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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凤鸣山,正是辰时,山下还是一群人,他也不避讳,直接在山前落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迈步走向门房。
看门儿的下人认得他,见他过来,急忙撇下他人迎上前来。
“烦劳通禀一声,只说南风子求见,愿以天书一卷,换得百毒不侵。”南风高声说道,他是故意大声说的,王叔有没有百毒不侵的法子他也不晓得,他的主要目的是借众人之口将此事传扬出去,一来可以告知众人他并不吝啬天书,二来也是间接告诉那些有心下毒害他的人,别惦记下毒了,没用的。
那门房闻言好不惊讶,急切转身,快步上山。
门房走后,南风歪头环视左右,众人见他眼神不善,皆不与他对视。
寻不到对手,南风有些失望,罢了,不欺负这些小人物了,要搞就搞大的,往兽人谷叫上胖子,去紫光阁偷袭李朝宗去。
刚转头回来,却发现那门房又跑回来了。
门房到得近前,低声说道,“英雄,您的朋友现在在山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玄铁右手
南风闻言心中一凛,“哪个?”
“就是去年您带来求医的那位女子。”门房答道。
“她何时到的?”南风追问。
“今早刚到的,我认得她,便率先通报,家主已经将她请上山了。”门房说道。
“多谢。”南风摸向腰间钱袋,他焉能看不出门房是在示好讨赏。
那门房见状连连摆手,“您的钱袋上次遗落在……”
“那是送你的。”南风打断了门房的话头,上次他抱着元安宁过来求医,由于来得太早,王叔尚未开门接诊,他便将钱袋扔进了门房居住的木屋,试图贿赂门房早些通报,但事发紧急,门房得了钱却没能为他办事,人的格局有大小,关心的事情也有大有小,对门房来说,拿了钱却没能为人家出力有些不厚道,这可能也是他前来示好的原因。
见南风这般说,门房了了一桩心事,快步跑走,上去通禀。
仆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好的,这个门房就做得很好,上山时一溜儿小跑儿,自山腰茅庐停留了片刻,回来又是跑着下来的,当日王叔与南风交易时他也在场,知道南风不是寻常人等,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来讨好结交,只能费些力气,快去快回,以此彰显对南风的尊重。
“家主正在为您的那位朋友诊治,有话传出来,让您上去坐等,”门房冲南风说道,言罢,转身看向其他候诊求药的宾客,“贵客求诊,我家主人需全心诊疗,今天怕是不得空闲了,都走吧,明日再来。”
说完,撇下一群面露不满和失望的宾客,又过来冲南风赔笑,“英雄,走,我带您上山。”
对于这样的礼遇,南风着实不太习惯,从小到大冲自己有口好气,有个笑脸的人都少,而今受到如此殷勤的对待,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来的也着实太快了。
随着门房来到山腰茅庐,门房将南风引入正屋,随后又忙着去泡茶,王叔身边原来有个伺候茶水的老仆人,但那老仆后来被李朝宗和王仲给害死了。
此时王叔并不在房间里,元安宁也不在,在茅庐的北面有个密室,他们二人应该在那里面。
南风坐下没多久,正北墙体的暗门就被人自里面推开,王叔探头出来,“还需半个时辰,莫要着急。”
王叔此时脸上戴了一层面巾,双手戴有轻薄的羊肠手套,两只羊肠手套上都沾有新鲜血迹。
“有劳。”南风稽首道谢。
王叔也不多说,转而退了回去,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没有关上暗门。
南风本不想过去窥探,但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只见密室里面是一处很大的空间,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东侧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器物,应该是王叔多年的收藏。
西侧有不少药架,上面摆放着各种药材,在西侧中间区域有一张石床,石床一侧放着大量奇怪的岐黄用具,元安宁躺在石床上,脚朝外,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麻布,王叔站在石床右侧,正在紧张忙碌。
王叔也是有修为的人,听得脚步声,知道南风自外面探望,头也不抬,忙碌的同时出言说道,“令友服下了麻沸散,正在昏睡。”
“多谢先生。”南风再度道谢,有些人年轻时愚蠢,上了岁数更蠢,但有些人年轻时就聪明,上了年纪更聪明,王叔无疑属于后者,他应该是故意没关门的,目的是让南风自外面看着,元安宁此时处于昏迷之中,他虽然是大夫,却终究是个男子,这是为了避嫌,让南风不会多想。
就在此时,门房端了茶水来送,一开门,进风了,南风唯恐灰尘进入密室,便试图关上石门,但他找不到机关,便只能挡在门口。
门房送来茶水就退了出去,出门之后还不忘带上房门。
南风回到客座,坐下喝了几口茶水,但他始终不放心,便端着茶杯回到石门处,此时王叔正在密室里紧张忙碌,忙碌分为两种,一种是手忙脚乱,一种是有条不紊,王叔就是后者,他的动作非常快速,很是连贯,各种器械使用的极为娴熟,此时应该正在接续的紧要关头,王叔一边下针试探,一边对接缝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正所谓术有专攻,每一行顶尖的人物都值得尊重,大夫也是如此,世间的大夫千千万,但达到王叔这种高度的怕是只有他自己,要想谋利生活,为他人之能为也就够了,但若想登峰造极,名利双收,则必须为他人之不能为。
似这种复杂的接续,便是王叔做起来也非常吃力,不但要精准对接快速缝合,还要不时下针试探,银针扎的都是元安宁的右臂,根据王叔的下针部位来看,他扎的并不是穴道,应该是筋脉,银针扎下,刺激筋骨,黑布覆盖下的义手就可能有所反应,若是没有反应,就需重新对接。
王叔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等繁重紧张的工作很快令他大汗淋漓,王叔穿的衣服是特制的,双肘各缝有一面毛巾,可能担心汗水滴下会感染伤口,王叔在忙碌的同时还需要频繁擦汗。
接续的时间比王叔预计的时间要长,何时开始的不知道,南风来到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王叔方才忙完,下针再试,义手弯曲随意,伸展自如,抓握掐捏,灵活非常。
放下刀剪之后,王叔自一瓷瓶里倒出药粉少许,覆于接续处,再取药丸一枚,以水喂元安宁送服。
做完这些,方才拉下面巾,摘下羊肠手套,一边喝水一边密切观察元安宁右腕。
“先生辛苦了。”南风诚心道谢,他目睹了大部分的过程,王叔真的是用尽全力了。
“还好,幸不辱命。”王叔也是如释重负。
南风刚想说话,王叔又道,“老夫生平做过不少接续手术,以这一例最为满意。”
见王叔这般说,南风彻底放心了,王叔虽然行事乖张,却非常沉稳,他既然说好,那就是真好。
王叔冲南风招手,“你且来看。”
南风闻言侧身进入密室,走向石床。
王叔将遮盖着元安宁右手的黑布揭掉,“寻常义肢便是做的再好,也终是外物,总不能如血肉一般敏锐,但你们寻了九天玄铁,又以墨门造物之术熔炼捶打,令友的这只手掌虽然看似纤细,实则刚强非常,便是百炼精钢打造的锋芒利器也不得毁坏,再辅以老夫的延筋之术,便有了触知感觉,而今已如真的手掌无有二致了。”
“先生神医妙手,造化通天,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南风急忙稽首道谢,元安宁虽然不比寻常女子,却也还是女子之心,一只义手做的好生精巧,只是颜色与肤色不同,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是一只义手。
“言重了,言重了,”王叔摆手谦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你们的这只义手做得好,若无坚韧皮骨,便是有再多华丽毛羽,也无处附着。”
看得出来王叔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频频打量,细观欣赏。
“她何时能够苏醒?”南风问道。
“等麻沸散的药力消散自然苏醒。”王叔言罢转身向外走去“出去说话。”
到得外面客厅,二人分宾主坐定,王叔端杯请茶,转而笑问,“怎地?吵架了?”
南风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和元安宁不是同时来的,在王叔看来二人应该是吵架了,元安宁先到,他不放心,又寻了个由头跟了过来。
“先生误会了,我刚自东北过来,是碰巧撞上的。”南风解释。
“哈哈,确实够巧。”王叔的表情和语气说明他并不相信南风的话。
南风也懒得继续解释,喝了几口凉茶,将不久之前凭借还阳丹晋身洞渊紫气,以及在东北战场发生的事情还有他说过的与王叔有关的话,简略的说与王叔知道。
“先前与你的那五枚还阳丹是最后的家底了,想要别的还有,还阳丹是没了的。”王叔笑道,南风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认与他有过交易,对他来说是好事,晋身洞渊更是好事,奇货可居,他赌中了。
南风放下茶杯,说道,“先生误会了,我此番过来是另有所求。”
“嗯?”王叔侧目。
见他这般,南风知道那门房先前没有将他的原话传给王叔,便将先前自山下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王叔听罢再度发笑,“有人要毒害你?”
南风闻言,知道王叔又误会了,王叔先前曾经去过黑水沼泽,在西北风口下毒试图报复李朝宗,那时应该是看到他与诸葛婵娟在一起的,而今他又与元安宁同行,也不怪王叔会将他视为花心的负心汉。
“不是先生想的那样,我是担心别人会下毒害我。”南风说道。
王叔自然不会刺探他的**,说道,“毒物也分五行,五行毒物不下上千种,没人能够真正做到百毒不侵,不是我吝啬给予,而是真的没有这样的法子。”
不等南风接话,王叔又说道,“百毒不侵是真的不成,不过倒有个防毒的法子,你稍等,我送你个小玩意儿。”
王叔说着站立起身,回到了北侧密室,不多时,拿了个扁平的小盒子出来,小盒子是木雕镂空,只有掌心大小,“这里面是只麝香鼠,本身是无毒的,但它以毒物为食,若是身边一丈范围内有毒物,它就能闻到气息,此物是个哑的,发不出叫声,你贴身带着,它若有异动,你就要当心了。”
“多谢先生,无以为报,只有……”
王叔微笑摆手,“你这不是答谢我,是在给我惹麻烦,你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我便是不想要,也只能要了,他日万一有人杀将上来,我也好将其交出去保全性命。”
南风刚想接话,却听得密室里有起身的声响。
“她醒了,进去扶她出来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期而遇
南风闻言急忙放下木盒,起身走向密室,到得密室门口,只见元安宁已经自石床上坐了起来,可能不曾回过神来,没有端详接续的右掌,而是抬手摁向两侧太阳穴。
“哎哎哎,别乱动。”南风急忙侧身而入,元安宁抬起的是右手,由玄铁打造的义手异常坚硬,万一摁压力道太重,可别把自己给捏死了。
听到声响,元安宁转过头来,见来的是南风,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神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南风愣了一愣,“我碰巧路过,王先生刚为你继了义手,你不要乱动。”
得南风提醒,元安宁方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抬手低头,紧张打量。
南风没有急于说话,王叔所用的麻沸散想必是一种能够减轻痛苦的药汤,这种药汤除了能够减轻痛苦,貌似还会对人的神志产生一定影响,元安宁此时就处于大梦初醒的茫然状态。
看得出来元安宁很紧张,起初只是转动手臂,正反打量,随后才慢慢开始尝试活动弯曲,发现接续的义手很是灵活之后好生喜悦,虽然不曾欣喜若狂,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看得出来,元安宁对义手很是满意,也可以说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接续的效果远远不止她想象的那样,快速弯曲掐捏之后,垂手抚摸石床边缘,此番抖的更厉害,不问可知,她已经发现义手不但如臂使指一般的灵活随心,甚至还能让她感受到久违的触觉。
南风没有出言催促,直到元安宁停止尝试惊诧抬头,方才问道,“感觉如何?”
元安宁面带喜色,点头连连。
“走吧,王先生还在外面等咱们。”南风说道。
元安宁再度点头,撑臂下地,麻沸散的药效可能不曾彻底散去,她腿脚发软,下地之后站立不稳,一个踉跄。
南风见状急忙伸手扶住了她,搀着她往密室外行走。
走过几步,元安宁貌似想起一事,停了下来,左右张望,转而手指西侧木桌,“我的包袱。”
南风松开元安宁,过去拿起了那个包袱,在包袱旁边还有一件麻布包裹的器物,随手拿起,发现很是沉重。
“这是什么?”南风随口问道,实则他一入手就根据重量猜到此物是九天玄铁,但此物的形状与降龙锏差别很大。
“我为你做的刀剑,”元安宁歪头一旁,不与南风对视,“玄铁余下不少,留了也无甚用处。”
旁人送人礼物,都是唯恐他人不能感受到自己的一片真诚,但元安宁却恰恰相反,好像唯恐南风念了她的好儿,是什么促使元安宁这么做南风自然清楚。
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没必要说破,南风笑了笑,上下打量,寻找捆扎麻布细绳的绳头儿,“剑还是刀?”
失了搀扶,元安宁站立不稳,伸手扶向石床床尾,“既是刀,又是剑。”
见元安宁站立不稳,南风就没有打开那个布包,将其夹在腋下,拎着包袱,过来搀着元安宁出了密室。
见到王叔,元安宁免不得再度道谢,来时她是万分忐忑的,而此时除了喜悦还是喜悦,当真是满心欢喜。
道谢和谦逊过后,三人落座,元安宁也是客,坐南风下首。
南风自包袱里拿了画符文房出来,将第九片龟甲的内容默写出来,递给了王叔,“这是其中一卷天书,先生收好。”
王叔伸手接过,放于一旁,转而指着那木盒说道,“这麝香鼠不比虫蚁,最长半月就要进食一次,也不用寻毒物喂它,只需打开木盒放它出去,它自己会去寻觅食物,进食过后会自行回返。”
见南风面露疑惑,王叔解释道,“这木盒乃千年檀香的木心雕琢而成,麝香鼠一直以此为巢,别处住不惯。”
“君子不夺人所……”
王叔摆手打断了南风的话头,“此物稀罕倒是真的,却不是我的心头之物,也是换的旁人的,送给你了。”
南风再度道谢,转而起身告辞。
王叔也没有挽留,送二人到院门之外,目送二人下山。
此时元安宁已经能够自己行走,南风便没有继续搀扶,而是与她一同慢走下山,“可还满意?”
“出乎意料。”元安宁抬臂看手。
南风本想说喜欢就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再好的义手也是假的,只是对残缺的一种弥补,终究不如原来的好。
元安宁貌似也想说什么,但只是有开口的征兆,却没有下文。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南风就说话打破沉闷,“你接下来要往何处去?”
“去玉璧。”元安宁说道。
“我刚打那儿回来,那地方你最好别去。”南风摇头说道。
“为何?”元安宁的表情不是疑惑而是黯然。
南风答道,“两魏正在那里交战,龙云子和燕飞雪都在军中督战,我感觉战况对西魏不利,玉璧离战场很近,估计用不了多久战火就会蔓延到那里。”
“那我更要早些去了。”元安宁随口说道。
南风本想问元安宁过去干啥,但转念一想又没有发问,元安宁自然不会帮西魏对抗东魏,但不排除她要过去带走自己的亲友和故人。
“此处距玉璧有两三千里,步行太慢,我送你一程。”南风说道。
“可不要耽搁你的正事。”元安宁没有拒绝。
“不会,我也没什么急事儿。”南风摇了摇头。
说话之间,二人到得山脚下,来时山脚下有不少车马,先前门房告知王叔今天不接诊,山下的人此时几乎走光了,只剩下一辆马车停在青石牌坊东侧的树林边缘。
见二人下山,那门房急忙出来送行,其他木屋里的江湖中人各行其是,看似不曾注意二人,实则都在暗中窥探。
直到目前为止,除了送给燕飞雪的那两卷天书,南风送出的所有天书都是第九块龟甲,给元安宁的也是这一卷,但那时他尚不知道龟甲的纹路就是武功招式,与元安宁的只有文字,没有龟裂纹路,此时有心将第九块龟甲的纹路拓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