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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217章 黑色的花朵（下）
“女的？”准备一鼓作气将露露的防御壁彻底击垮的怒蹄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道黑色的防御壁已经自动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和他的战争践踏类似的巨大黑色光波，将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的他直接轰得在地上打滚。
“哦哦哦哦！”在滚到第十圈的时候，神经大条的怒蹄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猛牛翻身从地上跃了起来，双手紧握住自己的血蹄之咆哮，向对面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死，都去死吧……”露露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存在，眼睛变成黑色的她，已经进入了彻底崩溃的状态。在她的眼睛里，世界已经失去了颜色。
她身后的黑色生命之花，忠实的执行着她绝望之中发出的命令，开始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死亡之力。解除防御壁并不是为了攻击怒蹄，而是因为那道坚固的防御壁已经成为了死亡之力释放的障碍。
在庞大的死亡之力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被席卷进去的世界，无法拯救。没有开始，也没有完结，满溢的死亡之中，残留的只有毁灭。那是，无限制摧毁，吞噬大地万物的力量。
“见鬼，怎么会是死亡凋零！！”笨归笨，怒蹄还是认出了露露使用的这招的真面目。那种无差别攻击大地，天空，海洋，一切建筑，一切生命的黑色光波，不是传说中只有将自己转化为不死生物的巫妖才会使用的终极魔法吗！
“战争践踏！”根据牛头人长老们的教诲，怒蹄毫不迟疑的使用了自己的种族天赋。虽然死亡凋零确实是一个恐怖之极的魔法，但是也不是没有弱点。使用这个魔法需要使法者高度的精神集中，只要精神稍微分散一点，这个魔法就会自动崩溃掉。
而同样能无差别攻击范围内所有对手并造成眩晕的战争践踏，正是打断这种高精度魔法的最好招式之一。为了释放死亡凋零而解除了防御壁的敌人，正是战争践踏最好的靶子。
但是，这一次，对打断魔导士的魔法有特效的战争践踏失效了。从对面蔓延开来的死亡之力轻而易举的吞噬掉了战争践踏轰出的震波，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怒蹄甚至没有感觉到大地被震动的感觉。
“不是死亡凋零？”怒蹄惊讶的看着席卷过来的死亡之力，如果是死亡凋零的话，没可能免疫战争践踏的攻击的。
没有给怒蹄思考的时间，满溢而出的死亡之力就把他彻底吞噬掉了。在眼前一黑后，黑暗的世界降临了。在被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沾上的那一瞬间，他的生命力就源源不断的被抽取出去，然后被吃掉。和当初尤里西斯见过的将生命活化的生命之花的力量不同，这朵黑色的生命之花，只会夺取所有人的生命，甚至存在的形式。
对于怒蹄来说。这一瞬间，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变得只有黑白两色。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他自己的身体，依然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但是，就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芒，也在飞速的消失，被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给吃掉。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清楚了。自己身上那些白色的光，就是自己生命力的象征，当这白光消失的时候，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身体开始变得无比的沉重，在这满溢着死亡之力的世界中，哪怕是动一下手指都要付出比平时多十倍以上的力量。在这如同枯渴般的世界庭园里，一切生命力都像是美味的食物，被这个世界本身高兴的享用着。
“嗷嗷嗷！”虽然头脑简单，但是怒蹄对自己生命力的流逝的速度还是有个大概。那几乎是每秒就会流失掉百分之四的恐怖速度。以这个情况来算，连半分钟不要，牛头人一族未来最伟大的英雄，拥有完美无缺的肌肉和力量的怒蹄就要变成一头死牛了。
“血蹄之咆哮！”怒蹄吼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的名字，他绝对不会就这样认输。他还能战斗，哪怕是在这该死的世界里，他也一样要战斗。这点生命力的流逝算什么，还难不倒他伟大的怒蹄。
握在怒蹄手中的宝具爆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在这黑色的世界之中，这是唯一鲜艳的色彩。那是聚集了牛头人一族信仰的力量，为了守护年青的牛头人强者，一直沉睡在这把宝具中的力量终于觉醒了。
虽然生命流逝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但是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成不变的世界。怒蹄在战斗，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在战斗。
“前进！”感受着自己的血蹄之咆哮上爆发出来的力量，怒蹄的冲锋比任何时候都有力，在这时候还保留什么就是彻底的白痴了。脑袋简单归简单，什么时候该拼命怒蹄还是知道的，否则牛头人一族也不不配被称为兽人一族中的强战种族了。
兽人种族的天赋，狂化也在这一瞬间发动了。在怒蹄身上本来暗淡下来的生命之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皮粗肉厚的牛头人本来就是生命力强大的种族，发动了狂化后，怒蹄的生命力整整提高了好几倍。哪怕依然在以每秒百分之四的速度流失，但是从身体里源源不断爆发出来的强大生命力却抵消了被吸收掉的部分，一时间，居然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平衡，抵消掉了这个世界对他的影响。
“战争践踏！战争践踏！”在短时间狂热爆发的支持下，怒蹄的每一脚都是他的拿手绝技，能打断对手魔法的战争践踏。他就不信，对方真的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安静的继续使用魔法。
大地疯狂的摇晃着，仿佛正在爆发一场巨大的地震。连续叠加起来的战争践踏的威力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相信没有任何魔导士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安静的念咒。
可惜的是，这对绽开在露露身后的黑色生命之花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从一开始，它使用的就不是巫妖的死亡凋零。而是混合了露露心中的绝望和来自异世界魔王阿斯塔罗特的力量，远远凌驾于那个死亡凋零之上的力量。
在呆呆站在黑色生命之花之下的露露的视线中，一个炽热的红色光点正在疯狂的向着她的方向冲刺，满溢着的黑暗之力并没能影响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但是，那其实完全只是一个错觉而已。因为，怒蹄和现在的露露，并不在一个平面上。在不知不觉中，怒蹄站着的大地，和露露站着的大地，已经不是一个世界。
以露露身后的黑色生命之花为根源，世界被简单的一分为二，就像一面镜子的正面和背面一样，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早在怒蹄被吞噬的那一瞬间，他就掉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现在的他，其实是在影子中的那个世界发动自己最强的冲锋。
黑色生命之花，制造出来的是一个绝望的，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影子世界，而蔓延开始的黑色，其实就是通往那个世界的入口。在深深的黑色雾气的掩饰下，整个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的虚影之海。
本来就被黑色雾气所包围的怒蹄完全没有发现这个致命的差异，就被转移到了那个什么也没有的世界中，向着不存在的对手发动最后的冲锋。
吃掉了，虽然不是用口，但是黑色的生命之花确实的吃掉了强大的牛头人战士怒蹄，那片黑色的虚影之海，就是用来吞噬一切的口。大地，植物，甚至连空气都在被那片黑色的虚影之海吞噬，通往了虚无的世界。
由露露绝望的精神和异世界魔王的力量孕育出来的黑色生命之花的力量，正是那充满着绝望，什么也没有，满溢着黑暗和死亡之力的世界。露露本身，只是作为类似开关一样的存在，将那个世界的入口打开了而已。
这不是战士的力量，也不是魔导士的力量，露露所拥有的，是操纵那个世界的力量，那个黑色的虚影之海，正是黑色的生命之花回应她的渴望，诞生的武器。
不需要露露自己动手，也不需要她拿起武器，黑色的虚影之海，会自动的吞噬掉所有的对手，消灭掉一切对露露有威胁的存在。这才是露露身为使徒获得的能力。
第二部 第218章 胜利者和失败者（上）
“嗷！嗷！”在生命危险的刺激下，怒蹄爆发出的力量甚至让他全身都被耀眼的血色光芒所笼罩着。高速冲锋着的他就像一辆燃烧着的战车一样，无人能阻挡，无人能匹敌。哪怕是一座山，恐怕都会被现在的他给一头撞穿。
在露露看到的世界中，在那片黑色的虚影之海里，有一个红点正在高速的奔跑着，怒吼着，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但是，先前曾经感受过的恐惧和害怕一点也没有，因为那个红点和她隔着的不是一座山，也不是一条河，而是整整一个世界的距离。
那是比大海更遥远，如同星空般遥不可及的距离……
“吼！”沿着战争践踏得到的印象冲锋的怒蹄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在本来应该是敌人存在的那个位置，什么也没有。他的战争践踏，也没有再发现任何敌人的迹象。
狂化的能力不是无敌，从血蹄之咆哮上传来的力量也不是无限，怒蹄的冲锋很快就达到了尽头。直到最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冲过了远远超过一公里的距离，却连印象中对方位置都摸不到，仿佛那个强大的对手已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一样。
当然，他根本想都没想过，从现实的世界消失的并不是露露，而是他自己。
再强壮的肌肉，再锋利的武器，打不到人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没有意识到世界改变了的他，彻头彻尾的输掉了。
生命力飞快的流失，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了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对自己抱有重大期望的现任牛头人酋长，几个经常打架的好兄弟，还有总是无奈的替他处理他留下的麻烦的萨满同伴。
输掉了……在最后的回忆中，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牛头人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狂野气息的牛脸。接着，眼前一黑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感觉到牛头人的生命气息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露露变成黑色的瞳孔逐渐的回复，在她身后绽开的黑色生命之花也慢慢的合拢。恐怖的虚数之海飞快的收缩，顺便将里面的大型垃圾吐了出来。
“砰！”怒蹄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正好是深黑色雾气的外围。不需要任何的解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了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
“战斗已经结束，结果是种族不明的露露选手的胜利。”至高神教一方也很快的确认了战斗的结果。一阵白光过后，场地中怒蹄失去生命力迹象的尸体和隐藏在黑色雾气之中的露露都被传送回了各自队伍的休息室。
“怎么可能，居然是牛头输掉了。那个黑色的雾气里到底是什么？”不明真相的观众交头接耳的议论这这场从头到尾都透着神秘的战斗，连一向吵闹的兽人们也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这场战斗，实在是太古怪了。
不明种族的强者，笼罩大地的黑色雾气，怒蹄的怒吼。然后，是绝对的安静。只过了短短的几分钟，先前被大多数人看好的强壮牛头强者就惨败了。
在场的所有妖精都露出了很不舒服的表情，虽然他们也无法看清楚那黑色雾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实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侵袭着他们的精神。特别是刚才的那几分钟，仿佛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被放出来了。
在所有妖精中，奇拉的感觉最为强烈。实际上，如果不是队伍中的同伴一直注意着他，并在最后拉住他。他很可能会做出直接跳到下面赛场上直接去攻击那个空间之壁的冲动行为。
在刚才的那几分钟里，他感受到的异样是最强烈的。哪怕是隔着一道完全的空间之壁，他似乎依然能感觉到那些黑色雾气中传来的绝望和痛苦，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感觉让他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还好，也不需要他怎么平静，因为，第二场比赛，就是他和一位魔导士的战斗。
“正好，就让对手尝一尝，我的音歌剑舞的力量吧。”
……
“露露！”一直替小兔子露露担心的尤里西斯欣喜的看到那只可爱的小兔子已经从比赛场上回来了。
还是那样的可爱，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艾娅比赛前给她戴上的金色耳环已经消失了一个。大概，那个黑色雾气就是艾娅的杰作吧。虽然不知道艾娅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打倒了怒蹄，但是露露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就比什么都好。
“孩子，欢迎你回来。”阿尔塞莉娅伸出手，想抱一抱刚刚从赛场上归来的小兔子。但是这次小兔子却意外的没有接受她的拥抱，而是直接跑到了尤里西斯的身边，似乎那边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一样。
尤里西斯随手将露露抱在了怀里，这次露露似乎比任何时候都听话，安静的被他抱住，然后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力量消耗太多了吗？也难怪，刚刚觉醒那样的力量……在休息室里，只有艾娅知道在刚才的黑色雾气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实说，连她都有些惊讶，露露最后展现出来的居然是那样的力量。
制造出一个充满黑暗和死亡之力的领域，这种能力那位黑武士阿纳金也用过，但是和露露所用的这个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露露所创造出的虚影之海，能直接将一切物质都分解，吞噬下去。被卷入虚影之海的对手，等于是直接被一个什么都没有，并且贪婪的吞噬着所有生命力量的异空间给吃掉。如果不是虚影之海的范围还被限制着，这简直就是一位世界吞噬者。按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露露吃不掉的东西。
虽然以力量等级来说，还远远比不上法丽身体中隐藏着的黑暗圣杯，但是攻击范围却大得多，用来偷袭的话更是防不胜防。如果可以进一步强化的话，恐怕会成为相当恐怖的东西。那个虚影之海，如果没有合适的破解方法，简直就是BUG般的存在。除非攻击力远远超越那个虚影之海的承受极限或者有强大的空间类宝具，一般的七级强者对上它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
和尤里西斯这边的庆祝情景不同，怒蹄队伍所在的房间现在正笼罩在一片悲哀的气氛中。经过几位神官，还有一位红衣主教的探查，怒蹄的生命迹象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估计是中了类似巫妖的死亡凋零那样的魔法。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教皇和十二红衣主教一起来了也没用。
“没想到你就这样去了。怒蹄，你这个大笨蛋，我不是说了要你小心一点的吗？为什么还是那样没有弄清楚对手情况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多点耐心就那么困难吗！”怒蹄最好的朋友，和他一起从族里出发，跨越了无数高山大河的牛头萨满奇角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愤怒的喊道。
“他是一位伟大的战士，奇角，不要再伤心了。既然我们选择了踏上这个舞台，就有了这个觉悟。勇者大会的决赛阶段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有死伤是难免的。”虽然和怒蹄和奇角不是同一族的，但是洛落依然为怒蹄的战死而悲哀。
兽人一族中的七级强者的数量远远不及人类，而且，怒蹄可是牛头人一族中新一代的杰出战士，甚至传说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牛头人酋长。失去这样一位精英，同为兽人一族的他自然也不好过。
“呼！”粗壮的大猩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把一串香蕉放到了诺亚已经不再跳动的胸口上，似乎在用它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
“那么，让我们向伟大的牛头人战士敬礼，愿他的灵魂早日回到兽人荒原的大地之上。”兽人战士的感情朴素而真实，这里没有假惺惺的礼节和说辞，有的只是最单纯的悲伤。
“最后给你一桶你喜欢的烈酒吧，怒蹄。”奇角将自己的图腾柱插在休息室的地面上，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大桶烈酒。这是他为自己最好的朋友送的最后一桶酒了。按照牛头人一族的习惯，在遥远地方死去的战士将被火化，然后骨灰将被带回牛头人一族的圣地雷霆崖埋葬。
“谢谢啦，见鬼了，那鬼地方实在是太冷了。早知道，我就带一桶酒过去了！”一个奇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都死了还说什么谢不谢……哇！怒蹄？”
第二部 第219章 胜利者和失败者（下）
奇角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才被一位红衣主教宣判死亡的怒蹄一把将自己手上的大酒桶抢了过去，仰起自己的牛头就是一阵狠灌，不少酒液都直接洒到了他的胸口上。那种饥不则食的样子，好像几个世纪没喝过酒的酒鬼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怒蹄被那个种族不明的对手变成亡灵了？对，这很有可能，神官们不是说怒蹄是死在类似死亡凋零的魔法下吗？那么，这个突然醒过来的怒蹄，到底是活牛还是死灵。
不过，没听说死灵会喜欢喝酒的……
“咕！咕！咕！”一口气将一大桶烈酒灌到自己的牛肚子里后，怒蹄重重的将酒桶放在地面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呼，终于从那个世界回来了。”怒蹄擦了擦自己的牛头，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