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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女之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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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太清楚。”

“她说‘衰老’,意思就是成了运动的一员。她说‘人生和考验’,意思是‘为事业而战斗’,而帕德罗大叔只不过是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他是我们团体中的一个同志。我不知道他被杀死了,我从未收到那封信。一定是监狱长拆封后撕了。因此,我看到这信后十分震惊,我万万没有想到情况会变得这样。”

“我很难过。”

“唉,你有什么办法……”

“把信念完吧。”

“‘尽管如此,你至少还是很强壮的,我希望我也能这样,因而你也许遇事能很好地接受。

对我来说,最糟的莫过于思念帕德罗大叔,因为他离开了由我掌管的家,这是责任问题。秃子,听着,我听说他们给你痛痛快快地剃了头。我无法前来仔细瞧瞧你,真是憾事。可惜了你那一头的金发。可我一直记着我们从前说过的话。记得最牢的是,不要让我们为自己的私事而沮丧、沉沦。我尽量听从你的劝告,无论他们怎样倒楣,我都随遇而安。’信上说,他离开了由她掌管的家,意思就是她现在负责我们小组。”

“噢……”

“听下去……‘我越来越思念你,特别是帕德罗大叔死后,我最后自己承担起责任来。我让玛丽侄女与你从未见过的小伙子建立起了关系,这小伙子还能象样地维持一个稳定的工作。但我警告侄女不要太认真,因为这只能招来更头痛的事。除了想得到一点小小的友谊,别奢望太高。

总的来说,友谊还是人人需要的,有了这个人们才能有力量走完人生道路,经受考验。’这个叫玛丽的侄女就是她本人,而信中提到那个能象样地维持一个稳定工作的小伙,她暗指他已加入组织了。这话你明白吗?就是为斗争献身。”

“唔唔,可我不明白建立关系的意思。”

“那就是说她太思念我了,而我们,我们作为同志都作过保证,回避某种过于亲密的关系,因为这只能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不便。”

“什么行动?”

“果断的行动,冒生命危险。”

“噢!”

“我再读下去。‘我一直在想该不该告诉你,幸运的是,现在事情有了好转。我们都很乐观,总有一天,我们家会繁荣起来。此刻正值深夜,我想你一定也在思念我。热烈地拥抱你,伊尼丝。’这里说的‘家’,就是指国家。”

“可我不明白,昨晚你说你的女朋友并不象你所描述的那样。”

“他妈的!念了一封信,我的头又晕了。”

“你一定很虚弱。”

“我还想呕吐。”

“你不该吃饭,瓦伦蒂。我劝你不要吃的”“我饿了,如此而已。”

“昨天,你不吃饭时一直很好,吃了饭后才把身体搞糟的。而今天你又吃了,并且是一大盘!

答应我,明天不要再去碰一口了。”

“别提饭的事了,这使我……你知道吗,我讥笑你哼波莱罗舞曲,可今天偏偏又收到与这首歌内容一模一样的信……看来我无权讥笑你的歌。”

“你讥笑吧,也许是因为歌唱得太透彻了。

你一笑就不会哭了,象是又一首波莱罗。”

“歌是怎么唱的?”

“最亲爱的……我现在又给你写信。夜晚带来了寂静、使我能同你交谈。我想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这奇异爱情的悲伤的梦。我亲爱的……尽管生活可能使我们永不相见,而我们——因为命运——必须永远分离……我发誓,我的心将永远属于你……我的思想,我的整个生命,将永远是你的……正如这悲痛……属于你……”

“这算不上是我所听到的最差歌曲。”

“对我来说,它妙极了。”

“歌名叫什么?”

“《我的信》,由马里奥·克拉维尔作。他是个阿根廷人。”

“当真?我以为他是墨西哥人或古巴人呢。”

“我还知道好多阿古斯廷·拉拉的歌呢,差不多能会唱。”

“现在头不太晕了,但肚子又开始疼了。”

“放松些。如果可能的话,别去想什么疼不疼的……咱们聊聊吧,随便什么……”

“昨晚我想解释的是,我原先说的那个出身资产阶级、思想很开放的姑娘其实不是我的女朋友,不是给我写信的那个。”

“那姑娘是谁?”

“这姑娘同我一起参加运动。但后来她决定不干了,并硬要我也脱离。”

“为什么?”

“她变得太依恋生活了,太满足于和我在一起了。我们的关系己足够使她心满意足,于是麻烦就开始了。你瞧,只要我几天不露面,她就会紧张得不行。每次我回来,她就哭。这还不算啥,她不再转达同志们打给我的电话,到后来竟截取我的信。好吧,这成了致命的一击。”

“你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快两年了。但我仍在想她。要是她不那么干就好了……看来,我们象是命中注定要分手的。听上去也象是一首波莱罗。莫利纳,你说是不是?”

“听着,波莱罗包含着巨大的真理,这就是我喜欢它们的原固。”

“尽管这样,她能勇敢地和我在一起。我们的关系是真挚的。她从来不让自己象典型的女性那样受人摆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嗨嗨,莫利纳,我的朋友,我觉得又要犯病了……莫利纳,我又得烦忧你了——快,叫看守开门。”

“憋一会儿,我只是……”

“哎嗨嗨……哎嗨嗨,不,不要叫看守了。

把床单塞在我身底下,拉出来的全是稀的。”

“好,这样行了,拉吧。过后我会把床单带到淋浴室去的。今天是星期四,记得吗?”

“可那是你的床单……”

“没关系,我还要把你的也洗一下。幸亏我们还有许多肥皂。拉完了请告诉我一声,我来帮你擦干净……好了吗?”

“我想是这样,可我冻坏了。”

“我的毯子给你,你应该保暖。”。电子书下载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我已经没力气去浴室冲洗了。”

“当然你走不动,你眼下需要的是用冰凉的水擦洗身子。脚分开些……对了。”

“你不恶心吗?”

“安静些,现在我要把床单浸得更湿一点,帮你擦一擦……好了,现在你浑身擦干了。”

“我真感到好多了,谢谢你,朋友。我答应往后不再嘲笑你的波莱罗……我喜爱你先前唱的那首歌……”

“你为什么不写信给女朋友?”

“要是给她写信就糟了。她是小组的头头,我不能给她或者其他人通信。正和你的波莱罗曲中唱的,‘因为生活不会使你再复苏’。因为我不能再给那可怜的小伙子写信,或跟他讲话了……

关押在这里,我什么事也不能做,甚至也不能……去关心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哦,朋友,这真令人伤心……”

“我来热点水,煮些春黄菊茶。对了,我们还有些储备,刚才只是忘了,喝茶有助于你放松神经。安静一会儿吧!你会看到,好好休息一下会大不一样的。”

第七章 《僵尸女》的故事

看守把莫利纳带到了办公室,监狱长要单独提审他,莫利纳害怕得浑身发抖。看守退出办公室,带上了房门。监狱长打量着面前的犯人,冷冷地问:“莫利纳,你看上去很瘦弱,出什么事啦?”

“没什么,长官,肚子犯了点毛病,不过现在好多了。”莫利纳小心地回答道。

“没什么可害怕的。今天我们要装得象你去会客一样,瓦伦蒂不会产生怀疑。昨晚,我在家里与你的保人共进晚餐,莫利纳。他告诉了我有关你的好消息,这就是我把你叫到我的办公室来的原因。”

“帕里西先生说什么了?”

“莫利纳,好消息哪,你母亲的病大有好转。他向她提及了赦免的可能性……她一下子变得判若两人了。”

文“真的?”莫利纳惊喜地问。

人“不要哭了?你该高兴才是。”

书“我是因为高兴才流泪的,长官,请原谅。”

屋“消耗他的体力对你有否帮助?”

“第一回倒让我吃了预备的饭。”

监狱长惊异地问:“为什么?一定是搞错了。”

“因为他不喜欢吃米饭,而两只盘子盛得有多有少,他一定要我吃多的一份。如果我不肯吃,他就会怀疑。我知道你提醒过我,特意预备的食物放在一只新的锡盘中,但他们装了那么多饭,我只好吃了。”

“干得好,莫利纳,我要嘉奖你。对搞错餐盘一事我深表歉意。瓦伦蒂的精神怎样?我们是否软化了他?”

“现在最好让他开始健康。要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就不能留在牢房里。一旦他被送进医务室,我立功的机会也就丧失了。”

监狱长点点头,说:“当然。还有一件事——别透露丝毫有关赦免的事。你回到牢里后,不能露出欢快的神色。你打算怎样向他解释这次的探监?”

“我不知道。也许您能提个办法,长官?”

“就说你母亲来过了,这话行得通吗?”

“不行,长官,绝对行不通。”

“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每次来总给我带几包食物。”

“知道了,我们给你预备一些食品,用同样的方式包装起来,你看怎么样?”

“行,长官。”

“这样我们可以补偿你吃米饭时所作出的牺牲,可怜的莫利纳!”

“呃,我母亲总在离监狱几条街之外的超级市场上购买食品,为的是不必拎着大包小包挤车。”

“等一等,”监狱长推开办公室门,招呼一个看守:“喂,古提雷兹,听着,我给你一张货单,你拿着去照买一些食品,并按规定的方式包装好。事情必须在半小时内办完。莫利纳,你口述一下你认为母亲可能会给你带的东西”。

“大包装的番石榴糊……来两包吧;听装桃子;两只烤仔鸡,要热的;一大包糖,两盒茶,一盒花茶,一盒春黄菊茶;还要奶粉、炼乳,清洁剂……小盒的,不,要大盒的,布兰科牌,四块香皂,苏维西莫牌的……还有什么?对了,一大罐腌鲱鱼,让我再想一想,这会儿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瞧,我带来了什么啦?”莫利纳一回到牢房就大声嚷嚷。

“不知道!……你母亲来过啦?”

“是呀!”莫利纳确实装得很象。

“真太好了……她身体好些了?”

“唔唔,好一点了……看看,她给我们带了些什么?”

“谢谢,不过那是给你的。”

“请安静些。记住,你正在恢复健康。从今天起,一种新的生活要开始了。床单快干透了,有这么多食物好吃。瞧啊,两只烤仔鸡……请吃吧,我偏偏又不太爱吃烤仔鸡。说真格的,你得停止吃牢房里该死的伙食。你很快会好的,至少,试它个一、两天吧。”

“你是这样想的?”

“不错。”

“你真不知道,疼痛一止住,我的肚子一下子空了,象是突然饿坏似的。”

“稍等片刻,让我们把话说清楚。我要你把这鸡吃下去,不,把这两只都吃了。不过有个条件:你不许再去碰看守送来的饭了,那东西使你害病不轻。说妥了?”

“行……只是你怎么办?我可不能让你光是坐着流口水。”

“不会的,我对冷食并不太感兴趣。”

瓦伦蒂不客气地大嚼起来。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只鸡后,他心里很感激莫利纳。“莫利纳,仔鸡的味道好极了。我们还有足够两天吃的东西。”

“对,现在你睡一会儿吧,可以帮助你痊愈。别再象以前那样,废话连篇了,会影响你消化的。”

“莫利纳,你想睡吗?”

“多少有点。”

“临睡前还缺少一项节目。”

“我在这儿可是个被认为已经腐化了的人。”

“别开玩笑了,现在我们得讲个电影故事,这正是今晚我们还没做的事。”

“啊,让我想想……”

“你还记得有类似《歌女》这样的电影吗?

我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当然,我知道好多个怪异的电影故事,《德拉科拉》,《狼人》。”

“还有什么?”

“还有《僵尸女》。”

“就听这个:听片名就挺精彩的,是美国片?”

“是的,那是我多年前看的一部电影。电影是怎样开头的?……噢,是的,我记起来了。”

“故事说的是一个纽约姑娘,她乘着一艘汽船来到加勒比海的某个岛上,准备与未婚夫完婚。

船刚靠岸,姑娘就听到了阵阵鼓声,不由得心荡神移起来。未婚夫正在岸上等候她的到来,随身还带来了一列队由鲜花装饰的双轮驴车。其中两辆车上坐着一群乐师,他们在一架桌子模样的乐器上用棍棒敲打出了美妙柔和的曲调,甜蜜的乐声象是一个个肥皂泡先后爆开似的妙不可言,先前那鼓声早已消声匿迹了。

“姑娘随着未婚夫来到远离城镇的乡村住宅。未婚夫是个外貌悦人的青年,脸上挂着常年不息的微笑。但不知怎的,人们可以隐约地感到,他的性格相当软弱。因为他迎亲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未婚妻介绍给他的男管家。男管家约摸五十来岁,是个法国人。他让未婚夫签署两张有关把香蕉船运出海岛的文件,未婚夫要他等一会儿,但他硬是要立刻签好不可。未婚夫含着仇恨的目光盯着他,手颤抖不停地签完了字。

“在接风宴会上,人们举杯庆贺这对新人。

来自甘蔗园的两个黑人带来了小桶啤酒,向主人表示敬意。男管家见了他们后,横眉竖目地顺手操起搁在一旁的斧头,劈碎了啤酒桶,桶里的酒哗地一下子全流洒在地上。姑娘大惑不解地转身对着未婚夫,似乎在询问他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究竟是冲着什么而来的。然而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向男管家频频点头,表示赞成他的举动。未婚夫还举起一杯果汁,向站在他前面的岛民敬上一杯,因为次日清晨,只要他和姑娘在岛上的政府办公室签了文件,他们就算正式结婚了。当夜,也就是结婚前夜,姑娘必须独自在屋里睡觉。未婚夫声称要到岛上最边远的一个香蕉园去,面对雇农们表示谢意,另一方面是为了避闲,保护她的名声。

“这天晚上,月色美极了,庭院里的热带植物在月光下别具一番风情。姑娘忍不住想环视一下家园。她穿过了起居室,走进了餐厅。她曾两次看到未婚夫的像片镶在折叠镜框内,可是与像片并排的另一个镜框却是空的。她兜遍了屋里的其它房间,最后走进了一个女人的卧室。她开始动手翻起所有的抽屉来,想找到镜框里空缺的像片。但是她一无所获,只在壁橱里发现了满满一橱的上等进口衣料做成的女式服装。就在这时,姑娘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一个影子在窗上一闪而过,这下可把她吓得不轻。她急忙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内,只见一只小青蛙跳进了池塘内。于是她想,这也许就是方才听到的声响,而那影子一定是在微风中摇动的棕榈树。她继续朝庭院尽头走着,因为屋里的空气是那么令人窒息,而外面的晚风又是如此沁人心肺。她走着走着,又听到了响声,好象是人在走动的脚步声。

她猛地一个转身,但是一块乌云遮没了明亮的月光,庭院里一片黑暗。遥远的地方则隐隐约约传来了不祥的鼓声。一个影子从她打开的那扇门一闪,进了屋。可怜的姑娘吓蒙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是站在院内呢,还是跟着进屋?最后她趴在窗上往里看了起来。房内虽说很暗,但由于姑娘紧贴在窗玻璃上,还是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在移动,一双苍白的手不停地触摸着房里的各种小摆设。影子又滑出了屋子。片刻后,脚步在院内重又响了起来。姑娘吓得毛发倒竖,拼命往爬满墙头的葡萄藤后面躲藏。乌云驱散了,月亮又钻了出来,庭院里重新亮堂起来。姑娘圆瞪双眼,一眼不眨地望着已经挡在她面前的那高大的身影。

只见影子身披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一头披到腰间的乱蓬蓬的金发,显然多日没经梳理,那张埋在乱发之中的脸苍白无色,原来这是一个僵尸女。僵尸女呆视着姑娘,伸出双臂要来碰她。姑娘一步步地往后倒退,可没意识到后路已经断绝,紧靠着她的背是一排密密的树篱。等她知道自己己被逼入绝境时,姑娘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尖叫。而僵尸女还是张着双臂,朝她逼来,姑娘终于吓昏了过去。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位上了年纪的黑人妇女及时赶到,一把揪住了这可怕的僵尸。

“姑娘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已被黑人女管家拖到了床上。女管家长得既高又胖,头发全灰白了。她宽慰姑娘说,刚才她所目睹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恶梦。第二天清晨,女管家就来为姑娘梳妆打扮,把姑娘的黑发编成了一根大辫,还精心往她头上插了一圈本地的鲜花。等打扮完毕,女管家将陪姑娘乘上了一辆小马车,去镇公所与等候在那儿的未婚夫履行结婚手续。姑娘边让女管家梳头,边问她未婚夫昨晚到哪儿去过夜了。女管家竭力掩饰满脸的惊慌,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告诉她,男主人只不过是去问候边远种植园里的雇农们。姑娘明白了这一定是一种黑人的宗教仪式,她有些惋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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