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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土之术是最常用的法术,若是运用娴熟,威力也十分惊人,但这种法术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需要长期演练,还需要做到一心二用,非练到无比娴熟不足以将其威力施展到极致。
晋身太玄之后,还可以施展借法乾坤,借法乾坤是以自身十二年阳寿换取一个对时的双倍修为,这个自然没法儿演练,不但没法儿演练,以后估计也用不上,若不是身陷绝境,谁会折损自己十二年的寿命,那可是十二年,人生有几个十二年。
化外分身紫气洞渊便可施展,太玄自然也能,但这种法术威力不大,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临阵对敌时迷惑对手,随意施展,分身立刻显现,眼见出来两个南风,八爷大感惊诧,唳叫连连。
不过化外分身持续的时间很短,待得幻影消失,八爷也就停止了惊叫。
晋身太玄之后,还可以修炼三昧真火,这三昧真火威力巨大,不但能够自灵气之中灌注心火杀伤对手,还能够利用三昧真火加速体内浊气的炼化,这种法术也是上清宗独有的,因为上清宗多有异类弟子,它们体内的浊气更重,想要彻底炼化浊气必须借助特殊法门,三昧真火就很是合用。
三昧真火有诸多益处,却也有其不足之处,实则也不能算是不足,只能算是限制,那就是三昧真火是个慢功夫,修炼这种法术除了持之以恒,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取巧速成。
感召四方神兽也需要太玄修为,这是为数不多的只需要晋身太玄不需要授箓一品就可以使用的法术,故此这种法术就是那些机缘巧合之下晋身太玄,却没有授箓一品的修行中人所能施展的最为霸道的法术。
这一法术的施展不但需要念咒画符,在施展时同样大耗灵气,此处离长安不远,为策万全,不能将灵气耗空,便只试着画写符咒,并未焚符召请。
道人代天巡狩,替天行道,除了降妖除魔,还需要救苦救难,泽被苍生,行云布雨就是这样一种法术,旨在利人。
三院主事,也就是三宗掌教,还有一种独有的法术,名为万劫不复,用来灭杀穷凶极恶之人的三魂七魄,这一法术可以用在活人身上,是除了五雷**之外的又一种狠辣法术。
三宗法术有很多是雷同相似的,万劫不复就是其中其一,不止上清掌教能用,太清和玉清掌教也可以施展,不过龙云子和天鸣子眼下还用不了,因为他们虽是掌教,却不曾晋身太玄。
辟谷他早就会了,却一直不曾使用,有饭可吃,谁会故意去饿自己。
所有这些法术中,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土遁,土遁也只适用于五行属土的练气之人研习,虽然名为土遁,却不是自地下胡钻乱拱,而是感应和利用土属事物,这一法术有两种用处,一是潜入地下,暂时藏身,这个用处不大,一来自地下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二来自地下不能使用灵气,一旦使用灵气,就会有气色自地面显现。
真正有用的是第二个用途,借土而行,有很多隐藏身形的巫术异能都称之为土遁,实则那并不是真正的土遁,真正的土遁是借助土属事物的灵气快速移动,自长安直接土遁到建康是不能的,却可以自目视范围内快速移动,能看出多远,就能在瞬间移动多远。
需要注意的是,在施展土遁之前,一定要选好现身之处,现身之处不能有土属事物之外的东西覆盖,不然无法破土而出。
土遁不需要焚烧符咒,只需要掐捏指诀,自近处试了试,不很好用,只因地下多有树根,上行现身屡屡受阻。
元神出窍是**损毁之后苟延残喘的法术,可以借尸还魂,再活三日,这种法术最大的作用就是在临死之前争取些许时间,完成未了的心愿,估计自被研创出来至今,也没有几个人使用过它。
试过只有太玄才能施展的那些法术,南风好生兴奋,太玄与洞渊虽然只有一阶之差,能力的差距却有天壤之别,晋身太玄,一只脚已经迈入仙门了。
李朝宗和玄清玄净都已经晋身太玄,但这三人都有各自缺陷,李朝宗最大的缺陷是此人不是道门中人,无法施展法术。而玄清玄净的最大弱点是不曾授箓太玄,他们可以左右天鸣子那个傀儡,却不敢给自己授箓太玄,一来败坏门规,二来,若是给自己授箓太玄,世人就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为了夺权而谋害了玄灵真人。
演练过法术,南风回到屋顶坐到八爷旁边,此时月亮已经偏西,周围除了秋虫的低鸣,连鸟兽的叫声都听不到一声,好生静谧。
等待的同时,南风将与八爷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与八爷知道,八爷可能能听懂一些,也可能压根儿听不懂,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知道南风在跟它讲话,这就够了。
月亮西沉,黑暗朦胧,拂晓黎明,旭日东升,艳阳高照,烈日当空。
一直等到午后未时,元安宁仍然没来。
根据时间和路程来推算,元安宁昨天下午就该到了,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自然是遇到了阻碍。
二人分开时,元安宁知道他要来长安,也知道局势对他不利,若不是遇到了阻碍,元安宁一定会尽快赶过来接应他。
担心自是难免,但除了担心眼下也做不得别的,元安宁早些时候已经晋身居山,可以凌空飞渡,赶来长安时不一定会走官道,此时若是前往寻找,极有可能与元安宁走岔头。
焦虑的等到天黑,元安宁还没来。
明天晚上就得去建康与胖子和诸葛婵娟会合,接下来还得去一趟无情书院和离火宫,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了。
最后一次翘首东望之后,南风飘身落地,自破庙留下了字条,怀着不安和忐忑与八爷连夜南下……
第四百零八章 锦上添花
当日他自南荒救了天启子出来,无处安置,偶遇侯书林,在侯书林的盛情相邀之下,便将天启子交由侯书林照顾。
他之所以将天启子托付侯书林照顾,主要还是因为此人唯利是图,唯利是图之人看重的利益,只要能够得到利益,一定会尽心办事。
但侯书林终究是个小人,小人的通病是急功近利,他离开中土已经快两年了,在此期间一直不曾去过侯书林所在的无情书院。此外,他也不确定双目损毁一事当年有没有传扬出去,倘若侯书林听到风声,怕是会误以为无法继续自他身上得到好处,并因此怠慢天启子。
天黑出发,三更赶到。
沉吟过后,南风没有敲门,翻墙而过,径直来到东院,寻到了天启子当日居住的木屋。
木屋周围打扫的很是干净,树下石桌上还放着不曾吃完的水果,而木屋里平缓的呼吸声也说明天启子还在这里。
见此情形,南风放心不少,除了师父天元子,在他落魄羸弱时,天启子对他恩情最重。
自门外伫立片刻,南风推门而入,天启子听到声响,自床上翻身坐起,他失了一魄,很是浑噩,只要不受到攻击便不会主动伤人,坐起之后也只是看了南风一眼,便重新躺倒,继续睡觉。
房中很是整洁,被褥也非常干净,貌似还是熏过檀香的,床下还放着夜壶和起夜时临时穿戴的木屐,墙角放着两盆木炭,南方湿气重,木炭是用来吸附湿气的。
打量过房中事物,南风放下心来,转身想走,但是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又转身回来了,自近处仔细的观察过天启子的指甲,这才彻底放心。
他是前夜自长安露面的,长安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消息一定会风传各处,难保侯书林不是听到风声,知道他回来了,而临时布置房间。
想要确定侯书林有没有糊弄差事,最省事的办法就是看天启子的指甲是不是刚刚修剪过,观察过后,发现不是,天启子的指甲应该是在十几天前修剪的。
出得木屋,南风自屋外树下的石桌旁坐了下来,以右手中食二指敲点石桌,夜晚寂静,敲击声虽然不大,却仍然能够清晰的传到西院去。
不多时,侯书林衣衫不整的冲了过来,眼见南风自石桌旁坐着,好生激动,快步而至,将塞有棉絮的铃铛放在桌上,冲他弯腰行礼,由于太过激动,乃至哽咽“少侠,少侠……”
侯书林是真的想哭,还是装的想哭南风也不去深究,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都是有私心的,得容许他人有私心,不能要求至纯至性,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只要办好了差事,就应该给予认定和褒奖。
侯书林竟然真的哭了,哭的好不伤心,瘫跪在地,抓着南风的衣摆,“少侠这些时日去了何处,早些时日我听到谣传,还以为您遭遇了不测……”说到此处,哭的越发伤心,乃至泣不成声。
“哪那么容易死,快起来吧。”南风笑道,在他看来,侯书林的举动并不突兀,对于侯书林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能在没有他消息的情况下,冒着被太清宗灭口的风险照顾天启子,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两年中一直担惊受怕,而今发现他还活着,自然是如释重负,哭两声也在情理之中,平心而论,这个差事对他来说实在有点太沉重了。
不过侯书林虽然有真诚,却也有小心眼和小聪明,强调听到谣传以为他遭遇了不测,实则是为标榜自己的忠心并向他邀功,‘你看,外面都说你死了,我却仍然在尽心帮你办差。’
侯书林仍然在哭,直至南风将他扶起来送到对面石墩方才止住哭声,关切的询问南风的近况。
南风没瞒他,但也没说的太过具体,三言两语应付过去,转而自包袱里拿出了符纸。
一见南风拿出的是符纸,侯书林立刻借口为他准备宵夜起身离开。
待侯书林走远,南风笑了笑,这家伙真是个聪明人,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借口离开,免得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书写,令吃相难看。
不多时,侯书林端了木盘回来,里面是些粥饭和卤味,南方人都比较喜欢卤味,晚饭也多是吃粥。
当日离开时,南风曾经将第九片龟甲的纹路画给了侯书林,此番写给他的是第九片龟甲的内容,侯书林办差有功,必须给予重赏。
侯书林接了那符纸过去,好生激动,扑通跪倒,道谢不止,只道无德无能,愧受天恩,言辞谦卑,自比奴仆。
好几顿没吃饭,南风正在喝粥,听得侯书林阿谀拍马,也懒得纠正,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如此。
侯书林躬身站起,侧着身子坐到南风下首,先说天启子的生活日常,后说这些时日江湖上发生的事情,自始至终不问南风具体经历过什么。
随着修为的提升,心智也会随之提升,虑事待人也会更加公允,平心而论,似天启子那般雪中送炭,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侯书林所做的这些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但锦上添花也不能算错,人之常情,不应该鄙夷嘲讽。锦上添花固然算不得高尚,但是与那些心生嫉妒佯装不屑一顾,诋毁污蔑锦上添粪的伪君子假清高来说,侯书林还算是很真的一个人。
这个人可以用。
粥饭吃完,侯书林也说完了,他说的大部分事情南风都知道。
眼见南风探手抓向长剑和包袱,侯书林压低了声音,“少侠,当日听闻您遭遇不测,我便乔装改扮暗地察访,着实费了一番工夫,虽然一直没有打探到您的消息,却有意外所得。”
听他这般说,南风便缩手回来,“甚么?”
“外面传言您早年曾经浪迹长安,我往长安寻到了您的故居,虽然不曾寻到您,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自那附近流连的落魄少年。”侯书林说道。
南风闻言心中一凛,“那人多大年纪,什么样子?”
侯书林也不卖关子,立刻回答,“十四五岁的光景,个子不高,一身乞儿装束,可能是为了隐藏本来面目,脸上多有污垢。”
“接着说。”南风说道。
“那少年貌似有些惧人,也不往破庙去,只在附近的山上眺望破庙,接连数日,天天如此。”侯书林说到此处以眼角余光窥视南风表情,转而继续说道,“我见那少年行踪有异,便有心上前询问,却又怕惊到他,便自附近寻老人打听,据他们所说,您当日并非一人独居,而是有一干友人……”
“那人现在在哪儿?”南风打断了侯书林的话头,侯书林所说的那人极有可能是与众人失散多年的幼弟莫离,众人离散时莫离八岁,已经记事了,长大之后寻回故地也在情理之中,当年众人是自长安犯了案而逃走的,故此莫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见那少年落魄可怜,又怀疑他与少侠是旧识,便有心救助于他,却又担心他会受惊起疑,只得故意遗落银两让他捡到,未曾想那少年捡了银两也不曾远走,而是自西城的四方客栈寻了份差事,自那里帮人家养马。”侯书林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南风急切追问,长安多有西域商人前来买卖谋利,那四方客栈就是他们的落脚点,位于长安西门附近,而莫离当年跟随吕平川和大眼睛就是自西门逃走的。
“去年五月。”侯书林说道。
南风闻言陡然皱眉,这都一年多了,莫离等不到众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倘若那乞儿真是莫离,一定会在破庙留下线索,可惜众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回破庙。
见南风皱眉,侯书林欲言又止,直至南风侧目看他,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少年应该还在那里。”
“何以见得?”南风问道。
“他腿脚不太便利,怕是走不远。”侯书林说道。
见南风面有忧色,侯书林只得实话实说,“那少年的右腿有疾,行走需要拄拐。”
“知不知道他的名姓?”南风追问。
侯书林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少侠,此人您认得?”
“他可能是我的结义兄弟,”南风抓了包袱和长剑,直身站起,“你有心了,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少侠言重了,能与少侠办事是侯某的福分。”侯书林一副惶恐的神情。
南风也不与他多说,纵身跃起,凌空往北。
“太玄?!”侯书林目瞪口呆,待得南风走远,便露出真实嘴脸,兴奋搓手,“哈哈,没想到那瘸子真是他的兄弟,这次发达了,哈哈哈,发达啦。”
南风心中急切,径直飞掠,到得城外,八爷自后面追了上来。
南风落到八爷背上,伸手北指,“回去,向北,快点儿。”
听他下令,八爷立刻振翅加速,风驰北上。
便是八爷全力疾飞,南风还是觉得它飞的太慢,与莫离失散八年了,做梦都在挂牵这个小弟弟,只是没有线索,不得寻找,未曾想莫离竟然自己找了回去。
据吕平川讲说,带走莫离的是一对南方夫妇,他当年曾经自长安步行前往太清宗,风餐露宿,苦难重重,未曾想相似的事情竟然也发生在了莫离的身上,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由北向南,而莫离是由南向北。
八爷飞得快,凌晨时分便赶回长安,南风知道那客栈的具体位置,直接授意八爷飞到客栈上空。
这处客栈多有往返外域的客商,脚力除了马匹还有骆驼,客栈后院很大,此时大量客商正在装载货物,准备西行上路。
第四百零九章 幼弟莫离
八爷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抬头瞩目,南风也不避讳众人,径直自八爷背上纵身跃下,落于客栈后院。
那些马匹和骆驼对八爷很是畏惧,嘶鸣躁动,惶惶不安,马夫和货主忙于控驭,局面很是混乱。
南风在众人疑惑忌惮的注视下自后院快速走动,急顾左右,搜索寻找。
这处客栈的后院占地当有十几亩,停放了大量车马,堆积了好多货物,视线多有阻碍,唯恐疏漏错过,南风就开始高声呼喊,“莫离,莫离……”
这些客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精通世故,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南风从天而降,又骑乘了巨大的猛禽,明显属于不可招惹的那类人,自然不会有人过来拦他。
南风和八爷的到来令驼队和马队躁动不止,不得正常装卸,客栈的伙计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招呼,“英雄,请问您是找人吗?”
上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伙计,手里还拿着一根很大的叉子,南风曾经在太清宗养过骡马,知道这种叉子是用来叉草喂马的。
见南风看他手里的叉子,那伙计急忙将叉子扔了,自远处赔笑,“英雄,请问您要找谁?”
“自你们这里喂马的可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南风沉声问道。
见南风面色阴沉,那伙计心中惧怕,急切说道,“我们这里照料牲口的伙计都是您说的这个岁数,有十几个,您说的是哪一个?”
想起侯书林先前言语,南风便说道,“那少年腿脚不太便利。”
伙计闻言皱眉回忆,半瞬之后眉头舒展,但随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