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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张开双臂抱住泰索肋腹,作为额外固定措施,又将细长的双腿盘在泰索腿上,勾住大男孩膝盖上方。泰索冲着洛克又推又扇,竭力想把两人分开。他发现这样很难奏效后,又开始击打洛克的嘴巴和天灵盖,一记记重拳让小男孩只觉得眼冒金星。
“你到底搞什么鬼,洛克?”泰索现在必须支撑洛克的额外重量,说起话来也有些气喘吁吁。最终,正如洛克所期望和预料的那样,泰索猛地往前一扑。洛克后背着地落在砂石路上,泰索就势压在他身上。空气从洛克肺中迸出,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颤抖。“这太可笑了。你打不过我。现在你又跑不了!认输吧,拉莫瑞!”
洛克将一口血沫啐在泰索脸上。“我不需要跟你打,我也不需要跑。”他咧开嘴笑着说,“我只要把你缠住……直到金赶来。”
泰索倒吸一口冷气,转头向四下张望。在流动集市上,有一艘小划艇正朝这边径直驶来。金·坦纳的胖大身形清晰可辨,他正奋力划着船桨。
“哦,该死。你这小杂种。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泰索一刻不停地挥拳乱打。洛克的双眼、鼻子和脑袋上都挨了不少下。鲜血很快就从他的鼻孔、嘴唇、耳朵和头发下面某个地方流了出来。泰索下手很重,但洛克仍旧发疯似的紧紧贴住对手。苦楚的痛觉和胜利的快感水乳交融,在他脑袋里直打转,洛克放声大笑,这笑声高亢嘹亮、欢欣鼓舞,也许还有那么点疯狂。
“我不需要打,也不需要跑,”他咯咯笑着说,“我改变了游戏的规则。我只要把你困在这儿……狗娘养的。困在这儿……直到……金赶来。”
“活见鬼,”泰索嘶声叫道。他下手越来越狠,又是捶打又是撕咬,还吐起口水。在弱小小男孩的脸上头顶,施加着可怕的摧残。
“接着打吧,”洛克结结巴巴地说,“你就接着打吧。我能撑一整天。你就接着……打我吧……直到……金赶来!”
第三卷 揭秘
世界永远不会欺骗我们,从来都是我们在欺骗自己。
让-雅克·卢梭,《爱弥儿或论教育》
第九章 琥珀晶女伯爵的离奇传说
1
公爵日当晚十点过半,低沉黑云笼罩在卡莫尔城上空,遮蔽了满天星月。堂娜·索菲娅·萨尔瓦拉正升上天空,去往一座祖灵玻璃塔顶端,准备拜访寡居的琥珀晶女伯爵堂娜·安洁维丝塔·沃岑莎,跟她共进晚茶。
随着吱吱嘎嘎的声响,乘客笼摇摇晃晃向上攀升。索菲娅抓住黑铁栏杆支撑身体,举目向南方眺望。潮乎乎的刽子手风拍打着她的兜帽大衣。整个城市都在下方铺展,放眼望去尽是灰黑一片,其间散播着火焰和炼金术的光芒。索菲娅每次从五塔上俯瞰卡莫尔城,心中都会兴起一种沉稳宁静的骄傲感。祖灵建造出的玻璃奇观,都被人类据为己有。工程师们在祖灵废墟中兴建起石头和木质建筑,将诸多城邦纳入自己的世界。盟契法师们假装拥有祖灵们必曾一度掌握的伟力。但却是炼金术这种比天然火更清洁更安全的光源,驱散了每个夜晚的黑暗,是炼金术点亮了最平凡的房舍和最高大的玻璃塔。正是她的技艺驯服了夜晚。
漫长的爬升过程终于结束,笼子咔嗒一声停在升降平台旁边,此处大约位于琥珀晶塔五分之四的高度。夜风穿过塔顶结构奇异的凹槽圆拱,发出哀伤的叹息。两名男仆身穿奶白色马甲和长裤,戴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侍立在笼门两侧。他们扶着索菲娅离开乘客笼,就好像帮她从马车中走下来一样。她的双脚刚踏上平台,两名男仆就弯腰鞠躬。
“尊敬的萨尔瓦拉夫人,”左手边那人说道,“女主人欢迎您来到琥珀晶塔。”
“倍感荣幸,”堂娜·索菲娅说。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到露台稍候片刻,夫人很快就会过去找您。”
这位男仆头前领路,从另外六名身着相同制服的仆人身边走过。这些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一组精心设计的齿轮、杠杆和锁链旁边,他们正是通过这套机械控制笼子的升降。索菲娅经过时,这些人连忙鞠躬行礼。堂娜冲他们微微一笑,还挥了下手以示答谢。对负责这项艰苦工作的仆人们友善些总没害处。
堂娜·沃岑莎的露台从高塔北侧探入空中,是一处宽大的半圆形透明祖灵玻璃平台,周围由黄铜扶栏环绕。堂娜·索菲娅朝下方看去。别人总是警告她不要这样做,但她却总是情不自禁。她和这名男仆仿佛走在稀薄的空气中,距离塔基处的庭院和仓库足有四十层楼。炼金术灯盏只剩星星点点光亮,马车不过是个比她指甲盖还小的黑方块。
在她左侧,是一连串高大拱窗,窗台高度差不多与她腰际持平。透过这些窗户,可以看到塔楼内光线昏暗的房间和客厅。堂娜·沃岑莎在世的亲属很少,更没有子嗣。她是这一度权势无边的家系的最后血脉。毫无疑问(至少阿瑟葛兰提山坡上那些充满贪欲和野心的贵族们是这样想的),等她死后琥珀晶塔会交给某个新兴家族。这座高塔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黑暗和寂静之中,财富也多半存放在橱柜和箱子里。
但这位老妇人还知道如何主持晚茶会。透明露台的西北角,一面遮阳篷在刽子手风中飘摆扇动,此处正好可以俯瞰城市北方灯火阑珊的乡野。高大的炼金灯盏被装入镀金铜笼,挂在遮阳篷的四角。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下方的小桌和两把高背靠椅。
男仆在右手边的椅子上放了张黑色薄垫,为她拉出来摆好。随着一阵裙裾飘摆,索菲娅俯身坐下,又冲那人点头致谢。男仆鞠躬行礼,随即退到旁边,礼貌地站在一处不远不近的地方,既不会听到这里的谈话,又能随时听候差遣。
女主人没让索菲娅等待太长时间。她就座后才过了几分钟,堂娜·沃岑莎便从塔楼北墙上的一扇木门间走了出来。
对于那些能活到感受岁月重压的人来说,光阴会凸现他们的体貌特征。圆胖的会长得更胖,苗条的会日渐消瘦。安洁维丝塔·沃岑莎属于后者。时间让她枯瘦得几乎要垮了。这幅会走路的夸张漫画,就像一具细长木偶,完全由意志力驱动。七十岁对她来说已是渐渐淡忘的回忆,但沃岑莎走起路来用不着仆人或是手杖搀扶。她身穿不合潮流的黑天鹅绒双排扣礼服,袖口和领子缝有软毛。她那个时代的贵妇们钟爱瀑布般的长裙,但沃岑莎却截然相反地穿着黑色男式马裤和银色便鞋。一头白发梳在脑后,用漆簪固定好。半月形镜片后面的乌黑眼眸显得炯炯有神。
“索菲娅,”她脚步轻快地走到遮阳篷下,开口说道,“你能再次光临,真是让我喜出望外!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的孩子,好几个月。不,你坐着。把自己的椅子拉出来,对我来说还算不上噩梦。啊。跟我说说,洛伦佐怎么样了?当然,咱们待会儿肯定要谈谈你的花园。”
“如果只考虑我们自己的话,那洛伦佐和我都很好。花园也长势茂盛,堂娜·沃岑莎。多谢您还挂念。”
“只考虑你们自己的话?这么说还有其他问题吗?某些,恕我冒昧一问,外部问题?”
晚茶会是卡莫尔城的一项传统女性社交惯例。一方会利用这个机会寻求另一方的建议,或者只是想借用一双富有同情心的耳朵,来倾诉自己的悔恨和抱怨——通常来说这都跟男人有关。
“您当然可以问,堂娜·沃岑莎,这一点也不冒昧。没错,没错,‘外部’是个非常合适的形容词。”
“但不是洛伦佐的问题吗?”
“哦,不。洛伦佐在各方面都令人满意。”索菲娅叹了口气,看着双脚和椅子下面那片虚空幻景。“其实……我们俩可能都需要建议。”
“建议,”堂娜·沃岑莎笑道,“建议。年龄也会玩炼金术小把戏,能把恼人的唠叨转化成某种令人肃然起敬的东西。在四十岁时提建议,你就是个讨人嫌。到了七十岁再说,你就是贤哲了。”
“堂娜·沃岑莎,”索菲娅说,“您以前曾帮过我大忙。我想不出……哦,从目前来说,我还能把这件事放心地讲给谁听。”
“真的?好吧,我的孩子,我很乐意提供任何帮助。但咱们的茶点到了——过来,让咱们先舒舒服服喝口茶吧。”
堂娜·沃岑莎的一名白衣仆人推来一辆罩着银色圆盖的小车。此人走到她们跟前,将车靠在小桌旁,把盖子揭开。索菲娅发现车上放着一套闪闪发亮的银茶具,还有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这块糕点是琥珀晶塔的完美复制品,高度不过九寸,众多角塔上还点缀着微小的炼金灯。这些小灯球比葡萄干也大不了多少。
“你能看出可怜的大厨在我这儿得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堂娜·沃岑莎咯咯笑着说,“我那平凡而单调的口味让他备受折磨,所以他就用这些惊喜向我复仇。我要是点个半熟的煮鸡蛋,他就会找只跳舞的小鸡把蛋直接下在我的盘子里。告诉我,吉尔斯,这座高塔真能吃吗?”
“我敢保证,沃岑莎夫人,除了那些小灯。高塔本身是香料蛋糕。角楼和露台是果酱水果。塔楼底下的建筑物和马车大都是巧克力。塔身里面是一块苹果白兰地奶酪,至于这些窗户……”
“谢谢,吉尔斯,建筑纲要就讲到这里吧。不过吃的时候要把灯吐出来,你是说?”
“在您们食用前先让我把这些东西除去吧,夫人,”这体型圆胖,面容精致,留一头及肩黑鬈发的男仆说,“这样更体面些……”
“体面?吉尔斯。你要剥夺我们像小女孩那样把它们从露台边上吐下去的乐趣吗。还是请你别碰它们的好。茶呢?”
“按您的吩咐,堂娜·沃岑莎,”仆人平静地说,“光之茶。”他举起一个银茶壶,将浅棕色水柱倒进茶杯。堂娜·沃岑莎经过蚀刻处理的茶杯,形如带银底座的大朵郁金香。茶水注入容器中后,开始微微发亮,放射出讨人喜欢的橙色辉光。
“哦,真漂亮,”堂娜·索菲娅说,“我听说过这种茶……维拉产的,对吗?”
“拉塞因。”堂娜·沃岑莎从吉尔斯手中接过杯子,用双手捧住,“是最新品种。他们那些茶师具有疯狂的竞争意识。明年这个时节,咱们可能会见到更奇怪的东西,都是他们攀比争风的结果。但是请原谅,亲爱的。我希望你在花园中进行炼金术试验的同时,不会反对饮用这种技术的产物吧?”
“一点也不,”索菲娅说道。男仆弯腰施礼,把杯子递了过来。索菲娅用双手接过杯子,深吸口气。茶水泛着香草和橙花的芬芳。索菲娅抿了一口,美味暖融融地流过舌头,香气钻入鼻孔。女士们开始饮茶后,吉尔斯退入塔楼。在这几分钟里,她们默默品味着手中的光茶;在这几分钟里,索菲娅几乎感到了满足。
“咱们回头可以看看,”堂娜·沃岑莎把空了一半的杯子放在面前,“等它从另一端流出来时,还会不会发光。”
堂娜·索菲娅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女主人也露出微笑,瘦脸上的皱褶凑成笑纹。“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呢,亲爱的?”
“堂娜·沃岑莎,”索菲娅略显迟疑地说,“人所共知……您有某些,嗯,途径,可以跟……公爵的秘密警队取得联系。”
“公爵有一支秘密警队?”堂娜·沃岑莎把一只手扶在胸前,脸上露出适度的怀疑表情。
“我是说午夜人,堂娜·沃岑莎。午夜人和他们的首领……”
“公爵的蜘蛛。是的,是的。请原谅,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这个念头……你是说‘人所共知’。很多事都可以说人所共知,但也许人们知道得不是那么准确。”
“有件事非常奇怪,”索菲娅·萨尔瓦拉说,“当堂娜们带着问题找到您时,她们的问题不止一次……传进了蜘蛛的耳朵。至少感觉上是这样。而且接下来……公爵的人会帮她们解决这些问题。”
“哦,我亲爱的索菲娅。当闲话传到这里时,我会把它们装进包裹,扎成小捆。我会在合适的耳朵里放一两句话。更何况流言有自己的生命。它们早晚会传到能采取行动的人耳朵里。”
“堂娜·沃岑莎,”索菲娅说,“我不想冒犯您,但我觉得您是在装糊涂。”
“我也不想让你失望,亲爱的孩子。但你是在虚无缥缈的基础上,得出了这个结论。”
“堂娜·沃岑莎,”索菲娅用力抓着她这一侧的桌沿,几处指关节甚至发出爆音。“洛伦佐和我被人抢了。”
“被抢?此话怎讲?”
“而且这件事还涉及到午夜人。他们……提出了最为特别的主张,还对我们有所要求。但问题是……堂娜·沃岑莎,肯定有什么办法能确认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午夜人。”
“你是说午夜人抢了你们的钱?”
“不,”索菲娅说着咬了咬上唇说,“不,不是午夜人本身。他们……是在监控这一局面,等待行动的机会。但有些事肯定不对劲。要不然就是他们没把该告诉我们的情况都说出来。”
“亲爱的索菲娅,”堂娜·沃岑莎说,“麻烦缠身的可怜姑娘,你一定要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跟我讲清楚,不要遗漏半点细节。”
“这……很难,堂娜·沃岑莎。这件事相当……令人难堪,而且十分复杂。”
“在这座露台上只有你我两个人,亲爱的。你能到这儿来见我,就已经克服了最困难的部分。现在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一切。然后我会看看要不要把这很特别的闲话,加速传到合适的耳朵中去。”
索菲娅又抿了口茶,清清嗓子,身子略向前倾,与堂娜·沃岑莎四目相对。
“您肯定,”她开口道,“听说过奥斯特沙陵白兰地吧,堂娜·沃岑莎?”
“何止是听过,亲爱的。我的酒柜里就存了几瓶呢。”
“那您知道它是如何酿造的吗?还有围绕在它周围的那些秘密?”
“哦,我想我听说过奥斯特沙陵秘制法的传说。那些身穿浮华黑袍的安伯兰酒商,从这些在酒坛边打转的故事中得了不少好处。”
“那您一定会理解,堂娜·沃岑莎。当下面这个机会似乎被诸神扔到洛伦佐和我头上时,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2
乘客笼载着堂娜·索菲娅吱吱嘎嘎落向地面,变得越来越小,逐渐隐入下方庭院的灰色背景。仆人们拉动绞盘上的机械装置,堂娜·沃岑莎就站在升降平台的黄铜扶栏旁,注视着黑沉夜色,许久没有说话。吉尔斯推着银餐车从她身后走过,上面的茶壶几乎空了,琥珀晶塔也被吃掉一半。堂娜突然转过身。
“不,”她说,“把蛋糕送到日光室去。我们要在那儿见面。”
“谁,夫人?”
“雷纳特。”堂娜说着已经朝通向露台内侧房间的大门走去,脚下的便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回声。“去找雷纳特。我不在乎他在干什么。把他找到,让他来见我。等你把蛋糕处理好就去。”
她走进套房,穿过一扇上锁的大门,踏上一道旋梯……堂娜·沃岑莎低声咒骂着她的膝盖,她的双脚,她的足踝。“该死的神明,”她嘟囔道,“我要为这风湿病的恩赐诅咒你们。”她觉得呼吸急促,便解开毛领大衣的前排扣子,继续迈开脚步朝楼上走去。
在高塔内部最高点,有一扇厚实的橡木大门,以铁质板条和折叶加固。堂娜掏出挂在腰间一根丝绳上的钥匙,把它插进银锁盒上方的水晶门把,同时小心翼翼地按住旁边墙壁灯台上的一块装饰用铜板。墙内响起一连串滴滴答答的声音,大门朝里豁然打开。
忘记黄铜面板会是件蠢事。如果那样,她会很没必要地引发自己三十多年前安装的弩箭陷阱。
这里就是日光室,距离露台又有八层楼的高度。这个房间占据了塔顶的全部空间,直径足有五十尺。下面铺着厚厚地毯,房间北半部分有一条装有黄铜扶栏的弧形长廊,两侧都有楼梯。长廊上放着一排高大的女巫木架子,上面分出了数以千计的文件架和杂物橱。半圆形透明穹顶外是片片低矮黑云,就像一片冒着泡的烟雾池塘。堂娜·沃岑莎走上楼梯进入廊道,随手敲打着沿路的炼金术灯球,把它们点亮。
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细长手指在一个个杂物橱间游移,全然忘记了时间。她拿出几叠羊皮纸卷放到一边,又大概看下其他文件,随即放了回去,同时低声嘟囔着心中的记忆和推测。直到日光室的房门再度打开,她才如梦方醒,从神游状态中解脱出来。
走进来的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他有张棱角分明的韦德兰式面容,淡黄色头发用一根缎带扎成辫子。他身着棱纹紧身皮上衣,黑色袖子上开了长缝,下身则是黑马裤和高统黑靴。领子上别着的银针,说明他在公爵的御林军夜琉璃部队,也就是黑号衣中的校官阶级。一柄带有直护手的刺剑就挂在右侧腰际。
“斯蒂芬,”堂娜·沃岑莎开门见山地说,“你手下的孩子们最近有没有拜访过住在杜罗纳岛的萨尔瓦拉夫妇?”
“萨尔瓦拉夫妇?没有,肯定没有,夫人。”
“你确定?百分之百确定?”堂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