玩耍罢了。
要是以为八爷知错悔改,就此收敛,那就大错特错了,八爷不敢明着招惹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