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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盗贼拉莫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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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堂娜·索菲娅重又出现在他们面前,雷纳特就跟在她后面,“洛伦佐带你好好逛过了吗?”

“尊敬的萨尔瓦拉夫人,我被这场宴会奇观完全震撼了。我敢说就算您丈夫把我留在一个角落里,我也会叼着大拇指神魂颠倒地度过整整一晚。”

“我当然不会那么做了,”堂·萨尔瓦拉笑道,“我刚才只是去跟堂·贝拉利吉奥谈了谈,亲爱的。他把过去几个月资助艺术大师制作的那尊雕塑带来了,就是那名眇目的拉塞因雕塑师。”

四个身着制服的服务生从他们身边走过,手里抬着一个木质长匣,上面放有很沉的货物。那东西是由黄金和玻璃制成的雕塑品,闪闪发光的金字塔上刻了卡莫尔城纹章。雕塑中肯定装有炼金灯盏,因为玻璃表面透出一种美丽的橙色。就在洛克观看的当口,雕塑变成了绿色,接着又化作蓝色,然后是白色、黑色,最后变回橙色。

“哦,我的天呢,多漂亮啊!”堂娜·索菲娅显然醉心于所有炼金术产物,“变色光!哦,那些调节器肯定特别精准。我真想看看里面什么样!告诉我,能让堂·贝拉利吉奥的拉塞因人给我雕一个这种塑像吗?”

又有三队仆人抬着三座塑像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一尊都按照不同的规律变换着色彩。

“我不知道,”雷纳特说,“这些给公爵的礼物,来自我们的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我的上级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它们看起来的确很漂亮。”

洛克转身面向筵席台,突然发现詹卡纳·梅拉乔就站在六尺之外。他胸口别着一朵兰花,右手端着一盘水果,左手挽着一位艳丽脱俗的红衣女子。梅拉乔的目光从洛克身上滑过,旋即转了回来。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眸盯着他和他身上的衣服,这位大银行家张开嘴,似乎转念一想又没有说话,接着再度张开。

“先生,”梅拉乔用冷冰冰的语调说,“请您原谅,但……”

“啊,梅拉乔先生!”堂·萨尔瓦拉几步走到他身边。一位堂的出现,打断了梅拉乔的问话。他礼貌地鞠了一躬,但程度并不太深。

“堂·萨尔瓦拉,”梅拉乔说,“还有美丽的堂娜·索菲娅。见到您们真是我的荣幸!也请您接受我的敬意,雷纳特队长。”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头来,把高大的韦德兰人抛在脑后,重又望向洛克。

“梅拉乔先生,”洛克说,“哦,多么幸运的巧合!终于能和您相见,我真是三生有幸。我曾多次在您的银行中,寻找您的身影。但恐怕我还没有机会向您致以无上的敬意。”

“是吗?哦,我正想问一下……您是谁呢,先生?”

“梅拉乔先生,”堂·萨尔瓦拉说,“请允许我为您介绍卢卡斯·费尔怀特,安伯兰商人,贝尔·奥斯特家族雇员。他到卡莫尔来,是为了洽谈进口一批淡啤酒的事宜。我很想看看那些安伯兰啤酒跟咱们的特产佳酿相比孰优孰劣。卢卡斯,这位是尊敬的詹卡纳·梅拉乔,同名银行的主人。很多人称他为白铁公爵,这并非无稽之谈。所有商贸活动都环绕在他周围,犹如群星拱月一般。”

“愿为您效劳,先生,”洛克说。

“安伯兰商人?贝尔·奥斯特家的?”

“哦,是啊,”堂娜·索菲娅说,“他是作为我们的特殊客人来参加宴会的。”

“梅拉乔先生,”洛克说,“我希望自己不会太过冒昧,但您觉得我这身衣服的剪裁还合意吗?还有这个面料?”

“这是个奇特的问题,”梅拉乔说,“因为它看起来很眼熟。”

“那是当然了,”洛克说,“在萨尔瓦拉夫妇的建议下,我给自己买了一套您们卡莫尔式样的服装。我要求裁缝参考全城品位最高的人,以他最喜欢的式样为准。除了您,他还能说出谁的名字呢,先生。这身衣服完全是按着您的风格制成的!我发现它特别舒适贴身,希望您不要嫌我说话放肆。”

“哦,不,”梅拉乔似乎一头雾水,“哦,不。根本没这回事。承蒙夸奖,先生,承蒙夸奖。我,嗯……我感觉不是太好。太热了,您知道。我相信那缩微模型中的饮料会对我有些帮助。很高兴认识您,费尔怀特先生。请恕我告退,堂娜·索菲娅,堂·洛伦佐。”

梅拉乔转身离去,还扭回头来看了洛克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哦,诡诈看护人,洛克心想,你真是个爱搞怪的狗杂种。

“卢卡斯,”堂娜·索菲娅说,“你现在已经吃好了吧?”

“我已经相当饱了,萨尔瓦拉夫人。”

“好的!干吗不跟我去搜捕堂娜·沃岑莎呢。她就藏在下面某层的一间客厅里,躲起来编织她的东西。如果她今天精神还好的话,你会爱上她的,我保证。”

“堂娜·沃岑莎,”雷纳特说,“西长廊最北边的房间中,从这里往下两层。您知道我说的地方吗?”

“哦,是的,”索菲娅说,“你觉得如何,卢卡斯?咱们去跟她问声好吧。洛伦佐可以四处转转,继续疏通他应当完成的重要工作。”

“这件事我不会忘的,亲爱的,”堂·洛伦佐扮出夸张的恼怒表情,“费尔怀特先生,以我个人来说,只希望老堂娜今晚会说瑟林语。不然你会发现自己被介绍给了一尊石像。也可能只有当我在场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做吧。”

“我想我应该说这完全是一种假象,萨尔瓦拉先生,”雷纳特说,“我得在这儿多转一会儿,装出好像在认真执勤的样子。请代我向堂娜·沃岑莎致意,索菲娅夫人。”

“当然没问题,队长。你要来吗,卢卡斯?”

堂娜领着他走下一条宽大的祖灵玻璃楼梯。两侧安有漆木扶栏,装在华美罩盒中的炼金灯在楼梯底部散发着柔光,天黑后它们肯定十分漂亮。这一层的陈设布置跟上层一模一样。另一张五十尺长的筵席台上堆满了精致神奇的食物,一尊散发怪异美感的玻璃黄金雕刻品就摆在旁边。真古怪,洛克心想。

“尊敬的萨尔瓦拉夫人,”他指着金字塔,笑着说,“也许等咱们离开的时候,可以说服几个仆人帮您借一尊雕像回去,好让你看看里面的构造?”

“哦,卢卡斯,只要……但谁又能辜负公爵的好意,异想天开地把凌鸦塔的装饰品借回去。来吧,咱们还得往下走一层。卢卡斯?卢卡斯,你怎么了?”

洛克呆立当场,直勾勾地盯着通向下层的楼梯。一个人刚刚冒出头来。他身材瘦削,打扮合体,穿着灰大衣、灰手套和灰长裤。马甲和四角帽黑如夜色,围巾则是艳丽的鲜红。左手皮手套外戴着一枚非常眼熟的戒指——巴萨维的戒指,卡莫尔大佬的黑珍珠戒。

洛克·拉莫瑞与瑞沙大佬四目相对,他的心跳仿佛战船擂鼓。卡莫尔地下世界的君王停住脚步,呆呆发愣。迷惑不解的表情从他脸上划过,洛克只觉心底升起一丝快意,转瞬间又化作仇恨。瑞沙咬着牙,脸部线条绷得很紧。他最终回过神来,转起一根黑漆女巫木金头手杖,夹在左臂下面,迈开轻松的步伐走到洛克和堂娜·索菲娅面前。

4

“我相信,”瑞沙大佬说,“您肯定是一位卡莫尔城的堂娜。我想自己未曾有幸见过您,高贵的夫人。”他把帽子一甩,右足前探,鞠了个角度完美的躬。

“我是杜罗纳岛的堂娜·索菲娅·萨尔瓦拉,”她说着伸出手去。瑞沙接过来,隔空亲了一下。

“愿为您效劳,尊敬的萨尔瓦拉夫人。我叫卢希亚诺·安纳多流斯。迷人啊,尊敬的女士,您非常迷人。这是您的伙伴?咱们此前见过面吗?”

“我想应该没有,先生,”洛克说,“您看起来有些面善,但我相信如果咱们见过的话,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安纳多流斯先生,这是卢卡斯·费尔怀特,一位安伯兰商人,服务于贝尔·奥斯特家族,”索菲娅说,“我带来参加公爵宴会的私人宾客。”

“一位安伯兰商人?向您问好,先生。哦,您肯定家资巨富,才能跻身于如此高贵的社交圈子。”

“我尽力而为,先生,只是尽力而为。我在卡莫尔城有些不同寻常的好朋友,他们经常为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我完全相信。贝尔·奥斯特家族,您是说?那家著名的白兰地酒商?太棒了。我和所有人一样喜欢喝杯好酒。实际上,我通常整桶整桶地买。”

“真的,先生?”洛克微笑着说,“哦,这可是我们商号的强项。无数奇妙惊人的东西会从我们的桶里流出。总能满足顾客的愿望,是我们的骄傲——足额偿付收讫之物,保证等价交换——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瑞沙脸上同样挂着冷峻的笑容,“一项为人称道的商业准则,跟我所秉承的相差无几。”

“哦,对了,”洛克说,“我想起来为什么看您这么眼熟了,安纳多流斯先生。您有姐妹吗?也许有两个?我似乎记得在什么场合见过她们——您们的相似之处显而易见。”

“不,”瑞沙大佬皱着眉头说,“恐怕您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我没有姐妹。堂娜·索菲娅、费尔怀特先生,能认识您们令我倍感荣幸,可惜我还有要事在身。我祝您们在今晚的宴会上玩得愉快。”

洛克伸出手去,脸上挂出纯洁无瑕的友好笑容。“认识新朋友总是令人愉快,安纳多流斯先生。也许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瑞沙大佬盯着洛克伸来的手愣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如果他拒绝这种礼节,很可能引起一场大乱子。瑞沙有力的右手握住了洛克的小臂,洛克也以同样的动作予以回应。他左手的五指在微微抽动。如果短剑不是藏在靴筒里很难取出,他现在很可能会抛开所有理智。“您真是个有趣的人,费尔怀特先生,”瑞沙大佬不露声色地说,“但我不知道咱们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如果说我对这座城市还算了解的话,安纳多流斯先生,”洛克说,“那我了解到的就是它充满意外。祝您今晚过得愉快。”

“您也是,”瑞沙说,“安伯兰的商人。”

大佬快步走向大厅中的人群。洛克目送他渐行渐远。瑞沙回了次头,他们的目光再度交汇。接着大佬走向通往上层的楼梯,灰大衣在身后飘摆,转眼间消失不见。

“卢卡斯,”堂娜·索菲娅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什么?”洛克露出费尔怀特式的单纯笑容,“我想没有,尊敬的夫人。只是他跟我过去认识的某个人特别相像。”

“某个安伯兰的朋友?”

“哦,不,”洛克说,“不是朋友。而且我所说的那人已经死了——死得相当彻底。”洛克发觉自己就快把牙咬得咯咯响,连忙换回轻松的表情,“咱们该去找您那位堂娜·沃岑莎了吧,萨尔瓦拉夫人?”

“哦,当然,”索菲娅说,“是的,咱们这就去。请跟我来。”

她领着洛克走下瑞沙刚刚通过的楼梯,进入下一层大厅。这里同样挤满达官显贵——“蓝血贵族和金血豪商”,锁链神父应该会如此形容。这里没有筵席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吧台。四十尺长的抛光女巫木台面后方,站着两打身穿公爵制服的服务生。再往后,许许多多桌子和架子上摆放着成千上万瓶醇酒。旁边还布置了不少炼金灯,在大厅中洒下层层叠叠的彩光缎带。几座由红酒和啤酒杯摞成的大金字塔码放在吧台两侧,以丝绒绳索隔离起来。随便什么人稍有不慎都可能使价值数百克朗的精美水晶杯摔得粉碎。几个黑号衣在这些玻璃金字塔旁站得笔管条直,作为额外保护。说到金字塔,另一尊漂亮的金字塔雕塑就放在吧台右侧几尺远的地方,置于一条丝绒绳索之后。

堂娜·索菲娅领他走向西侧,通过吧台。一大溜贵族正等着领取各自喜爱的液态勇气,其中有些人显然已经有点记不清直立行走这门古老技艺。大厅西墙上有一扇厚重的女巫木门,上面镶刻着尼克凡提公爵的私人徽章。堂娜·索菲娅把门推开,带领洛克进入一条弯曲回廊,炼金灯投下的柔和银光洋溢此间。走廊里有三扇门,堂娜·索菲娅引他走到尽头的门前。洛克估计这里接近凌鸦塔北墙。

“好了,”堂娜·索菲娅露出一丝坏笑,“里面可能是堂娜·沃岑莎,也可能是两个年轻人在做他们不该做的……”

她把门滑开,往里瞥了一眼,接着揪了揪洛克的袖子。“没问题了,”她轻声说道,“她在这儿。”

洛克和索菲娅看到的是一间近乎正方形的屋子,只有外墙略微弯曲。跟那些大厅不同,此处的祖灵玻璃外壁并不透明。北墙上有一扇窗户,木质百叶窗已经打开,让午后的阳光和暖风透入房间。

屋里放着把高背木椅,上面坐着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妇人。她哈腰驼背,手里拿着两根闪闪发亮的编织针,注意力完全放在手中无从辨认的编织品上,这东西一直垂到她的大腿,几团黑毛线躺在她脚下。堂娜·沃岑莎反常地穿着男式黑大衣和深紫色马裤,很像是骑兵军官的传统服饰。脚下那双黑色便鞋两头向上翘起,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东西。半月形镜片后面的双眼似乎清澈通明,但堂娜·索菲娅领洛克走到房间中央时,它们始终没有抬起。

“堂娜·沃岑莎,”索菲娅清了清嗓子,同时提高声调,“堂娜·沃岑莎?我是索菲娅,夫人……我带了个人来见您。”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堂娜·沃岑莎的编织针响个不停,咔嗒咔嗒、咔嗒咔嗒,但她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手里的东西。

“堂娜·安洁维丝塔·沃岑莎,”索菲娅对洛克说,“继承夫位的琥珀晶女伯爵。她,啊……她的情况时好时坏。”索菲娅叹了口气,“我可以请您在这里陪她待一小会儿吗?我要到吧台去。她通常喝白葡萄酒。也许一杯酒可以把她带回咱们身边。”

“当然,堂娜·索菲娅,”洛克愉快地说,“为女伯爵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您觉得她需要什么东西,就去拿吧。”

“我能给你带点什么吗,卢卡斯?”

“不,哦,不用。您太客气了,尊敬的萨尔瓦拉夫人。我或许晚些时候再喝吧。”

索菲娅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房门在她身后关闭,发出咯的一声。洛克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步。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缝衣针的声音毫不停歇,咔嗒咔嗒、咔嗒咔嗒。洛克扬起一侧眉毛,在这两根针之间形成的东西仍旧是个谜。也许它离完工还差得远。洛克叹了口气,又踱了几步,扭头望向窗外。

绿色和棕色的丘陵在城市北方起伏的地平线上绵延。洛克可以看到大路的线条,小房舍色彩斑驳的屋顶,还有蓝灰色的安杰文河。所有风景在热浪和距离的作用下,都显得模糊不清。太阳给世间万物洒上白炽光芒,天空中万里无云。

突然间,强烈的刺痛感从左脖梗传来。

洛克猛地转过身,抬起一只手捂住疼痛的地方,指间有些湿漉漉的感觉。琥珀晶女伯爵堂娜·安洁维丝塔·沃岑莎站在他面前,正将刚刚扎进洛克后脖颈的编织针慢慢收回。此刻半月形镜片后面的双眼灵动有神,一丝笑容在满是皱纹的瘦脸上绽放。

“呃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洛克揉着后脖颈,非常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韦德兰口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伤心柳,荆刺先生,”堂娜·沃岑莎说,“伤心柳树的毒素。我相信你肯定听说过。你还有几分钟好活……我很想用这点时间来跟你谈谈。”

5

“你……你……”

“扎了你的脖子。是的,没错,我必须承认这让我感觉好极了,亲爱的孩子。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让我们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追逐战。”

“但……但……堂娜·沃岑莎,我不明白。我是怎么冒犯您了?”

“你大可以放弃这韦德兰口音了。它很完美,但恐怕你这次没法面带微笑地骗出一条退路来,荆刺先生。”

洛克叹了口气,揉揉眼睛。“堂娜·沃岑莎,如果那根针的确下了毒,我干吗还要告诉你任何事呢?”

“这才算是个合理的问题,”堂娜把手伸进罩衫前襟,掏出个盖着银帽的小玻璃瓶。“只要你肯合作,我就把解药给你。你当然会老老实实地跟我相处吧?你身处几百米的高空,我手下所有午夜人都在这里,化装成了仆人。如果你从这条走廊跑出去哪怕十尺,就会受到相当不名誉的待遇。”

“你手下的……午夜人……你是说……你肯定是在开见鬼的玩笑。你是蜘蛛?”

“是的,”堂娜说,“看在诸神份上,终于能把这秘密告诉某个懂得欣赏的人,感觉可真好。”

“但是,”洛克说,“蜘蛛是……至少我以为蜘蛛是……”

“男人?你和城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荆刺先生。我始终觉得他人的臆想是最好的伪装,你说呢?”

“嗯嗯。”洛克还真笑出了声。酸麻感在伤口周围蔓延,这显然不只是他的想象。“看来我被自己下的套捉住了,堂娜·沃岑莎。”

“你肯定聪颖过人,荆刺先生,”堂娜·沃岑莎说,“这我必须承认。只有这样,你才能完成那些骗局,才能让我的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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